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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容楚睇了沐凝一眼,那眼色中透着一絲意味不明的深沉流光。
“那本王今天救了你,你要怎麼感謝本王?”他問郭。
沐凝一聽容楚這話,心中頓覺不好,這麼快就來討要利息,果然是不能用高風亮節來形容這貨的油!
“皇叔大恩,鳳驚鸞自當沒齒難忘,來生定當結草銜環……”沐凝眼珠子一轉,立即朗聲念道。
“閉嘴!”容楚嘴角露出一抹諷刺,鳳眸斜睨,“少跟本王扯什麼來生!”
“那今世我給皇叔您養老送終!”沐凝清亮眸子裡劃過一抹狡黠,面上卻是鄭重得不能再鄭重了。
“……”這回容楚的臉色是完全黑了。
就連葉冰那張冰塊臉也在瘋狂抽搐。
“吱!”土豪大人兩隻前爪捂着嘴,正偷笑得快要岔氣了。
大人它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子被人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葉冰,將雪心送回去!”容楚氣得狠了,廣袖一揚,他也不管沐凝,扭頭就朝門外走。
“是,王爺!”葉冰低頭,問都不問一聲,便將仍然還在昏迷的雪心公主給背了起來。
沐凝眼神木然看着這一幕,亦是十分傲嬌地一扭頭,根本就沒將容楚的話放在心裡。
他以爲將雪心公主送回去就能嚇到她嗎?
哼,現在她已脫險,只要神不知鬼不覺離開這裡,誰又會知道晁雄燦的死與她有關?
容楚廣袖飄拂走到門前,腳步忽然頓住,他轉眸,“忘了告訴你,北金男女訂親後,男人若身亡,女人依然得嫁,不過——”
“不過什麼?”沐凝眸中浮上警惕。
“想必你也從沒聽說過父子共妻,兄弟共妻……”容楚脣角倏地勾起邪佞弧度,他話說了一半,便彎了脣角,不再多言。
此時白日淡淡的微光從門外灑進,容楚背光而立,那側臉如雕刻,深邃而性感,鳳眸斜挑,眼尾的一抹金色魅人心魄。
沐凝先是被這美色驚豔,隨即才反應過來容楚話中之意,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父子共妻,兄弟共妻……
沐凝絕對相信容楚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在中國浩瀚的歷史長河裡,確實有過這種事的發生。
歷史上最着名的王昭君不就是先嫁呼韓邪單于,後來呼韓邪單于去世,依遊牧民族收繼婚制習俗,於是王昭君復嫁呼韓邪單于長子復株累單于!
……
沐凝原地石化了片刻,眼睫一擡,見容楚身影已出了門,葉冰也扛着雪心公主要走了。
“皇叔,等等,鸞兒有話說!”心神一凜,沐凝也顧不得什麼可笑的自尊了,她一個箭步就衝過去,聲音軟糯嬌憨。
不過,沐凝卻忘記她外面罩着的是容楚的外袍,他身高高她許多,這外袍穿在她身上,簡直就是可以曳地三尺了。
此時沐凝往前一撲,她雙腳頓時踩在了衣襬上,猛地一個飛撲,整個人就呈大字型往前撲倒。
“嗚啊!”沐凝慘嚎一聲,以爲這回自己肯定要被摔成大餅臉了。
“吱!”土豪大人兩隻爪子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不過,沐凝意料之中的狠摔並沒有降臨,一股柔若春風的力道驟然拂來,緩緩減去了沐凝摔倒的大力。
但還不等沐凝喜上眉梢,只聽“砰”一聲——
沐凝最終以超乎尋常的慢動作成功“着落”。
可是即是摔倒的力道被減去,但一下子以胸着地,還是疼得沐凝齜牙咧嘴。
臥槽啊,容楚這貨也實在太沒品了吧,他既然有本事緩去她摔跤的力道,爲毛不乾脆直接扶起她啊!
彷彿有水紋掠過,一雙黑色的靴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沐凝雙手撐地,猛地擡起頭來,一臉怨毒地瞪着正好整以暇低頭看着她的容楚。
容楚此時也在看着沐凝,當他的眼神下沉,瞄到沐凝那因爲摔跤而散開的領口處,他的眸色驀地一深。
尤其是那裡還有一抹雪潤的溝壑,雖淺,卻誘人!
