被夜傾昱緊緊的抱在懷裡,鳳卿沒有掙扎,但是卻也同樣沒有如以往一般的回抱住他。
他的懷抱還是一如從前那般暖,只是她的心卻莫名覺得寒涼。
即便眼下兩人靠的如此近,可是鳳卿看着夜傾昱肩頭的龍紋,忽然就覺得自己從心底泛起了一陣寒意,冷的徹骨。
靜靜的依偎在夜傾昱的懷裡,鳳卿的聲音輕輕的響起,“玄觴受了傷,煩你派兩個太醫去瞧瞧,也一併請了靖安王府中的紫鳶前去吧!”
聞言,夜傾昱神色一變,可是卻仍舊狀若打趣兒的埋怨道,“才與我相見,竟只滿心想着旁人?”
“未免二姐姐擔憂,你別鬧了。”
見她神色認真,夜傾昱強硬的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隨後朝着殿外吩咐道,“派兩名太醫去鳳府,再讓燕洄去靖安王府說與王爺,借墨熙一用。”
“遵命。”
“如今靖安王妃又有了身孕,紫鳶得在她身邊服侍,想來夜傾辰斷或是不肯放人的。”看到了鳳卿眼中的疑惑之色,夜傾昱便開口解釋道。
聽聞靖安王妃又有了身孕,鳳卿心下驚詫之餘也不禁有些敬意,夜傾君同她說,之前大皇子夜傾瑄起兵造反的時候,甚至還一併擄走了靖安王妃,可知她是那時便已經有了身孕,如此境地之下還能全身而退,足見她的心性和智謀。
瞧着鳳卿的眼中一片深思之色,夜傾昱搭在她腰間的手不禁微微使力,喚回了她略有些飄散的思緒。
“眼下可否該想想我了?”語氣好不埋怨的望着鳳卿,夜傾昱的眼中帶着濃濃的幽怨。
“千行呢?”
“還用問嗎,自然是去找燕漓了。”挑眉看着鳳卿,夜傾昱的眼中透着些微的試探。
心知是他派人攔住了千行,鳳卿也不再追問,只伸手輕輕的推開了他,稍稍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而夜傾昱也不強行攔着,只眸中含笑的望着她,脣邊的笑容意味深長。
方纔退開了夜傾昱的懷抱,鳳卿的腳下忽然一軟,隨後詫異的擡頭看向了面前之人,卻只覺得眼前模糊了些。
“我……”
“舒兒想是一路勞累了,上榻歇歇吧!”說着話,夜傾昱便擁着鳳卿直朝着他的臥榻而去。
防備的掙開了他的手,鳳卿的視線在殿下轉了轉,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但是偏偏身體的感覺卻愈發明顯。
腿下愈發嬌軟無力,身子微微有些發熱,鳳卿甚至覺得身上似是出了些汗,黏黏膩膩的有些不大舒服。
頭腦不甚清明,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飄乎乎,半點力氣也使不上。
時至眼下,她即便是反應再遲鈍也知道有些不對勁兒了。
早前被衛菡和衛姝算計的那一次,她便曾中過一次春藥,那感覺與眼下別無二致。
想到什麼,鳳卿猛地瞪向了夜傾昱,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怒意。
卑鄙無恥……
見鳳卿眼神兇狠的瞪視着自己,夜傾昱卻笑得愈發魅惑,眸中流光璀璨,泛着絲絲醉人的笑意。
再次伸手將鳳卿拉進了懷中,薄脣湊近她的耳畔輕言低吟,“我與舒兒一樣,可謂是公平的很,彆氣了可好?”
“你說什麼?!”驚詫在他懷中仰起頭,鳳卿的眼底深處帶着濃濃的震驚。
“裡間燃了些暖融的香料,我也聞到了,氣味醉人的很……”話未說完,他的脣便帶着些許的暖意從她的耳畔處漸漸遊移,一直滑至了她的臉頰上。
“夜傾昱!”他是不是瘋了,沒事兒給自己下春藥!
