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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拿下來!”沐凝見他伸手要拿面具,她連忙出聲制止。
與此同時,她還疾走幾步,像是生怕他會拿下面具,她伸手就抓住了他已然探到臉上的大手奮。
“嗯?”他挑眉,面具後的邃深眼眸定定看着她,眼底有疑惑閃現韌。
“就這樣!就戴着面具!”沐凝目光熾熱地看着他,喃喃道。
“戴着面具?”他問。
沐凝卻沒有再回答,旋即,她猛撲過去,撞進他懷裡,捧着他的臉,就狠狠親了下去。
當那熟悉的清冽香氣撲鼻而來,他下意識摟緊了她,他也因爲她罕見的主動而欣喜若狂。
“笨鳥,你——”
然而沐凝卻再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一晚,自然又是個不眠之夜。
不過,從前都是容楚主動,這一次,卻是換成沐凝來主導了。
……
第二天,容楚起牀後,神清氣爽地去上早朝。
第三天,他幾乎是一整天都眉開眼笑。
早朝時,有大臣述職時出了差錯,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容楚竟然一反常態,非但沒有責罰那大臣,反倒是笑眯眯地又給了那大臣一次機會更正。
可是這樣和藹的容楚,反而讓衆大臣們更加緊張,衆人都不明白向來嚴厲的恭王殿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脾氣。
第四天,第五天亦是如此。
可是到了第六天,衆大臣就發現高貴的攝政王殿下眉宇間似乎染了一絲淡淡的愁緒,好像是被什麼事困擾了一般。
整個早朝時間,他也有些無精打采。
第七天,早朝剛開始時,衆大臣就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今天的恭王殿下俊臉焦黑,顯然心情極度不好。
一時間,所有大臣都是戰戰兢兢,努力縮着肩膀,拼命裝不存在,生怕自己會不小心出錯從而撞到槍口上被恭王殿下責罵。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直到容楚一襲華貴紫衣飄然遠去,衆大臣不由全部擦了一把冷汗。
“齊相,恭王殿下這是怎麼了?”有幾名與齊相交好的大臣立馬聚集在齊相身邊打聽起容楚近幾日的反常來。
“老夫又如何知道?”誰知道齊相竟然也一臉納悶地攤手。
隨即他又捏着下巴上的鬍鬚,皺眉沉思道,“不過說來也真是奇怪了,老夫觀王爺面色,那是氣色紅潤,眼神清明,明明就是桃花極旺,並不像慾求不滿的樣子,怎的王爺卻表現出一副怨夫的模樣?”
這最後一句說容楚像怨夫,齊相卻是不敢當衆說出口的,只是在心裡唸叨了一下而已。
不過他的那一句桃花極旺卻也引來衆大臣的議論紛紛。
“恭王殿下不是已經遣散後院,並且還發誓永不另娶嗎?這麼快他就又有桃花啦?”有人驚訝。
“什麼呀,相爺的意思應該是指王爺與王妃感情和睦,哪裡是說王爺有別的女人?”另一人立即反駁。
“那王爺是因爲什麼而心情不好?明明前幾天都好到不行,這轉變也太快了!”衆大臣一時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會不會是和王妃……”
“都散了吧,王爺的事又豈是我等能夠私下置喙?”齊相見衆人越討論越深入,他額頭不由滲出冷汗,揮了揮手,示意衆人趕緊離開。
萬一被王爺知道他帶頭在這議論他的私事,怕不是連他這把老骨頭都要跟着倒黴。
衆大臣也意識到他們此刻可不正是在打探恭王殿下的隱私。
衆人當即一個個驚出一身冷汗,迅速如鳥獸散去。
待到身邊空無一人,齊相挑挑眉頭,拍了拍朝服的袖子,也揹着手朝前走去。
……
幾天後。
恭王府,辰景閣,沐凝正心情大好地坐在窗前翻着一本藥書。
她心情好,是因爲她終於將大妖孽給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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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擾了她多少天的陰霾啊,終於在此刻散盡!
哼,無恥的大妖孽欺負了她那麼久,可叫她抓住他的軟肋了。
她就是要讓他感覺到她更喜歡的是簡牧塵,對他那張妖孽臉已經審美疲勞,所以回回都讓他帶上面具才準辦事,不戴面具的話,理都不理他!
看來這一招果然奏效!
大妖孽那麼驕傲,而且又是超級傲嬌彆扭的性子,就算兩個人都是他,他肯定也忍受不了她每晚都要求他戴面具!
這回他如果不跪上七天的搓衣板,她堅決不會再理他!
