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是真正泄密者的結果,雖然是讓所有人都有些難以接受,但所有新飛還有孫藩和卓依都能從這件泄密事件中脫身出來,已經是最大的慶幸。不過讓少將仍然擔心的是,陳斌在最後說的話,會不會只是一個無聊的威脅?
消息也是很快傳到了北海艦隊,聽到陳斌是真正泄密者的卓依,在爲陳斌惋惜之餘更多的是爲孫藩的開心。
她是一口氣跑到了禁閉室外,想把無罪的消息告訴孫藩。可是,當她的手懸在門前,話也到嘴邊之時,卻是停了下來。
右手慢慢的放了下來,到了嘴邊的話也吞回肚中,卓依低着頭冷笑了一下。
屋內,孫藩靜靜的坐在牀上,看着對面已經空空的牀發呆。
兩個人隔着一堵牆,安靜的氣氛讓人快要窒息。門口的士兵有些看不下去,便是輕聲問道卓依:“要我幫你喊他嗎?”
“不用了……”以往很是乾脆的卓依,此刻卻是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着。
話音落下,一滴眼淚也是“啪嗒”掉落在地面上,安靜的空氣裡能聽到卓依小聲的啜泣。這還是兩名士兵第一次聽到卓依的哭聲,不免是有些難以相信的對視一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卓依。
不知是過了多久,卓依纔是停止了啜泣,擡手起來輕輕的放在門上,閉着眼小聲的對屋子裡的孫藩說:“以後,我們只是朋友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以後,或許我們只會是朋友了,見面的時候千萬不要太生分”,屋子裡,發呆的孫藩終於是冷冷一笑,如此輕聲一說。
他不知道,門外有個已經等他太久的女人,就要離開。
門外的女人也不知道,門內的男人內心是多麼捨不得她的離開。
而這一切,怪只怪命運弄人,當右拳高舉過頭,錚錚誓言脫口而出,鮮紅的軍旗前許下對使命的約定,兩個人便義無反顧的將一切都獻給了他們都愛着的國防事業。只是他們陷得太深,以至於忘了抽身出來,看看身邊的那個人,對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直到患難見真情,卻又是分開之時……
深吸一口氣,卓依慢慢擡起頭來,望着冰冷的鐵門溫暖一笑,轉身離開。
就在卓依離開不久,一名士兵也是匆忙的來到了禁閉室外,對兩名士兵說道:“開門,剛纔接到電話,孫老大是無罪的。”
聽到這個消息,看門的士兵頓時是高興起來,忙不迭的是將鐵門打開,衝着門裡的孫藩喊道:“大隊長!你的罪名洗脫了,趕緊出來吧。”
孫藩卻只是淡定的一笑,走出禁閉室的鐵門,擡頭望着天空長嘆一聲。
收回頭來,孫藩不免是問道傳話的士兵:“知道……誰是泄密者嗎?”
“陳斌!”
“……”
士兵的回答,讓孫藩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不知所措。久了,孫藩纔是稍許的緩過神來,失聲念道:“怎麼是他……”話音未落,孫藩更是氣憤得擡手一拳打在禁閉室的牆上。
此時,他的腦子裡不停的浮現着陳斌當年是如何叱吒軍界,想着自己是多麼的心愛這個爲國爭光的士兵,甚至面對真相也不願承認陳斌會是泄密者。
但事實已經如此,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命運改變,孫藩自覺只能接受。
“隊長,既然已經洗脫罪名了,要不我們去慶祝一下吧?我讓炊事班炒兩個小菜,我們喝上幾口。”士兵這樣說着,已經是有些興奮難耐,轉身是要往炊事班而去。
不過士兵還沒怎麼邁步,孫藩便是喊停下來,說道:“不用了,我得回南海艦隊了,那邊的工作還需要我。”說着,孫藩笑着擡手握拳打在了三名士兵的心口,又是語重心長的說道:“士兵,我不希望你們能成爲軍中之王,但我也不想再聽到我的兄弟成爲叛國者的消息。”
罷了,便是邁步離開,往回南海艦隊的路而去。
看着孫藩離開是沉重的背影,三名士兵也終於是感覺到,孫藩心裡此刻沒有一絲的開心,反而多了一絲悲傷。
一名兵王成爲最終的叛國者,這是多麼沉重的打擊,孫藩心裡明白。可這種打擊不只是孫藩一個人清楚是什麼滋味,南海艦隊司令辦公室裡,趙虎也是安靜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發呆。
身後,薛世仁扣了幾聲門,也沒得到趙虎的迴應,只好是直接走了進來。
看着趙虎悲愴的背影,薛世仁也只得嘆息一聲,乾咳了一聲,引起趙虎了注意,待趙虎回過頭來,纔是說道:“那個……他……已經被移交軍事法庭了,等幾日,就會有消息。”
“不用刻意迴避,陳斌雖然成了我心中無法抹去的痛,但他的輝煌也銘刻我心。”說着,趙虎不免是深吸一口氣,又是問道薛世仁:“還有其他消息沒有?”
