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的話音方纔落下,雲舒便也顧不得鄭柔還在一旁,趕忙急匆匆的走進了內間。
而一旁的張嬤嬤聞言,卻不禁心下一驚。
原本這皇子妃不過是落水染了風寒而已,怎地如今竟是忽然吐血了?!
不過隨即想到什麼,張嬤嬤的心中又不禁感覺有一絲竊喜。
倘或皇子妃果然病重,這倒也沒什麼不好。
若是她出了什麼意外的話,說不定鄭側妃就能上位了,屆時自己的日子也會更加的好過。
然而鄭柔卻不像張嬤嬤那般目光短淺,聽到綠竹說起衛菡吐血的時候,不知爲何她的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之前並不曾聽聞衛菡的身子嚴重的如何,怎地她一過來綺蘭苑,她就忽然吐血暈倒。
不管心中是何想法,鄭柔仍然要裝作一副極爲擔心的樣子進到內間探望一番。
而恰在此時,綠繡也找了大夫回來,此刻正在爲衛菡診脈。
可這不診脈不知道,一診脈倒是嚇了衆人一跳。
衛菡居然中了毒!
“中毒?!”聽聞那老大夫的話,綠竹不禁張大了嘴巴,神色極爲震驚。
好好的,皇子妃怎麼會忽然中了毒呢?
隨即想到什麼,綠竹氣勢洶洶的瞪着張嬤嬤,似是要活吃了她一般。
“一定是你,是你給皇子妃下毒的!”綠竹几步衝到張嬤嬤的面前,揚手就要與她廝打在一起,卻被綠繡趕忙緊緊的拉住。
見此,一旁的鄭柔不禁低聲喝斥道,“住手!”
眼下還當着外人的面便要這般打將開來,當真是不將她這個側妃放在眼中。
“姑娘可別含血噴人,這屋裡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我一直在外間伺候着鄭側妃,如何能給皇子妃下毒!”
張嬤嬤這話一出,綠竹頓時覺得心下更加的氣憤,可是偏偏鄭側妃護着那婆子,她也拿她無可奈何。
而張嬤嬤看着綠竹被氣的臉色通紅的模樣,神色不禁愈發得意,根本不曾將她們放在眼中。
雲舒在一旁冷眼看着這般情況,脣邊不禁揚起了一抹冷笑。
不知死活!
“敢問大夫,不知皇子妃中的是什麼毒?”沒有再理會張嬤嬤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雲舒聲音平靜的開口問道。
相比於綠繡和綠竹的氣憤和慌亂,她倒是顯得極爲平靜和鎮定,半點沒有受到張嬤嬤的影響。
聞言,那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說道,“這老夫就不敢確定了,只怕還要再查驗一下皇子妃近來的膳食。”
誰知這老大夫的話音方落,鄭柔的眸光忽然一閃。
膳食……
想到什麼,她的目光不着痕跡的落到了張嬤嬤的身上,見她仍舊是毫無所覺的站在那,鄭柔的眸光不覺變得幽暗。
她怎地覺得這事情有些不簡單呢!
看着衛菡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嘴角還有未乾的血跡,一時間,鄭柔的眼睛不禁微微眯起。
雲舒靜靜的站立在衛菡的牀榻前,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一旁的張嬤嬤,隨後眸色微涼的移開了視線。
死到臨頭了竟是還這般無知!
直到看着那老大夫拿着銀針準備查驗那碗燕窩時,張嬤嬤方纔終於回神一般,趕忙張牙舞爪的開口說道,“這燕窩又不會有毒,查它做什麼?”
這是她親自送過來的,難道她還會在這裡面下毒不成!
聞言,那老大夫略有些爲難的看着張嬤嬤,似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這裡到底是皇子府,即便這嬤嬤出言不善,但他卻是沒有膽子與她辯駁的。
“嬤嬤又沒有喝過,你怎知這裡一定無毒?”雲舒眸光冰寒的望着張嬤嬤,眼中不免有着懷疑之色。
聽聞雲舒的話,張嬤嬤不禁一時語塞,餘光瞥見鄭柔就在一旁,她似是忽然硬氣了一般,只梗着脖子朝雲舒說道,“這是我親自送過來的,你如此說,分明就是在刻意栽贓我。”
“嬤嬤若是怕我栽贓,合該要大大方方的讓大夫查驗纔是。”
雲舒的話音方落,鄭柔下意識的轉頭看過來,心中不禁覺得有些詫異。
她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兒!
“哼,查就查。”左右她又沒有給皇子妃下毒,自然是不怕查的。
然而讓張嬤嬤意想不到的卻是,就在那老大夫拿起那個盛有燕窩的碗時,他的臉色卻頓時一變。
見狀,鄭柔的心中猛地一驚。
而與此同時,衆人只聽聞那老大夫語帶驚訝的低聲喚道,“鶴頂紅!”
話音方落,便只見張嬤嬤的一張臉頓時血色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