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風景緩緩地閃過,車子很快就到了機場了。
蘇果下了車,直奔自助售票機,結果到了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一個沒有身份證的人。
從蘇家出來的時候,蘇千山把她所有的證件都沒收了,包括護照和身份證,不然的話,她也不至於在京城混的那麼苦逼,堂堂的蘇家大小姐,要去住城中村,而且還要淪落爲扒手。
看着面前的售票機,蘇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現在可不是她不想離開京城,而是老天爺都不打算讓她離開。
沒有身份證,她根本就寸步難行,想離開京城都難。
除非,找個黑車坐去附近的城市,暫時的待一段時間吧。
失魂落魄的從機場裡面出來,蘇果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底要去哪裡纔好。
方辰哪裡是不可能回去了,當初爲了救他答應了佟燁,必須要離開這裡的。
蘇果站在機場a出口,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來來往往的人,突然有一種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很多餘的錯覺。
蘇家容不下她,想離開又沒有辦法,連好不容易纔遇到的一個喜歡的男人,也要趕着她離開。她也不知道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這輩子要遭這種報應。
蘇果隨便找了個石墩坐了下來,就看着車來車往,人來人往的,也不打算走了。
今晚就在機場裡面睡一個晚上也不錯,這裡暖氣二十四小時開放,雖然沒有吃的,不過出來的時候她從方辰家裡拿了不少的乾糧,應該可以湊合兩三天了。
在機場外面坐了一會兒,蘇果又進機場去了。
在機場裡面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沒有人坐的座位坐了下來。
這兩天她基本上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這會兒屁股纔剛剛落在椅子上,就已經困的要死了。
不過這裡人太多了,雖然她身上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人偷的,但是還是要小心提防。
坐在那裡昏昏欲睡了好久,蘇果纔打開了揹包拿了點乾糧出來啃了幾口。
可惜出來的時候忘記帶水了,這會兒是乾渴難耐。
左右看了看,發現不遠處就有一個咖啡廳。
蘇果知道,機場的咖啡廳那就是坑人的,一杯咖啡估計就要上百,而且就是速溶咖啡多,難喝就算了,還死貴,所以她也沒有打算喝。
拉着東西過去,很客氣的問裡面的服務員要了一杯水,她就隨便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了。
咖啡廳不大,估計有十來張桌子的樣子,分成了室內和室外,蘇果坐在室外,這裡幾乎就看不到人,室內倒是有幾桌人,估計是情侶,看着特別恩愛的樣子。
蘇果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了。
在這裡總歸是要安全一點的,起碼店員會時不時的看上一眼,東西放這裡也要安全一點。
蘇果實在是累壞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到她醒過來的時候,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機場裡面的燈光太過亮眼,實在是很難分辨。
她看了看手上戴着的手錶,發現已經晚上七點了。
看來她在這裡一個瞌睡就睡了兩個多小時。
這裡的店員也算好心,居然沒有過來趕人。
店裡還是跟她過來的時候差不多,沒有幾個客人在,來機場的人多半都是行色匆匆,很少會真的停下來找個地方喝咖啡的,哪裡有那個閒情逸致?而且這裡的咖啡又不好喝。
蘇果睡醒了,也覺得有些餓了,又啃了幾塊餅乾,問店員多要了一杯水,纔看了看外面。
機場裡面的人依舊多的很,作爲z國的首都機場,這裡全世界各國的客人都可以看到。
蘇果只是隨意的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目光了。
此時可以依稀的聽到機場的廣播響了起來。
蘇果平時也不太關注這些,不過仔細聽着,似乎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讓她不由得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起來。
這一聽,還真的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心裡有些疑惑,這個時候是誰會來機場找自己?難道是佟燁?似乎知道她離開的人,就只有他一個而已。
他是來送機的?還是純粹想要確定她真的離開了?
蘇果心裡有很多的疑問,不過都沒有答案。
只要過去見到找自己的人,一切就都清楚了。
蘇果收拾了一下東西,才站了起來,朝着廣播上面說的地方走過去了。
廣播讓她去的,是檢票口,蘇果還有些疑惑。
到她走過去的時候,纔看到一個穿着很得體的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着誰。
她滿臉疑惑的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請問,是你找我嗎?”
“蘇果小姐?”男人一愣,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有些遲疑的問道。
蘇果點了點頭,“我是。”
“你好,我是景家的管家,我叫陳耿彥,是我們家先生讓我過來的,說是給你送點東西。”
陳耿彥說着纔將自己帶着的公文包打開,拿出一個黃色油紙袋裝着的東西出來,遞給了蘇果。
蘇果皺了皺眉頭,才接了過來,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你們先生,是佟先生嗎?”
