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傾天下之傻妃養成
蘇煙染沒有給弱水答案,一招鎖喉,看似纖細柔弱的手指卻是帶着千鈞之力。
咽喉被鎖住,弱水呼吸困難,兩人的過招戛然而止,一切靜止了。
“你輸了。”蘇煙染淡淡的陳述,她不再想和弱水周旋,弱水是一條毒蛇,她也不打算放過他。
弱水說不出話來,臉龐因爲缺氧漲的通紅,嘴張開着,可是也發不出聲音來,一雙眼瞪的彷彿要瞪出血來,死死的盯住蘇煙染。
蘇煙染不以爲然,加重了手下的力道:“那你就去死吧……”
這個世界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追殺,與其被追殺,不如將仇人斬盡殺絕,尤其是這種擅用毒的人,真的是讓人防不勝防,她能防的住自己,但是其餘人她也不能完全顧忌。
“住手!”伴隨突如其來的阻止聲音,是一道強勁的掌風。
蘇煙染立即鬆手,沒有迎上而擊,旋身躲開,剛轉到一半,被人拉住了胳膊,熟悉的男子氣息,她沒有反抗,也不再動作,任由楚鳳寧抱着她退到一旁。
看到站在她剛纔站立的地方的龍廷燁,蘇煙染哼笑:“堂堂一國之皇也要搞偷襲,以多欺少嗎?”
龍廷燁深沉的眸子看着一眼蘇煙染,他真沒想到這個柔弱纖細的女子竟然武功如此驚人。
久等不來弱水和宋承風的消息,原本士氣大作的聲音卻是陡然沉下,越等越是坐不住,牀上的蘇煙火奄奄一息,他等不下去,追出來一看,卻不曾想見到這麼一幕。
龍廷燁沒有說話,而是低頭看了躺倒在地的弱水,他的身體在抽搐着,嘴裡吐出白色的泡沫,他準備蹲下身來。
“誒……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他身上可都是毒哦……你現在想要禪位的話倒是可以碰碰他。”剛纔弱水的毒她可是奉還了,死在自己的毒藥之下也是有始有終啊。
龍廷燁直起了腰,探出去的手也收了回來,“小小年紀,心狠手辣。”
蘇煙染撥了撥有些亂了的髮絲,“承讓承讓,皇上您得感謝我給你解決了一頂綠帽子,少一個人和你爭寵,平均分配上你能多分一天,多分一次都是好的呀……呀,你看現在呆了一個,死了一個,你要不再把另一個解決了,你就能獨佔美嬌娘了……”
曖昧的語調讓在場的男人都是一怔,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們可都是聽懂了,只是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
“染兒……你怎麼這麼爲別人打算?”楚鳳寧低語,接着用傳音道:“也不見你爲我作打算,染兒……”
最後一聲那是一個纏綿悱惻,每日同牀共枕碰不得對他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真正是折磨,而且她還時不時的挑逗一下最後還退開。
蘇煙染微愣,轉身睨了楚鳳寧一眼,她早就做好獻身準備了呀,只是……少兒?不宜。
衆人的目光不禁匯聚在了龍廷燁身上,被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龍廷燁覺得從未有過的侮辱,“爭寵”!即使她說的還真的不錯,但是沒有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的說辭,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一搭一唱的。
龍廷燁的臉色不好,非常不好,自從他和這個女子對上話,他就沒覺得心情好過,隨時都保持一種想要將她殺了心情。
“你是打定主意要死守醫仙谷了?”龍廷燁一雙利眸緊緊的攫住了蘇煙染。
蘇煙染平靜說道:“不是我們要死守,而是你們逼的。”
“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龍廷燁一聲喝令,“給我滅!”
真的等不及了,原本以爲再堅持一個月的蘇煙火因爲孩子早產現在生命垂危,他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裡耗下去了,現在宋承風被擄了過去,弱水一死,他心裡很慌,沒有人知道他現在他有多麼的恐懼與害怕。
“皇兄,不可呀……”龍廷軻走過來,沉聲說道,“醫仙谷是江湖門派,公然帶兵圍剿,僅僅是因爲他們不給皇后治療,這樣回落人口實,挑起朝廷和江湖的紛爭,這樣對我們大大的不利。”
“龍廷軻,六年前你沒死成,現在你想要阻我,就憑你那聊聊幾人也想阻止我,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你和醫仙谷是什麼關係!”龍廷燁怒聲道:“三皇子勾結醫仙谷意圖謀害皇后,這個理由夠不夠?”
