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銀暉殿入口處傳來一陣響動。衆人轉頭看去,便見兩個身穿華服,只得五六歲的小男孩與小女孩走了進來。
那男孩子漂亮得看上去就像個女孩,而那女孩子長長的睫毛,一雙大眼睛美得如夢似幻,整個人就仿似從畫中走下來的天界小仙女!
“景墨舅舅!景墨舅舅!”兩個孩子開心地喚着走了進來。那小仙女一邊喚着,一邊便走到了薛景墨身前,親暱地坐到了他的懷中。
“恆兒,素兒,你們爲何跑到銀暉殿中來了?”軒轅澈不悅地看向軒轅恆。然後,又轉首看向薛景墨懷中的軒轅素兒,臉色不自覺地變得緩和。似乎,他從來都不忍對自己這個仙女般的女兒露出冰冷怒容。
這兩個小傢伙竟擅自跑進銀暉殿來找他們,看來是侍衛沒敢攔着他們。
“聽說景墨舅舅來了,又不去看我們,素兒便說來此處尋找景墨舅舅!”軒轅恆認真回道。
軒轅素兒卻在薛景墨懷中說道:“景墨舅舅,我們帶你去看我們的新風箏!”
“好,景墨舅舅馬上就跟你們去看!”薛景墨說着,便擡頭對鸞歌長公主笑道,“長公主,抱歉失陪一陣!”
鸞歌長公主更是笑得燦爛:“他們兩個都很可愛!忠命侯請自便!”
薛景墨微微一笑,抱起素兒,拉着恆兒的手,便向出口處走去。
“六哥,不用管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玩吧!”衛蘭心在他身後喚道。薛景墨轉過身,望着衛蘭心笑道,“沒關係,他們好久沒見我,我便陪他們玩一會兒!”
說着,他不顧軒轅澈與衛蘭心兩人的神色,也不顧一羣北匈人的古怪表情,便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了銀暉殿。
今日到了銀暉殿,一坐下,他便知道心兒與軒轅澈此次設宴的目的了。他不禁暗暗苦笑:心兒,你又何必如此操心,又何必多次一舉?我的心,不需要你明白,你只需要好好地過你的日子,讓我不遠不近地陪在你的身邊便好!或許你已忘記,但六哥此生都會記得,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六哥便答應過你,會永遠陪着醜丫頭,保護醜丫頭的!
六哥這樣做,內心很寧靜,也很滿足,你根本無須爲六哥感到內疚或是操心。筱鳶長公主的所作所爲,或許世人不一定理解,但是我覺得能理解她的決心與想法。因爲,我同樣感同身受!
當鸞歌長公主一行告辭離開時,薛景墨仍帶着恆兒、素兒,還有諾兒在聽風苑與覺雨苑之間的寬闊道路上玩鬧嬉戲着。
看着像個孩子王般與三個孩子玩鬧着的六哥,衛蘭心內心不禁又是一陣酸澀。六哥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將過去的一切徹底放下?如果當初她沒有讓六哥把她從吳郡帶回洛都,他們兩人如今會怎樣?而六哥,又會否過得比現在更好呢?
儘管六哥總在人前和她的面前展露笑意,但衛蘭心認爲,六哥私底下定然笑得不多!
шωш.тт kдn.c○ 邁開腳步慢慢地走近他們,衛蘭心發現恆兒與諾兒都笑得開心不已,但素兒卻彷彿有心事般坐到了一旁。衛蘭心慢慢地走了過去,輕聲問道:“素兒,怎麼了?爲何不跟景墨舅舅和哥哥弟弟們玩了?”
素兒擡起了那雙美得讓人心生疼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說道:“景墨舅舅說,他明日便要離開洛都去吳郡,而且要去很久,要好長時間不能來陪素兒玩了!”
“不過,景墨舅舅答應了,要給素兒帶禮物回來!”素兒傷心的臉上又露出了天真的笑意。
六哥明天就要去吳郡了嗎?衛蘭心直起身子,轉首看向薛景墨。薛景墨此時也停止了與孩子們的嬉戲,淺笑着向她走來:“是的,我明日便出發去吳郡,那裡有些重要事務,必須我親自去處理。”
“那要去多久呢?”
“大約三個月吧!我已經答應要給素兒帶禮物了。那麼你呢?你想要什麼禮物?六哥給你帶!”薛景墨再次帶着寵溺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她也是個孩子,需要他帶禮物回來哄!
衛蘭心不禁苦笑道:“我任何別的禮物都不想要,我最想要的禮物,便是你給我帶個六嫂回來!”
薛景墨仍是望着衛蘭心,臉上的淺笑沒有絲毫變化。
“六哥,說句實話,你覺得那鸞歌長公主怎麼樣?”衛蘭心正色問道,“無論外貌還是見識,都是難得一見的。這樣的女子,難道還不能合你的心意嗎?若把她娶到東昊來,東昊與北匈兩國也是添一段佳話呀!”
薛景墨不覺笑出了聲:“我說心兒,你就別再爲我操這些空心了,好不好?遇見合適的女子,我會自己去求娶,用不着你與軒轅澈瞎操心忙活!”
“景墨舅舅,我也要禮物!”軒轅諾走到走到薛景墨身旁,扯着他的袖子要求道。
“好,你們都會有禮物!”薛景墨低頭望着諾兒與恆兒,豪爽答應道。
“不行,景墨舅舅只答應給我一人帶禮物的,你們不能要!”素兒大聲抗議道。
“素兒,怎能如此自私,你想要禮物,哥哥和弟弟也是想要的!”衛蘭心及時教誨道。
“是的,素兒,景墨舅舅會記得給你帶一份最特別的禮物,但是哥哥和弟弟,還有惜兒妹妹也會有!”薛景墨道。他知道,素兒這個年紀,正是孩子最自私最小氣的時候。
聽聞惜兒妹妹竟也會有景墨舅舅送的禮物,素兒不樂意地嘟起了小嘴。
**********
三個月後,當薛景墨再次回到洛都之時,已是東昊貞元二十一年一月。北匈使者早已離開洛都一月有餘了。
薛景墨當日便到攝政王府探望衛蘭心與孩子們,卻聽說素兒生病了,一連兩日發着高燒躺在牀上。
薛景墨心焦地跟着衛蘭心進了素兒的房間,只見那一向在人前冷硬的軒轅澈,竟帶着愁容坐在牀榻前,對着牀上那嬌小可憐的小女兒輕言勸慰道:“素兒乖,把這碗藥喝了,病也就好了!”
“父王,我不要喝,那藥好苦!”只得六歲的素兒,有氣無力地撒着嬌拒絕道。
“良藥苦口,素兒不喝了此藥,病又怎麼能好!”軒轅澈耐心地溫言勸說。
望着那高大偉岸,不可一世的狂傲王爺,此刻竟被一個小女娃弄得毫無辦法,薛景墨有那麼一刻竟想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