“是的,就是他。”陳耿彥點了點頭,又催促道,“蘇果小姐,你還是趕緊的拆開東西看看吧,我確定了也要回去覆命了。”
蘇果聞言點了點頭,心底卻是有些失落。
佟燁他居然連親自過來都懶,還要找個管家過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要給自己什麼。
蘇果打開了油紙袋,裡面放着的都是她的證件,畢業證身份證護照各種的證件全部都在裡面,而且,還有一張機票。
蘇果的手有些顫抖,將裡面的機票拿了出來,看了一眼。
估計是佟燁用她的名義去買的機票,是一張從z國直飛y國的機票。
裡面還有一封信,用白色的信封裝着,上面寫着到達y國纔可以打開。
蘇果那一瞬間,宛如被雷劈了一般。
佟燁讓她離開,甚至連讓她留在z國都不願意,居然讓她千里迢迢到y國去。
他當真就那麼討厭她嗎?
閉上眼睛,眼淚緩緩地順着她白皙的臉頰滑落。
陳耿彥看了蘇果一眼,又看了看時間,才恭恭敬敬的說道,“蘇果小姐,東西我已經送到了,你也已經看到了,如果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那我就先離開了。”
“等等。”蘇果突然睜開眼睛,叫住了陳耿彥。
陳耿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蘇果咬了咬牙,才小聲的說道,“麻煩你回去告訴佟燁,既然讓我離開了,那,就不要再想讓我回來,這輩子,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了這一句話,蘇果便低着頭,進了檢票口。
剩下陳耿彥有些傻眼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她這些話,到底要不要告訴佟燁纔好。
蘇果走了。
帶着無數的不解和疑惑,登上了從z國京城飛往y國首都的飛機。
那一個白色的信封,她一直都沒有打開,也根本就沒有打算過要打開。
再如何,也不外乎是一些狠心絕情的話,她覺得已經夠了,佟燁做的這一切,夠傷人了。
陳耿彥將東西交給蘇果又看着她進了檢票口以後,就直接回景家了。
到家看到佟燁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他猶豫了一下,才走了過去,站在一旁,小聲的叫了一句,“先生。”
佟燁聞言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恩?”
“東西已經交給蘇果小姐了。”陳耿彥老實的說道。
“恩。”佟燁點了點頭,又收回了目光。
陳耿彥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蘇果小姐臨走的時候,讓,讓我跟你說一句話。”
“哦?”佟燁似乎是有些意外,隨後笑了笑,“她說了什麼?”
“她說,既然你讓她走了,那麼,她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從此以後,跟你老死不相往來。”陳耿彥說着都覺得額頭默默地流下了一滴冷汗。
那蘇果膽子也是夠大,居然敢跟佟燁說這些話,也不想想,佟燁讓她離開,還不是爲了她好?
只是很多話,陳耿彥不敢說,就怕說了佟燁會不高興。
這個主子雖然看着很平易近人,平時也沒什麼脾氣,不過卻比任何人都難以揣測。
佟燁聞言沉默了下來,隨後才無奈的笑了笑,“算了,她如果真的要這樣的話,那就隨她去吧。”
“是。”陳耿彥點了點頭,剛剛打算退下,又被佟燁叫住。
“米蘇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陳耿彥猶豫了一下,纔開口說道,“老爺子剛剛有消息回來,說米蘇那邊的情況都已經穩定下來了,現在沒有任何問題,少爺估計過年前就會回來京城,老爺子下個月就回來了。”
“我知道了。”佟燁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陳耿彥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也不知道佟燁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似乎是很喜歡米蘇,但是對那蘇果又似乎挺好。
說實在的,他倒是希望佟燁喜歡蘇果的,米蘇是景少皇的,而佟燁是景少皇的親叔叔,親叔叔要跟自己的侄子搶媳婦,說出去怎麼都不好聽。
不過他也不敢多事,見佟燁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了,就先出去忙自己的去了。
佟燁一動不動的坐在位置上,許久,才聽見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丫頭,希望這一次送你離開,真的可以幫你逃過這一劫吧。”
正說着,一旁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在這安靜的環境下,電話的鈴聲無疑是有些刺耳,尤其是響個不停,就跟催命的鈴聲似得。
佟燁微微斂眸,才伸手,將電話拿了起來,“喂。”
“佟先生,你住處對面發生了槍殺案,因爲我們聯繫不到對面的住戶,所以希望你可以過來協助一下調查,現在你方便過來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