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祭祖,威脅!
秋雨來的十分突然,這兩日雖然不見十分晴朗,卻也不像是要下雨的天兒。突如其來的毛毛細雨將原本就已經噙了涼意的深秋,弄的越發沉冷了幾分。
一大早,祖廟別苑裡大家起了個大早,就在廟宇裡和尚早課的聲音和佛香沁在溼漉漉的空氣中,所有人一身素裝整戴完畢。
風玲瓏自從來了西蒼後竟是難道睡了個好覺,往日入眠總是極晚,睡的也並不踏實……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裡受了驚嚇。而直到幽幽轉醒,她才知道,昨夜歐陽景軒出去回來後,並沒有睡在牀榻上,而是靠在軟榻上小憩了一晚。
微微抿脣,風玲瓏任由着丫頭爲她梳妝,不同於別個人,她和歐陽景軒方纔大婚,今日裡他們到穿的鮮豔,只是分別在腰間綁了帆布繩,和在髮髻鬢間別了白色絲絨花。
就在丫頭爲風玲瓏一切準備就緒後,小豆子適時從外面走了進來,“爺兒,皇上下旨,半個時辰後大祭開始。”
“嗯。”歐陽景軒慵懶的輕應了聲,隨後倪向正起身的風玲瓏。
除了必要的場合,她彷彿都不甚喜歡穿豔麗的衣裙,可偏偏,淡雅的也無法掩去她的光芒,使得就算沒有任何事纏身,她也成了視線的焦點。
風玲瓏盈盈走了上前,隨着她走動裙裾輕搖,就算沒有逶迤拖地的風華,卻徒留下了幾分屬於堯乎爾女子的靈動。
歐陽景軒微微示意了下,便率先往外走去,風玲瓏緊跟其後……她的腳步方纔跨出門檻,就見一個白色的影子蹭的就到了面前,欲往她身上爬。
風玲瓏緩緩蹲身將手掌攤開,靈寵便竄到了她的手上,只聽她悠悠道:“今日只需在這裡待着,哪兒也不許去……”看着靈寵不情願的樣子,她聲音一沉,“若是不聽話,就將你拔了毛燉了!”
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就見靈寵跐溜的蹦下了手掌後,一眨眼,已經不見了蹤影……風玲瓏起身看去,只見小東西躲在垂地的紗幔後,踏出小腦袋,一臉驚恐的看着她。
淺淺一笑,星眸亦是點綴了些許的笑意。風玲瓏回頭,卻見歐陽景軒眸光深邃的看着她……輕抿了下脣角,嘴角的笑也收了去,頓時變得淡然。
“走吧……”歐陽景軒轉身往外走去。
風玲瓏跟着她出了小院,便見原本在別苑裡休息的衆人也已經疾步往祭祀的地點而去……外面的細雨下的越發銷魂,雖然很小,可就這樣一直下着,對祭祀來說也頗爲麻煩。風玲瓏目不斜視的站在歐陽景軒身邊,早有教習嬤嬤說了今日祭祀的要點,她雖然是第一次參與,倒也不慌不亂的跟着整個祭祀過程走了下來。
不同於部落裡的祭祀,西蒼的整個過程繁瑣而華麗,其中消耗自然也不在話下,這恐怕就是大國和小部落最爲明顯的差距……祭祖完畢後,將會在西山衆人沐浴齋戒五日,祈求上蒼恩澤庇佑,國泰民安!
