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鄰國帝姬來訪,今天的皇都格外的熱鬧,大街上也多了許多奇裝異服的人,大約也是慕名而來,想一睹蜀國帝姬芳容。
白若尋帶着綺羅逛了幾家成衣店和法器店,便嚷嚷着肚子餓了,想要吃東西,於是兩人又來到了皇都最大的酒樓——千碧樓。
白若尋和綺羅二人點了一大桌子菜,吃到一半,白若尋找了個藉口出去了一趟,綺羅正生疑,白若尋已經回來了,還提了兩壺酒,酒是千碧樓的招牌酒聽香醉,其實取這麼個風騷的名字也是爲了體現這酒有多麼厲害,只要一聽到這個名字人就已經醉了。
真正的白若尋已經出了千碧樓,而陪着綺羅喝酒的那個,自然是茶茶變的,茶茶的變化之術愈發的精湛了,居然將白若尋的神情姿態和說話方式學了個七八成,連白若尋自己都差點被繞進去了。
白若尋出了千碧樓後直奔城西,之前她在學院感受到的那股氣息正是往城西去的。
——那個人,就是後庭!她之前從未感覺到過後庭的氣息,但不知爲何,她的直覺告訴她,剛纔那股氣息,就是他的!
到了城西,街道上明顯比城南冷清了很多,白若尋狀似無意地瞎逛,眼睛卻一直盯着不遠處那位坐在茶攤裡喝茶的紫衣公子。
明明是那樣溫雅的一個人,這略顯妖異的紫色反而更適合他。
他臉上的疤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已經完全消失了,果真是絕色傾城的一張臉,遠遠望去,暗淡的茶攤內,他彷彿自帶光效,讓人矚目。周圍人紛紛用眼風掃他,他卻依舊泰然自若,明明是在簡陋的茶攤,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貴氣卻讓人無端覺得他是在一間風雅的房間裡表演茶藝。
這時另外一位白衣人走了過來,在他對面坐下,那白衣人雖然戴着面具,看不到面容,可是腰上的祭樂卻忽然開始震動起來,白若尋伸手握住他,問道:“胖胖,怎麼了?”
祭樂驟然變爲
了人形,白若尋蹙了蹙眉,然而祭樂卻好似沒看到似的,直往那茶攤走去。
白若尋不好在那兩人面前暴露,只得找個地方躲了起來,蒼垠傳音給她道:“主人,那兩個人都是魔界的,那紫衣人是魔族祭司,那白衣的是魔族丞相淮清。”
白若尋雖然訝異蒼垠爲何會知道這些,但一想到它是神獸,本來就來自上位面,也沒有多問,眼睛直盯着祭樂,可不知爲何,祭樂一走進那個茶攤,茶攤裡的景象就變得模糊了起來,連聲音也消失了。
“他設了結界。”蒼垠解釋道,“抱歉主人,我破不開魔族祭司的結界。”
白若尋抿了抿脣,轉過身,靠着背後的牆坐了下來,“算了,我又不傻,祭樂本就是魔劍,他去見魔族祭司很正常,只是我之前居然會被他後庭給騙了。”
蒼垠嘆了口氣,“其實無論何人,見到後庭的第一面都會被他騙到,神魔兩界素來傳聞,‘有匪君子,謙謙如玉’,說的就是他,只是那些都只是表面,真正的他狠辣而霸道,雖然是祭司,但卻是魔界真正掌握生殺大權的人!”
而在白若尋與蒼垠對話的時候,祭樂和後庭也終於見了面,後庭看了祭樂一眼,笑道:“你來了,祭樂。”
頓了一頓,又舉目四望,“既然如此,那若若是不是也——”
“主人她沒有來!”祭樂打斷他道,後庭臉上的笑容一僵,祭樂在後庭面前單膝跪下,“屬下祭樂,參見大祭司!”
”祭樂,你現在的力量,竟只能讓你維持孩子的形態麼?”後庭淡淡道,他又倒了一杯茶,遞給祭樂,“不過若若倒挺喜歡你這樣子,當初,當初你晉級成爲少年形態的時候,她還希望你不要長大來着。”
祭樂遲疑着接過,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紅雲,後庭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祭樂竟覺得眼眶一熱,他吸了口氣,鄭重道:“大祭司,有什麼方法能讓主人快點回上位面嗎?她在下面
,過得並不好!下位面這些俗人,若是知道她是——”
“祭樂,有人在若若轉世時從中作梗。”眸光閃過一抹狠戾,連杯中茶水都晃了一晃,“若若轉世的這三生,應該是順利平安的,可是她第一世慘死戰場,第二世一生受病痛折磨,如今這第三世,也是劫難橫生。”
祭樂沉默不語,有時候他真覺得不公,大祭司什麼事都以主人爲重,就算是剛剛破除封印出來,也是立刻去查探她的情況,可是主人心裡卻只有那個人!
後庭幽幽嘆了口氣,卻轉向了對面一直無言的淮清,道:“丞相,本座知你怨恨若若,但你半邊臉在神魔大戰中被毀,那終究是本座的錯,是本座欠你的,你不要去加害與她。”
淮清嘴角依舊掛着慣常的寡淡笑容,那雙血色的眼睛裡卻暗流洶涌:“大祭司,你爲何要爲了這個女人執迷不悟!你將魔族置於何地?!”
後庭垂眸把玩着手中茶杯,淡淡反問道:“本座將魔族置於何地?魔祖殞滅後,若不是本座,何來魔族上萬年的生生不息?”
淮清一滯,恨恨放下酒杯,嘴角那絲寡淡笑意也消失了,他拍案而起,厲聲道“大祭司,如果你還記得魔祖,就請你現在回魔族整頓,而不要繼續逗留在下位面!”
“丞相,你逾矩了。”後庭淡淡的聲音響起,黑眸逐漸轉紅,淮清忽然覺得呼吸一窒,脖子似乎被人掐住了,蒼白的臉色迅速漲紅,祭樂急忙道:“大祭司手下留情!”
後庭站了起來,一頭長髮無風自動,紅眸妖冶,笑容邪魅,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溫柔俊雅,一身紫衣獵獵飛舞,肆意張揚,風華絕代。
“本座希望你能記住,本座從未忘記自己魔族祭司的身份,如有下次,魔族也是時候換個丞相了!”
淮清脖子處驟然一鬆,他捂着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半晌才緩過氣,他暗自咬牙,收斂了眸中戾氣,恭敬道:“是,大祭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