“我在。”
“我有正經事和你說,你能不能先別鬧?”使勁兒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是鳳卿明顯感覺到自己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邪笑的對視上鳳卿微眯的眼睛,夜傾昱伸手指了指自己和她,聲音低沉性感,“我這也是正經事。”
“你費盡心機把我從永安弄到這來,難道就是爲了……爲了解一時之歡嗎……”
“自然不是。”一臉正色的保證道,可是頓了頓之後,夜傾昱又接着面無羞色的說道,“一時之歡哪裡夠啊……”
話落,便直接將吻落在了鳳卿嬌豔欲滴的紅脣之上,靈巧的舌尖不停的作亂,卻不妨忽然被鳳卿重重的咬了一口,脣齒之間頓時傳來了濃重的血腥味,可是夜傾昱只是初時一愣,隨後卻依舊狀若無事的親吻着,眼神卻稍顯癡狂。
他知道她心裡在生氣,可正是因爲知道,他才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
至於她咬自己撒氣他倒是不在乎,若是當真被她咬幾下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他可是要樂壞了。
隨着兩人在殿內待的時間愈長,神智便變得愈發不清明。
感覺到夜傾昱的身上比自己清涼一些,鳳卿幾乎是下意識的朝着他懷裡依偎過去,稍稍緩解了一些難耐和不適。
被夜傾昱反覆吮吻過的薄脣變得豔紅無比,脣瓣上泛着絲絲晶瑩的光澤,令人愈發覺得心動無比。
素日神采飛揚的眼眸此刻微微眯着,眸中帶着無盡的迷離和朦朧,像是被人覆上了一層輕紗,叫人看不真切她眼底真實的想法。
不過夜傾昱知道,她眼眸深處的清明正在一點點的被吞噬散去,取而帶之的是一片朦朧的水色。
清冽的氣息吹拂在鳳卿的頸側,連帶着敏感的耳垂都被挑逗的發紅,引得她的身體不禁輕顫。
明明心裡很想要拒絕,可是偏偏腦子裡迷迷糊糊的一片混亂,所剩無幾的清明在微弱的反抗着,但是身體卻已經繳械投降,甚至近乎是在迎合着他。
“夜傾昱……”鳳卿明明是想要憤怒的喝斥他,可是偏偏出口的聲音甜膩柔弱,不似她以往的清脆,更像是欲拒還迎的嬌嗔。
忽然聽到了鳳卿這一聲輕喚,夜傾昱的身子猛地一僵,隨後眸光微凝,低頭便再次封住了她本就已經有些微腫的脣瓣。
溼滑的舌尖不斷的攻城略地,深吮淺舔,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喘息聲愈見濃烈。
“舒兒,你也想我的,是不是?”迷亂的吻毫無章法的落在鳳卿的臉頰和頸側,夜傾昱的聲音不似往日的清朗,低沉中帶着些微的沙啞,聽的人不禁臉紅心跳。
鳳卿的髮髻微微有些散亂,鬢角有碎髮黏膩在臉頰上,映着白皙的肌膚和豔紅的嫩脣,看的夜傾昱幾欲血脈噴張。
殿內的炭火暖暖的,地面上投射的兩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髮絲輕輕纏繞,就像彼此的呼吸散在了一處似的。
夜傾昱微一低頭,看着鳳卿微揚着頭部承受着他的吻,鳳眼微眯,紅脣水潤,分外勾人。
見狀,他不禁彎起脣角,眼眸之間盡顯溫柔寵溺之色,好似就要溢出眼眶一樣。
心下一動,夜傾昱忽然伸手將鳳卿像是小孩子一樣高高抱起,直到看着她媚眼如絲的低着頭望着自己,他才目光灼熱的低吟道,“舒兒,吻我。”
聞言,鳳卿心神迷醉的對視上夜傾昱魅惑的雙眼,眉目生春,目光流轉,竟像是受到了蠱惑一般,雙臂軟軟的纏上了他的脖子,看着自己的髮絲散在他的臉側,她臉色潮紅的癡癡一笑,隨後便乾脆的將吻印在了他的脣上。