“小姐,王爺已經兩天沒回王府了!您這麼做,會不會有點……”
青雪在一旁給沐凝端上糕點,她有些糾結的勸道,“要不,小姐,你就換一種懲罰方式吧,讓王爺一個大男人跪搓衣板,要是傳出去,王爺的面子往哪放啊!”
“他愛跪不跪!我又沒逼着他跪!”沐凝放下書,順手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她聳肩,頭都沒擡,無所謂道。
“可是,這樣王爺總不回來也不是個事啊,萬一在外邊又有哪個不長眼的狐狸精——”青雪發愁道。
但她話還沒說完,就遭到土豪大人強烈的抗議,“吱吱吱吱吱!”
“哦對不起對不起,土豪大人,是我說錯了!”青雪立即意識到她說的話冒犯了土豪大人。
因爲土豪大人可不就是一隻小狐狸嗎?
她怎麼能當着土豪大人的面說狐狸的壞話呢?
於是青雪忙不迭地向土豪大人道歉。
“哼!”土豪大人蹺着後腿,抱着兩隻前爪,坐在一摞書上,異常高傲地扭過大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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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表達大人它對青雪的不屑。
“小姐,您就不能再原諒王爺一次嗎?”青雪見沐凝一直不說話,她頓時又苦了臉。
“不要再說了!他要是在外面有女人,我就立即回南疆,那樣的男人也不值得我等!”沐凝喝了口水,根本就對青雪的話無動於衷。
其實這一點她倒是相信容楚,他再賭氣,也絕不會去做這種齷鹺事。
青雪見沐凝這邊勸不聽,她也沒法,只得退了出去。
其實從心底裡來說,青雪也覺得主子確實做的過份了。
他如果有苦衷,完全可以跟小姐說,爲什麼非要扮兩個人去欺騙小姐呢?
也難怪小姐氣難消。
又是兩天過去,沐凝覺得這幾天大妖孽不在府裡,她睡眠質量都好了許多。
不過或許是已經習慣了每晚都有容楚在身邊,也習慣了窩在他溫暖厚實的懷抱裡。
在最初的愜意過後,沐凝突然發現她好像有些想念容楚的懷抱了。
不過,這個念頭沐凝可不會承認,她覺得她纔不會想念大妖孽呢,她巴不得他離她遠遠的。
再說了,明明就是他做錯了事,如果他這麼看重他身爲男性的尊嚴,認爲在妻子面前下跪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那麼她也要重新審視一下自己對他的看法。
如今已是十月,深秋的天氣,落葉翻飛,早晚已經很涼。
這一天傍晚,沐凝洗完澡後,容雨晴過來找她,她出去陪了容雨晴一會,再回房的時候,發現屋裡的燈亮着。
一開始沐凝也不以爲意,只以爲是青雪點的燈,但當她推門進去之後,卻發現牀前好像有個人。
只是他矮着身子,她看不真切。
沐凝眸光一凝,她款步走去,許是聽到腳步聲,牀前那人扭頭看來。
一看到沐凝,容楚立即可憐兮兮道,“老婆,不要不理我,我跪搓衣板還不行嗎!”
沐凝挑了挑黛眉,她也才發現容楚竟然真的是跪在搓衣板上的。
“身爲男人,還是高貴的王爺怎麼可以跪搓衣板呢?”沐凝故意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其實這句話是那一晚容楚問沐凝究竟要怎樣才能原諒他時,沐凝提出跪搓衣板,容楚當時回她的話。
現在沐
凝原封不動又還給他了。
不過,以容大妖孽的臉皮,他可不會因爲沐凝一句話就臉紅。
相反,容楚還笑眯眯地說道,“那也得看給誰跪呀!如果是給心愛的女人下跪,就算是跪到天荒地老爲夫也是願意的!”
“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沐凝可是很清楚大妖孽的秉性,她決定這一次堅決不能被大妖孽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說罷,沐凝裙襬一旋,徑自走到一旁桌子旁坐下,自顧翻看起手中的書來。
容楚嘴角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眼巴巴看了沐凝半晌,那叫一個眼泛春水,波瀾盪漾。
可是沐凝連看都不帶看他一眼的,這讓容楚當即鬱悶到不行。
“吱吱吱!”也只有土豪大人十分殷勤地將一摞子奏摺推到容楚面前。
然後大人它一跳跳到桌子上,一邊攤着肚皮讓阿凝摸它,一邊愜意地眯着眼睛打盹。
容楚看見這一幕,嫉妒地眼睛都綠了。
但他也知道,笨鳥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他此時起來,她真有可能一輩子不再理他。
所以即使容楚對獨享沐凝“愛,撫”的土豪大人那叫一個赤,裸裸的羨慕嫉妒恨。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跪在牀頭放置的搓衣板上,日理萬機的攝政王殿下也不閒着——他趴在牀頭批閱奏摺。
沐凝忍不住偷眼看容楚,她心裡不由暗自腹誹。
這妖孽明明都跪搓衣板了,怎麼都不見半點狼狽,反倒是仍然姿態翩然,好像是在賞花賞月一般的閒適?
