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這個女人,真是傻得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嗯?你說我傻?”楚雲汐佯作生氣,嘟嘴:“你這樣說,我可要生氣了。”
“就算你會生氣,我也還是要說啊,你啊,你真是我在這世上見過的最傻的女人,傻得可愛,也傻得讓人心疼!”
墨念琛感傷之餘,更多的是心疼。
這個傻女人,她怎麼可以這麼想呢?
怕他知道她生命垂危甚至差點毀容會擔心,難道就不用怕他徹底陷入失去她的心情中而絕望?
還是她太瞭解他了,她知道他只要沒找到屍體他就一定會繼續等她?
他真的好心疼,心疼她總是擔心他而自己默默承擔太多,她的愛就是這麼傻得可愛。
這樣的她,墨念琛真的覺得有時候真的會把事情越弄越糟。
就算讓他知道了一切又能怎樣?
不論她是生是死,是美還是醜,他始終都是愛着她的,不論發生什麼,他都會盡一切能力保護她,護她周全的,這樣的他,她還不相信嗎?
可是,她就是這樣固執,總是堅持用她自己的方式來愛他,這點,他也不是不知道。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的人啊,所以他纔會那麼愛這樣傻的她。
墨念琛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千言萬語都暫且強壓下了心頭。
找到她了就好,這樣就好。
“現在,我們先去給葉伯父過生日吧,我一定要敬他一杯,感謝他這兩年的照顧。”
“對你來說,是葉伯父,對我來說,他是乾爹。”楚雲汐擡眸望了他一眼。
“乾爹?”
“是啊,說起來,還是得益於我的名字呢。”楚雲汐解釋說,“爸說,他原本有個女兒叫葉雲汐的,只可惜早產夭折了,若是能活下來年紀也跟我相仿,恰好這麼巧我也叫這個名字,他便想像是對小小那樣也收了我做女兒,一了他心中的遺憾。”
墨念琛正色,問:“那以後你管葉伯父叫爸了,我應該管他叫岳父纔對。”
“討厭,我們還沒正式結婚呢!”楚雲汐一撅殷紅的小嘴,“等結婚了才能叫岳父!”
“也對。”墨念琛撓撓後腦勺,笑了。
藉着走廊中暖黃的射燈,他清楚地看見楚雲汐揚起下巴說話時耳垂下有淺淺的疤痕。
他想,那大概就是她受過的傷吧。
*
楚雲汐當初跳入河中,一路順着漂流到了下游。
漂流過程中,她的身體有幾處因爲水流太猛撞上了河中的暗石,因此她的骨頭撞斷了好幾處,其中還有一處是當初拍戲的時候吊威亞摔的舊傷。
這些傷導致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能臥牀養病,連自己想喝口水都成了問題,完完全全成了個廢人。
最可怕的是她最後是被橫攔在河道中的樹木等物給截住的,左臉一側遭到猛烈撞擊,導致她幾乎半張臉都被樹枝給刮破了,爲此差點毀容,聽力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傷,現在兩個耳朵在聽力方面還有些不一致。
爲了不留疤,她愣是一年多都沒見過什麼太陽,這才讓那些新長出的皮膚與原有的肌膚融合在了一起,現在疤痕淡化了許多,若不近距離仔細看,很難看出她左耳附近那些細小的疤痕。
長期的臥牀和幽居和服用激素類藥物還讓她的身材一度走形,這半年來她也在努力塑形,纔有了現在幾近完美的狀態,可以有信心出現在墨念琛的面前。
此時,葉家擺滿菜餚的圓桌上衆人歡聲笑語。
葉春文的家宴並沒有叫什麼朋友,只有他們夫妻以及楚雲汐葉小小兩個女兒,外加墨念琛這麼一個準女婿。
五個人吃飯而已,但卻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餚,多是些家常菜,並不鋪張浪費。
楚雲汐挨着墨念琛坐,而墨念琛的目光卻不時瞟向她耳畔的傷疤。
每當楚雲汐察覺的時候,墨念琛就會立即把目光轉向食物,時而拍馬屁誇菜好吃,時而給葉春文敬酒,感謝葉春文這些年對楚雲汐的照顧。
既然楚雲汐已經改口叫葉春文爸爸了,那將來可就是準岳父,墨念琛便更加尊重葉春文了。
葉春文那叫一個笑容滿面,今天是他的生日,這本就值得開心,如今這家裡也多了一個女兒,不久的將來還將多一個女婿,未來還會有小嬰兒降生,看着家中人漸漸多了起來,葉春文自然是欣慰的。
敬酒時,葉春文甚至叮囑墨念琛以後要好好努力,早點讓他抱上外孫享享天倫之樂了。
待一頓飯吃完後,葉家人都在樓下看電視,楚雲汐便帶墨念琛上樓去她的房間看看了。
葉家裝修的時候是準備在二樓預留一間臥室做客房的,因爲收下了楚雲汐這個乾女兒,所以葉春文又特地讓人把原本簡單的臥房重新加裝了一下,給牆上貼了些淺紫色的壁紙,還擺上了精美的衣櫃和化妝臺等物。
回到C城這幾天,楚雲汐便一直住在這裡。
飯前墨念琛上樓來叫楚雲汐的時候沒能仔細的看看,現在跟着楚雲汐走入了她的臥房,他才得以一睹楚雲汐閨房的真容。
楚雲汐這個人一向很有收拾,東西也不多,牀上的被子枕頭等物都鋪疊得整整齊齊,牀頭櫃上擺着一套手機充電器,唯一顯得有些凌亂的就只有化妝臺了,擺放着一個保溫水杯,還有一些護膚品和消除疤痕用的藥膏。
楚雲汐在柔軟的牀上坐下,衝他笑:“我已經和家人說好了,今天就跟你一起回去了。”
“我幫你拿行李。”墨念琛簡直迫不及待,他隨手拉開衣櫃的門,發現裡面就只掛了幾件衣服,多餘的東西一概沒有。
她甚至連一個包都沒有。
他奇怪的一回頭,問:“東西這麼少?”
“對啊,我其實也是前幾天纔回來這邊的,多餘的東西都沒有,這兩年大部分時間都在養病,穿的都是住院服,就這些還是拿菲姐的錢墊付先買的呢。”楚雲汐笑起來,她指了指自己身上這件價值不菲純手工打造的旗袍說:“至於這件旗袍,是特地定製的,後天要參加一個開機儀式,經紀公司出的,難得回來見你,我便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