夜傾昱漆黑似墨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眸光深不見底。
擡手將她散亂的髮絲攏至耳後,夜傾昱捧着她的臉細細的看着,眼底的幽光漸漸燃起一股熱辣的火光,似是帶着無盡灼人的熱度欲將她融化,徹底的融入他的骨血中。
“嘶……”肩膀忽然被他嘶咬的發疼,鳳卿不禁輕喘出聲。
“舒兒,我溫柔些……”不知這話是爲了安撫鳳卿還是在提醒自己,夜傾昱低頭在她耳邊輕喃細語着,語氣極盡纏綿。
可是同她癡纏在一起,夜傾昱只覺得自己像是吃到了天底下最甜的蜜餞,齒頰留香,令人回味無窮,再往後,便只能吃更甜的,若是較之差了些卻是萬萬受不得的。
眼下同鳳卿在一起便是,他只能索取更多,讓他退步卻是說什麼也不行的。
看着身下的人豔麗的猶如一朵方開的紅梅,“白雪”之間更見嫵媚醉人,夜傾昱便明顯感覺到自己殘存的理智漸漸飛散,“舒兒,下次……下次我再溫柔些……”
這次,他怕是控制不了了。
話音方落,便見帳中輕紗微揚,身影疊重,更見旖旎春色。
……
好一番乾柴烈火的癡纏之後,兩人均是滿臉的潮紅之色,氣息尚未喘勻,鳳卿便明顯感覺到身旁之人的躁動不安。
可是她腦中的神智卻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雖然累的連看都不願再看夜傾昱一眼,但她還是能夠輕觸的感覺到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只是他們兩人已經許久未在一起,方纔他如此飢狂的渴求已經讓她感到些微的不適,這會兒實在是陪他折騰不起了。
身子軟軟的倒在夜傾昱的懷中,迷迷糊糊的醒醒睡睡,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鳳卿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月色透過窗子照進了房中,灑落了滿地的清輝。
勉強撐着痠軟的像是散了架似的身子坐起來,鳳卿看着牀榻上空無一人,想到幾日是上元佳節,宮中必然有宴會,想來夜傾昱便是去那了。
眼中閃過了一抹慍怒,鳳卿猛地擡腳踢開了身上的錦被,卻難受的自己皺緊了眉頭。
看着自己腳踝那裡有一道青紫色的掐痕,鳳卿的心下不禁更氣。
哪裡是什麼太子殿下,分明就是個餓狼!
四下裡看了看並未找到自己的衣裙,鳳卿眸光微暗的朝着殿外喚道,“來人。”
“奴婢在,姑娘有何吩咐。”隨着鳳卿的話音落下,便見從殿外走進了一名宮女,聲音略有些耳熟。
待到那宮女緩步走進了內間,鳳卿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臉,眼中難得閃過了一抹笑意,“冬兒!”
“雲舒姐……”方纔喚出了口,冬兒的臉色卻不禁一變,隨後趕忙改口道,“鳳姑娘萬安。”
“此處並無外人,你無需如此。”
執拗的搖了搖頭,冬兒堅持道,“殿下特意交代的,這裡沒有什麼雲舒,只有鳳家小姐,讓奴婢千萬謹記了。”
見她得了夜傾昱的吩咐,鳳卿便也就不再多言,只隨的她開心就是。
回頭瞧見殿門被自己掩好,冬兒難掩喜色的拉着鳳卿的手說道,“您可回來了,奴婢還以爲您出了什麼事兒呢!”
說着話,冬兒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能出什麼事兒啊,這不是回來了嘛!”