容楚察覺到沐凝在看他,他一瞬擡眸看來,還給她綻放了一個無比迷人的笑臉。
沐凝頓時白了容楚一眼,低頭繼續看書,繼續“愛,撫”土豪大人。
容楚碰了個冷釘子,他也不氣餒,一邊批閱奏摺一邊找話與沐凝說。
沐凝被他煩得受不了,直接拿了書出去了。
這邊沐凝一出去,門前閃出兩道身影,是葉冰與溥公公。
“王爺,王妃不在,您還是起來吧!”溥公公一臉糾結。
“是啊,王爺您是何等身份,怎麼可以給個女人下跪?”葉冰氣憤不已。
“行了,出去吧!”容楚並沒有起來,或許當天得知沐凝竟要他跪搓衣板讓他確實感到了羞辱。
但這幾天他也想清楚了,比起他一人分飾兩角去欺騙她,讓她以爲她自己紅杏出牆,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從而一直活在痛苦與糾結中相比。
她只是讓他在她面前跪下搓衣板而已,如果再不讓她出出氣,這丫頭說不定都能憋出病來。
“可是王爺——”葉冰還想說什麼,但當他看到容楚冷凝的鳳眼時,還是猛地抿住了嘴。
“出去吧!本王有分寸!”容楚淡聲說道。
溥公公與葉冰無法,只能轉身退了出去。
這一晚,容楚足足跪了一個時辰。
沐凝要睡覺時,才允許容楚起來。
不過,這一晚,容楚雖然又再次擁得佳人在懷,但是沐凝可沒好脾氣到允許他繼續幹壞事。
沐凝本打算讓容楚跪足七天的,這廝實在太壞,不好好罰他,實在難消她心頭之恨。
不過剛到第五天晚上,容楚正一邊跪着搓衣板,一邊批閱奏摺,沐凝照舊在一旁看書,容楚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說。
土豪大人抱着個甜瓜在啃。
這時,青雪在外敲門,告訴沐凝,容雨晴又來找她了。
沐凝聞言也不由扶額,她真是怕了容雨晴了,自從她回到帝都後,幾乎天天晚上來找她。
而容雨晴找她也就是來訴苦,因爲德王已經敲定了她與簡國公世子的婚事,三個月後就是婚期。
但容雨晴對於這個常年駐守在沿海的,從沒見過面的未婚夫卻是十分排斥。
一心反抗未果,她天天來找沐凝,就是希望沐凝讓容楚反對,好幫她拒了這門婚事。
可
是前幾天沐凝和容楚也在鬧矛盾,她見了他,話都不想說一句,又怎麼可能去求他幫容雨晴。
再說了,她也不知道那位簡國公世子人品相貌如何,如果是位好的,以後容雨晴一旦反悔,豈不是要怪她?
但是這樣一來,沐凝就成了容雨晴的訴苦對象,幾乎每天都要聽她哭訴一遍。
她頭都要大了。
“笨鳥,那是德王府的家事,你少理!”容楚出言提醒道。
“我知道!”沐凝起身,正準備出門,她突然頓住腳,扭頭問容楚,“你見過那位簡國公世子嗎?”
“當然見過!”容楚一邊批閱奏摺一邊說道。
“是個什麼樣的人?”沐凝突然來了興趣,眼神晶亮地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容楚警惕地看着沐凝。
“想什麼呢?我是幫雨晴問的啦!”沐凝簡直無語,自從她說大妖孽老,容楚這貨現在是對任何年輕後生都充滿了戒備。
“嗯,和本王比起來自然是差的遠了!”容楚撇嘴,一臉的不屑。
但他隨即又道,“不過,也還不錯,是個溫厚有禮的!長的也還能看!配得上容雨晴那丫頭!”
“真的啊,你不早說!”沐凝聞言大喜過望,其實她也明白容雨晴之所以會那麼擔心,還不是因爲不知道那位簡世子是圓是扁。
如果現在她知道對方是個俊美倜儻的,那肯定要放心不少的。
想到這,沐凝拔腿就走,容楚在後面喚她,“笨鳥,我可不可以起來歇一會,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