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並未因爲突發的偵查事件而擱置,在蒼穹一號和蒼穹二號的護航之下,十六名學員再次登上Y-20,往西南某原始森林進發。
或許並沒有逃過訓練,每個人的心裡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失落和緊張,登機之後所有人都選擇了閉目養神,等待着跳傘指令。
約是一個半小時,機艙裡警報聲突然響起!
“艙門開啓!準備跳傘!”驚醒過來的孫啓凡當即是起身下令,邁步走向機尾艙門前。
隨着艙門漏出一條縫隙來,外面刺眼的光線頓時打亮整個機艙,呼嘯着的氣流不禁是讓氣氛緊張了一些。
“快!記住要領!”一邊指揮着所有人到達艙門前準備跳傘,孫啓凡一邊提示着所有人。
“哐——”
艙門完全放下,透過薄紗一般的雲層,已經能夠看到地面險峻的深山綿延千里,小河在山間蜿蜒奔流,參天大樹密密麻麻的覆蓋在山體之上。
“記住集合地點!”再次提醒了所有人,孫啓凡便是轉身走到懸梯口,縱身一跳。
從未在這樣的角度,來審視曾經看過四年的西南大山。
綿延不絕的山峰上鋪滿翠綠的喬木,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河水在山間蜿蜒,雲霧繚繞在山頂連成一片一片,遠處若隱若現的山巒彷彿仙境一般迷人。
雲絮不停的往後倒退,耳洞裡塞滿氣流的嘯鳴聲。
離地面越來越近,已經能透過密集的喬木枝椏,看到明顯的喀斯特地貌,逡巡的亂石之間頑強的生長着雜草灌木。
“噗!”
孫啓凡見已經到了開傘位置,便是果斷的開啓降落傘,不停的矯正身姿儘量的往集合點降落而去。
但是越是往下落,山間的氣流越發讓人難以控制降落傘。原本還是西南風向,再往下幾十米卻又突然變成北風。
“看來是和季風和層流風有關了……”見氣流太過複雜,孫啓凡決定不再往集合地靠攏,就地選擇了一個較好的降落點直接落了下去。
迅速的收起降落傘,孫啓凡不敢有半點的懈怠,趕緊是從口袋中拿出了地形圖和指北針。
“集合點在東北方向一百公里處……我去,這得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啊?”看着地圖上標註的比例距離,孫啓凡不免是倒吸一口冷氣,擡頭朝着東北方向望去。
眼前,盡是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叢生的雜草灌木讓人無路可走。
忽然身後響起“沙沙”的腳踩着枯葉的聲音,這讓孫啓凡忙是回過頭來,從腰間掏出匕首反握在手中,屏氣凝神,雙眼緊緊的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越來越近,森林裡安靜的氣氛無疑讓孫啓凡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隨着眼前的灌木叢動了一下,孫啓凡的左手也是揚了起來橫在了眼前,右手反握着的匕首刃口也是對向了前方,雙眼透過刀面專注的看着前方,不敢有絲毫的分神。
灌木叢的動靜越來越大,枝椏也是不停的晃動起來,晃動得越來越厲害!
孫啓凡吞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氣,只要野獸從灌木叢中竄出來,他會毫不猶豫的上前,在野獸未發動攻擊之前手起刀落,一刀刺穿野獸的咽喉。
當一個身影從灌木叢中出現,神經緊繃到極點的孫啓凡毫不猶豫是彈跳而起,當即是將從灌木叢中出來的生物壓在地面上,更是隨着一聲大喝,將匕首刺向生物的咽喉。
幸得孫啓凡收得及時,在匕首刀尖離蔣玉柔咽喉不過一釐米時停了下來。
蔣玉柔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更是嚇得臉色頓時蒼白,冷汗流了一身。
“怎麼是你!”孫啓凡趕緊是收起匕首,起身將蔣玉柔拉了起來。
“我看你是故意等着我的!”蔣玉柔從驚慌中緩過神來,不免是衝着孫啓凡大吼起來,擡手將孫啓凡按在樹幹上問道:“說!是不是看煩了我,又找不到打發我的理由,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把我殺了得了!”
聽着蔣玉柔毫無理由的生氣,孫啓凡一邊是將匕首收回腰間,一邊無奈着搖頭應道:“就你這脾氣,也就我能要你了。”
“你!”
“噓!”
孫啓凡忽然聽到了什麼,趕緊是讓蔣玉柔噤聲,側耳仔細的聽了起來。
“這腳步聲……是真的野獸!”孫啓凡如此說道,不免是一驚,擡手將蔣玉柔往身後一拉,又是從腰間掏出匕首,站在蔣玉柔面前護住蔣玉柔。
見着孫啓凡神經兮兮的樣子,蔣玉柔不免是輕哼了一聲,說道:“說不定又是誰要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不知道這個地方有野豬麼?”
