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丁諾一手扶着牆,劇烈的一陣咳嗽,幾乎將五臟六腑都一併咳出來了。
他是趁着莎莎的父王和王后過來丁家找丁振山的時候趁機偷跑出來的,也多虧了一直照顧他的那個看護,被他跟莎莎的故事感動,一時心軟,才答應了當掩護,幫助他逃跑。
可惜她力量有限,只可以幫助他從丁家大宅裡面出來了,剩下的路還是要靠他自己來走。
丁諾一路過來,幾乎就去掉了半條命了。
他本來就受了很嚴重的傷,上次去警察局救莎莎的時候就已經被丁振山打傷了,撐着一口氣過去,把莎莎救出來以後,回到丁家,丁振山還讓他在門口跪了一天一夜,他直接就高燒昏迷了三天的時間。
之後爲了給莎莎爭取時間,他直接就從二樓陽臺跳了下來,肋骨斷了兩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數都數不過來。
“莎莎,等我,一定,一定要等我。”丁諾只覺得自己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到最後他幾乎是靠着最後的一點意志力在支撐着自己繼續往前走,至於周圍的環境,他根本就看不到。
因爲丁諾突然失蹤,整個丁家亂作一團。
丁振山大發雷霆,幾乎把整個丁家都掀翻了。
丁家上下的護衛,還有傭人,全部傾巢而出,到處搜索丁諾。
天已經快黑透了,距離宴會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
而丁諾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終於是堅持不住,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靠!丁諾你這個王八蛋,真的是想害死我!”一聲咒罵在黑暗之中突然響了起來,隨後距離丁諾倒地不遠處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跑了出來,快速的將倒在地上的丁諾扛了起來就快速的往外逃去。
“那邊有人!”這邊的動靜不小,加上搜索的人本來就多,丁諾他們很就被發現了。
黑暗中只能聽到一聲咒罵聲,隨後一個煙霧彈被丟了出來,周圍頓時就被濃霧籠罩了起來。
“咳咳,不要,不要讓他們跑了!”
“大爺的!老子來救個人也不容易啊!這些該死的傢伙要不要那麼盡忠職守!”黑暗中,依舊是那一個聲音在咒罵着,一邊罵一邊扛着丁諾往外走。
“丁諾你真的該減肥了,不然老子就扛不動你了啊。”自嘲的笑了笑,他卻更加快速的往外逃去。
只要出了丁家,就可以跟外面接應的人碰頭了,到時候天高海闊,丁振山就算是再怎麼厲害,也不敢隨便動丁諾了。
文承斐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這輩子攤上那麼個兄弟他也是蠻拼的,明明那麼柔弱的美男子,偏偏要來做那麼危險的事情,要是被丁振山那個傢伙抓住了,非得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文承斐一邊想着一邊加快速度往外跑,只是跑了一半,他突然剎車不跑了,只是扛着丁諾,臉上帶着苦笑,往後退了幾步。
“特喵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隻老烏龜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看着就在前面不遠處雙手環胸,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丁振山,文承斐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可以直接飛走。
不過現在前無退路,後有追兵,他和丁諾,明顯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了。
“還跑?看你還怎麼跑!我就知道肯定有人來救他了,就靠他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從丁家跑出去!文承斐,我看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想活了!”丁振山看着面前扛着丁諾的文承斐,氣得臉都紅了。
文承斐卻是對着他嘿嘿的笑了笑,“丁伯伯,你那麼生氣做什麼呢?年紀大了,別太容易動怒,小心爆血管啊。”
“閉嘴!把人給我留下來!”丁振山直接對着他暴喝一聲,根本就懶得理會他那些不正經的話。
文承斐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面的丁諾,卻是堅決的搖了搖頭,“今天怕是不能把他交給你了,你看他在你手上都被折磨成這樣了,我要是把他交給你,他肯定就沒有活路了,我不能看着他死!”
“胡說八道!這都是他自己作的!”丁振山氣得臉上的肉都在抖。
這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頭依舊霸氣十足,而且聲音洪亮,看得出來是有經常練的。
“丁伯伯,你怎麼那麼頑固呢?他只是想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樣又有什麼錯?你難道就沒有過年輕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自己喜歡過的女孩?你難道就不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自己都想得到的東西,爲什麼卻偏偏要不讓自己的兒子得到呢?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而且你就那麼一個兒子,要是他真的死了,你可不就是絕後了嗎?”文承斐別的什麼都不行,但是這嘴巴倒是很厲害的。
能夠跟那麼毒舌的景少皇當朋友的人,都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你不要跟我羅嗦!既然生在了丁家,就註定了不可能有自己選擇婚姻的權力!誰讓他生來就是我丁振山的兒子?既然他自己選擇回來了,而且讓我幫他救人,那他就要承擔一切的後果!今天不管是誰來了,都沒有任何用處!我就必須要讓他去娶了鍾家的大小姐!”丁振山沉默了一會兒,明顯是被文承斐說中了自己心裡的痛了。
不過他那麼固執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因爲文承斐幾句話就改變主意呢?
