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着張琦轉達的意思,孫藩和卓依很快便是從湛江出發,往寶島附近空域而去,做好對孫啓凡的策應。而就在蒼穹組飛出湛江地界之時,中華鱘也是在客機的掩護之下,正式進入寶島的防空識別區,爲了完全避開雷達的搜索,孫啓凡只好完全的關閉了和學員基地之間的聯繫。
當然,這樣做的結果,無疑是他無法及時的和前往策應的蒼穹組取得聯繫,從而陷入難以預料的困境之中。
此刻的孫啓凡自然無法料想到蒼穹組會來,他只是伸長了脖子,望向整流罩外。眼前,已經能夠清楚的看見高雄市的地標建築東帝士建臺,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一棟世界第十八高度的摩天大樓如同直插在地面的三叉戟一般,顯得威嚴和不可侵犯,也見證着寶島曾經的繁榮昌盛。
可是這棟舉世聞名的大樓並不是孫啓凡的目標,他還要繼續往北去,前往臺北市對“總統府”進行拍照。
但也就是在這時,客機突然往右偏移進入備降高雄的航道,這讓孫啓凡瞬間是慌了神。在他看來,這架客機將掩護他直到進入臺北市轄區,現在卻突然的偏移航道,如果不是客機內部出現問題需要臨時備降,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架客機本就是前往高雄的客機,而不是臺北。
再往深了想,也就是說或許趙虎發給孫啓凡的座標建築並不是總統府,而是高雄市的某個地方。
情況緊急,孫啓凡當即是要在行動之前和趙虎取得聯繫,重新確定座標位置。可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通訊開關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不行,距離防空系統太近了,要是開了通訊必定會暴露目標!”想着,孫啓凡趕緊是收回手來。此時,中華鱘已經偏離客機的正下方,左翼的一小部分完全的暴露出來,再往前飛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會完全暴露在寶島的防空系統下。
孫啓凡只好當即將操縱桿往右微微一打,使得中華鱘重新回到客機的正下方,隨着客機往高雄而去。同時,空天系統也被調用起來,這讓孫啓凡很快找到了一處可以讓中華鱘降落的地方,而且不會被發現。不過孫啓凡在這一刻也做好了任務出錯的準備,如果是客機臨時備降高雄,那麼他將無法完成任務。
想到這裡,孫啓凡卻是雙眉一蹙,問道自己:“到底是什麼任務?”
孫啓凡低頭看向通訊面板,再次將趙虎發來的任務內容調出查看。而看過之後,他才發現,任務內容只是對臺北總統府進行拍攝,並沒有提及原因及其他拍攝要求,比如拍攝方位和角度,以及重點拍攝位置。
“如果不是特殊拍攝,使用空天系統便可以完成的任務,爲什麼要讓我去執行?”孫啓凡自問起來,不由是打算在完全進入高雄市之前調頭離開,從而避免引起摩擦。
然而從正北方向突然出現的兩架F16讓孫啓凡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此時出去無疑是將自己暴露在對手的眼前,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爲了避免被發現,孫啓凡趕緊是將中華鱘往客機靠攏了一下,直到中華鱘因爲距離過緊而微顫起來。
可就在此時,客機的機頭突然往下一沉,和中華鱘之間的距離瞬間縮小。被擠壓的空氣反彈在中華鱘的整流罩上,孫啓凡甚至聽到了框架鏈接處撕裂的聲音!這讓孫啓凡不由是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是往操縱桿往前壓了一下,迅速的拉開和客機的距離。
眼前出現林立的高樓終於讓孫啓凡明白過來,原來客機已經進入降落航道,再過兩分鐘中華鱘便會和着它完全的進入高雄市。
“似乎該出來了……”孫啓凡想着,不由是看了看兩側的情況,準備從高樓較少的一端側出。
幸虧是他多看了一眼,這纔是發現剛纔飛過來的兩架F16似乎已經發現了中華鱘,正急速的往自己靠攏過來。
爲了避免被發現,孫啓凡趕緊是將中華鱘往客機的南側偏移。可他又不敢偏移得太多,否則便會將中華鱘暴露在雷達搜索的界面裡,到時候趕來的或許就不是北側的兩架不速之客,而會是更多的F16,或許還會面臨寶島的整個軍方的追逐。
於是,孫啓凡在兩架F16從視野中消失時趕緊是停止了偏移,此時的他擡頭便能夠看到客機右翼和機身的結合處,而中華鱘的右翼探針幾乎和客機的一號引擎完全的觸碰在一起,甚至能夠感覺到引擎運作的振動穿透空氣影響着中華鱘。
不過孫啓凡就這樣躲過了兩架F16的追蹤了嗎?並沒有,而且眼前的境況讓孫啓凡發現情況似乎比預想得要嚴重上許多。
