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被薛景墨的言語氣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他也是日前到達吳郡之後,看到有災民爲逃避瘟疫,從鄰近的南郡流落下來,才知道南郡暴發了瘟疫。
他知道皇兄定然已派了人去處理此事。但看到斷斷續續涌入的災民,他便知道,主事之人並未將此事辦得妥善。
如果是他,第一時間就會將暴發瘟疫的南郡嚴密封鎖起來,不讓任何一個逃避瘟疫的人將疫情擴散,其次,纔是去尋找治理瘟疫的方法。
他的手段或許對疫區的人來說殘酷無情了些,但卻是最大程度地保證了整個東昊百姓的安全。否則,瘟疫擴散到整個東昊,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事,他也心急如焚,可是,眼見就要找到心兒了,叫他如何能放手離去呢?
直直地回瞪着薛景墨,軒轅澈道:“無論如何,本王明白地告訴你,心兒永遠是屬於本王的!而在心兒心中,也只有本王一人!只有跟本王在一起,她纔會感得開心快樂!”
薛景墨心中一痛!
望着薛景墨變幻的幽深眼神,軒轅澈繼續說道:“本王說得沒錯,對不對?所以,如果你真的在意她這個妹妹,希望她幸福快樂,就應該把她送回本王身邊來!”
“呵呵!”薛景墨冷笑出聲,“晉王可記得自己以前是怎樣對待自己的晉王妃的?你要給她的,就是那樣的幸福快樂嗎?什麼叫大言不慚?本侯今日算是見識了!”
軒轅澈神情一滯,此着薛景墨沉思良久,才道:“本王以前被仇恨矇住了雙眼,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你怎麼罵本王,本王都不會反駁一句。本王惟有用一生,去請求她的原諒!也用自己的一生,去證明本王對她有多在意!”
說完,軒轅澈猛然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他又停住了腳步,微微俯首側目,望着地面說道:“心兒將是本王此生惟一的王妃!請你轉告她,她要求本王做到的三件事,本王已辦成兩件。懇請她回來,本王才能辦成第三件!”
薛景墨冷冷一笑:“莫說你的晉王妃已死,就算她尚在人世,本侯有何必要替你傳話?即使她人未死,心也早已死了!”
聞言,軒轅澈未作聲,默然轉過頭離開了雅間。荊於南面無表情地看了薛景墨一眼,轉身跟了出去。
當晚,軒轅澈在客棧中召見了霍勝:“你在吳郡杭城一帶也尋了半年了,就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嗎?”
“在下失職!但在下近日發現,薛景墨隔一段時日就會往北郊疊翠山去,然後幾日不回忠命侯府。在下也多次帶人跟蹤,可每次總是被他甩掉。所以,在下懷疑,王妃可能就隱藏在疊翠山之中。”
霍勝接着說道:“然而,疊翠山連綿不絕,深山之中更是人跡罕至。因此要到山中尋找一人,着實不易!”
軒轅澈沉吟半晌,對霍勝與荊於南說道:“本王本意是馬上到疊翠山尋找王妃,可如今南郡疫情擴散不可等閒視之!本王欲先到南郡親自處置此事。霍勝,你先帶人到疊翠山好好探尋一番,待本王處置完南郡事宜,再親自前去尋找。”
“是,在下遵命。”霍勝領命離去。
軒轅澈對荊於南道:“明日,我們還得再去會會薛景墨!”
第二日,軒轅澈來到忠命侯府,開門見山地對薛景墨說道:“如今吳郡從疫區流落而來的災民日多,聽說都是因爲侯爺有治癒瘟疫的方子。對此,侯爺打算如何處置?”
薛景墨道:“王爺何須擔心?本侯今日已讓人將災民全部集中於一處,派人大量熬製了防治瘟疫的湯藥,分派給他們喝。同時,本侯也暫時限制了他們出入的自由。王爺自然無須擔心疫情擴散到整個東昊!”
軒轅澈微微點了點頭,冷硬說道:“本王今日就起程去南郡,把你的方子,給本王拿一份來!”
薛景墨聞言微微一愣,終於掩去不悅,拿起案上紙筆,迅速寫下了一道方子,遞到了軒轅澈手中。軒轅澈拿過,轉身擡腳便走。
“王爺最好在入南郡之前,便着人熬製一碗喝了,免得‘出師未捷身先死’,惹天下人笑話!”薛景墨在他身後冷聲道。
軒轅澈聞言停步,稍稍握緊了拳頭,卻終是頭也不回地帶着荊於南走出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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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翠山中,薄霧繚繞,猶如仙境。
當薛景墨又一次來到那幾處房屋門前時,衛蘭心笑着迎了上來:“六哥,心兒等你好久了。”
“六哥每次來,你都說飯菜尚未備好,嫌六哥來早了。今日怎麼又嫌六哥來晚了?”薛景墨笑道。
“今日心兒不備飯菜,只做糕點,所以早就做好了。”
“怎麼,你就打算用糕點應付六哥?”
“六少爺先隨小姐去用些糕點,淡紫很快就把飯菜做好了。”淡紫從廚房中探出頭來,高聲解釋道。
薛景墨用手指一刮衛蘭心鼻尖,寵溺笑道:“原來是偷懶!”
衛蘭心羞澀含笑低頭,率先轉身走進了正屋。望着衛蘭心的背影,薛景墨不禁有一瞬間的怔愣。
小時候,每次被他颳了鼻頭,她總要跳起來還擊,可如今……畢竟兩人都長大了,況且,兩人之間也不復從前了!
薛景墨走進屋內,看到擺了滿桌的各式精美糕點,不禁驚訝道:“心兒竟做了這樣多,得花多少功夫?”
“嗯,我今日一大早就開始做了,弄了大半天,也就只得這幾樣。就是想讓六哥每樣都嚐嚐!”衛蘭心含笑低頭。
是的,她決定從今開始,好好地與六哥相處。六哥不是說,要給彼此一個機會嗎?那麼,她也不願再封鎖自己的心,更不願再陷在那人爲她挖下的無底深潭!
她再不願,時時心痛!再不願,時時偷偷流淚!
那日,乍見他時,她的心竟是如此的痛!可是,她已經學會掩飾了。不但能掩飾自己的外表,更能掩飾自己的內心。所以,他是不會認出她的!
可是,他爲何會到吳郡來呢?想到半年不見的他,竟清瘦了許多;想到他看見她易容後的面容時,那讓她看不透徹的失望與痛楚……她的心竟又隱隱地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