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午他在山下覓食,不知不覺沿着河流奔跑,來到了大漢山保護區的邊緣。
木質的村寨,馴化的亞洲象,穿着豔麗的馬萊人。
看到人類的村寨後,藍牧急忙站住,只是遠遠觀望。
徘徊片刻,藍牧九條尾巴一甩就離開了。
他在山裡自由自在的,還是不要招惹人類爲妙。
雖然他變身狐狸也會說話,但畢竟這是國外,語言不通,跟馬萊人,尤其還是原住民村寨更沒什麼好交流的。
只見九尾狐在叢林中穿梭,顯得她身形特別的長。
跑動時他不願意讓尾巴高高翹起,那樣顯得非常難看,只得讓其平行於地面飄在身後。
這樣一來華麗的九條尾巴像是飄帶一般綴在尾部,奔跑時猶如白虹飛流。
他追逐着一隻山雞,根本不需要用爪牙,從其身旁掠過,九尾輕輕一撫,便奪去了它的精氣。
藍牧奔跑不停,已然完成狩獵,山雞倒地虛弱而死。
如此優雅的狩獵方法,是他這幾天漸漸熟悉後,琢磨出來的。
他根本不需要像普通動物那樣使用爪牙,身體任何部位觸碰生物,都能吸取對方的精氣。
跑回大漢山的路上,他順帶吸了兩隻山雞。
突然,他停下腳步,爬上一棵大樹。
不遠處出現一名小男孩,穿着民族服飾,叫着不知所謂的語言,倉皇逃竄。
那男孩身後追着三頭野豺,齜牙咧嘴留着口水,顯得殘忍邪惡,就連藍牧看到,都感覺毛髮乍起。
“不止三頭……”
藍牧發現從側翼還有四頭野豺包抄,一共七隻野豺對着一個小男孩圍攻。
小男孩很明顯是之前那個村寨的人,可能是玩耍地太深入,以至於在叢林裡遭遇野豺羣圍攻。
豺外形似犬似狐,兇狠殘酷,又喜歡採用集羣剿殺的戰術,消磨獵物的體力,最後獵物被一擁而上撕咬而死。
小男孩見自己被包圍,急忙爬上一棵樹,但他人太小,樹太粗,身體在不停地滑落。
他滿頭是汗,每一次滑落,都讓他哭喊一聲。
豺羣在樹下流着口水看着他,隨時準備撲上去撕咬,男孩手被樹皮磨破了,鮮血流出來也不敢鬆手。
眼看着豺羣身體低伏,就要後肢發力躍起,藍牧終於發出一聲怒吼。
“嚶嚶嚶!”
不怪他賣萌,實在是九尾狐的聲音不管怎麼變身都改變不了,永遠是如同嬰兒般的叫聲。
豺羣和男孩循着聲音看去,在一旁的大樹高高的枝椏上,蹲立着一隻漂亮的白色狐狸。
男孩呆呆地看着狐狸,突然注意到了那九條尾巴,目瞪口呆,啊啊兩聲竟然從樹上掉下去。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人都傻了,落在豺羣中間,下一秒就會被撕成粉碎。
然而豺羣一擁而上的事情沒有發生,男孩呆呆地看着七頭野豺無視了他的存在,流着口水看向狐狸,並且緩緩靠近過去。
豺羣被藍牧魅惑住了,將其都吸引到了自己所在的樹下。
“這個笨蛋,還不跑……”
藍牧見男孩還傻乎乎地坐在地上,暗自搖頭。
“你不走我走!”
他從樹上躍下,落下之時,尾如飄絮,像一團白雲飄落。
跑了幾百米後,豺羣也追了幾百米,始終被藍牧魅惑着。
藍牧尾巴一撫,七頭野豺就在幸福中被吸乾精氣而死。
輕鬆、簡單、優雅、不着痕跡。
幾分鐘後,回到大漢山,他精神飽滿地立在山頭,尾如華蓋,吸取着太陽精華。
他除了修煉,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隨着時間推移,日頭偏西,他收起尾巴。
這時,他才注意到小男孩竟然在山下默默地看着他。
“咦?跟過來了?”看到小男孩偷偷摸摸地偷窺他,藍牧都無語了。
救人一命,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但他忽略了自己九尾狐的外形,對於人類異常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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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魅惑對方,小男孩還是跟了過來,看樣子是站了一天。
想了想,藍牧決定溜掉,總不能將小男孩滅口吧?反正他躲在深山老林裡,再過三天就變回人了。
從山上衝下來,一溜煙就鑽進叢林裡,這回他用了全速,小男孩哪裡跑得過他,很快就被甩掉。
夕陽西下,叢林裡很快就變得黑暗起來。
在樹上待了兩個小時,藍牧就按耐不住了。
“叢林裡到處都是蟲子……烏漆八黑的,晚上說不定就被什麼東西給偷襲了……”
藍牧又不是類似白毛獅子的猛獸,天然就對動物有威懾力。相反,他反而會吸引動物,激起它們的某種欲,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鬼被動。
而且叢林裡吸收不到月華,他無奈之下又只能回頭。
等他回到大漢山下時,驚訝地發現小男孩竟然還在那裡!
