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七月下旬,這日傍晚,衛蘭心與淡紫正在吃着兩人一起做的晚膳,韓娘卻帶着人來了。兩人連忙站起來迎接!
韓娘滿臉笑容地走到衛蘭心跟前:“剛纔阮管家到後院傳令,要你今夜去給王爺侍寑呢?你快快收拾停當,一個時辰後,將會有人來接你去中苑風露閣。”
韓娘熱情地說完,靜靜地候着。淡紫立即反應過來,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塞到韓娘手中:“謝謝!韓娘辛苦啦!”韓娘笑着接了下來。
然後,淡紫又塞了幾兩碎銀到韓娘身後的兩個小丫環手中,連連說着:“謝謝!辛苦了。”
三人接了銀兩,滿意地轉身告辭。淡紫鬆了口氣,幸虧淺紅後來派人送了不少銀兩過來,要不,還不知如何打發這三人呢!
不把韓娘打點好了,這裡有的是苦日子過!
衛蘭心卻開始糾結起來。本以爲軒轅澈一怒之下,要將她永遠棄置於這後院中了,可爲何,如今竟又要她去侍寑?
而再次面對他,她又該如何安置自己的身與心呢?
當衛蘭心在侍女的伴隨下,坐着轎子進入中苑時,心中不禁微微感慨:熟悉景物依舊,而心情卻已不同!況且,她不再是晉王妃了,只是一個最下等的侍妾!
而她即將進入的風露閣,更是她以往從不願走近的所在。
下得轎來,跟着侍女緩緩步入陌生的風露閣時,衛蘭心的腳步瞬間滯住了。她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
除了她,竟還有三位姬妾打扮的美貌女子,正在準備入浴!
難道,她竟要和這三名女子一起侍寑嗎?傳言中的*,以及淡紫打聽回來偷偷告訴她的,以往軒轅澈召寑必定是四名女子的說法,竟都是真的嗎?
想到此處,內心一陣疼痛,窒息,甚至是無比厭惡!隨後,一股強大的恥辱感油然而生,讓她的腦子變得混亂一片!
侍女把她帶到風露閣浴池的一角,請她寬衣洗浴。她想反抗,想吶喊,想逃走,卻知道這一切都只能是徒勞。
他竟然要以這樣的方式狠狠地侮辱她,這讓她情何以堪?她已經這樣恨他了,她還要逼她恨他到何種程度?
麻木地在侍女們的服侍下寬衣、沐浴,然後再披上薄如蟬翼的輕紗。
跟着侍女步入奢華的寑室時,三位同樣身穿薄紗的美姬已跪在一旁。婀娜身姿在輕紗下若隱若現,剛剛在溫泉中沐浴過的容顏,個個嬌豔欲滴,引人採摘。
然而,身處如此境地,衛蘭心兩頰發燙,羞惱不已!想到稍後醜惡不堪的景象,她更是難抑心中的厭惡與恐懼!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一名賤妾,她或者不得不慢慢接受這樣的待遇。可是,她曾是他惟一的王妃,他與她兩人,在那麼多個黑夜中,曾留下了那麼多令她無法淡忘的刻骨纏綿!
如今,叫她如何心平氣和地接受這樣四人共同侍寑的局面呢?
在侍女們不斷的小聲催促下,衛蘭心不得不在三位美姬身旁跪了下來。就在她跪下的那一刻,門外響起了霸道而堅定的腳步聲,一步步漸漸迫近!如此熟悉,她又怎會不知,是他來了?
門被一把推開,那個戴着銀色面具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儘管衛蘭心微低着頭,還是感覺到那個身影渾身透出的那股威不可侵的霸氣,還有,徹骨寒氣!
侍女們迅速退了出去,輕輕掩上了門。軒轅澈大步走到牀榻前,一轉身,慵懶地坐了下來。
跪着的四人都慢慢擡起了頭,看着晉王。這也是晉王府的侍寑規矩,否則,如何能及時領會到王爺的意圖呢?
銀色面具下的俊眸向四人身上冷冷一掃,並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稍作停留。然後,他對着另一頭邊上那名美姬微一招手,那美姬便滿臉期待地站了起來,嫋嫋娜娜地走向牀榻。
美姬走到牀榻前,緩緩下跪:“賤妾服待王爺!”
軒轅澈沒有出聲。感覺到王爺的默許,美姬緩緩站起來,走近他,伸出雙手,體貼地幫他解着衣衫。
每一分每一寸,衛蘭心都熟悉不已的身軀,在另一個嬌媚女子的纖纖玉手下,褪下上衣,露出了麥色的結實胸膛。
衛蘭心沒有移開目光,就這麼淡淡地望着他們。他就要將他最醜陋骯髒的一面,在她面前徹底展現嗎?
那樣也好,她就會深深地記住這令人作嘔的一幕幕,然後,開始徹底厭惡他,徹底忘記他!那個“愛”字,將永遠不可能再來!就連那個“恨”字,他也再配不上!
瞥見衛蘭心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目光。軒轅澈在內心告訴自己,沒錯,就應該這樣做。自己不是總對她念念不忘嗎?不是總對她與衆不同,以致再看不上其他的庸脂俗粉嗎?
那麼,就要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對待她。只需邁出這第一步,她在他的心目中,就跟別的女人沒有任何區別了!
上衣已褪了下來,那名美姬俯下身子,準備幫他解腰帶。
男子結實矯健的身軀漸漸顯露,無論是軒轅澈身邊的美姬,還是跪在衛蘭心身旁的兩位姬妾,都開始呼吸急促,臉頰漲紅。
只有衛蘭心目光沉靜,心如止水。這副身軀,對她來說,還真沒什麼神秘感可言!
看出了衛蘭心眼中的譏刺笑意,軒轅澈一陣氣悶惱怒。他猛一揮手,正在幫他解腰帶的美姬被推得站立不穩,“啊”一聲驚呼,重重跌坐在地上。
“你,衛蘭心,過來侍候本王!”軒轅澈收回揮出去的右手,指住了衛蘭心,眼神一片冰冷。
他就要在其他女人面前寵幸她了嗎?如果他真要將以往的一切都無情撕破,將所有美好都變得醜陋不堪,那麼,她也不懼!
他想逼她恨他,是嗎?那麼,她也要讓他恨她!
他想將她逼入絕境,是嗎?那麼,她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
心意已決!
她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神色漠然而堅定,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彎下腰,伸出玉手幫他解腰帶。
她的動作並不比剛纔那位美姬嫺熟。儘管幾乎日夜相伴了將近一年,可她幾乎沒有爲他做過寬衣解帶這類事。從來,都是他在爲她……
想到此處,一股尖銳的刺痛突襲而來,彷彿利劍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臟!她極力掩飾着,面無表情地繼續去扯那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