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我希望你能夠跟我說實話,到底夜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我才能夠對症下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還能不能承受的住。”安以爵看着呆呆的站在面前的黎深藍,口氣完全是無可奈何的惆悵。他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但是當他看到了黎夜這般不正常的行爲之後,他總覺得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爵哥哥,我……”黎深藍看着面前的安以爵,以及葉子愷,眼神中滿是痛苦,看着現在躺在牀上的哥哥,她的心像是一下一下皺縮的難受。“我們出去吧。”
或許她真的不應該去隱瞞他們,即使這樣會讓哥哥的自尊心會受到打擊,那幾乎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事情,但是,爲了不讓他在受到這樣的折磨,她想,不應該那麼自私的認爲這是對他好。
葉子愷和安以爵跟在了黎深藍的身後,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看着黎深藍那微微僵硬的背影,眼中都佈滿了不忍,但是,他們的好奇以及對黎夜的關心讓他們很想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子愷,爵哥哥,我知道你們都很想知道一年多前,哥哥莫名的消失了那件事情,之後我們便出了國,而我也知道你們曾經都很想知道哥哥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是如果哥哥現在清醒的話,他一定不會讓我說出去,因爲這是他一生中無法回憶的過去。”
黎深藍的語氣很是平靜,但是從她緊緊握住的雙手,可以看出此刻的她是有多麼的隱忍,多麼的憤恨!
葉子愷和安以爵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着黎深藍之後的話,而這些都讓他們本來安靜的周圍,變得嗜血,變得恨意滔天。
“現在的哥哥之所以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是因爲什麼失憶,或許可以說是失憶,但是隻是強行的封住了他的回憶。”黎深藍慢慢的道來,她知道這件事情要講很長的時間,但是她也可以一語帶過,只是她的話講的很慢很慢,似乎多說一個字都會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痛。
“強行封住記憶?你是說催眠?”安以爵聽到黎深藍這麼說道,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將一個人的記憶偷換或者是抹去,只有一種催眠術可以,但是他卻對這方面知之甚少。
“沒錯,是催眠。”黎深藍似是陷入了沉思,“我記得那一天,哥哥渾身是血的被陌哥哥接回來,一開始,我以爲只是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但是我卻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哥哥,他的身上,佈滿了鮮血,衣不蔽體。你們很難想象,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我不知道陌哥哥是怎麼把哥哥帶回來的,但是看到他的身上也被哥哥身上的血染得有些狼狽。我當時就在想,那還是我哥哥嗎?那還是那個有點潔癖,陽光溫暖的黎夜嗎?”
“只是,他的那張臉,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滿臉的痛苦
,明明已經昏迷了,可是他卻仍舊在昏迷中喊着:‘走開,不要碰我,滾!’我聽到的時候都被嚇了一跳,從來沒有見過滿身戾氣的哥哥,居然會這麼出現在我的面前。當時讓我最震驚的,不是哥哥這樣的戾氣,而是他的下半身,你們能夠想象嗎?哥哥,他一個大男人,卻讓一羣不知道那裡來的地痞流氓給玷污了……”
再說到這裡的時候,黎深藍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明明她是在笑的,可是爲什麼卻讓人覺得那麼的悲涼,那麼的無助。
“深藍……”葉子愷走上前去,他不知道這一年來,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但是此刻她的模樣卻是讓他心疼不已。
“你們能夠想像得到,哥哥那麼潔身自好的一個人,那麼一個溫暖陽光的人,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是怎麼樣的崩潰嗎?他的生活就像是活在了地獄裡,周身不滿了獠牙的鬼怪,他會害怕,他那麼驕傲的男人,也會害怕!”
此刻的黎深藍完全陷入了之前的回憶之中,越說越是激動,像是恨不得將那些欺負哥哥的人碎屍萬段,即使是扒皮抽筋都不爲過!
