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兒只看了一眼,就煩躁的就手機掛掉。
阮政塵眉心微微一挑:“怎麼存了個這麼長的名字。”
“是那個拋棄我的媽媽。
她從美國回來了。
想要找我,說是有事情要跟我談。
她大概又是想要約我見面吧。掇”
“什麼事情?”
馮唐兒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沒有告訴我。
我也沒有那份閒心問她。
她的事情我不關心。
她所謂的重要的事情我自然也沒有興趣。”
阮政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不去見也就不去見了。
不要像那麼多。”
“恩。”馮唐兒點頭。
阮政塵眉心微微擰了擰
唐秋,那個女人居然還敢回來。
趙淳熙看着阮政塵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
看起來似乎很陰森。
沒多會兒,趙淳熙走到一旁接了個電話。
十幾分鍾後,程誠急匆匆的從遠處走來。
見到程誠,馮唐兒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阮政塵一眼。
阮政塵也正在冷冷的看向程誠。
趙淳熙站起來迎向程誠。
程誠道:“怎麼樣,你妹妹還好嗎?”
“不知道,手術還沒有結束呢。”
“但願他會沒事。”
趙淳熙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
看到馮唐兒,程誠也沒有什麼顧忌的走了過來。
“糖兒,幾天沒見,你倒是胖了。”
不等馮唐兒說話,阮政塵手搭在程誠肩膀上。
“這是不是隻能證明我這個老公伺候的好?”
程誠對阮政塵揚眉一笑,沒有應他的話。
馮唐兒用手肘撞了撞阮政塵,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阮政塵哈哈一笑,摟她摟的更緊了。
“看,我老婆倒是不好意思了呀。
你是不是怕秀恩愛死的快呀?
想太多了啊,那都是單身男女們的嫉妒。”
馮唐兒心中咆哮。
阮政塵,你對程誠的敵意也表現的太明顯了啊。
你不知道你越是這樣老孃越是尷尬嗎?
剛好,這時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馮唐兒從阮政塵懷裡掙脫出來走了過去。
醫生帶頭走了出來。
馮唐兒連忙問道:“醫生,我妹妹的情況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你們一會兒就可以跟着去病房看病人了。”
“那孩子呢?”
“你不知道嗎?這次手術就是爲了給她清宮的。”
馮唐兒垂頭,點了點頭。
醫生離開。
馮唐兒站在手術室的門邊,想起了今天初七的話。
“姐,如果我明年生了寶寶的話。
那我像你這樣大的時候,我的孩子都快8歲了。
是不是很神奇?”
她咬脣,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初七說,犯錯的是她,爲什麼承受錯誤的卻是孩子。
是啊,爲什麼呢。
許多事情本就講不清楚原因的。
就像…她明明是李阿姨的女兒。
爲什麼李阿姨卻可以對她下狠手呢。
看着初七被推出來,她側身讓開一條路。
趙淳熙和趙淳依跟着去了病房。
程誠對馮唐兒道:“糖兒,不去看看嗎?”
阮政塵擋住程誠的視線:“我們一會兒過去。”
程誠揚了揚眉,轉身離開。
阮政塵轉身看向馮唐兒:“糖兒,你怎麼了。”
馮唐兒眼睛有些溼潤的看向阮政塵。
“我好後悔今天沒有站在初七那邊。
支持她生下那個孩子。
沒有人懂初七的痛。
我也不懂。
我是不是做錯了。”
阮政塵伸手將他攬進懷裡。
“你沒有做錯。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支持一個十五六的女孩生孩子的。
這對她的未來不公平。
對她的孩子也不公平。
糖兒,別自責,你沒有做錯。”
馮唐兒伸手抱住阮政塵的腰。
依靠在他肩頭,這時候,覺得他的肩膀真的很寬厚。
是啊,那個孩子不在了也好。
初七會慢慢振作起來的。
程誠走遠了回頭正看到阮政塵與馮唐兒相擁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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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垂頭轉身離去。
“我們也去病房看看吧。”
阮政塵拍了拍她肩膀。
“等一下。”馮唐兒一把拉住阮政塵。
“怎麼了?”
“李玉華…她是不是還在賭博?”
“你怎麼會知道?”
“如果不是,她爲什麼要一下子消失四五天。
這不是賭徒的基本表現嗎。”
“是,爲什麼問起她。”
“你知道她在哪裡賭嗎?”
阮政塵點頭:“我一直派人監視她呢。”
“報警吧,我要讓李玉華徹底清醒一下。
她毀了自己不要緊。
可她不該毀了自己的子女。
淳熙哥和淳依做錯了什麼。
要爲她不停的還債?
初七做錯了什麼。
要成爲她的出氣筒?
我要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
最大限度的讓她坐牢。”
阮政塵邪魅一笑。
“這個你就放心吧,包在我的身上了。”
去了病房,初七用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醒了過來。
她表現的很淡定。
也不哭也不鬧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向趙淳熙。
“我的孩子,還在嗎?”
