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那西域侍衛突然闖進衛蘭心所在的密室,將她帶了出來。到了濯龍園的這個宴會大廳前,西域侍衛便將劍架在了她的頸脖之上。
這個宴會大廳,衛蘭心是如此熟悉!
她曾在這裡彈唱過《莫失莫離》,也曾在這裡跳過她自己都覺得今生難以超越的《天女散花》。
彼二時,她覺得她就像是唱給他一人聽,跳給他一人看的!
如今,看着大廳內緊張而混亂的情形,她還不太能弄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但是她亦想到了,太子讓人把她挾持了來,定是準備利用她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王叔,”坐在座上的軒轅銘,看了一眼軒轅澈,終於開口,“你看這西域進供的瓊漿玉液葡萄美酒,請王嬸一嘗如何?”
說完,他將面前兩杯酒中的一杯,端到了衛蘭心面前放下,然後自己端起了另一杯,冷冷說道:“請,銘敬王嬸一杯!”
衛蘭心不明所以,擡頭望向了軒轅澈。
軒轅澈冷冷地站在對面的案桌之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靜靜地盯着軒轅銘!
“大膽逆子!你大逆不道謀反篡位,竟還想拉上不相干的王嬸?難道你竟還想利用王嬸,求你王叔放過你不行?”軒轅淙在上座威嚴喝道,“你王叔爲了今日之宴,已精心謀劃了多日,即使你手中御林軍更多,你今日也是插翅難逃了!”
軒轅淙頓了頓,繼續以天威不可侵的語氣說道:“這毒酒,是朕賜予你的!你弒兄奪位,如今又欲弒父謀反,已是罪大惡極,萬萬不可饒恕了!你今日就當衆飲下此酒,以死向你的兄長謝罪,向朕盡孝吧!”
“呵呵呵!”軒轅銘一陣陰冷低笑,“父皇,兒臣如何不知,王叔既爲今日宴會謀劃了多日,任是何人都是插翼難飛了?因此,兒臣不得不孤注一擲了。”
說着,軒轅銘轉頭看向了衛蘭心:“蘭兒,要你受點苦,真是對不住了!但今日有你幫忙,我明日便是這天下至高無上之君!我會感謝你,更會記住我曾對你說過的話!”
說完,他又轉向了軒轅淙:“父皇,你的如意算盤可要打錯了!兒臣今日會送你一程,讓你到陰間,與你最偏愛的鐗相會!”
“放肆!你到底意欲何爲?”軒轅淙怒道。
軒轅銘卻不再理會他的父皇,目光轉向了軒轅澈。
“王叔!”軒轅銘陰冷地笑了起來,突然一手掐住了衛蘭心的下巴,讓她嘴脣微張,再將手中盛滿毒酒的酒杯放到了衛蘭心脣邊,“你該不會還沒猜到,孤意欲何爲吧?”
衆人皆是一驚!
軒轅澈站着一動不動,沉靜的目光終於看向了衛蘭心,臉上神色仍是冰冷一片。
“別以爲孤不知道,王叔有多愛這位王嬸!”軒轅銘冷冷說道,“王叔若想王嬸活命,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立即舉劍,殺了那昏君!”
“孤保證,孤登基之後,王叔仍是權傾一時的攝政王!而王嬸,也將完好無損地回到王叔的身邊!”
軒轅銘的語氣由堅定轉變爲惋惜:“否則,如此驚/豔世人的王嬸,卻馬上要去陰曹地府向閻王爺報到,不僅王叔會心痛不已,孤也實在於心不忍啊!”
軒轅銘心中已是十分的肯定,軒轅澈臉上神色越是不在乎,他的內心就越是緊張!
等軒轅澈親手殺了皇上,便成了在衆目睽睽之下弒兄弒君的惡魔王爺。那時,自己不僅不懼他會來搶他的皇位,還有了把柄,讓他永遠與自己坐在同一條船上。
然後,如若他安心做個王叔,便留他!如若他有一絲不服之心,便可以以自己九五至尊的手段,將他一舉滅掉!
而蘭兒,不管軒轅澈對他是服還是不服,都只能是他軒轅銘的皇后。
“哈哈哈哈!”一直靜默着的軒轅澈,竟突然大聲笑了起來,“銘,本王怎麼從未發現,原來你竟然如此幼稚呢?你竟然幼稚到,以爲拿一個女人,就可以威脅到本王?”
“是啊,這麼美的女人,確實世間少有,本王倒還真的沒有厭倦!所以,如若你放過她,自己喝下毒酒,本王可以保你一個全屍,也可以承諾留你妻妾子女的命。僅此而已!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軒轅澈冷冷笑着,看着軒轅銘。
“呵呵,王叔騙誰呢?說你不在乎她的命,誰信呢?”軒轅銘含笑說完,又正色道,“想你軒轅澈聰明絕頂,才能卓越,爲東昊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卻爲何甘心屈尊於無能兄長之下?想先帝當年,爲何竟是如此不識用人?”
“不過,只要王叔今日砍下了昏君頭顱,銘自當尊王叔爲長輩。王叔軍政大權仍然在握,尊貴無上更勝今日!”軒轅銘承諾道。
“呵呵!誰的話本王都敢信,卻惟獨不敢信你的啊!”軒轅澈冷笑。
“哼!王叔不信銘的話,難道竟信這杯中毒酒?”軒轅銘發狠說道,“孤沒有太多耐心了,孤只數三聲,大不了讓王嬸在陰曹地府先等着。我倆再決一死戰,看到底是誰,去地府與王嬸相會!”
“孤開始數了,一……”軒轅銘數着,同時故意將酒杯湊近了衛蘭心的脣。
“哈哈哈哈!”軒轅澈再次放聲狂笑,“銘,你這可笑戲碼,要上演到何種程度?竟用一個被你擄去了十日的女人來要挾本王?難道你竟不知,本王對被你弄髒了東西,向來就不再感一絲興趣?”
說完,他譏笑着看向了衛蘭心身後的楊蒹兒。
軒轅銘明顯地感覺到,衛蘭心聽到軒轅澈的話後,身子猛地一震!
軒轅銘有點猶豫了。他知道,自他娶了楊蒹兒爲太子妃之後,軒轅澈對楊蒹兒是多麼的冷酷無情!
難道,他的孤注一擲竟是錯了?他竟是看走了眼,押錯了寶?以他自小對軒轅澈的瞭解,用一個女人來威脅他,確實是相當可笑!
可是,在上林苑皇家獵場看到的那一幕幕,難道並非如此真切?或是,軒轅澈也只是逢場作興?只要是一個男人,都會有對絕/色/女子熱情難抑的時刻,也會有激情退卻的一天吧?
自己果然是愚蠢了嗎?軒轅銘不禁暗暗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