“唉……奴婢好不容易抱住了您這棵大樹,自然要抱緊些……”
“……這句話可以不必說。”攏了攏身上的被子,鳳卿頓了頓問道,“幫我尋件衣裙過來吧,否則我怕是連屋兒都出不去了。”
聽聞鳳卿如此說,冬兒這纔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隨後趕忙紅着臉低下了頭,口中支吾道,“等……等太子殿下回來吧……”
聞言,鳳卿的眸光不禁微閃。
敢情夜傾昱是故意不給自己留衣服的?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卻見夜傾昱身姿頎長的走進了殿內,春光滿面,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
見他如此神色,鳳卿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自然是心情不錯,身心都被“伺候”好了,他不樂纔怪。
“參見太子殿下。”
“退下吧!”
眼見夜傾昱回來了,冬兒即便再是不捨也只能悄然退出了殿內。
待到房中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夜傾昱笑意吟吟的湊到了鳳卿的身邊,笑的一臉討好,“小心着涼。”
說着話,他便擡手裹緊了鳳卿身上的被子,誰知後者卻不領情的扭過了頭。
心知她心下還氣着,夜傾昱便好言好語的哄道,“身子可還難受嗎?”
“殿下覺得呢?”一邊說着,鳳卿一邊大喇喇的將腳伸到了他的面前,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般行爲有何不對。
定睛看着她腳踝處的痕跡,夜傾昱的眸光不禁一閃,隨後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白皙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手掌緊緊的貼在了她的腳底。
“誒……”一時癢的很,鳳卿忍不住要縮回腳,不料卻被他握的更緊。
“我幫你揉揉,再上些藥。”
“呵,怎敢勞煩太子殿下,我自己來就行了。”陰陽怪氣的說着話,還未等夜傾昱說什麼,鳳卿自己倒是先皺起了眉頭。
她素日最是討厭這般驕矜的女子,可是如今怎地連自己也變成了這樣!
回神的時候看着夜傾昱神色專注的低着頭正在幫她上藥,她的心裡忽然就一動。
“夜傾昱,你爲何不告訴我你要當太子的事情?”沒有再回避他的話,也不再同他發脾氣使性子,鳳卿難得心平氣和的同他說道。
不妨鳳卿會如此直接的問他,夜傾昱手上的動作不禁一頓。
沉默了好一會兒,將鳳卿腳踝上的掐痕都上好藥之後,夜傾昱才一臉正色的望着她說道,“舒兒,你聽聞聖旨的那日,想的是什麼?”
未等鳳卿回答,夜傾昱便補充道,“我要聽實話。”
“逃。”
“果然……”無奈的失笑了下,夜傾昱倒是並沒有因爲鳳卿如此說而不悅。
他就知道她不會乖乖等着自己去接她,既然如此,他又怎麼可能放心提前告訴她呢!
“其實,父皇交給三皇兄的那道聖旨,上面寫的是由他繼承皇位。”
“你們假傳聖旨?!”驚詫的望着夜傾昱,鳳卿一時不敢相信他們兄弟的膽子居然如此大。
緩緩的搖了搖頭,夜傾昱語氣淡淡的說道,“父皇心裡明白的很,他如此頒旨,不過是爲了給他自己多年的心願一個交代罷了。”
“三殿下爲何不想承繼大統?”
“皇兄多年來閒散慣了,他於暗處諸多籌謀也不過就是爲了給容嘉母妃翻案而已,更何況煙淼心性單純,並不適合皇宮。”
一聽這話,鳳卿的臉色卻不禁微變,“煙淼心性單純不適合在宮中,我心機詭譎,所以便該留在宮裡,是嗎?”
“舒兒……”他並不是這個意思!
“夜傾昱,不論我心性品格如何,那些都不重要,我在意的只是皇宮而已。”她不想生活在這裡,也不願意和別的女子分享他的寵愛,她的就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搶,甚至連惦記都不行。
緊緊的將鳳卿的手握在掌中,夜傾昱的聲音低沉的響起,“舒兒,奪嫡多年,我心裡的確厭惡那些勾心鬥角,可我也想治國安邦,富國治民,這些你可明白?”
