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惜兒輕皺眉頭,茫然地望着他。
段寂宸低下頭,又開始輕吻她。
“寂,你姬妾這樣多,爲何至今沒有子嗣?”軒轅惜兒知道,此刻問這樣的話題實在掃興,可是,她的心促使她不得不問出來。她想看看他的心,到底是否真的那樣殘忍無情!
段寂宸擡起頭,眸光瞬間變得冰冷。
“如果你知道我也是個庶子,曾經受過怎樣的對待,你便會知道,我爲何不讓那些卑賤的姬妾,生出我的子嗣!”冷冷地說完,段寂宸掀被下牀,赤着健碩的身子,背對着軒轅惜兒。
“伺候孤穿衣!”聲音冷得幾乎要讓房內結出冰來。
他又生氣了!軒轅惜兒有些後悔。
他自小沒有母親,年僅六歲就便被送去月國當質子。毫無疑問,這些都是他心中永久的痛。她確實,不該如此觸及他的痛處,如此殘忍地撕開他心頭的傷口!
心中一急,軒轅惜兒赤着身子走下牀榻,從背後輕輕摟緊他的腰身,柔軟的嬌軀貼上了他剛硬的身體:“對不起,寂!我不該問!請你原諒我。”
她的聲音清柔而悅耳,彷彿一股暖流淌過冰川。段寂宸僵直着身子沉默良久,終於猛然轉過了身,一手摟着她的纖腰,一手擡起她的俏臉,深沉的鳳眸直直逼視着她。
“惜兒向來聰明,不是嗎?所以,別再問不該問的話,別再做不該做的事!”他語聲溫柔地警告着。
軒轅惜兒輕輕點了點頭,那水光瀲灩的美眸,讓人既憐又愛。完美嬌軀被他摟在胸前,如軟香溫玉,讓段寂宸眼中情慾再起。
“惜兒捨不得我走,是嗎?”
“嗯。”
“那麼,我今夜便不走了。”
……
六月十二,是太子段寂宸二十二歲生辰。
由於太子力戒鋪張,因此北國並沒有像兩個多月前二皇子生辰一般,全國大慶三日,而只是在皇宮之內擺開午宴,羣臣共慶。除了衆人輪番敬酒祝賀之外,壽宴與平時的宮宴並無太多區別,不過是歌舞助興,飲酒作樂。
喧囂的鼓樂與勸酒聲,讓軒轅惜兒漸覺頭痛欲裂。宴席過半之時,她對段寂宸輕語了一聲,便帶着落兒步出大殿,欲到側殿更衣,順便到殿外走一走,透透氣。
將熱鬧拋於身後,走在相對清靜的皇宮迴廊處,她終於鬆了一口氣。正欲轉進側殿,卻見另一側迴廊盡頭,一華服官員正拈鬚立於湖邊,背對着她面向湖面。那人,不正是太師蔣淳嗎?
或許因爲蔣太師是她初到北國時親自迎接她的官員,又或許,蔣太師說他與父皇是多年前故交,軒轅惜兒對他有着一種莫名的好感與信賴。這蔣太師,也算是她在北國惟一認識的官員了吧?想到此處,軒轅惜兒擡步向湖邊走去。既是父皇故交,她也該去與他打打交道纔是!
然而,蔣太師卻在此時轉身邁步,消失於迴廊之後。軒轅惜兒帶着落兒加快腳步走到湖邊,擡首四顧,卻不見他的蹤影。軒轅惜兒內心暗笑一聲,這蔣太師,走路也忒快了些!
“落兒,我們走吧?”正招呼落兒準備離開,卻在轉身之時,忽見一高瘦的灰色身影迎面而來。
定睛一看,來人竟是月國太子楚祁!他今日穿着灰色長袍,卻仍是掩不住那一身的風流俊雅,以及與生俱來的皇族貴氣!
楚祁見到軒轅惜兒,明顯地臉露訝異之色。他快步走上前,對軒轅惜兒謙遜拱手道:“太子妃!”
“楚公子。”軒轅惜兒淺笑回禮。
楚祁一向清冷的臉上,竟有了些和煦笑意:“上次宮宴,幸得太子妃頂力相助,出手解圍,楚祁感激不盡!”
“楚公子言重了!楚公子才華橫溢,有機會與楚公子在衆人面前合奏一曲,是本妃的榮幸,楚公子又何須言謝?”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楚祁何其幸哉!”楚祁說着,清峻的臉上,亦是會心的笑,“聽聞太子妃琴藝最絕,上次有幸聽過太子妃的笛聲,何日,才能聽到太子妃的琴聲?”
琴聲?他是猜出了夜晚與他琴笛相和之人,就是她嗎?
軒轅惜兒低首一笑,卻在再次擡眸時,一眼瞥見了楚祁身後那個熟悉的魁梧身影。段寂宸正站於迴廊那頭,一雙鳳眸,帶着灼灼光華向他們看過來!
看見軒轅惜兒面露訝異之色,楚祁也不覺轉過身去。卻見段寂宸正擡起腳步,向他們走來。
楚祁走前幾步,對段寂宸拱手道:“太子殿下!”
“呵呵,楚公子與孤的愛妃正在商談何事,竟如此有趣?”段寂宸俊魅的臉上,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楚祁正在向太子妃請教,不知何日纔有機會見識太子妃絕妙琴音!”
“哦?是麼?”段寂宸走到軒轅惜兒身前,低首望着她,語帶寵溺:“孤與惜兒成親兩月,倒也未曾見識過惜兒的琴藝呢!”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寵溺的話語,而楚祁又在身旁,軒轅惜兒不覺羞澀得兩頰發熱。
“哦!楚祁已出來太久,便先回到宴席中去,不打憂太子與太子妃了。失陪!”說着,楚祁便轉過身,向來路走去。
將目光從楚祁那飄然離去的身影上收回,軒轅惜兒與段寂宸兩兩相看。
他是否又吃醋了?他會再次生氣嗎?軒轅惜兒內心忐忑,卻見段寂宸再次展顏一笑,道:“這宮中壽宴着實讓人煩悶,難怪惜兒要逃出來。”
“你爲何不問,我與他正在說些什麼?”軒轅惜兒不禁問道。
“那麼,你們在說什麼?”段寂宸好笑道。
“正如楚公子所言,我們在討論琴瑟音律之事。”
“那我有何問的必要?”段寂宸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那麼,你不吃醋了麼?”軒轅惜兒不禁掩嘴笑道。
“惜兒說過,心中沒有他,卻有我。那麼,我還吃什麼醋?”段寂宸的聲音再次變得低魅,“無論惜兒說什麼,我都相信!”
是嗎?他說他相信她,無論她說什麼?軒轅惜兒心中一動,輕蹙黛眉,怔怔地望着他。
“走吧,我實在沒興趣與他們一道慶賀我的生辰!”說着,段寂宸就要拉起她的手。
“走?你的壽宴,尚未結束呢?”
“父皇他們都喝醉了,不會有人管我們的。走!”說着,段寂宸也不理站在一旁落兒,拉起軒轅惜兒便向皇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