“蒼軒王攜皇家新婦叩謝祖宗庇佑——”
三德子奸細的嗓音在細雨中格外的刺耳,本來已經年邁,此刻捏着嗓子喊出的話落在風玲瓏耳裡,不由得讓她心頭一顫,彷彿有着寒意頃刻入體一般。
歐陽景軒輕倪了風玲瓏一眼,只見她淡若從容的微微垂眸……二人穿越素服的人羣,緩緩走上高臺,同樣爲絳紅色的華服,人中龍鳳的樣貌,如今比肩而行,落在衆人的眼裡,竟是出了不同的情緒。
有淡然、有羨慕、有深思、有冷淬……這些一眼能看穿的心思不可怕,可怕的卻是那複雜的眸光,讓你看不清對方心裡到底噙了什麼想法。
風玲瓏一臉肅然,心裡卻百轉千回。有道目光或凌厲,或陰森,或玩味的看着她……她不能確定具體是哪個位置,但是,她卻明白,這個人必然是和歐陽景軒不合,打心裡將他立爲敵人的。
歐陽景軒俊逸的臉上收了往日的邪魅,自從出宮封王后,兩年的祭祀他雖然參與,卻不曾露面過,今日因爲祖規,加之正好趕上祭祖,他就算心裡有多不願,此刻也是要帶着風玲瓏單獨祭祀。
暗暗冷嗤一聲,鳳眸深邃而毫無感情的落在前方,餘光瞥過歐陽梟雲,菲薄的脣角噙了抹若有似無的冷嗤。
祭祀完畢後已快要午時,接下來便是沐浴齋戒,大家各自散去後,只等在祖廟方丈安排的素齋堂的午膳……一切應着規矩,衆人倒也無謂。
“帶你去看看母妃吧。”歐陽景軒提到梅妃時,明顯的眼睛裡有着什麼東西裂開一條縫隙,有着某種情緒想要噴薄而出。
風玲瓏看着他,心裡暗暗疑惑。提到母妃會有想念之情,甚至悲傷、悲慟都實屬正常。爲何她看到的好像是……憤怒?!
“好!”風玲瓏淺笑的應聲,她眸光灼灼其華的看着歐陽景軒,上前一步,主動牽了他的手。
歐陽景軒微動的看向風玲瓏,鳳眸輕輕眯縫了下,已然掩去了眸底將要溢出來的情緒……他薄脣淺揚了個邪魅的弧度,低沉的聲音悠悠傳來,“走。”
說着,他便翻轉了手掌,牽起風玲瓏的手往梅妃的墓園走去……衆人停下了腳步,看着漸行漸遠的兩個人,頃刻間,所有人的情緒又起了微妙的變化。
“老三和王妃還真是鶼鰈情深……”珍妃不溫不火的看着離去的二人背影落下了話,她輕撫了鬢間發微垂了眸,“突然感懷起曾經西子湖畔,梅妃姐姐也曾和皇上如此……”她媚笑偏頭看向蘇婉儀,果見她原本一直威儀的臉上被憤怒取代,“皇后何必用這樣的眸光看着臣妾?享了那個福分的也不是臣妾!”
“珍妃如今倒是喜歡將那陳年舊事拿出來提……”蘇婉儀嗤冷的輕笑一聲,“讓本宮不得不感嘆歲月不饒人……也只有那沒有了盼頭之人,才喜歡回憶過往……珍妃,是嗎?”
珍妃頓時變了臉。
雖然她在東宮時只是臺子側妃,卻盡得寵愛,隨着時間的摧毀,皇上的心裡便只有那年輕貌美的,開始是梅妃,現在是宜妃、雪妃……蘇婉儀如此說,完全戳中了她的痛處。
蘇婉儀彷彿很滿意珍妃的變臉,鳳目微翻,雙手交合的垂放在腹部的位置,儀態萬千的轉身離去……宜妃看了珍妃一眼,輕笑一聲道:“珍妃姐姐何必和皇后娘娘討沒趣兒……這後宮裡,真正笑到最後的不是皇上的寵愛……不是嗎?”她深深的挑了眉,朝着珍妃微微一福後,帶着身邊的大宮女離去。
珍妃立在原地,風韻猶存的臉上漸漸含了戾氣,她不屑的冷哼一聲轉身,看着離去的蘇婉儀,就算全部是素裝,她那一頭九尾鳳凰金碧釵也相當的耀目。
蘇婉儀,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笑……你貴爲國母,後宮臣妾一定會給你留片偶之地容身。
*
歐陽景軒和風玲瓏脫離了人羣的視線後,他便放開了風玲瓏,風玲瓏也不意外。二人如今除了明面上的夫妻,私下不過是互惠互利……方纔,她雖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纔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但是,一向深沉如海,讓人猜不透思緒的他突然展露了那樣的神情,落在他人眼裡,便有可能會成爲反擊的利器。
思忖間,二人通過皇陵守墓侍衛隊後進入梅妃的寢陵。貴妃份例下葬的梅妃尊享了一世繁華,只是,不管再多的寵愛,到最後都只是黃土一杯……風玲瓏肅穆的站在陵前,歐陽景軒沒有說話,她自然也不會說什麼。這個人是他的母妃,便也是她的母親……也不是不曾想過阿媽百年後她會是什麼心情,只是覺得,只要阿媽在世時能夠開心安康,便倒時也不會太過自責悲傷。
暗暗一嘆,風玲瓏朝着歐陽景軒看去……俊逸的臉上此刻是毫不遮掩的嘲諷,她雖然不明他此刻的表情爲何,卻明白,他在她的面前已經無需掩藏什麼。
暗暗自嘲一笑,她竟是有些竊喜?!
