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森萊眉頭輕佻了下看着徐森萊拉開衛生間隔間的門出來,在洗手檯邊洗完手不慌不忙的擦了擦手,隱約聽見走廊上倉惶的腳步聲,拉開衛生間的門準備離開迎面便撞上了個人。

來人道:裴離。

半小時後徐森萊出現在老闆面前,老闆打趣道:我還以爲你掉廁所了呢,正準備派人去撈你呢。

徐森萊看着老闆笑了笑沒說話,簽好字據,給了定金便離開了車行。走出車行外面天已經大黑加上平縣這種小地方出租車本就少,徐森萊在路邊等了半天也沒見着什麼出租車。

車行老闆出來見徐森萊還在門口便說道;你是要打車走嗎、老城區不好打,你要往前走個十來分鐘,不過這老城區晚上可亂,你最好找個人來接你噢。

徐森萊跟老闆道了謝也不說有沒有人來接自己便往前走去。轉過街角越往前走行人越少,清冷的街頭,商鋪破舊的門窗上貼滿小廣告,街頭的路面也坑坑窪窪,無處不彰顯着平縣的落後貧窮。

街道上的路燈逐漸變得昏暗,徐森萊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加快了腳步,在拐彎之後腳步聲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近,徐森萊看着前方出現的小橋,橋頭上站着個抽菸的男人,看不清臉。

徐森萊五點二的視力自然看見了橋對面開着的棋牌室此時門口已經坐滿了打牌的人。

不到百米的距離,徐森萊突然閃身向旁邊的巷口深處奔去,橋頭抽菸的男人也扔了手裡的煙加速追着徐森萊而去。

徐森萊邊跑邊大喊救命,可這是境外平常毒販與警察或是毒販與毒販之間時常也在街頭火拼互砍,平頭百姓們也早已習慣怕招來禍患更是不敢多管,更何況現在老城區人本就少,偶有聽見呼喊的也是不敢上前。

徐森萊竄出巷子沿大路邊跑,兩側都是面臨被拆的店鋪自是沒人開店,突然腦後一股大力襲來,徐森萊的腦袋被推着撞向旁邊的路燈杆。

咣噹一聲,路燈杆發出巨大的聲響,徐森萊跌坐在地,腦上襲來的疼痛不及眩暈來得厲害,感覺到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在晃,頗有種今夕是何西的感覺。

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又感到腦後的頭髮被人大力拽起,強行讓自己轉了個身,“臭三八,我讓你跑”話音剛落一個巴掌也被大力扇在徐森萊左臉上。

徐森萊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腦袋的眩暈感更加劇烈了,一時間竟有點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聽到腳步聲走近,心想應該是橋上的同夥趕到了吧。

這時男人拽着徐森萊衣服想往巷子裡拖,徐森萊突然發力忍着痛拽過肩上的雙肩包使勁的往男人臉上甩,包裡有電腦男人沒防備一下子被砸到臉後退好幾步捂着臉嚎。

旁邊喘息的男人見狀不妙馬上上前幫忙,徐森萊拽着雙肩包揮舞着,一時間男人到沒制住徐森萊,剛纔被砸中的男人看上去更強壯高大些也上來幫忙。

徐森萊終究是個女人更何況對方是兩個武力值遠遠高於自己的男人,雙肩包被大力扯過去,徐森萊由於慣性被扯得摔在馬路上。

另一個男人馬上又過來拉扯拖拽自己,徐森萊隱約聽到汽車壓過馬路的聲音餘光看見飛速而來的車輛用盡力氣使勁抓撓向對方的眼睛。

對方吃痛鬆手的瞬間徐森萊迅速向旁邊閃去與飛速而來的商務車擦身而過重重的摔在路燈杆上。

而拖拽徐森萊的男人則被商務車撞得在馬路上翻滾幾圈隨後不省人事,同伴見狀,拿着雙肩包轉身迅速向馬路邊上的巷子竄去。

徐森萊看着拿着雙肩包的男人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剛纔被扇耳光,被大力拖拽頭髮,撞上路燈杆都沒有害怕,如今一股巨大恐慌感襲上心頭。

“我的包”這一刻身上的痛感好像消失,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徐森萊眼眶微紅衝進了巷口。

商務車上下來的男人看着這一幕挑眉道;還有力氣?隨後擡腳跟進了巷子。

徐森萊不要命的往前追,拿着雙肩包的男人被徐森萊身上這不死不休的氣勢嚇到,心想”真他媽倒黴,就想搶個錢,碰上個不要命的。”

男人跑着看着前方被鎖上的鐵門,心裡也發了狠,轉身便迎上了徐森萊在牆邊隨手抓來的木棍,說木棍不如說木板來得貼切。

男人捱了一下被打得後退幾步見來人只有徐森萊一個,膽也大了些,就着手裡的雙肩包擋向不斷打來的木板,兩人就這樣在巷子深處廝打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雙肩包被拽着扔在旁邊,木板也早已掉落,徐森萊被男人摁在地上死死掐住脖子,窒息感傳來,徐森萊顫着雙手摸向脖子拽住對方小指用力向外掰,男人吃痛,徐森萊感覺到脖頸上力道鬆懈,奮力用膝蓋蹬向男人襠部。