“瘋了……”所有愛上杜煙火的人都瘋了,蘇煙染嘆息。
手心裡傳來了滾燙的溫度,那不容掙脫的力道,楚鳳寧拉緊蘇煙染的手,“我能理解這種瘋子……”
“皇兄,臣弟不敢,”也許是龍廷燁已經急不可耐,所以說話沒了顧及,“六年前你沒死成”這句話不得不讓他深思,六年前的事情真的只是意外?不過龍廷軻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臣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不能左右皇兄的決定,但是皇兄莫要怪皇弟多言,就算今日皇兄真以臣弟勾結醫仙谷意圖謀害皇后一事將臣弟誅殺在此地,可是會有多少人相信?醫仙谷這月餘動靜頗大,而之前宋御醫帶皇后來醫仙谷求醫一事已然傳的人盡皆知,臣弟不想見到皇兄再擔惡名。”
龍廷軻跪拜在地,鄭重說道,鑿鑿其言,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只是低垂的眸子卻不見什麼真摯情誼,卻有暗芒閃過。
龍廷燁擡腳就要將龍廷軻踢到,可是身後卻同樣傳來了帶兵將軍的聲音。
“皇上,請您三思。”將軍抱拳跪倒在地。
衆兵士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們是皇上的士兵,理應聽從皇上的命令,可是現在將軍卻是跪倒懇請皇上收回成命,他們面面相覷,終是不知道該如何,但是陸續有幾個早就對皇上此番作爲感到不滿的軍士跪拜下來,慢慢的,受了這種氣氛的感染,逐漸
傳來鎧甲悉悉索索的聲音,竟是跪倒了一片,包括龍廷軻帶來的兵士們。
“反了,反了,你們都要造反嗎?”龍廷燁大吼出聲,轉身見到跪倒在地的一片士兵,自己的命令沒有人聽從,團團被圍住,從未有過的威脅。
龍廷燁一腳對着龍廷軻的肩膀就踹了過去,將他踹翻在地。
龍廷軻沒有硬受着,用了內功來抵禦,但是那一腳還是很重,踹的他肩膀很痛,咬牙爬起來,繼續跪着,沉聲道:“皇兄三思。”
“龍廷燁,造反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失敗了,還有一種是成功了,你覺得現在我們要造反,是會失敗還是成功?”
蘇煙染探出在前的手掌,白皙的手猶如上好的羊脂玉,其上用內力託舉着一個茶碗般大小的球,五顏六色的糅合在一起,猶如漂亮的七彩琉璃珠。
可是美麗的食物背後卻不會是真的美麗,這是毒粉匯聚的球,就是剛纔他們見到的飄舞在空中的毒粉。
她的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無所謂,好像還是和他在嘮家常,而不是做出威脅的事情。
她是怎麼做到的?衆人心中不禁有這樣一個疑惑,在打鬥中要躲避這些毒粉已然費力了,可是她卻是將這些毒粉都收集了起來,而她剛纔是把毒粉放在哪裡的?她居然一點都沒事。
自詡爲極其瞭解蘇煙染的楚鳳寧,此時也看不透了,這樣的武功簡直就是出神入化。
龍廷燁看着那顆七彩毒粉球,眉心直跳,他能躲過她的攻擊嗎?在看了她和弱水剛纔一戰的冰山一角,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武功了。
成功嗎?龍廷燁又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士兵,嘴角掀起一個諷刺自嘲的弧度,他這個皇帝竟然也有當成這樣的時候。
蘇煙染不等龍廷燁說話,繼續道:“皇上,我們來談比交易如何?你不用擔心我會趁人之危,很公平的,絕對是你比較賺,你看我給你解決了弱水,多麼大的誠意啊?要不要再有點誠意,把宋承風一併解決掉?”