“玲瓏……”歐陽景軒突然開口,聲音幽幽而低沉。
在空曠的陵墓裡彷彿噙着一抹沙啞的磁性,名字被他如此喚出,風玲瓏莫名的心一緊,好似他身上掩藏的什麼情緒在她身上蔓延了開來,壓得她心扉無法喘息。
“本王曾經在母妃歿前承諾過某些事情……”歐陽景軒緩緩轉過身,臉上原本的表情全部散去,徒留下淡漠的俊顏上不染分毫思緒,只是,那一雙狹長的鳳眸深處,有着從未有過的認真,“也許,你有一天會明白,你心裡想不明白的爲什麼。”頓了下,他看着風玲瓏那張美麗素淨的臉,內心微微一嘆,“回去吧。”
風玲瓏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她知道他心思深處,能窺人內心……可是,她討厭極了這樣的感覺。這個男人明明一切知曉,甚至明白她每一個心思下的目的,可偏偏……他什麼都不說,由着她去做。
垂眸,嘴角暈了抹淡如水的笑。
“王爺又何必一再提醒妾身?”風玲瓏的聲音清幽叮咚如泉水般溢出,她擡眸,恰逢歐陽景軒欲離開的腳步停下轉身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對,她淺笑的說道,“王爺是在擔心什麼?擔心妾身會因爲你而亂了思緒,還是擔心王爺因着妾身而亂了心?”
歐陽景軒微微蹙眉,眸光微凜的看着風玲瓏,輕笑一聲,菲薄的脣微揚成了仰月,“若本王說……是擔心自己亂了心呢?”看着風玲瓏僵住的臉,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即跨着闊步轉身離開了陵墓,惹得外面的守陵侍衛面面相覷。
風玲瓏暗暗咬牙,攥了攥手,暗哼一聲淺淺自喃:“你也放心,我絕不會因爲你亂了思緒……哼!”輕哼一聲,她也蓮步移動款款而出,只是,心裡透着沉鬱,就好似外面的天一樣,霧霾一片。
*
因着祭祀時下着細雨,恐主子們染了風寒,別苑裡熬了大鍋的薑湯送了過去,並在沐浴的木桶裡由太醫配置了驅寒的藥草。
上官雪在芯笌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完畢,用了午膳後……芯笌看着坐在銅鏡前若有所思的上官雪,暗暗一嘆,拿着個琉璃瓷瓶問道:“娘娘,今兒就用嬌蘭油可好?”