“有,剛纔接到北海艦隊來電,孫藩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好的。”趙虎又是深吸一口氣,“被耽擱的飛鯊培訓計劃,終於是又能啓動起來,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薛世仁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對了,這一次孫啓凡功不可沒,要不要給他申報嘉獎?”
“要申請,但是也要懲罰,功過分明!”
趙虎的意思不免是讓薛世仁無奈的笑了起來,卻又只能認同的應了下來,轉身去準備此事。
午飯過後,暫時沒了訓練的新飛們在學員大廳裡圍着孫啓凡聚在了一起。
雖然陳斌已經認罪,但蔣玉柔現在卻是一臉擔心的望着孫啓凡,問着:“孫啓凡,你模仿愛麗絲的聲音用作證據,要是被發現了,會不會出事啊?”
包世平也是有些害怕的推了推眼鏡框,連說話都是吞吐不清的說:“對啊,要是被發現了,我恐怕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怕什麼,你這樣的高手,我讓我老子把你弄到市公安局去,絕對吃香!”坐在桌面上的呂坤,看身邊坐着的包世平害怕的樣子,不免是笑着安慰着包世平。
等呂坤話音落下,坐在所有人中間的孫啓凡才是站起身來,對着呂坤說道:“呂坤,對不起了,事先沒和你商量,害你吃苦了。”
聽到此話,呂坤的眼珠子一轉,當即是下了桌面,擡手往孫啓凡的胸口一推,顯得生氣的說道:“你還知道啊?知道我當時是什麼心情麼?”
邱琳見呂坤是要生氣的樣子,趕緊是上前擋在呂坤和孫啓凡之間,笑着對呂坤說道:“孫啓凡都道歉了,你也就別生氣了嘛。”
“那不行,且不說我的兩個臂膀到現在都疼,精神損失費再怎麼也得算算。”
“你說個數!”
“不多,五千!”
蔣玉柔沒想到呂坤會獅子大開口,一來就是要了孫啓凡一個多月的工資,不免是上前護着孫啓凡的吼道:“呂坤,你未免太過分了吧?本來這計劃就是你提出的……”
“好,我給!”不等蔣玉柔說完,孫啓凡卻是應下了呂坤的話。
見孫啓凡應了自己的要求,呂坤也是笑了起來,轉而說道:“今晚,我請大家出去吃飯唱歌,正好有了孫副隊的五千塊,大家可以使勁兒造!”
終於是明白呂坤真正意圖的孫啓凡不免是擡手按着額頭,無奈搖頭一笑。
邱琳倒是頓時興奮得跳了起來,而且她更是記得當初孫啓凡和蔣玉柔對自己的封口費,終於是能夠讓兩人兌現了。
可就在所有人興奮之餘,一個聲音卻是讓所有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在做什麼!難道都不訓練了嗎?!”這個聲音,讓所有新飛都緊忙站得規矩起來。
不過等大家定眼一看,見站在門口的是卓依,頓時又是忍不住的高興起來。邱琳直接是衝到了卓依跟前,展開雙臂將卓依死死的抱在懷裡,說道:“師姐,見到你沒事兒真好!”
緊跟着邱琳,蔣玉柔也是小跑到了卓依跟前,卻是顯得比邱琳平靜不少的先是敬了軍禮,再是問候道:“卓教官,歡迎你回來。”
卓依看着死死抱着自己不放的邱琳,又是看了看曾經自己最看不起的蔣玉柔,卻是此時最開心自己歸隊的人,不免是從心裡感覺到一股溫暖。
只是,她的回來對所有新飛來說,在她心裡來說,應該不是幸事。
“我的回來,對你們來說……只會是噩夢。”卓依冷冷的應話,嚇得邱琳是一下鬆開了手。
瞪大了雙眼的看着卓依,邱琳不免是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姐,吃飯沒?沒有的話,我趕緊去讓炊事班給你做飯。”說着,邱琳便是要溜。
卓依當即是擡手攔住了邱琳,冷笑一聲,說道:“所有人立即武裝集合!看你們一個個現在懶散的樣子,這幾天看來是把你們耍皮了!”
見所有人都愣着不動,卓依又是大喝一聲:“怎麼?當我是開玩笑麼?”
“師姐,放輕鬆……”
聽了此話,卓依見所有新飛當真是覺得自己是在開玩笑,便是輕哼一聲,轉身走到中央廣場旗臺下,吹響緊急集結哨,不等哨音消失,又是大吼一聲:“集合!”
看卓依並不是和自己開玩笑,所有新飛都是亂成一團,爭先恐後的往樓上跑。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在學員大樓響了約一分鐘,所有新飛便是身穿迷彩,揹着行軍背囊,手持95式衝鋒槍,頭頂迷彩頭盔,腳穿特戰戰靴的整隊站在了卓依面前。
卓依擡手看了一下時間,不禁是怒斥起來:“用了五分鐘!看來你們真的是忘記了什麼是枕戈待旦,什麼叫時刻準備着!”說着,卓依便是側身擡手,指着基地大門,下令道:“軍港,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