如此無恥的話也就她能說出口來,威脅,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之言,可是此刻醫仙谷的人卻是沒人認爲她無恥,只覺得這位師姑長老簡直就是渾身閃着光的神仙似的人物,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龍廷燁看了一眼腳下已經沒了動靜的弱水,再看看那邊眼神呆滯摔趴在泥地裡的宋承風,他握緊的手緊了又鬆,“你且說出來。”
誠意,他毫不懷疑她可能把他殺了也當做是一種誠意,就算他能和她抗衡,但是公子寧呢?兩人聯手他會有還擊的可能嗎?危機感,龍廷燁即使奪皇位的時候都沒有覺得有如此危機感。
被人威脅的滋味不好受,但是現在他卻是不得不受制於人,自己毫無籌碼可言,還得反被要挾,這一場交易他會佔取便宜就怪了。
“我的條件就是要你永不犯醫仙谷,不許找醫仙谷的麻煩,作爲交換,”蘇煙染看着期待着她往下說的龍廷燁,微微一笑,拋起了手中的七彩毒粉球,一上一下,“我治療蘇煙火。”
聽到這裡,龍廷燁不可置信的看着蘇煙染,這樣的條件等於沒有提,他們來這裡不管是宋承風的苦苦哀求,他的威逼利誘,弱水的劍走偏鋒,所有的目的不過就是希望治好蘇煙火,但是他們完全不受影響,堅定的表示就算是自殺也不會救蘇煙火。
她會突然這麼好心?龍廷燁有些不敢相信,狐疑的看着蘇煙染。
蘇煙染不以爲意,挑眉看着龍廷燁,七彩毒粉球在她的手裡轉着圈,“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你絕對是賺大發了……”
別說是龍廷燁狐疑了,就是宋承逸他們也是不敢相信蘇煙染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一直以來作爲醫仙谷發言人的她不是抵死不從的嗎?現在主動提出救治蘇煙火,這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只有易髓針可以救治皇后,你們不是說沒有易髓針譜,現在朕何以相信你?”龍廷燁此時腦子還沒完全亂,還能想到這個關節點。
“誰說一定要易髓針才能救人的?”蘇煙染嗤笑,“醫仙谷醫術博大精深,如果只靠一易髓針揚名江湖,那也太不濟了,哦,你要說爲什麼宋承風這個醫仙谷傳人不能治了吧?那是他學藝不精,能被女色迷惑的人啊怎麼能一心鑽研醫術呢?他呀就學了個半調子,你看他這個半調子在江湖上行走就已經被奉爲神醫般的人物了,所以你要相信醫仙谷絕對是臥虎藏龍……”
如此大話聽的宋承逸扭過了頭去,醫仙谷要是有她說的這麼牛掰就好了,如果說宋承風學的是半調子,那醫仙谷裡估計就沒學的好的了,都可以去當藥園小童好了。
龍廷燁眯眼看着蘇煙染,“你是誰?”
這話,他還真的是不相信了,宋承風的醫術比宮中御醫不知好上多少,如果這只是皮毛的話,那外面的醫者就沒活路了。
因爲龍廷燁是後半截出來的,所以並不知道蘇煙染的身份。
“不才,宋承風的師姑,”蘇煙染收起了毒粉球,拱手一禮,“不用表示驚訝了,我已經被驚訝的目光淹沒過了,也不要以爲我是駐顏有術的老太婆,姑娘我還是十七一枝花,只是不小心師傅收的晚了點,所以這輩分大了點,不過你可以質疑我的醫術,畢竟我是無名小女子,名聲不及你那皇后後宮之一的宋承風御醫。”
好說不好說的都被她說完了,龍廷燁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是目光深深的望着蘇煙染,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幾分真假來,可是很快的視線就被阻攔了。
楚鳳寧跨前一步將蘇煙染擋在了身後,大氅被毀了,那就他親自上陣。
“考慮的怎麼樣了?”楚鳳寧負手立着,“其實在這裡耗着也不是什麼難的事,這天都亮了,辛苦折騰了一下午,還真是餓了,水蘿,去讓人做點早膳送過來……”
見着那垂首而立的侍女應了一聲,真的向着醫仙谷裡面走去,顯然做好了長久對峙的打算了,龍廷燁咬牙,這一對夫妻還真是讓人牙癢癢的,
“你們就不怕朕一聲令下,炮轟醫仙谷,你們可有生還機會,焉有命在和朕討價還價?”
“討價還價的是你,不是我們,”楚鳳寧彈了彈衣袖,“你要解決我們的命很簡單,幾個炮彈的事,你的五千精兵放過來,我們也難以抵抗。”
死嗎?真的是很簡單的事情,置人於死地的辦法有很多,但是也得看有沒有本事讓他們死。
“你以爲朕不敢?”
