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兒進了房間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門外陳政阮進來。
她努了努嘴,這傢伙不會是被她氣走了吧?
她剛剛說的話過分嗎?
仔細回憶了一下。
不過分琺。
他的話更過分。
她正想着呢,大鐵門吱的一聲響了祧。
不一會兒,陳政阮的房門一摔。
貌似他還生氣了。
馮唐兒哼的一聲,活該,氣死他算了。
誰讓他那麼說她的。
混蛋。
第二天一早,馮唐兒起牀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陳政阮洗漱。
兩人誰都不先跟對方說話。
馮唐兒一側身進了廚房。
不說正好兒。
陳政阮臉一黑,她還上架子了呢。
這女人果然不能慣。
越慣毛病越多。
馮唐兒做完飯,陳政阮二話沒說坐下就吃。
兩人還是不說話。
各自吃各自的。
吃過飯後,陳政阮回房間換衣服。
她去洗漱。
八點,兩人準時一起出門。
她沒有等他邀請,很自然的就坐上了他的車子。
開玩笑,他天天白吃白喝的。
憑什麼她就不能白白坐他的車子。
該坐。
陳政阮上了車將音樂打開。
一路上,兩人聽着各種嗨歌進了公司。
李秘已經到了,陳政阮直接進了辦公室。
馮唐兒跟李秘打了招呼才進了辦公室。
今天陳政阮不像往常一樣總讓她跑進跑出的折磨她。
她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那人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半上午的時候,李秘推門進來:“糖兒,你一會兒去法律部找一下林律,他說有事兒找你。”
“哦,好。”馮唐兒起身往外走。
可邊走着心裡也直犯嘀咕。
林律師找她幹嘛?難道是她的那個案件有問題了?
這麼一想,她不自覺的就加快了腳步。
來到樓下法務部,她敲門進了林律師的辦公室。
見她進來,林律師臉上帶着笑意。
“馮秘書過來啦,來吧,請坐。”
“那個…林律師,是不是我那個案件出了什麼問題啊。”
他起身走到茶几旁,以委託人的身份開始跟馮唐兒談話。
“既然你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那我也就實話跟你說吧。
這案件呢的確是出了點問題。
馮秘書,你跟我說實話,你跟那個你後母的兒子之間…”
林律師說着欲言又止了幾分。
馮唐兒咬脣:“怎麼,這案件跟我阿姨的兒子有關係嗎?”
“本來是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在對方起訴了你之後呢。
那個原告人的兒子去法院鬧了一場。
他說這事兒其實不需要起訴。
因爲他喜歡你,他將來會娶你。
這房子不賣,聽你的。
我當時就在場,這事兒搞的跟一出鬧劇似的。
原告人的妻子將她的兒子給拽出了法庭。
她說‘有本事你把那個女人給我娶回來看看’。
你們就算結了婚,將來得到房子以後我也要你們離了。”
馮唐兒垂頭聽着,覺得的確很荒唐。
“這類型的案件呢,我也接觸過不少。
像你家這樣在法庭上反悔的倒是不多。
按照他們現在的思維模式,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撤訴。
但是你要想清楚了。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糾紛。
這也就是我問你和你後母她兒子關係的原因。
我覺得按照這樣發展下去有兩個可能。
一,他們撤訴,然後他們家兒子全力追你。你們結婚後又被迫離婚,房子被搶走。
二,他們撤訴追你未果,又重新開始起訴你,這是一個非常討人厭的惡性循環。”
馮唐兒點頭,覺得林律師分析的好像是非常有道理的。
“林律師,您有什麼好的建議給我嗎?”
林律師眉心一揚。
“我是一個喜歡快刀斬亂麻的人。
我覺得這案件越拖對你越沒有好處。
這案件到了最後誰勝誰敗真的很難說。”
馮唐兒咬脣:“陳經理說,您從來沒有敗訴的記錄。”
林律師身子向後一靠,神情自在了幾分。
“那是因爲我懂得規避
tang風險。
我會很清楚的將那些對我來說根本不可能贏的案件避開。”
“林律師,您的意思是…我這案件可能會輸?”
馮唐兒緊張了幾分。
林律師笑道:“你也別太緊張了。
我是覺得,你可以想辦法繼續把這官司打到底。
有些案件往往就是這樣,越拖越複雜。
我們現在手中握着的證據對我們很有利。
一旦這份證據被對方找到證據否認了。
那我們就會很麻煩。
而現在對於我們來說就正是好時機。
一旦我們勝訴了,以後你就可以擺脫這份噩夢了。”
馮唐兒連連點頭:“林律師您說的有道理。
可是…我要怎麼讓他們繼續打這場官司呢?
我後媽家的那個哥哥很執着的。
這麼多年了都…”
林律師凝眉想了想:“你可以刺激他呀。”
“怎麼刺激。”
“比如,找個人假結婚就不錯。
你如果結了婚,就算你那個哥哥不想起訴你。
但你後媽也絕對不會允許財產落到別人的手裡。
那這份官司就可以在短期內繼續了。”
“假結婚?”馮唐兒有些猶豫了。
“這…行嗎?”