此時,客機已經完全的進入高雄市的轄區,而在中華鱘的正下方不過三百米的地方便是林立的高樓,而且這個距離正在不斷的減小。如果再往下降,中華鱘便會下降到低於正常的低空巡航高度,到時候複雜的城市規劃會給中華鱘帶來難以預料的危險。
“不行了,必須立即撤出!”孫啓凡再也顧不上任務,他可不想因爲任務而引起兩岸本就不穩定的關係出現問題。
二話不說,孫啓凡當即是將操縱桿往右猛地一打,瞬間從客機下方脫離而出。正如他所料那般,他才從客機下方出現,一直尾隨着的兩架F16當即是加速追了過來,這讓孫啓凡相信更多的F16很快就要到來,他必須在對手形成合圍迫降之勢前從高雄撤出。
想着,孫啓凡瞥眼看了看油量,還夠三百公里。
“先撤出高雄再說!”說着,孫啓凡便是猛地一轟油門,加力撤走。
眨眼之間,“嘭!”的一聲巨爆在高雄市中心附近的低空響起,中華鱘突破音速引起的音爆瞬間將最近的幾棟高樓的玻璃震得粉碎,更是引起一陣尖叫聲。
孫啓凡不自覺的回頭透過整流罩看了看身後的情況,墜落的玻璃碎片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墜落的滿天星辰一般光彩奪目。可街道上的混亂,還有無辜受傷的同胞,讓他的內心十分的痛苦。
但此刻不是愧疚的時候,孫啓凡知道如果自己不趕緊從高雄離開,恐怕會引起更大的事端來。
想着,孫啓凡趕緊是打開了通訊系統,開啓雷達,即便是會被對手發現,也不能在這種境況之下如同一個無頭蒼蠅一般亂飛。可就在雷達開啓的瞬間,界面上,一象限和二象限內出現的兩個急速靠攏的紅點,讓孫啓凡不禁擡頭往中華鱘的正前方看去。
兩架F16迅速的朝着中華鱘逼了過來,三者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可以用肉眼看清,甚至還能從機翼下方的輪廓看出,兩架F16都掛着戰斧空空導彈,該是緊急掛單起飛而來。可中華鱘根本沒有攜帶導彈,唯一可以使用的武器便是機關炮,然而誰會讓你緊身進行纏鬥?戰場之上可沒有單挑這一說法。
不做多想,孫啓凡趕緊是猛地一拉操縱桿,同時加力,急速往萬米高空之上爬升。轉眼之間,中華鱘的速率已經突破2。5倍音速,而耗油率也急速攀升。
然而中華鱘並沒有甩開攔截起飛的兩架F16,同時另外兩架F16出現在雷達界面之中,從負四十五度方向朝着中華鱘疾馳而來。
孫啓凡見此情形,趕緊是駕駛中華鱘往左疾走,希望能夠先擺脫後面出現的兩架F16,降低被包圍的機率後再尋求突圍的辦法。而這樣,中華鱘則是直接迎着另外兩架F16而去,彼此之間的距離正以四倍音速的速率急速縮小。
“不管了!”隨着雙方的距離縮小到不足五公里,孫啓凡不由是一橫心,決定直接衝過去,他倒要看看灣灣的飛行員的魄力有多大,大不了撞在一起機毀人亡。
五公里,在四倍音速的急速之下,中華鱘在四秒之後就會和迎頭而來的兩架F16正面相撞。
可是蔣玉柔的樣子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孫啓凡的腦海裡,不僅僅只是蔣玉柔,還有袁韜。孫啓凡突然響起,曾經的袁韜就是撞機而亡,甚至連屍體都沒有找到,而現在的自己在蔣玉柔的心裡比曾經的袁韜還要重要,如果真的撞上,勢必是要揭開蔣玉柔艱難癒合的舊傷,並在血流不止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重鹽。
“不能這樣做!不能!”
孫啓凡突然是想起蔣玉柔獨自蜷縮在牆角哭泣的樣子來,她是那樣的無助和失落,彷彿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般,這讓孫啓凡變得猶豫起來。
即將撞機的警報聲突然在駕駛艙裡不停的鳴叫起來,“彈出!彈出!”的提示不絕於耳,可孫啓凡卻是充耳不聞,眼神遊離一般的看着前方。
一公里……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如同跳幀的動畫片一樣,中華鱘和F16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眨眼之間便會撞在一起。
中華鱘的機頭在這一刻突然揚了起來,兩架F16也是一個往左一個往右翻滾躲開,中華鱘的機翼探針劃破空氣的白帶在兩架F16的機腹上留下一道殘影,彼此瞬間錯過。
緩過神來的孫啓凡不由是不停的喘息着,額頭上的冷汗昭示着他此刻心裡的害怕。而這彷如一世的五秒鐘,孫啓凡勢必終身難忘。不過現在,他顧不得兒女情長,畢竟中華鱘還沒有真正的擺脫寶島空軍的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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