“你敢,但是你不會做,”楚鳳寧淺笑,輕輕吐露出“蘇煙火”三個字。
愛情這東西真的是令人猜不透弄不懂,可是卻是會讓人去飛蛾撲火生死相許,即使揹負千古罵名依然不毀。
因爲蘇煙火在,所以龍廷燁做不到最後的決絕,團滅醫仙谷,但是也正是因爲蘇煙火在,成爲了他們的保命手段,無懼於龍廷燁的威脅。
“我告訴你一個辦法,你就不要在這裡吹鼻子瞪眼了,”蘇煙染從楚鳳寧背後探出頭來,“你去把蘇煙火殺了,你堂堂一國之君就不用在這裡手氣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
殺了蘇煙火,這事就算了了,誰也沒誰的事了,他想要滅了醫仙谷完全每顧慮,但是他肯定做不到這一點,軟肋通常不是別人找的,而是自己給的。
如果手裡有把劍,龍廷燁會毫不猶豫的向着蘇煙染和楚鳳寧砍過去,砍個十段八段的都不解氣,他閉了閉眼,彷彿是心累的疲憊,良久才應道:“好……”
蘇煙染拉住把她往背後塞的楚鳳寧的手,探出半個身體,“一個好可以表達很多種意思,皇上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小女子愚鈍,不想猜來猜去都揣摩錯了聖意,望皇上明言。”
龍廷燁深深的吸了口氣,方道:“朕同意你的交易,只要你能治好皇后,醫仙谷朕永不追究,永不侵犯,若是你不能治好朕的皇后,又當如何?”
“假設性的問題不回答。”楚鳳寧沉聲道。
因爲不會有如果,有也不會代表他們會做出“任憑處置”這種傻缺承諾。
蘇煙染不再探頭了,背靠着楚鳳寧寬厚的背,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口說無憑,我們立字爲據總可以了吧。”
小寧子真是越來越貼心了,按照他們這配合程度,可以欺遍天下無敵手了。
龍廷燁甩袖,“來人,紙墨伺候。”然後目光又看到被忽略良久但是還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沉聲道:“都起來吧。”這些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謝皇上,皇上英明。”衆人高呼了一聲之後紛紛起身。
龍廷燁只想冷笑,他的皇帝當成如此窩囊,還英明?英明個屁,連手下都沒有聽從命令。
龍廷軻深意的看了蘇煙染一眼,退到了一旁,論計謀詭計他完全不及她,從最初的被威脅到此時的局面,雖然她是同意了救治了蘇煙火,但是一個是被動,一個是主動,性質完全不一樣。
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筆墨紙硯,那人順勢趴下,以背當桌,龍廷燁執筆急書。
龍廷燁寫字的空檔,蘇煙染環視着周圍被炸碎的碎石,然後指着一塊橫倒在地,兩人合抱之粗的巨石,“何其,把石頭搬過來。”
“夫人,屬下恕難從命,我還在這手腳發軟的躺着呢……”他已經算是好的了,強撐到現在,好些人已經呼呼大睡夢周公去了。
呃……蘇煙染這纔想起衆人還在牀上躺着的事實,“你們應該死不了吧?”
“夫人,屬下不懂醫理,不知,”說着,何其將目光看向了同樣中毒趴在泥地裡的宋承逸,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死不了,迷?藥而已……”宋承逸回道,看着身旁暈過去的宋承風,幸好還有點良心,沒有給他們下什麼絕命毒藥,不然他到黃泉底下都不會讓他好過。
“那就好,等會兒回去後你們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蘇煙染訕笑,轉頭看向宇文弦,“小弦子,要不幫幫忙?”
宇文弦看了眼巨石,“一個人,搬不動。”他的內力偏柔,不是硬氣功,搬不動這麼大塊巨石。
“真沒用,”蘇煙染嘆了口氣,她方人馬凋零,竟然連找倆搬石頭的都沒。
龍廷軻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還是派了五個人過來給蘇煙染用,蘇煙染不客氣的讓他們搬石頭。
龍廷軻停了筆,看到蘇煙染在指揮搬巨石,不知道她又要弄出什麼花樣來。
讓人將紙條送過去,眼見着公子寧要接紙條,可是蘇煙染卻是一把搶過了紙條,她只是想要確定一下紙張上是沒毒的,誰知道龍廷燁會不會耍花樣。
“染兒,不許這樣,”楚鳳寧低聲斥責,蘇煙染爲什麼這麼做,他一清二楚。
“我是這方面的專家,這方面絕對厲害多了……”蘇煙染一目十行的看完紙條上的內容,將紙條交給了楚鳳寧,“你再看看……”
龍廷燁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經不想深究他們兩人在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