“行不行的,就要看你對這套房子的***又多強烈了。
如果你真的非常想要守住這套房子。
那我說的這個就非常的可行。”
馮唐兒嘆口氣陷入了沉默。
按照林律師說的好像的確很可行。
可她跟誰結?
總不能路邊拉個過路的路人就結婚了吧。
多不現實。
“這樣啊馮秘書。
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
今天下午給我一個答覆。
你應該知道,我給你的建議都是站在一個律師的立場給你的。
而且我可以給你打個包票。
一個月之內如果能繼續這場官司。
我包你贏。”
林律師的話馮唐兒全都聽懂了。
她起身告辭離開。
她前腳剛走,林律師挑了挑眉掏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作爲一個律師爲辯護人辯護無可厚非。
可做律師做到他這樣兒。
還要幫着別人騙辯護人的,可真是悲催。
剛剛那一套說辭,他可是想了一晚上呢。
也多虧馮唐兒這個丫頭不懂法,不然他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就矇混過關。
接下來,就要看電話那頭這人怎麼做了。
回到辦公室後,馮唐兒有些無精打采的。
她坐在電腦前盯着電腦屏幕上的風景畫,雙眼發直。
不一會兒,裡面辦公室房門響了。
陳政阮從裡面出來。
他看了她一眼,直直的走了出去拉開門。
“李秘,幫我訂兩張歌劇票送給顧小姐。”
“是陳總。”
陳政阮關上門走到她桌邊。
馮唐兒擡眼看他:“陳總,有事嗎?”
“剛剛你去哪兒了?”
馮唐兒站起身:“林律師找我。”
“他找你幹嘛?有事兒?”
馮唐兒看了看牆上的鐘表,還是上班時間。
算了,這種事兒現在說不合適。
她搖了搖頭。
陳政阮挑眉,不跟他說?不跟他求助?
怎麼,她還想找昨晚那個男人跟她假結婚不成。
行,這臭丫頭。
他聲音一冷:“那就認真工作。
上班時間兩眼發直像什麼樣子。”
“是陳總。”的確,對於陳政阮的批評她無言以對。
她剛剛的確是晃神了。
傍晚下班回家的路上,他依舊在車裡放着嗨歌。
她無精打采的聽着。
他略有心事的開着。
回了家,陳政阮鞋子一換:“我餓了,做點吃的。”
“我沒心情,路口不時有賣面的嗎。
你去路口吃點吧。”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跟被人抽了魂兒似的。
過來坐下跟我說說。”
陳政阮這次是真的服了。
人生中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一個女人給折磨的五體投地的。
他拉着馮唐兒在客廳沙發前坐下:“招吧,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
我在港城也算是有點人脈的人。
你說說,我看
看能不能幫你解決一下。”
她搖了搖頭:“這事兒你解決不了的。”
“你不說怎麼就知道的,說。”
馮唐兒想了想道:“房子的案件出了點問題。”
她說着將今天林律師跟她說的事情又對陳政阮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她嘆息一聲:“我是很想保住這個房子。
可是假結婚萬一被人騙了呢。”
“你這就不對了。
是你找別人幫忙。
別人都不怕你騙人,你怕別人做什麼。”
“關鍵是我在港城一個朋友都沒有。
我只能去找個陌生人花錢做這事兒。
萬一對方是個騙子呢?
再說了,就算對方不是個騙子。
我爲我自己的私慾而把人家搞成二婚。
那人家以後要結婚的時候怎麼跟他心愛的人交代呢?
而且這麼一來,我也成了二婚了。
將來我遇到心愛的男人時。
我總不能告訴她,我是爲了一套房子跟別人結果一次婚吧。
我想我未來的老公一定會覺得我太勢力的。”
“你考慮那麼多幹嘛。
想事兒想太多了就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她皺眉看他。
“什麼也做不成唄。
你就說,你想不想保住這套房子?”
“當然想啊。”這不是廢話嗎。
不想保住房子還跟爸爸打什麼官司呢。
“那就好辦了,明天早上八點,帶上戶口被身份證跟我去民政局。”
“啊?”她有些沒緩過神兒來。
“啊什麼啊,沒聽懂?”
她的確沒聽懂啊。
什麼叫跟他去民政局?
“你的意思是…”
“笨蛋,不是假結婚嗎,我跟你結。
我不是陌生人吧。
跟我結總比花錢僱人好。
再說了,你要真願意給錢,我也樂得其成。”
馮唐兒忽然就站起身:“陳政阮你別跟我開玩笑啊。
我可沒心情跟你胡鬧。”
“我跟你說認真的呢,誰跟你胡鬧了。
我這人對婚姻沒有什麼很強烈的嚮往。
只是到了結婚的年齡呢。
覺得需要有個女人。
這樣正好。
你跟我假結婚,我也算是混上了一個老婆。
以後你有需要的時候,我們隨時離婚。
我這輩子的事兒算是圓滿了。
而你呢也順理成章的保住了這套房子。
而且我可以在去領證之前先跟你簽好你的財產放棄協議。
以後你要離婚,你的房子我一點不要。
還有,我的財產倒可以分給你一些。”
馮唐兒白了他一眼:“你確定你那麼揮霍了之後還有財產嗎?