上官雪沒有應聲,只是眸光看着銅鏡中的容顏……就算肌膚依舊如雪,可是,曾經清澈見底,只有他的眼睛裡,噙上了被後宮渲染出的戾氣和污穢。
芯笌抿了下脣上前,沒有繼續詢問上官雪,只是拿着手裡的髮油上前,緊緊的給她潤髮……她倒了嬌蘭油入手輕輕拿起那嘗過腰際的秀髮,感受到上官雪身上的哀愁,她的心也變得沉重起來。
以前,傅公子最喜乘着小姐不注意的時候,挑起她的秀髮嗅一嗅,直惹得小姐嬌羞連連,卻欣喜的不得了。
可……那樣的時光因爲那件事,卻再也無法回來。
“娘娘,”宮女微微一福,“皇后派人過來,說尋您下棋。”
上官雪拉回眸光看向宮女,微微皺了下眉,隨即應了聲,“回皇后話……本宮收拾妥當便過去。”
“喏!”宮女應聲退了出去。
“皇后怎麼會想起來找娘娘?“芯笌疑惑的問出聲。
上官雪也暗暗皺了眉,她在宮中,獨善其身,並不會主動找誰的麻煩,也不會和誰特別的要好……就算名列四妃之中,有着皇上的寵愛,也不似皇后和珍妃那般爭奪,加之她並沒有子嗣,也不會有宜妃那時不時冒出的偏離心思,自然,她們的爭奪往往也會將她忽略。
這會兒尋了她下棋……心裡便隱隱間有些不安傳來。
輕輕微嘆了聲,上官雪緩緩說道:“去了便知道了……“而當上官雪坐在蘇婉儀的寢居里,二人喝着香茗下着棋,蘇婉儀說的不過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話,多是後宮之中的瑣事,偶爾也是會抱怨兩聲,卻並沒有任何利害關係。
上官雪的棋藝是傅亦珩手把手的教的,棋路詭譎中透着百轉千回的後路,讓人防不勝防。她幾次都故意輸了半子一子,不會讓自己太難看,也不會讓皇后察覺。
“雪妃的棋藝果然高超……“蘇婉儀最後一子沒有落下,她看着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悠然道,”下了五局,五局本宮都輸了。““臣妾惶恐……“上官雪微微垂眸,”之前一直是娘娘勝了,此局如若皇后落下棋子,便又贏了……“她擡眸,”何來臣妾贏了?“蘇婉儀將棋子放回棋盅裡,淡淡一笑,“本宮知曉你是故意讓着的……“看着上官雪臉上閃過的微詫,“皇上多次和本宮提及妹妹的棋藝高超,就是皇上如果不留神……恐有時也是輸給妹妹的。”
上官雪的心裡猛然“咯噔”了下,嘴角微微扯了下,就聽蘇婉儀緩緩說道:“這故意輸容易,但是要輸的不着痕跡,又不會讓彼此太難堪,便要用些心思……妹妹的棋路沒有章法,好似天馬行空,這般隨意的棋路倒是讓本宮響起一個人來……”
上官雪置放在腹部的手絞了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問道:“不知道臣妾的棋路讓皇后想到了誰?”
蘇婉儀鳳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上官雪,視線微深,皇后說道:“本宮曾經回丞相府省親,有緣和傅將軍對弈,”她看着上官雪開始不自然的臉,不動聲色的接着說道,“傅將軍是武將,文采不如文人騷客,卻下的一手好棋。聽聞,他夫人喜愛對弈,傅將軍爲了陪夫人,便同夫人學習……說到底,這手棋路也是那將軍夫人的手法。”
上官雪的心漸漸拎了起來,她不知道蘇婉儀此刻是在說她還是傅將軍的棋藝和那將軍夫人想象,只是,她卻明白,今日對弈……這個纔是蘇婉儀最終的目的。
芯笌心裡也開始隱隱不安起來,穩重的她面上雖然沒有表露,卻也明白了今日皇后的目的……只是,小姐和傅公子的事情除了兩家長輩,知曉的人都已經被老爺秘密的處決了,皇后怎麼知道?
“卻不曾想到……妹妹竟也會得。”蘇婉儀輕輕一笑,“只是,將軍夫人去世的早……就不知道……妹妹是跟着傅將軍學的,還是……”她故意停頓了下,看着上官雪努力想要隱忍卻怎麼也忍不住的思緒,暗暗冷嗤一笑,看向一旁的桂嬤嬤。
桂嬤嬤懂意思的示意屋內伺候的宮女奴才們全部下去,上官雪見蘇婉儀一直看着她溫和的笑,手攥了攥,示意芯笌也一同下去,直到屋子裡只剩下了蘇婉儀和上官雪,桂嬤嬤方纔關了寢居的門。
門“吱呀”過後,便傳來關上的聲響,吱呀的聲響落在上官雪的心裡,就像被大錘敲擊了一樣。
上官雪輕倪了緊閉了的門,後看向蘇婉儀緩緩說道:“臣妾不喜拐彎,皇后有什麼話儘可直說。”
“哦?”蘇婉儀看着上官雪故作鎮定的樣子溫婉一笑,緩緩道,“不知道妹妹昨夜亥時去了何處?”