背靠一塊石頭,蹲在地上,看樣子很驚慌,也很茫然。
“不是吧?你這麼有毅力?”
“難不成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是了……他大概只有八九歲吧,晚上的叢林對他來說還是太危險了。”
考慮了一番,這山上是他最好的住處,一直被男孩守着也不是個事。
倘若不管他,晚上被什麼野獸叼走了也很糟糕,乾脆送他回去算了。
藍牧邁着雪白的四肢,輕盈地跑到男孩面前。
只見男孩驚喜地看着他,嘰裡呱啦說一大堆。
“你說什麼我也聽不懂……”
藍牧不理會,嚶嚶叫了兩聲,扭頭就走。
果然,男孩亦步亦趨地跟着他,這回藍牧故意走得慢,是專門保護他回家的。
藍牧還記得村寨的路,帶着他在叢林裡走,哪怕遇到野獸,只需要一個魅惑就能搞定。
小男孩好奇地看着他華美的尾巴,竟然慢慢伸手摸去。
他這一摸,藍牧一下子就炸毛了。
“別碰我!小屁孩竟然敢摸我?”
藍牧按耐住吸取他精氣的衝動,回頭瞪了他一眼,一副兇狠齜牙的樣子。
小男孩嚇了一跳,手背在身後,低着頭不敢造次了。
“哼!”
藍牧邁步向前,一路上遇到許多野獸靠近,這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九尾狐真的對動物有着吸引力?到底是什麼把它們引過來的?”
藍牧注意到很多動物似乎是聞着味過來的……
“難不成我身有異香?我怎麼聞不到?”
沒過多久,藍牧聽到了遠處人類的喊聲,似乎在喊一個名字。
“撥浪鼓?這難不成是你的名字?”
藍牧回頭看向男孩,只見他果然面露欣喜,快步跑向聲音的源頭。
“嗯,果然是他家人在找他……”
藍牧功成身退,在遠處見到一大羣人舉着火把後,立刻遠遁。
……
“撥浪鼓……你說是一條九尾狐救得你?撒謊可不是好孩子……”男孩的父親抱着他說道。
男孩叫撥浪鼓,只見他堅持道:“真的!真的!好美好美的狐狸……有九條尾巴,純白的!很香!”
“哈哈,你兒子真逗,我們世代居住在這裡,大漢山有九尾狐我們早就該見到了!”他父親的朋友笑道。
村寨來了二十幾個壯年男子,都轟然嬉笑,顯然是不相信小男孩的話,只當他是被嚇壞了,瞎胡說的。
但撥浪鼓始終信誓旦旦,並且不斷回頭看,希望能看到那隻救他的絕美妖狐。
見撥浪鼓這麼篤定,那眼神中的依戀也不假,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眼睛一轉說道:“我記得剛纔有聞到遠處飄來的香味,又像花香,又像體香,你們說會不會真是九尾狐?”
“哈哈哈!塞色賓你竟然相信九尾狐的存在,莫不是想女人了?”
村寨的人都笑話黑皮男子塞色賓,他也不在意,只是在沉思着。
第二天,塞色賓一大早就揹着弓箭出門了,一個人深入叢林中。
經過昨天遇到撥浪鼓的地方,異香已經飄散了,他回想着撥浪鼓所說的那座山而去。
路上他發現不少野獸的屍體,肉質乾裂,眼珠子萎縮。
“沒有一個傷口,也不是鈍器所殺……這……”
發現了動物奇怪的死法,塞色賓充滿了好奇,直奔大漢山而去。
當他來到大漢山時,並沒有看到傳說中的九尾狐。
他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死心地找尋着。
等他繞到山背後,已經走了很遠時,突然一怔,隨後渾身顫抖起來。
“狐狸……九尾狐!”
只見一條九尾狐正在山陰處,唯一一個能見到陽光的地方曬太陽。
層次分明的九條尾巴展開猶如孔雀開屏,在陽光下美輪美奐。
“邪祟!妖魔!”
塞色賓對於九尾狐毫無敬意,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彎弓搭箭,但隨後又放了下來。
“不不不,這個距離我射不到它……”
他突然喜形於色,陰笑一聲。
“嘿嘿……我的富貴要來了!”
塞色賓扭頭就跑,身影消失在叢林中。
山上的九尾狐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