他有抱負、有野心,只是若註定無緣皇位,他會好生輔佐皇兄,可如今父皇給了他機會,他想實現自己心裡的抱負。
“明白。”
“那……”
“可是夜傾昱,自古江山美人難以兼得,你覺得自己會是例外嗎?”毫不客氣的直言說道,鳳卿的眼中帶着倔強的執拗。
即便英明如慶豐帝,還不是一樣三宮六院的娶了進來,最終容嘉貴妃的結局又是如何呢!
她心裡明白,若按豐延如今的情況來講,唯有夜傾昱最適合登基爲帝。
但是之後呢,歷朝歷代有哪一位帝王是能夠終身守着一人的,他們兩個又何德何能可以改變這個局面。
被鳳卿這般質問,夜傾昱沒有急着承諾什麼,只是忽然伸手從她的頸間摘下了他曾經贈予她的那枚白玉扳指。
愣愣的看着他的動作,鳳卿一時不解他此舉是何意。
“舒兒,你信我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夜傾昱的眼眶不禁微紅,卻仍舊執拗的望着她的眼,握着扳指的手不斷收緊,甚至微微開始微微顫抖。
皇權之路,荊棘遍佈,他一人走的太累,只想陪在自己的身邊,任何的風刀霜劍他都可以抗下,只要她安靜的陪着他就好。
從前他以爲,若是她果然有逃離他的念頭,他就算是用綁的也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不知爲何,今日他忽然改了主意。
這一路走來,她跟着他吃了不少的苦,就算他再如何保證可以待她好、保護她,但還是有一些事情是他掌控之外的。
已經讓她陪着自己走了這一段,難道往後的日子還要困着她不成嗎?
皇位於他是責任,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卸下。
但是舒兒……
心下想到她內心對皇宮的抗拒和厭惡,夜傾昱便猛地握緊了扳指,硌的手心通紅也渾然未覺。
眼睜睜的看着夜傾昱的眼眶一點點的泛紅,鳳卿薄脣微抿,眼淚忽然就奪眶而出,卻偏偏仍是倔強的同他對視不肯移開視線,“送我的東西,你難道還想要回去?”
“舒兒……”
“朝中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他日後宮中若是有除我之外的人在,你便放手吧!”
“不會的,不會有任何人的。”傾身將鳳卿抱進了懷中,夜傾昱激動的低語呢喃道。
他只要她的保證,其餘的事情,他自己都會解決。
“十五年,待到我們的孩子長大,我便將皇位傳給他,那時你想去哪我們都可以去,徹底的離開皇宮,好不好?”
“你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有兒子呢?”若萬一是女兒呢,這皇位又要傳給何人?
“不獨我自己,不是還有皇兄和君兒嘛,再不濟還有夜傾辰那嗎,夜安陌如今已近兩歲了,實在不行便將皇位傳給他也是好的。”
鳳卿:“……”
他倒是計劃的明白!
但是事實證明,多年之後,夜傾昱這幾個算盤卻全部都落了空。
話再說回眼下,好不容易安撫好了鳳卿,夜傾昱只恨不得將月亮都摘下來哄她開心,他原以爲她鐵了心要走,卻沒想到她到底還是捨不得他的。
“怎麼,殿下的扳指捨不得了?”微瞟了兩眼示意夜傾昱給自己帶上,鳳卿好似灑脫的沒有發生方纔的事情一樣。
“哪裡會!”說着話,夜傾昱便欺身又戴回了她的頸間。
事實上,鳳卿的確是不願留在宮中的。
可是比起她的不願,她更心知夜傾昱的左右爲難。
若是她苦苦相逼,想來他要麼是忍痛放自己離開,要麼便是棄了這皇位隨自己一道離開。
但是不論這兩種結果是哪一種,他們兩人都只怕難得舒心。
夜傾昱一直沒有言說要放棄皇位,除了有責任在,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說,可是鳳卿卻多少猜到了。
如今這般情況,夜傾瑄那邊方纔被壓服了下去,若是他於此時卸下了身上的膽子,怕是這罵名就被自己背上了。
也正是因此,他纔會許諾十幾年之後帶她一起離開。
那時朝中局勢清明,豐延大業一統,再也不會有人對他們的言行議論什麼了。
想到夜傾昱爲了她而面對的左右爲難,鳳卿又要如何冷着心腸獨自離開呢!