文承斐對着丁振山也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了。
關鍵是現在丁諾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要是出個什麼意外的話,可就麻煩大了。
正在文承斐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候,丁家門口又是一陣的騷動。
米蘇,莎莎,還有莎莎的父母,背後還跟着二三十個全副武裝的人,直接從門口強行進來了。
看到這架勢,連文承斐都有些驚訝了。
“米蘇,你們這是……”看着面前的米蘇,文承斐有些傻眼的開口。
米蘇攤攤手,表示她什麼也不知道。
莎莎一進來就看到了被文承斐扛在肩膀上的丁諾,頓時激動的衝了過來,卻被丁振山的人攔了下來,不讓她過去。
雙方很快就對峙了起來,氣氛十分的緊張,大有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的樣子。
米蘇心裡也是着急,看着丁諾情況似乎很不對勁,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再看莎莎這邊,也是着急的很,而莎莎的父母,看那樣子恨不得直接掏槍就把丁振山給秒了。
就這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陣爽朗的笑聲卻是突然在門口傳了過來。
“丁老鬼,你一輩子都是那麼的冥頑不靈,孩子的婚事你也要過問,你就不能認一次輸,讓孩子自己選擇一次自己的幸福嗎?”
一聽這個聲音米蘇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的轉過身去,果然是看到了坐着車進來的景譽煌。
景譽煌並沒有從車上下來,只是站在車上,看着丁振山,嘴角掛着冷冷的笑意。
而在丁振山的身邊,還坐着一個女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身材勾勒的非常好,一頭長髮隨意的綁了個馬尾,五官精緻,化着淡淡的妝容,看起來應該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臉上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就那麼安靜的坐在景譽煌的身邊。
丁振山回頭,看了景譽煌一眼,正想開口,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景譽煌身邊的那個女人,頓時激動的跳了起來。
“你你你,是你?你,你,你怎麼來了?”看着那個女人,丁振山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女人擡頭,冷冷的看了丁振山一眼,聲音有些冰冷無情的傳了過來,“你鬧夠了嗎?”
“我……”原本霸道的丁振山,在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卻好像一隻乖順的小綿羊似得,話都說得不利索。
米蘇有些詫異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總是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而站在米蘇何必的莎莎,卻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那個女人,再看了看米蘇。
她發現,米蘇跟那個女人眉目之間,居然有三四分的相似。
“我問你鬧夠了沒有?”女人再次冷冷的開口,看向丁振山的目光,明顯的帶着指責。
丁振山撓撓頭,此時他就跟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似得,“你怎麼會來?”
“你鬧成這樣,我能不來嗎?”女人冷冷的回了一句,目光已經從丁振山的身上,轉移到了米蘇的身上了。
看到米蘇的時候,她的瞳孔猛地一縮,原本平淡無波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激動,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坐下的座椅邊沿。
米蘇也發現了女人在看着她,那目光有些複雜,讓她忍不住奇怪的與她對視了起來。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米蘇和那個陌生的女人身上。
景譽煌只是看了米蘇一眼,沒有說話。
女人看了米蘇好一會兒,才淡淡的收回了目光,“鬧夠了就滾過來跟我走,孩子的事情就讓孩子自己做主吧,那什麼狗屁的訂婚宴,也給我馬上取消了,那麼大的人了,你這樣胡鬧你不覺得丟人嗎?”
“是,我,我錯了。”丁振山低着頭,難得的沒有開口反駁。
在場那些丁家的人都嚇得目瞪口呆,他們在丁家十幾年,何時見過丁振山有這麼乖的時候?
就算是當初丁諾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看到過。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怎麼一出現,就讓剛纔還暴跳如雷的丁振山,一下子就從大野狼變成了小綿羊呢?
“咳咳,咳咳咳……”原本詭異的氣氛,一下子就被一陣急促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
被文承斐扛在肩膀上面的丁諾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文承斐的臉色猛地一變,快速的將丁諾放了下來,看到他胸口處一灘已經快乾掉的血跡,頓時嚇得魂都不全了。
“糟糕!你們快別說了!先看看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