“……!”孫啓凡冷不丁的話,嚇得蔣玉柔一下擡手抓住了孫啓凡的衣服,身體也是緊緊的靠在孫啓凡的身上,只是從身後探出個頭來往孫啓凡看着的方向看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是在灌木叢後停了下來。孫啓凡知道,這是野豬在做最後的觀察,尋求較好的攻擊機會!如果不能對野豬一擊致命,到時候和野豬比起蠻力來,根本就不是野豬的對手。
更何況野豬有一對足以刺穿人骨的獠牙,更是讓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等了好一會兒,蔣玉柔見樹林裡沒了動靜,不免是鬆了一口氣,拍着孫啓凡的肩膀說道:“沒動靜了,應該走了吧?我們也趕緊趕路,不然耽擱了時間就要被淘汰了。”說着,蔣玉柔便是轉身要走。
“別動!”孫啓凡當即是擡手拉住了蔣玉柔。
但一切都已經太晚,在蔣玉柔腳踩斷枯枝的瞬間,一頭野豬也是瞬間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帶着沉重的鼻息和渾身的蠻力,用一對獠牙衝着孫啓凡衝撞過來。
見自己已經失去防禦的機會,孫啓凡只好抱住蔣玉柔往一邊閃躲開。
野豬兇蠻的撞在喬木樹幹上,撞得大樹都是顫抖了許久纔是停下,抖落的樹葉也是鋪天蓋地的往摔在地上的孫啓凡和蔣玉柔落了下來。
孫啓凡一邊問着蔣玉柔有沒有受傷,一邊趕緊是起身將匕首橫在眼前,雙眼凝視着撞得有些頭暈的野豬。
蔣玉柔萬萬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來,不免是拔出了手槍,要槍殺眼前還未緩過神來的野豬。
但孫啓凡卻是一把攔住了蔣玉柔,說道:“不行,這樣會招來更多的野豬的。這一頭不過是出來覓食的野豬,恰巧被我們撞見了而已!”
停了孫啓凡的話,蔣玉柔嚇得趕緊是收了手槍,卻是不知所措的問道孫啓凡:“怎麼辦啊?殺也不是,跑也不是,難道等死不成。”說着,蔣玉柔不免是害怕的依偎在孫啓凡身後,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孫啓凡卻是笑了起來,不敢回頭的調侃起來:“怎麼,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蔣玉柔,這個時候怎麼怕得全身發抖啊?”
“還笑,命都快沒了!”
“怕什麼,有我在怎麼可能讓你丟了性命!”說罷,孫啓凡見野豬已經是緩過神來,便是趁着野豬轉身的瞬間,起身躍起,猛得將野豬撞翻在地。
接着,孫啓凡左手逮住野豬的獠牙,便是將野豬的頭猛得往地上亂石之上一撞,右手手起刀落,匕首瞬間刺穿野豬咽喉。
不敢有半刻停留,孫啓凡趕緊是從野豬身上閃開,否則就要被髮狂的野豬踢斷筋骨。
“快跑!”
回到蔣玉柔身邊,孫啓凡一把是將蔣玉柔拉了起來,不敢回頭的往山下一路狂跑。而身後,發狂的野豬也是緊緊的追着,想要嘶吼的它卻是發不出聲來,也是無法呼叫同伴。
隨着野豬一聲低沉慘叫,孫啓凡終於是停了下來,回頭望着在地上做着最後掙扎的野豬笑了起來。
蔣玉柔也是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在地上不停瞪腳的野豬,卻是覺得有些不好受起來。
“你說,人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啊?”蔣玉柔說着,不免是有些悲傷的望着孫啓凡。
聽了蔣玉柔的話,孫啓凡輕笑了一下,應道:“也就這個時候還能善良一下,要是你成了它的午餐,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說着,孫啓凡便是從腰間掏出了呼叫機,向其他學員呼叫到:“這裡是孫啓凡,收到請回答。”
可是呼叫機裡只有嘈雜的電流響聲,半天都沒得到任何的迴應。
頭頂上的太陽,忽然讓孫啓凡注意到了什麼。他忙得是將指北針掏了出來,對着太陽的方向放平指北針。
等指北針穩定下來,孫啓凡不由是長嘆一聲,說道:“完了,指北針也沒辦法用了。”
“什麼意思?”蔣玉柔問着,不免又是有一絲的害怕起來。
“這裡存在磁場,指北針已經失去作用了。而且磁場干擾了步話機的通訊,我們也和其他人失聯了。”很是淡定的說着,孫啓凡轉過頭,看着蔣玉柔苦澀一笑。
蔣玉柔沒想到還沒怎麼開始穿越原始森林,卻已經遇上不少的事情,不免是唏噓起來,擡眼望向不知出路的深山俊林,眉頭緊皺。
孫啓凡看着蔣玉柔的擔心,反而是笑了起來,擡手將蔣玉柔攬入懷中,扭着蔣玉柔的臉蛋調戲着說道:“不過這倒是好事兒,可以讓我們過一段二人世界的生活了。”
聽到孫啓凡的話,蔣玉柔猛的挑眼看着蔣玉柔,雙手也是當即護在了胸前,驚慌問道:“孫啓凡,你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