罷了,勿論風雨,陪他攜手共赴便是。
……
從櫃子裡拿出一早爲她準備好的衣裙,夜傾昱親手給她一件件穿戴好,最終抱着她坐到了雕花棱鏡前,脣邊帶笑的幫她挽着發。
見他手法熟練的很,鳳卿不禁含笑打趣,“瞧着殿下如今這架勢,看來燕漓沒少沒作女子打扮。”
“如何?”將釵環仔細的幫鳳卿戴好,注目打量着鏡中粉面含春的少女,夜傾昱的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湊合。”
心知他是想要自己的誇讚,鳳卿卻偏偏挑眉氣他。
伸手點了下她的脣,夜傾昱幫她披上斗篷之後便拉着她往殿外走去。
“去哪?”可是要送她回府了?
“今日是上元佳節,帶你去豐鄰城賞花燈去。”說完,便只帶着燕洄出了宮。
雖然夜傾瑄造反的時候纔過去沒多久,但是豐鄰城中卻好像並未發生什麼變化,至少今日上元佳節日,街上還是熱熱鬧鬧的,難以相信這裡之前方纔經歷過一場戰爭。
同夜傾昱信步走在街道上,鳳卿四下裡看着,只見滿目花燈琳琅,七彩繽紛,格外的豔麗奪目。
見她看的入神,夜傾昱便讓燕洄隨手買了一個。
愣愣的看着夜傾昱塞進自己手中的燈籠,鳳卿初時一愣,隨後不禁擡頭朝着他揚脣輕笑。
這般被人當作一個小女孩兒似的疼寵,想來除了她爹之外,再不會有旁人了。
鳳卿原本以爲,夜傾昱會在今日就向她提起迎娶她的事情,可是誰知他竟隻言片語未提,倒是令她感到意外。
想着之前鳳卿才被自己折騰了好一番,夜傾昱恐她身子不適,是以便也不敢一直拉着她閒逛,又買了些精緻的小玩意兒之後,夜傾昱便送鳳卿回了府上。
眼下兩人尚且無名無分的,若是貿然將她留在宮裡的話,恐會惹起旁人的非議。
一直到將鳳卿送到了她的房門口,夜傾昱親眼看着她進去了方纔與燕洄離開。
且說鳳卿回到房中之後,卻不妨見到千行正無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似是等的抓心撓肝的。
今日一聽聞小姐回來她便直奔這府上了,可是誰知卻被告知她進宮去了,待到她再欲追回宮裡就被燕漓給攔了下來,說什麼也不讓她去,只讓她在此等候。
可是她一直從晌午時分等到了太陽落山,眼下天都黑了,卻還是不見小姐的影子。
若不是知道燕漓絕對沒有那個膽子糊弄她,千行都要去找他算賬了。
正如此想着,千行不經意的擡頭望門口掃了一眼,卻見鳳卿滿眼驚豔之色的望着她,臉上滿是笑意。
“小姐!”驚喜的喚了一聲,千行猛地從椅子上躥了起來,一下子跑到了鳳卿的身邊抱住了她。
“快給我瞧瞧,如今可是愈發出挑了不是。”說着話,鳳卿滿眼笑意的上下打量着千行,只見眼前的少女面容白皙,肌膚光滑水潤,臉頰上透着淡淡的紅暈,哪裡還有曾經的駭人的疤痕在。
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千行的臉蛋兒,鳳卿略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可還疼嗎?”
“不疼,小姐別擔心。”雖然醫治的過程是不好受的,但是那些事情卻不必說與小姐知道,“紫鳶姑娘拿了王府好些珍貴的藥材出來,都給我用了,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如今想到那府裡的財大氣粗,千行還是覺得驚訝呢!