葉冰也看到了這一幅美景,那張常年不見表情變化的冰塊臉上忽然染上了可疑的紅暈,耳畔陡然傳來容楚危險的冷哼聲。
葉冰臉上血色迅速褪去,他有些尷尬地轉過臉。
沐凝卻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然春光外露,她咬牙切齒地爬起來,剛跌倒時壓到了胸,她瞪容楚一眼,趁轉身的剎那,悄悄揉了揉咪咪。
心裡直叨咕,好不容易纔長大了一點,可別被壓扁了!
“你有什麼話要和本王說?”容楚眸色變深,喉結動了動,負在身後的雙手已緊握。
“皇叔,鸞兒知道皇叔宅心仁厚,最是助人爲樂,不求回報,不知皇叔想要鸞兒做什麼呢?不管皇叔要鸞兒做什麼,鸞兒一定會好好報答皇叔的!”
沐凝笑顏如花,先是猛拍了一頓馬屁,然後一把就抱住了容楚大腿,她就這麼坐在地上,眼眸晶亮地仰首看着他。
容楚身量頎長,雙腿修長,這身材那是好的沒話說。
沐凝趁着抱大腿的機會,還順手掐了掐容楚腿上的肌肉,很緊,很結實,硬的都硌手!
“原來笨鳥你報答本王的方式,就是掐本王大腿?”容楚低頭,似笑非笑看着眼眸狡黠的少女。
沐凝嘴角一抽,收回手,悻悻地爬起來。
“唔,真的做什麼都行?”容楚問道。
“嗯,做什麼都行!”沐凝重重點頭,只要別讓她去和親!
要她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過一輩子,想想就恐怖!
而且如今北金太子在大乾帝都喪生,如果她真嫁過去,那還不成爲北金百姓的眼中釘肉中刺,不出幾天恐怕就會一命嗚呼!
但最重要的是,沐凝不想讓曹太后那個老太婆的奸計得逞!
她現在真的很期待呢。
如果曹太后知道她最寵愛的,一心想要保護的雪心公主衣衫不整地躺在血泊中,旁邊還有一具剝光光的男人屍體……
哈哈哈,也虧得只有容楚這貨能想到這樣的辦法,真是壞透了!
“那就——”容楚倏爾勾脣,鳳眸裡漾開清朗如月光的淡淡新涼,“以身相許吧!”
“咣噹!”
彼時,沐凝剛好從地上爬起來,冷不丁聽到容楚這麼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頓時左腳踩右腳,猛地栽倒在地。
“本王知道笨鳥你心儀本王已久,但也不必高興成這樣啊!”容楚飛入鬢角的劍眉一挑,薄脣勾起邪佞弧度。
他伸手攬住沐凝纖腰,將她扶起。
“高興你個大頭鬼啊!”沐凝此時臉色一陣青白交錯,在對上容楚那含笑妖魅的眼眸時猛地脹紅。
沐凝想罵容楚這個老不休,但如今受制於人,還是低調一點好,於是沐凝放柔了聲音,“皇叔你就別開玩笑了!”
“葉冰,走!”容楚危險地眯起鳳眸,他也不多說,鬆開沐凝纖腰後,他拂袖便走。
“……”沐凝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本王回去要跟太后說,安平郡主貞靜賢淑,慧敏德佳……這一次和親人選非她莫屬!”容楚聲音雅淡,彷彿石上清泉,帶着深夜高天之月的清冷,直刺心扉。
沐凝額頭倏地滑下一排黑線,簡直要風中凌亂了,這大妖孽竟然又威脅她!!
“好,以身相許就以身相許!”眸中閃過糾結神色,沐凝忽地一咬牙,迎上容楚高深莫測的鳳眸,後槽牙磨得咔咔作響。
不就是以身相許嗎?反正她的身子早就被大妖孽看光了,就算她不答應,這隻千年妖孽也絕對不會一秒變君子!
“那好,後日便是黃道吉日,宜嫁娶!”容楚轉身,一陣風來,那月白色袍袖卷舞,大朵的凌霄花彷彿開在了半空。
可是沐凝卻徹底傻了,她臉上血色一點一點褪盡,嘴脣哆嗦着問道,“你,你在說什麼?什麼……宜嫁娶?”
不會的!不會的!
事情絕對不會是像她想象那般,她剛剛肯定是聽錯了!
“本王是說——”容楚回眸
,眼角金色流光一閃,勾勒精緻的紅脣邊驟然綻開一朵妖魅的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