趙淳熙有幾分難過的搖了搖頭。
初七點了點頭,“也好,反正,大家都不喜歡她。
離開了也好。
省得跟我這樣一個母親而遭罪。”
“初七,你想太多了。
雖然他沒能來到這個世界上。
可是能夠有你這樣的母親。
你的孩子會覺得很感恩的。”
趙淳依安慰着初七。
初七垂頭安靜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這種時候,馮唐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明明,她也不希望這個孩子來到這世界上的。
可真出了事兒,卻又覺得後悔。
覺得當初自己不該那麼殘忍。
好半響後,初七看向幾人。
“謝謝你們來看我。
我沒事的。
正好,我可以重生了。”
淳依握住初七的手。
“初七,發生什麼事了。
媽爲什麼要把你從樓梯上推下去。”
初七咬脣,眼淚就掛在眼眶裡,卻是倔強的搖了搖頭。
“別問了,我不想說。”
趙淳熙拉住淳依:“好了,別問了。”
初七眼睛微微閉上:“我有些困了,想要休息一會兒,可以嗎?”
“可以,我在這裡照顧你,你睡吧。”
淳依連連點頭。
“不用,我沒事,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馮唐兒拍了拍淳依的肩膀。
“你明天第一天上班。
今天還是回去好好學習吧。
今晚我在這裡照顧初七。
等一會兒初七睡着,我再過去看看爸。”
“那怎麼行,你明天也要上班的。
這樣會很累的。”
“沒關係的,我好歹也是個總裁夫人。
明天翹一天的班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馮唐兒轉頭看向阮政塵。
阮政塵抿脣:“沒問題。”
程誠離開前,對馮唐兒道:“要不要我留下幫你?”
阮政塵道:“不必了,你能做的。
我這個老公都可以做。”
馮唐兒有些歉疚的對程誠笑了笑。
“學長,你先回去吧。
我一個人可以的。”
“那好,改天咱們再聊吧。”
程誠也是個聰明人。
知道這種情況的確是不怎麼適合說自己的私事。
索性也就先離開了。
馮唐兒坐了一會兒,見初七睡着了。
她與阮政塵一起出來上樓去到馮天明的病房。
走到門口,阮政塵拉住馮唐兒。
“今天我就不進去了吧。
我在門口等你。”
“爲什麼?”
阮政塵聳了聳肩。
“你不覺得我跟你爸在一起很尷尬嗎?”
馮唐兒想了想點頭笑道:“好像還真是。
那你在門口等我吧。
我自己進去。”
阮政塵拉住她,將她的包從她肩上拉下。
“今天,我也像個平常老公那樣。
專門負責揹包蹲在門口等老婆。”
馮唐兒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就走了進去。
馮天明還不知道馮初七的情況,所以正焦躁的睡不着覺。
見到馮唐兒進來,他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糖兒,初七的情況怎麼樣?”
“爸,初七的孩子沒了。
不過初七的情況還不錯。
你就放心吧。”
馮天明嘆口氣:“不幸中的萬幸啊。”
“我就是怕你擔心,所以過來看看你。”
“不用,你回去幫我照顧一下初七吧。”
“我知道,今晚我會在這裡陪着初七的。”
馮天明點頭:“糖兒,委屈你了。”
馮唐兒搖了搖頭,沒事。
門口,阮政塵隔着門看到馮唐兒正在與馮天明說話。
他快速掏出馮唐兒的包,拿出她的手機。
在最後一個未接來電中找到了那個號碼。
他只看過兩遍,就已經將那個號碼給記住了。
將一切復原後,他將那號碼存到了自己的手機中。
馮唐兒出來的時候。
阮政塵真的蹲坐在門口等她呢。
她笑道:“你還真有那個樣子。”
“說到做到嗎,裡面情況怎麼樣?”
“我已經跟我爸把初七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現在也沒有什麼事了。”
“那好,今晚你真要在這裡給馮初七陪牀啊?”
“對呀,我都已經說好了。
不過你就不要跟我一起了。
你回去休息吧。
明天你上班,我在家睡覺,多好呀。”
“也好,不過明晚你可不許逞強了。”
“我知道了。”
馮唐兒覺得有個男人在不時的關心自己的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她喜歡被阮政塵呵護的滋味。
阮政塵陪她下樓,在初七病房裡坐了一小會兒。
見已經快要十一點了,馮唐兒催着阮政塵離開。
阮政塵走後,馮初七慢慢的睜開眼睛。
馮唐兒傾身:“初七,你覺得怎麼樣。”
馮初七看向她,目光有些愣。
“姐,現在,是不是所有人都覺得開心了?”