“既如此,明日我備些貴禮,你與我一道去好生謝過。”這話鳳卿倒不是隨意說說的,千行是她極爲在意的人,靖安王府既是解決了她的一塊心病,她自然要去致謝的。
“小姐打算送什麼?”
“嗯……這倒是沒有想好,不過是些珍奇的玩意罷了……”靖安王府家大業大的,自然什麼都見過,她也不指望多驚豔人家,不過是聊表謝意而已。
“依我看呀,小姐不若直接擡去幾箱銀子得了!”
“爲何?”
“您不知道,靖安王的性子古怪的很,他只喜歡真金白銀。”
千行在那府裡逗留了多日,時不時的便見到有官員去那府裡送禮,照理說,靖安王應當避嫌不受纔是,可是他卻偏偏照單都收下了,不過卻只收真金白銀,其餘甚至連府門都不讓入。
聽聞千行如此說,鳳卿卻淡淡笑道,“如此說來倒是好辦了。”
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千行的頭,鳳卿不覺打了個哈欠,卻強行撐着精神朝千行問道,“二姐姐那邊是何情況?”
“墨熙來過了,已經好生診治過了,不過玄觴受的傷有些重,還要悉心靜養幾日才行。”
“若無大礙就好……”其實她倒沒有多擔心玄觴,更多的只是掛心樂藻而已。
眼下知道玄觴的傷並不會影響到性命,想來二姐姐的心裡也能放心些。
連日舟車勞頓,方纔到了這府裡便又馬不停蹄的進了宮,被夜傾昱好一番折騰,鳳卿本就累着,此刻難得得了機會,方纔寬衣躺在榻上,鳳卿便閉眼沉沉的睡去,不在話下。
翌日一早,鳳卿先去樂藻的院中查看了一番玄觴的傷勢,見他已經能夠下地活動了,便心知這傷原沒有那麼重,於是便也就不再打擾他和樂藻。
着人擡了幾大箱子的東西,鳳卿帶着千行一路朝着靖安王府而去。
及至那府門前,鳳卿微微仰頭看着眼前鎏金的四個大字,上書“靖安王府”,莫名就令人心生敬畏。
方纔上了臺階便見門口的侍衛上前將她們攔住,開口的話倒是十分客氣,“不知姑娘來此有何貴幹?”
“鳳卿特來拜見王妃,還望代爲通傳。”
不着痕跡的上下打量了幾眼鳳卿,見她氣度非凡,身後又跟着面熟的千行,那侍衛便回道,“姑娘稍後。”
說完,便見他進到了府裡去傳話。
片刻之後,只見墨錦面上帶笑的快步走了出來,方纔見到鳳卿便拱手道,“鳳姑娘,我家王妃有請。”
“有勞。”
話音落下,鳳卿便和千行隨着墨錦一道朝着王府裡走去。
這不是鳳卿第一次到靖安王府來,不過上一次還是以六皇子府的婢女身份來此,心境自然不同。
看着墨錦一路帶着她們朝後院走去,鳳卿的心下不禁一動,面上卻不動分毫。
大抵是猜到了鳳卿心下的疑惑,墨錦在前面神色恭敬的解釋道,“自從我家王妃這次有孕之後,王爺心下在意的緊,如今天氣寒涼,未免她染了風寒,是以便極少讓她出來走動了,凡有必要相見的人都直接請到浮風院去。”
“早便聽聞王爺在意王妃如性命一般,看來果然傳言不假。”
聞言,墨錦微微笑了,示意廊下的丫鬟打簾,將鳳卿請進了房中。
方纔進屋,鳳卿便感覺到撲面而來一陣暖意,滿室馨香之氣。
“鳳卿見過王妃。”
“起身吧!”隨着一道輕柔的女聲落下,鳳卿緩緩的直起了身子,一併擡起頭對視上倚在矮榻上的女子,幾月不見,只覺得她愈發明豔動人。
上一次見到慕青冉,還是鳳卿尚未離開豐鄰城的時候,那是她尚未懷有身孕,身子也比眼下康健的多,如今看來,到底還是瘦弱了些。
不妨夜傾辰也在房中,鳳卿眼眉微挑,趕忙又施禮道,“王爺萬安,鳳卿一時不察,還望王爺恕罪。”
“起。”冷冰冰的說了一個字,夜傾辰只顧專注的吹着藥,大抵是待會兒要給慕青冉喝下的。
再次擡頭的時候,鳳卿對視上慕青冉眸中溫軟的笑意,便心知她已經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鳳卿就是當日的雲舒!
