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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不夜城的一樓大廳內的歌舞表演還在進行。
不過有了剛剛沐凝和土豪大人那兩支新穎特別的舞蹈做對比,這剩下的表演在賓客們眼裡就顯得庸俗乏味了。
此時,沐凝被容楚帶進一間裝飾清雅的小廳內鹿。
廳內的桌子上已經擺放了色香味俱全的珍饈輥。
沐凝一見,頓時食指大動,土豪大人更是眼放綠光,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可是容楚不動,沐凝也不好先開始,她和土豪大人都是眼巴巴望着容楚,一副餓死鬼投胎的可憐樣。
“還有人要來,等一會再吃!”容楚搖頭,無奈道。
沐凝也只好託着腮,兩眼盯着大門,百無聊賴地等啊等。
可是這等來的第一個人卻讓沐凝身子一軟,差點直接滑到桌子下面去。
因爲這來人竟然是簡牧塵!
“簡,簡……!”沐凝圓睜雙目,像是見了鬼一般驚悚地盯着一身黑衣,銀色面具覆面的高大男子。
隨即騰地一下站起。
簡牧塵陰冷目光淡淡掠來,沐凝一抖,她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咬了咬牙,她趕緊改口,“師,師父!”
可是她嘴上叫着師父,眼睛卻是小心翼翼去瞄容楚。
容楚也正朝她看來,像是不明白她爲何會那麼緊張,那邃深的鳳眸裡仿似有探究的流光一閃。
沐凝頓時頭皮一炸,她臉上的肌肉都有些發僵了,心更“怦怦”狂跳起來。
天哪,容大爺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但隨即沐凝又在心裡大搖其頭,應該不可能!
如果容楚看出她和簡牧塵有染,他怎麼可能還如此平靜?
她不知道簡牧塵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沐凝感覺自己腦袋裡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她現在好彷徨好緊張。
然而還不待她想出辦法,她就看到簡牧塵竟直接坐到了她身邊,與容楚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
沐凝身上霎時冷汗直冒,小臉一會發白一會又脹紅,緊張得簡直都快要昏倒了。
這,這是要大爺二爺同桌吃飯的節奏?
沐凝瞬間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了那麼巨雷的想法,頓時在心裡狠狠鄙視起自己。
呸呸呸,亂想什麼呢!
什麼大爺二爺,這兩個男人之中隨便哪個都夠她受的了,她哪裡還敢兩個都要!?
可是,可是這兩個人都與她有過肌,膚之親……
沐凝覺得自己糾結地都快腦袋開花了。
不行,不能再這樣,容楚纔是她的夫君,她和簡牧塵的關係是不能見光的。
所以,絕對要和簡牧塵保持距離。
這麼一想,沐凝便悄悄將椅子往容楚身邊挪了挪。
她努力穩住儀容,告訴自己不能心虛。
容楚見狀,脣角不禁勾起淡淡笑意。
可是沐凝剛一動,她就察覺到左手邊射來冷颼颼的寒光,簡牧塵端着酒杯,似有若無地“嗯”了一聲。
沐凝只覺小心肝猛地一顫,挪椅子的動作立馬就頓住了。
簡牧塵眯眸笑了笑,“丫頭,你想去哪?”
沐凝被簡牧塵的笑容晃了一下,她低下頭,吶吶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總不能告訴他,奸,夫危險,她要遠離吧!
土豪大人看着阿凝如坐鍼氈,它捏着一根鬍子,瞧瞧自家主子,又瞅瞅簡牧塵,綠眼睛賊兮兮直轉,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而容楚則是一直凝眸注視着沐凝,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
只是在看到沐凝看向簡牧塵的眼神時,那對墨玉般的黑眸裡好似有憂慮掠過。
好在又有人進來,倒是給沐凝解了圍。
“容兄,簡兄!”來得是中州王上官梅遠,他進來後,也發現容楚與簡牧塵坐在沐凝兩邊,似乎也詫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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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官梅遠何許人也,即使驚訝,卻也不會在面上表露出來。
打完招呼,他便入了座。
只是他眼睛似有若無總是掠向沐凝發間那一朵七彩薔薇,眼中含着一絲無奈與憂傷。
沐凝眼皮抖了抖,她忍不住瞪了容楚一眼。
看吧,摘了人家救命的玩意,現在被人怨怪上了。
容楚挑了挑劍眉,目光掃過沐凝,卻是對上官梅遠道,“上官兄,莫不是還在怨本王摘了那朵花?”
上官梅遠沒想到容楚會這般直接,臉上立即露出了苦笑,“容兄,我哪敢怨你,要怪也只能怪小兒命運不濟罷了!”
“非也非也!”容楚卻是搖了搖頭,笑吟吟道,“其實你應該說令郎運氣好纔對!”
上官梅遠一愣,臉皮抽搐了下,“怎麼說!”
“這七彩薔薇根本不是解毒之物,若貿然入藥,只會讓毒性加速,上官兄若是不信,可問問簡教主!”容楚好整以暇說道。
“這是,真的?”上官梅遠也震驚了。
“是呀,我師父師從神農谷,他醫術那麼好,絕對不會看錯的!”沐凝也連忙拍了簡牧塵一個馬屁。
這廝從進來時起,就一直拿眼睛睃她,讓她好不自在,都不敢擡頭的。
那上官梅遠一聽簡牧塵師從神農谷,眼睛頓時亮起,他起身,一揖及地,“還望簡教主救救小兒!”