男人被蹬開,並沒有想象中的劇痛也許是因爲一路的狂奔加上剛剛的打鬥早已讓徐森萊筋疲力盡。

徐森萊捂着脖子咳嗽着爬向背包,身後的男人已從腰間掏出跳刀對着徐森萊的後背就刺了下去。

耳畔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想象中的痛感沒有傳來,身後是男人哀嚎的聲音,徐森萊擡頭看向前方。

男人持槍的手還未收回,是他,來鶴酒店與自己對視的男人,浴室裝監視器的男人,也是剛剛馬路上開車幫自己的人。

昏暗的燈光下徐森萊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但她知道對面的人在看着自己,一如來鶴酒店時那樣具有掠奪性的目光,壓迫感十足。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拉起防備抵禦對方了。

劫後餘生隨之而來的脫力感使得她幾乎癱軟在地上,唯有手依舊緊緊抓着雙肩包…………

徐森萊坐在商務車的副駕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回想着幾分鐘前駕駛座上的男人拎着自己後衣領將自己扔在副駕的情景,心裡不禁感慨男女力氣懸殊還真是大。

“徐小姐這是嚇傻了?”男人開車的間隙看了看副駕的徐森萊。

徐森萊輕笑着:先生說笑了,剛纔的事還要多謝你,麻煩你在前面路口將我放下就行了。

徐森萊面上已經恢復如常,隻字不提剛纔的事,也不提報警以及槍。男人看着徐森萊這副面色溫和嘴角帶着疏離的弧度,坐在副駕目光直視前方好像剛纔與人廝打的不是她。

商務車徑直開過了前方路口,“跟着我,徐小姐有二十分鐘時間可以考慮”男人清冷的聲音在車裡響起。

徐森萊沒再開口,目光直視前方也沒問男人要帶自己去哪裡,二十分鐘後商務車在自己居住的酒店門前停靠,徐森萊一點也不奇怪,對方開口就知道自己姓徐,知道自己的住處也不是什麼難事。

拉開門下車徐森萊便看見門口站着的幾個抽菸的男人,頭髮染得七紅八綠的,對方也看見下車的徐森萊,隨後便滅掉了手裡的煙,徐森萊的心隨着滅掉的煙沉了沉。

身側的男人好像沒注意到這些人一樣大踏步就進了大廳,徐森萊跟上,路過旁邊的休息沙發時見上面坐着的一男一女,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男人徑直走向電梯,徐森萊緊隨其後,沙發上的一男一女也緊跟着起身走進電梯站在徐森萊身後,徐森萊打一個冷顫,腦中想法一出全身如墜冰窟。

這一男一女可不就是今天在警局門口監控裡看到的鞋匠與他那個紅頭髮的顧客嗎。

身側的男人身體向右側傾擦着徐森萊按下電梯七樓,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又擦着徐森萊站回到原來的位置,隨後開口道”徐小姐怎麼不按電梯”

徐森萊通過電梯上倒影看到了男人玩味的表情,以及站在徐森萊背後同樣沒按電梯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一男一女。

腦袋的眩暈感早已被額頭的疼痛代替,徐森萊想,撞在路燈杆上那一下一定撞狠了,否則怎麼會這樣痛

連同脖子呼吸間傳來的腫脹疼痛感都那樣清晰,後背也有隱隱的疼痛感,在車上又強打起精神謹慎又小心的應付身側的男人,在這一刻早已筋疲力盡。

叮,電梯門開了,男人走了出去,僅在一秒間徐森萊做出了決定。擡步跟上。

男人刷開了713的房門,徐森萊率先進入,看到牆角自己的黑色行李箱靜靜的立在那裡,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腳步聲逐漸靠近直到後背貼上一具寬厚的胸膛,腰間纏上一雙溫熱的手,耳畔男人低沉的聲音輕響“徐小姐以爲的跟着我是什麼意思?”

對方沒給徐森萊回答的機會,纏在腰間的大手強行讓自己轉了個身,徐森萊未能說出口的話語被盡數消失對方口中,徐森萊緊抿脣角。

雙肩包被扔在地上對方推着自己倒向一旁的沙發,感受到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徐森萊不知想到什麼,擡手摟住對方脖頸,輕啓嘴脣。

對方不管不顧,在徐森萊的領地肆無忌憚的侵佔着。早在來鶴酒店監視器裡就埋下的谷欠望在這一刻不再壓制。

徐森萊側頭,在對方耳畔開口,“呀,我列假第二天”說完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僵硬。

徐森萊忍了忍實在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男人看着笑得像狐狸一樣的徐森萊,捏了捏對方下巴道“我還不至於這麼不挑食,茶几上有藥箱。”

說完便起身離開,走向浴室,浴室門快合上之際,徐森萊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道”陳晉州”

徐森萊看了看浴室的方向,聽着裡面傳來的水流聲,起身走向牆邊的全身鏡。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額頭沒破但也鼓了個大大的包,原本白皙的臉頰上此時紅腫中還能隱約看出巴掌印,膝蓋的牛仔褲上也被磨破了。

連自己丑陋不堪,沒眼看,回想起男人的那句“我還不至於這麼不挑食”所以一開始男人都沒想過真的對自己如何。

徐森萊想起對方的變化,聽着浴室的水聲,斷定自己輸是輸了,可至少也是四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