馮唐兒凝眉:“初七,你想太多了。
你出這樣的事情,沒有人覺得開心。
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說過的,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可是…這個孩子的存在,真的會給你未知的未來帶來很多的麻煩。
或許,這也是天意。”
馮初七眼淚從眼眶裡擠了出來。
這是她自出了手術室後第一次哭。
馮唐兒給她擦去眼淚。
馮初七費力的抱住她。
“我跟我媽說,我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我媽問我,‘找到孩子的父親了嗎。
生下來他會養嗎。
他會給你青春損失費和生孩子的費用嗎?
告訴你,拿不出十萬來,我就決不允許你生下這個孩子。’
我說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這個孩子是我自己的。
我要自己爲他負責。
可我媽卻說,你要是敢生,我就敢給你弄死。
後來我們兩人說着說着就言語不和。
我說我要跟她脫離母女關係。
以後我的事情不允許她再管。
她說,她養了我十五年,不能讓我白白沾了便宜。
想要擺脫母女關係,可以,需要先給她二十萬。
我的倔脾氣上來了,當然也不會讓着她。
就告訴她,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
如果你願意的話,就來拿走吧。
姐,你知道嗎,我都沒想到。
我自己的親媽,居然真的會把我推下樓梯。”
見馮初七傷心的哭了起來。
馮唐兒安慰道:“好了,別哭了。
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傷心的。
不是所有的親媽都一樣的。
我的親媽當年不也在我很小的時候拋棄我了嗎?”
比起來李玉華,馮唐兒覺得自己的母親唐秋更是過分。
李玉華給予初七的是身體上的傷和心靈上的傷。
初七早前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或許還多少能勸慰自己接收。
可她呢,一直以爲自己活在幸福中
突然間的,幸福
就那麼坍塌了。
她當時的絕望不比現在的初七少。
安撫初七睡下後,她去租了一張行軍牀陪牀。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醫院裡面休息。
蚊子太多,感覺自己快要成爲養蚊人了。
她掏出手機翻看新聞。
看了一會兒後,手機裡來了一條短信。
阮政塵發來的。
“休息了嗎?”
她回:“沒呢,剛躺下。”
阮政塵:“你不在家,我怎麼覺得家裡空落落的。
我睡不着了,你回來吧。”
馮唐兒伸手掩脣偷笑一聲。
“現在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
不過,今晚你大概註定要失眠了。
因爲呢…本小姐今晚已經有約了。”
“那種約倒無所謂。
只要不是跟程誠約就可以了。”
馮唐兒翻了翻白眼,緊着回道:“你以爲不要對程誠有那麼大的敵意。
這樣會讓我很尷尬。
程誠大概會以爲我對他還有什麼心思。
所以你才這樣吧。”
“那麼,你對他到底是有心思呢,還是沒心思呢?
你得先給我個痛快話,讓我放心才行。”
馮唐兒盯着手機屏幕愣住了。
有意思還是沒意思呢?
她自己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能夠確定的是。
現在在她的心中,阮政塵的分量絕對比程誠要足。
可是,初戀的滋味大概太痛心了。
所以,讓她有種念念不忘的感覺。
也只是一種感覺吧。
“怎麼不回覆?
難道你對他真還有心思?”
馮唐兒想了想回了兩個字:“沒有。”
“沒有的意思是你已經不喜歡他了。
現在只對我一個人有意思對嗎?”
馮唐兒又傻眼了。
她只說她對程誠沒有那種心思了。
可他怎麼見縫插針的把他自己給繞進來了。
她要怎麼回答?
回答不是,我對你沒有意思。
那他勢必又要多想。
回答是,我對你有意思。
那…她對他真的有意思嗎?
他們不是絕對不會愛上彼此的人嗎?
馮唐兒犯了個身。
自從認識阮政塵後,發生了許多的事情。
她依賴他,信任他。
做什麼事情如果不與他商量一番,總覺得哪裡不對。
潛意識裡,她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個老公,而不是朋友。
這…算是喜歡嗎?
她覺得這就算是了吧。
如果現在讓他離開阮政塵,她一定會覺得非常痛苦的。
與金錢無關。
單純的就是她在意這個男人。
她想陪這個男人共度一生。
想到這個,馮唐兒心裡忽然打了個冷顫。
不知不覺間,阮政塵已經走到她心裡了嗎?
真的是這樣嗎?
忽然覺得有些害怕。
她不該是這樣的啊。
愛情,多麼靠不住的東西。
父母的經驗,難道還沒有讓她得到痛徹心扉的教訓嗎?
“怎麼又不回信了?”
手機那頭,阮政塵有些着急了。
馮唐兒咬脣,快速的回了幾個字。
“對,我已經不喜歡他了,困了,睡了,晚安。”
阮政塵躺在牀上抽着香菸,眉心揚了揚。
這個小女人,還是沒有勇氣面對他嗎?
愛他真的就這麼難嗎?
他翻出今天記下的唐秋的電話。
撥通了對方的號碼。
12點,他給這個女人打的這通電話,對於這個女人來說會不會是午夜兇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