即便沒有夜傾昱的話,鳳卿也不覺得自己能夠瞞得過她,畢竟一個連朝局都能隨意攪弄在掌中的女子,心機自然不會簡單。
“王爺先去陪陌兒玩吧,我與鳳姑娘單獨坐坐。”
可是誰知夜傾辰聽聞這話卻當即沉下了臉,動也未動。
見狀,鳳卿微低下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下到底是不願招惹上夜傾辰這種蠻不講理的人。
“好容易有人來與我說說話,夫君竟不高興?”說着話,鳳卿只見慕青冉微微蹙眉,夜傾辰當即便繳械投降。
看着某位眸色深沉的王爺深深看了她一眼,鳳卿眼中不禁閃過了一抹笑意。
看來這銀子,還真是沒有白帶,大抵是用得上了。
“今日前來,原爲之前王妃命人醫治千行的事情,鳳卿特來拜謝。”頓了頓,鳳卿轉頭直視着夜傾辰拱手道,“恐王爺不喜那些俗物,是以只備了幾箱銀錢,還望王爺王妃勿要嫌棄。”
收回了落在鳳卿身上的目光,夜傾辰仔細叮囑了慕青冉一番,這才稍有些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瞧着他的背影,鳳卿不禁微思,這位王爺不會是去查銀子去了吧?
“鳳姑娘,裡間敘話吧!”
聞言,鳳卿便緩步走至了內間,坐在了慕青冉對面的繡墩上。
倒是難怪靖安王會將這小王妃護的什麼似的,鳳卿自認,若換作是她的話,也必然要掖着藏着的不給人見。
就在她打量慕青冉的時候,後者也在不着痕跡的望着她。
許久之前在六皇子府初見,她便覺得她不似久居人下之人,倒果然沒錯。
到底“鳳”字一姓,不會被白白埋沒了。
不過慕青冉心下思忖着,或許她這姓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自己的命運,與夜傾昱之間的這一段情便是最好的證明。
見慕青冉未說話,只靜靜的望着她笑,鳳卿心下稍安,莫名對她生出了些親近之意。
難得這樣心機叵測的女子竟然會帶給人十足的心安,讓她也不禁心生喜愛。
“此前爲求自保,曾間接利用過王妃一次,還望見諒。”想起之前在六皇子府上發生的事情,鳳卿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至少可見她的誠意。
就是不知,這位王妃心中是何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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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朝的殺人遊戲風靡各個大陸,一向走在時尚前沿的四少自是不能錯過。
夜傾昱:我們今日不妨也來一局殺人遊戲如何?
冷凌澈溫朗一笑:隨意。
乾景堯與夜傾辰相視一眼,眸光凌厲。
夜傾昱撫額:你兩把劍收起來行不,誰讓你兩真殺了!
理清規則後,四人重新落座,開始第一局殺人遊戲。
第一輪:
本輪法官由浮夢友情擔當,浮夢清嗓:天黑請閉眼,殺手請睜眼。
看着乾景堯和夜傾辰睜開眼睛的剎那相互瞪了一眼,浮夢隱約覺得這一局要崩。
浮夢:殺手請殺人,殺手請殺人…
重複n遍之後
浮夢:你兩還能不能玩了?
冷凌澈、夜傾昱睜眼,只見另兩人拔劍互指,不肯相讓。
浮夢大怒:靠,你倆是特麼一夥兒的!
法官卒,第一輪殺人遊戲GAME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