“深藍,對不起。”這是葉子愷第一次面對着黎深藍鄭重的說對不起,但是一句對不起怎麼能夠抵得上她內心的荒涼呢。
“子愷,你爲什麼要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不應該是你,而一句對不起又能換來什麼呢?是完好無損的哥哥,還是忘記了所有能夠快樂地哥哥?”黎深藍看着面前的葉子愷,她似乎要將心裡的那些不甘,那些爲他哥哥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即使沒有回憶的他,還是會時不時的害怕一個人,害怕着黑暗,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時候做出自殘的行爲,但是在他看來卻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只是當他正常以後,他又會陷入沉思,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總是再做這些難以想象的事情?他一遍一遍的質問着自己,一遍一遍的尋求着別人,可是我該怎麼告訴他之前的那些事情,曾經的他,連死都不怕,可是現在他卻害怕自己沒有了回憶!只是,我該怎麼去告訴他這一切,我只能隱瞞,隱瞞着對他來說是生不如死的那些回憶!”
她不敢想象,若是哥哥記起了什麼,那麼他的生活怎麼辦,他又變成了那個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只能靠着折磨自己來感覺到自己還活着!
“深藍,別說了,別說了。”安以爵將黎深藍緊緊地擁在懷中,若不是他們逼迫着她,將傷口再一次的揭開,她不會再一次經歷這些難以回首的痛。
“哥哥,他該怎麼辦,我不想看着他因爲沒有了記憶而總是折磨自己之後的那份糾結與無奈,可是若是讓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他該用什麼樣的勇氣活下去呢。”黎深藍被安以爵擁在懷中,輕聲的說道。
而
站在一旁的葉子愷卻始終冷着一張臉,他終於知道,爲什麼在得知了墨杭景與他在一起的時候,黎深藍是那麼的斥責着他,她的心裡,記掛的不僅僅是黎夜,還有他的那條命!
“對不起。”葉子愷沒有在呆在外面,他來到了黎夜的房間,看着面前的他靜靜的躺在那裡,但是眉間緊緊地鎖着,像是怎麼都暈不開一樣。
葉子愷真誠的對了黎夜說了一句對不起,現在的他,想到之前黎深藍所說的話,他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卻還在午夜夢迴聲聲喊着墨杭景,那麼他該是有多麼的愛着墨杭景,她在黎夜的心裡該是多麼的重要!
墨杭景被監視在了公寓中,她很想要去看一看黎夜,只是門口那個冷漠的男人,以及那不知道還有隱藏在那裡的保鏢,她真的不知道葉子愷到底想要怎麼樣,難道接她回來就是這麼鎖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的嘛!
她重新的回到了書房,想靠着網絡能不能在看到一些關於黎夜的消息,至少要確定一下他是不是安好。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了,之前瀏覽的那些新聞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短短的幾個小時,網上關於黎夜的那篇報道什麼都不見了,連剛剛吵鬧的熱火朝天的各大論壇也是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什麼都沒有了?”墨杭景還是不死心的一一搜索着,她總想着會在那裡還會找到這些消息,但是沒有,網上關於黎夜的這篇報道被刪除的一乾二淨,什麼消息都沒有了。
唯一能夠讓她想到做到這件事情的,就是葉子愷了。以他的實力,做到這些已經不難,但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中做到不留一絲的痕跡,她難以想象葉子愷的手段到底有多麼的強。
而之後她關注了一下“C&Y”集團的股市,發現股市之前出現的跌停已經平穩了下來,她在心裡默默地呼出了一口氣,剛剛懸着的心莫名的放了下來。
而葉子愷和安以爵在天黑了之後還留在黎家,因爲他們不確定黎夜會不會中途又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們一直守在這裡,而安以爵也開始聯繫一些國際上面有名的心理學家,這不能只是單單的靠着催眠術來維持着黎夜的心,不然長期的這種不知道自己爲了什麼而去自虐的行爲,亦會在心裡留在陰影,那麼潛藏起來的危險或許更大。
“子愷,爵哥哥,吃點東西吧,讓哥哥休息一會吧,你們就不用總是守在這裡了。”黎深藍上來的時候,就看見葉子愷坐在那裡,臉色深沉,不發一言。而安以爵則是還在打着電話,聯繫着那些知名的或是不易露面的心理學家。
“嗯。”見黎深藍站在那裡,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的頹廢,於是兩個人都點了點頭,發現時間雖是很晚了,但是卻沒有感覺到餓。心裡有了惦念,做起事情來,忘記了一些身體上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