“唰”的一下,上官雪的臉瞬間變的慘白。
昨夜戌時三刻的時候,她因爲氣悶睡不着,便去院中小坐,秋風瑟涼,芯笌替她拿了披風披上。那時,亦珩神不知鬼不覺的露了臉後便將她擄走……亦珩的武功,照道理不該有人看到纔是。可是,皇后如此說作何解?
心裡一驚!
上官雪看向蘇婉儀,之間蘇婉儀嘴角的笑越發的詭譎……她並不知道什麼,她在炸她!
從一開始下棋,皇后便顧左言他的將她小心的心放了下去,然後才拋磚引玉,讓她防不勝防……想到此,不由得怒由心生。
蘇婉儀看着上官雪那如凝脂般的臉蛋忽明忽暗的,眸光深了深,悠悠說道:“妹妹也不用置氣兒……這後宮多寂寞,本宮自是能理解。”
“臣妾不懂皇后此話的意思……”上官雪穩了穩心思,“臣妾只是知道,身爲後宮女子,能夠服侍皇上便是天大的恩澤,別的自然不會去想什麼。”
蘇婉儀莞爾一笑,看着上官雪垂死掙扎的樣子暗暗冷嗤,她從東宮到後宮,見多了皇上身邊的女子,多有不甘寂寞被抓後,便想了名頭處決的大有人在,她爲皇上,這雙手不知道已經沾染了多少血!
“妹妹懂也好,不懂也罷……”蘇婉儀的雙不疾不徐的,“本宮只不過想要提醒妹妹,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微微一頓,淺笑的接着說道,“如果本宮不知曉些什麼,又怎麼會去炸妹妹……妹妹你說,本宮說的在理嗎?”
上官雪抿了脣,一雙明眸緊緊的盯着蘇婉儀。
蘇婉儀毫不介意的讓她看着,甚至,迎上她的眸光,“放心,本宮今日叫妹妹來,並不是想要給皇上說什麼……”她下了軟榻,緩緩走到一旁的白玉蘭旁,套着護甲的小指輕挑了下蘭花,“只是希望妹妹能幫幫本宮罷了。”
上官雪看着蘇婉儀的眼睛噙了憤恨,蘇婉儀是什麼人她太清楚了,只有利益,沒有別的。如今她和珍妃鬥得不可開交,偏偏二皇子無心皇位,她便只能獨自一人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在找了小鞋給她穿,直到一切確定,手裡攥了足夠能讓她萬劫不復的證據。
蘇婉儀知道上官雪在天人交戰,也不催她……過了半刻的光景,她偏頭看着上官雪,“妹妹當初入宮是爲了什麼,本宮自是不用提醒,想來……妹妹也是記得的。”
上官雪的臉上的隱忍徹底的瓦解,只聽蘇婉儀緩緩說道:“本宮也不求什麼,只求……傅亦珩能夠站到本宮這邊。”
上官雪下了軟榻,緩緩說道:“皇后擡愛……如若臣妾能夠幫助娘娘,臣妾自是義不容辭。可是……臣妾又怎能管的了傅公子?”
“你能!”蘇婉儀看着上官雪僵硬的表情堅定的說完,便輕嘆了聲,一臉的惋惜的看着她,“妹妹當初犧牲了那麼多,想來……如今不會想要看到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吧?!”
她嘴角的笑加深,看着上官雪再次順便的臉,嘴角的笑漸漸的蔓延到了眼底,只是,溢出的卻是詭譎的陰狠,“本宮會給妹妹考慮的時間,只是,本宮耐性一向不好……希望能在回宮後,妹妹給個確切的答案纔好。”
“臣妾定當好好考慮!”上官雪的臉變得冷寒,看着蘇婉儀含笑的臉,咬牙擠出幾個字,隨後微福,“臣妾告退。”
看着上官雪的離開,蘇婉儀突然心情變得特別好。先不要說皇上對傅亦珩那惜才的感情……光傅亦珩自身,如果能夠爲她所用,真的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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