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壞女人!你怎知,我曾爲你流過多少淚水?”段寂宸的身子慢慢停止了抖動,卻仍然伏於她的頸窩處,悲傷訴說着,“你將我的心帶走,又如何能讓我忘記你?我身邊所有重要的一切,都深深地烙上了你的痕跡,我們的小塵晞,還有我們的阿蒼,皆是如此,你又如何能狠心地,要求我將與你有關的一切,皆悉數抹去?”
“寂,如果你不能忘記我,那麼就請你記住:我愛你,今生今世,我只深深地愛你一人!我會向上蒼祈求,生生世世,我亦只願與你成雙成對……”
“是的,生生世世,你只能屬於我一人!‘結髮爲夫妻,恩愛永不疑’,這不僅是我們今生的誓言,也是我們永生永世的誓言!因此,請你牢牢緊記,若你日後想不起,我定然會提醒你……”說完這發自肺腑的霸道宣言,段寂宸決然擡起頭,一把抹去眼周的淚水,便端起案桌上那碗湯藥,遞到了軒轅惜兒脣邊。
他的聲音與神情一起,皆恢復了理智與冷靜,“惜兒,來,將這解藥喝下,從此我們相依相伴!而楚瑤,我會將她送回她父兄的月氏國,也算是善待她了。”
軒轅惜兒伸出一手扶着碗邊。兩人兩手,端着那碗湯藥,讓她慢慢飲盡。
將空碗輕輕擱回案桌之上,段寂宸專注地盯着軒轅惜兒:“怎麼樣?”
看出了他眸底的緊張與不安,軒轅惜兒璨然一笑,道:“喝了藥,感覺挺舒服的。你快去獵場練兵吧,我想睡一會兒。”
“我今日同樣不會去獵場,獵場離惜兒太遠了。我便在此陪着惜兒入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去殿內書房批閱奏摺。”段寂宸道,自得知軒轅惜兒餘毒發作那日起,他便將練兵之事交給了朝中武將,再也沒有親自前往獵場了。
而原因,便是如他所言,害怕離惜兒太遠,遠到他根本無從夠着。
在他的細心攙扶下,軒轅惜兒含着幸福的笑意躺了下去。閉上雙眸,她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待她醒來之時,已是傍晚時分。軒轅惜兒覺得神清氣爽,全身的力氣好像都回來了。她徑直下了牀,走出了寑室。
落兒與瀾衣、倚竹等人正在外室伺候着小塵晞,看見軒轅惜兒自己走了出來,她們皆驚喜不已:“娘娘,您已大好了麼?”
感覺身心舒泰的軒轅惜兒,淡笑地走了過去,將正對着她伸出小手歡叫的小塵晞抱入懷中,轉身坐到椅子,逗着他道:“塵晞,看來母后真的是大好了呢!”
“我去稟報皇上!”倚竹興奮不已,轉身便跑了出去。
“皇上今日在娘娘牀邊守了許久,連午膳都不願用,直至晌午過後,纔不得不到殿內書房批閱奏摺呢?”瀾衣笑道。
“是麼?”軒轅惜兒臉上露着了絕美的輕笑,低頭看着懷中可愛的小塵晞,“這段日子,可難爲了你的父皇了。只是,不知母后,是否真的無礙了呢?”
她對着小塵晞說話,卻又似是在自問自答。
立於一旁的落兒連忙說道:“娘娘服用了瑤妃的解藥,如今精神這樣好,定然是徹底治癒了!皇上此時得知消息,該有多麼高興?”
話音未落,衆人便看見,那個尊貴無比的高大身影已出現在大門處。段寂宸幾步衝到軒轅惜兒身前,帶着難以置信的喜悅:“惜兒,你真的大好了麼?”
軒轅惜兒擡首望着他難掩喜色的眉眼,心疼不已。這段日子,他已明顯地清瘦消減了許多。
“我如今感覺,身子並無任何不適。”她只能如此回答。離樑太醫所言半月期限尚有兩日,她怎敢確信自己確已安然無恙?
“太好了,惜兒!”段寂宸已激動地走到她身前,兩手親暱地扶住了她的香肩。完全不理會軒轅惜兒此時抱着小塵晞,更完全不理會落兒等人正在室內。
衆人皆偷偷掩嘴一笑。落兒道:“娘娘,我們抱太子殿下到外面玩耍一陣!”
“好!”軒轅惜兒將小塵晞交給了落兒。
待她們全都識趣地退了出去,段寂宸將軒轅惜兒緩緩地從座位上拉了起來。然後,便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我便知道,老天不會對我如此殘忍無情!你一定會沒事的,再過兩日,我便在宮中爲你大擺宴席,咱們要好好地慶賀一番!”
“寂,我真的大好了麼?我如今便如同做夢一般,我並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是,我的身子確實感覺大好了,與往日的疲累眩暈完全不同!”軒轅惜兒伏在段寂宸胸前,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聞着他衣襟上熟悉而迷人的氣息,心中既有着幾分幸福驚喜,又有着幾分擔憂焦慮。
她真的不敢確信,楚瑤願意用盡全力爲她配藥解毒;更不敢相信,楚瑤的解毒醫術竟然超越了樑太醫,甚至超越了姐夫薛景墨,儘管楚瑤便是那個親自配出“斷魂散”毒藥之人。
“惜兒,惜兒!”段寂宸輕輕呼喚着她的名字,鬆開抱着她的兩臂,然後用兩隻溫暖的大手,捧住了她嬌俏絕美的小臉,“你父母爲你取名惜兒,便是希望你能得人愛惜的,是麼?我們初識之時,我是多麼的愚蠢?竟然絲毫不懂得珍惜你,因此,老天爺便要狠狠地懲罰我一番,是麼?如今,我願意用我的一生去珍惜你,補償你,我只盼望,老天爺也該會憐你、惜你的吧?我更想懇求老天爺,就當是可憐可憐我,也絕不可以,再次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望見段寂宸如此動情,聽着他說着如此軟弱無助的話語,軒轅惜兒感慨良多。
她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段寂宸又接着說道:“前兩次,是你自己離開,因此即使你跑到天邊,我也可以將你追回!可是,若然這次是老天爺不憐惜我,要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我又該去何處尋找你?”
說着,段寂宸心中再次情思洶涌,他雙手捧着她的臉,猛然低下頭,溫柔地與她脣舌癡纏。如同以往的多次一樣,他極是享受此刻的幸福,如同彩蝶翩躚於花叢,戀戀不捨,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