我有的時候都懷疑你是不是偷偷挪用.公款了。”
“你放心,我就算是犯罪也不用你幫我頂罪。”
“啊?你不會真挪用公款了吧?”馮唐兒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
陳政阮轉頭哈哈笑了起來。
“我說你這女人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我要是挪用公款的話,幹嘛還要住你這小破房子裡。”
那倒也是,挪了公款他早就買房去了。
“行了,我餓了出去吃點東西。
你進去把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準備好。”
“你…不會後悔吧?”馮唐兒這會兒倒真是很感激他。
這種時候,可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犧牲婚姻來無條件幫助她的。
“後悔的時候離了不就得了。
反正這婚姻又不是真的。”
他說着已經走了出去。
可心裡卻有些不爽。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容易被騙。
這如果在社會上,得吃多少虧。
以後得看緊了才行呢。
第二天早上眼看着八點了,馮唐兒還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客廳裡等着的陳政阮倒是先着急了。
“你磨蹭什麼呢,等着生完孩子再去還是怎麼的。
今天不上班了是不是?”
馮唐兒揹着包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陳政阮,我想了一夜,還是覺得這樣做對你不公平。
要不那事兒就算…”
“行了吧,別磨蹭了,一會兒上班時間都晚了。”
陳政阮說着抓起她手腕就將她塞進了車裡。
他心裡各種憤憤不平。
<
p>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牀,睡了他,嫁了他。
她倒好,他這麼明顯的倒貼,她還猶猶豫豫的。
行,結了婚以後再說。
小樣兒。
車子一路飛馳來到民政局門口。
今天日子似乎不錯,有許多對兒新人來領結婚證在排隊。
馮唐兒跟他一路進了大廳,開始排隊的時候她拉住他。
“你看,今天這麼多人結婚。
還不知道得排到什麼時候呢。
不然改天吧。”
“知道爲什麼這麼多人排隊結婚嗎?”
她搖頭。
“因爲今天是良辰吉日呀。
我昨天晚上大致看了一眼。
今天結婚會順一輩子的。”
一輩子?不是說假結婚的嗎。
他看這個做什麼?
反正順不順的不都得離婚嗎。
“可是一會兒上班該遲到了呀。”
陳政阮看了看時間:“也是,你跟我來。”
他拉着她直接往裡面一間辦公室走去。
“把證件給我,你在這兒等着我。”
她將證件遞給他,他拿着轉身進了主任辦公室。
她站在門口咬着指甲,心想這人又幹嘛呢。
想插隊呢還是想走後門呢?
不一會兒。
一個工作人員小跑步的進了主任辦公室。
門一開一關間,她看到了陳政阮坐在沙發上。
辦公室裡有個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在與他說什麼。
那姿態看起來很謙卑的樣子。
馮唐兒吐吐舌,看樣子這傢伙又去扮演阮總佔便宜去了。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拿着他們的證件出去。
兩人一起去拍了結婚照。
很迅速的又回來了。
兩人簽了幾個字之後,工作人員將結婚證遞給陳政阮。
陳政阮站起身與人告辭。
兩人一起出來。
就這麼快,婚姻就算落實了。
她有些驚訝於陳政阮的辦事效率。
上了車後,馮唐兒還有些飄飄然的。
“這就算是…結婚了?”
“不然你以爲呢。”陳政阮將結婚證放進了他的公文包裡。
“給我看看我們的結婚證。”
陳政阮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哎呀,這有什麼好看的。
上班都遲到了。
咱倆可都沒請假。”
馮唐兒也是看了看車上的時間咋呼道:“哎呀,我的全勤獎。”
陳政阮搖頭,他這是娶了個什麼媳婦啊。
不過他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回了辦公室後,陳政阮對李秘說。
“今天她沒有打卡,跟我出去辦了點事兒。
你一會給她做一下記錄。
別抹了她的全勤。”
“知道了陳總。”李秘在紙上記下。
馮唐兒心中竊喜,她這算不算是佔了便宜了?
“還有,一會兒你給林秘打個電話。
讓他給我從美國帶點東西回來。
我一會兒把清單發給你。
讓他親自點去挑選。”
“是。”李秘又在紙上一通寫。
見陳政阮要進屋,李秘連忙喊道:“陳總…”
陳政阮回頭:“還有事?”
李秘爲難的看了馮唐兒一眼,馮唐兒連忙轉身進屋。
可推門關門的時候,她聽到李秘說:“顧小姐在裡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