“請起!”簡牧塵瞥向容楚,見他點頭,他方纔起身扶起上官梅遠。
此時,沐凝卻是皺了皺眉,剛剛簡牧塵與容楚的眼神交流她也是看見的,這讓她心裡有一種莫名的詭異感覺。
簡牧塵向來桀驁不馴,他什麼時候竟然需要看容楚臉色?
但還不待沐凝多想,門又被推開了,這回進來的竟然是秦傲天。
“吱吱!”剛剛還在偷菜吃的土豪大人一看到秦傲天,登時白毛一炸,一個箭步躥到容楚身上,拱着大屁,股,扒開他衣領就躲了進去,只敢露出一對眼睛警惕地盯着來人。
沐凝也有些緊張,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
廣袖裡的手暗暗捏緊,她隨着容楚起身,給秦傲天行禮。
“嗯!”秦傲天點了點頭,但那鷹隼般的眼睛卻是犀利地盯在簡牧塵面上。
“簡教主,好久不見!”
“秦門主!”簡牧塵淡淡擡眸,眸中冷光一閃,卻並沒有與秦傲天交談的意思。
秦傲天一進來,這屋子裡的氣氛就有些壓抑,簡牧塵是個冷情的,平常話就少。
容楚雖說是秦傲天義子,但兩人關係似乎並不融洽。
而且這兩人顯然都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容楚恭敬打完招呼後,就端坐不語。
沐凝一看到秦傲天,腦中就浮現出了一些畫面,她自然也是凝眸不語。
好在上官梅遠長袖善舞,剛剛與簡牧塵的交談,他得知兒子有救,更讓他心情大好,有他在,氣氛也不算太僵。
不過,秦傲天明顯沒有聊天的心情,他銳利如鷹的眼睛在容楚與簡牧塵身上一掃,隨即眯了眯眼睛,掩去眼底一抹暗沉,“小姑娘,剛剛的舞跳得不錯!”
沐凝沒想到秦傲天竟然會和她說話,一直垂眸不語的她下意識擡頭,卻在撞到秦傲天那梟冷的眼神時,心頭猛地一顫。
她怎會聽不出來,秦傲天明面上是在誇獎她,其實那語氣已然非常不悅。
他是在責備她不該拋頭露面,給容楚丟臉?
沐凝不由看向容楚,他也在看她,眸中掠過安撫,他在桌下握住了她素手。
“本王也覺得王妃的舞跳得很好!”他微笑道。
沐凝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
“確實很好!”簡牧塵也在此時淡聲說道。
沐凝迅速睃他一眼,臉隱隱有些發燙。
“哼!”秦傲天冷哼一聲,陰鷙利眸冷冷掃過簡牧塵與沐凝,倒是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低着頭坐那開始喝酒。
但他探究的眼神卻自始至終都在簡牧塵身上。
此時門外又陸續進來兩個人,都是沐凝認識的,一個是德王,另一個似乎是中州王的臣子。
宴席開始,雖然很餓,但沐凝這頓飯吃的卻是索然無味。
一來自然是她現在左邊坐着簡牧塵,右邊坐着容楚,實在彆扭,同時還很心虛,擔心一個不好就會東窗事發。
二來則是那秦傲天的眼神太過銳利,沐凝總覺得他似乎是看出來什麼。
不過她好歹還填飽了肚子,不像某大人,因爲生怕會被做成圍脖,所以大人它一看到秦傲天就變成了驚弓之鳥。
一直躲在容楚衣領裡流口水,也不敢出來吃飯。
結果就是,宴席結束,杯盤碗盞都被收走,土豪大人只能餓着肚子回去了。
容楚去送秦傲天了,土豪大人終於能出來透口氣。
沐凝幸災樂禍地安慰它,“一晚沒吃沒關係,就當減肥了!”
土豪大人耷拉着大耳朵,翻着白眼,用肚子裡咕嚕嚕的叫聲來回應沐凝。
簡牧塵遞給土豪大人一個饅頭,從來都看不上饅頭的大人欣喜若狂,抱着就開啃。
沐凝見簡牧塵起身要走,她也跟着起來,歪着頭叫了聲“師父!”
簡牧塵回眸,他的脣抿緊,眼睛裡似乎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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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凝顰眉,不知道爲什麼,今晚她總覺得簡牧塵有些陌生。
她不由想起先前秦傲天提及的說是懷疑容楚和簡牧塵是同一個人的話。
剛剛看到容楚與簡牧塵同時出現時,她還在心裡嘲諷地想,那秦傲天真是老眼昏花了。
她與他們兩個都發生過關係,如果他們是一個人,難道她會不知道?
光是他們身上的氣息就不一樣,性格亦是迥異,而且那個的能力也不同。
所以她雖然也曾經懷疑過,但所有的跡象都在告訴她,她想多了!
但是現在她卻有些迷惑,她總覺得秦傲天那種人不會胡亂懷疑,他定然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而且沐凝如今仔細回想,她也覺得簡牧塵有些行爲經不起推敲。
至今爲止,她只見過他與容楚同時出現在一處兩次,第一次就是在皇宮,簡牧塵要她嫁給容楚,第二次就在這裡。
然而就是這兩次,卻都讓她對簡牧塵有同樣的陌生感。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開始生根發芽。
沐凝原本是想問一些話來試探一下簡牧塵,可是她眼角的餘光裡,已經看到容楚的身影走來。
此時那些太過私密的話已經不好說出口。
眼珠子一轉,鬼使神差的,沐凝竟然踮起腳尖,攀着簡牧塵肩膀,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