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鳳蘭眸光一緊,奇怪了:“你們家念琛找女朋友了?”
“哪裡啊,還不就是以前那個!”
“以前哪個?”
“就是那個孤兒。”
程鳳蘭一臉茫然:“她不是死了嗎?掉河裡淹死了?”
“誒,你最近幾天沒看新聞嗎?這事兒都鬧大了啊!天知道她爲什麼沒死,還回來了。”林雅詩眼中滿是不滿,這裡是公衆場合,她還是低調點爲妙,萬一說出了楚雲汐的名字,沒準又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我這幾天忙得很,我們家紫妍前段時間新買的別墅打掃好了,所以我們都忙着搬家呢。”
程鳳蘭聽到楚雲汐歸來的消息,很詫異。
詫異之後,是遺憾。
她很遺憾墨念琛這麼一個大好青年最終也沒能當上她的女婿,而李紫妍最後的願望最終還是落空了。
若是兩家結成秦晉之好,那真是親上家,既然沒有這個緣分,她也只能回去多勸李紫妍想開一點了,女人的青春很短暫,不要再執迷於不可能的人。
程鳳蘭現在倒不是很擔心李紫妍了,這兩年來,李紫妍的脾氣改了不少,暴躁尖銳彷彿都被生活磨平了,雖然還是固執,但也還能聽得進去人勸了。
她也逐漸接受了墨念琛不愛她的現實了,面對墨念琛刻意的迴避和冷淡她基本可以冷靜對待,只是她還沒能放下心中最後的執念。
在程鳳蘭眼裡,楚雲汐回來,其實也是一件好事情。
她始終覺得李紫妍就是欠缺一個機會,一個讓李紫妍徹底走出來的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當李紫妍明白墨念琛最終也不會愛上她,他始終愛的就是楚雲汐,並且親眼見證他們幸福結婚的時候,李紫妍的夢就會醒了。
程鳳蘭釋然一笑:“這是個好消息啊,你兒子這幾年狀態一直不好,你們不是總怕他得抑鬱症嗎?”
“話雖如此,但娶得不是令人滿意的兒媳婦,難免讓人心煩。既然他們就是要在一起,我們也沒辦法了,再不答應,還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來,所以了,我們也只能答應了。說起來,明天我兒子就要帶人家上門來了,所以了,我老公讓我出來逛逛,順便看有沒有什麼合適做見面禮的首飾買買,禮數還得周全。”
“既然是要送未來兒媳婦的見面禮,自然是要挑得認真點的。”
“哎,我現在頭痛得很,看什麼都煩。”
林雅詩現在整個人都被焦躁的情緒影響着,根本靜不下心來。
程鳳蘭看林雅詩臉色不大好看,顯然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她只好拍拍林雅詩的後背幫她順順氣,安慰她:“好啦,別想了,只是結婚而已,看不慣以後分開住也行的,事情往好了看這日子才能過得下去啊!好歹人家長得不錯基因肯定好,生出來的孩子應該差不到哪裡去。這結了婚啊,就算是穩定了,不像我們家這個,以後什麼時候能成個家不讓我這麼操心了還不知道呢!”
“我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程鳳蘭從鐲子裡挑了一對金手鐲出來,造型還挺秀氣的。
一隻鐲子上刻着花開富貴的圖案,另外一隻是龍鳳呈祥。
她把這一對鐲子擺在了林雅詩的面前,說:“你看,這對怎麼樣?花開富貴,龍鳳呈祥,這鐲子也是一對,好事成雙嘛,既然是要辦喜事,自然還是要有個好彩頭的。”
她可是用心在幫林雅詩挑選了的。
儘管她心裡也很煩楚雲汐的存在,但這兩年來她真的也看開了很多,總覺得年紀大了,真的就什麼都不想多計較了。
楚雲汐的出現確實是讓李紫妍倒黴連連,還失去了和墨念琛結婚的機會,但現在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她也覺得這要怪也只能怪李紫妍和墨念琛之間沒有緣分了,全怪楚雲汐也不厚道。
說到底墨念琛還是不愛李紫妍,就算李紫妍真的嫁給了墨念琛,她也是不放心的。
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她的女兒的終生幸福還要重要了,她衷心希望李紫妍有一天能找到真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愛着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
惜才的程鳳蘭現在對楚雲汐的偏見已經少了很多,沒事兒的時候她也看過楚雲汐當初拍的兩部電影,覺得這個姑娘年紀雖小,也並非科班出生,但她對演戲是真有悟性,而且有靈氣,真可謂是祖師爺賞飯吃的那種,就連李紫妍都比不過她。
林雅詩放下了笨重的大金鐲子,拿起了程鳳蘭挑選的那一對細細打量。
雖然圖案是俗氣了一些,但鐲子還是做得很精緻漂亮的,林雅詩也沒有心情再多糾結什麼了,便擡眼對導購小姐說:“就這兩個鐲子吧,給我包裝好。”
“女士,我們店還到了很多的新款珠寶,您要不要再選幾件?”導購小姐面帶微笑,問。
“不用了,就這樣吧。”
“好的,那您稍等。”
一對鐲子被收走拿去包裝了,林雅詩就從挎包中掏出了錢包來去買單。
程鳳蘭空了下來,靠在櫃檯旁坐着,掏出手機給李紫妍發了個微信,問她看到楚雲汐歸來的消息沒。
*
一陣敲門聲傳來。
一個粗曠的男聲在紅木精雕的大門外響起:“大哥,祁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
“是!”
開門聲傳來,古色古香的中式豪華裝修套房內,坐在沙發上翹着腳看電視的男人微微側目,看着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現,朝自己走來。
女人很年輕,二十歲左右,身上穿着最新款的連衣裙,粉藍的顏色很清純,搭配白絲襪更是好看。
“你怎麼來了?”男人從身側拿起了長款的男士錢包來,從裡面掏出了一疊粉紅色的鈔票,丟在茶几上,問:“沒錢用了吧?”
“時先生,我不是缺錢了……”
“那是什麼?”
祁妙然來到了他的面前,眼中透着幾許悲傷:“你叔叔他出事兒了,今天早上他逃離管制闖入了幹部值班室,跳樓了。”
男人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那是一種淡然和不屑:“死了就死了,不死的話出來我還怕他給我找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