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深深嘆了口氣,心裡對自己說,堅持住,一定能行的。
兩人進了屋,玲瓏一看,亂糟糟的,最讓人寒慄的是,房樑上,柱子上爬滿毒蛇,破爛的木架上滿是各種詭異的罈罈罐罐,地上還有渾身紅色和綠色的蟾蜍,跳來跳去,嚇得“媽呀”尖叫,立刻跳了起來,躍上凳子,再調頭凳子邊上的一個桌子上,一個毒蠍子揮舞着毒夾,向她示威,嚇得她立刻衝出門。
鬼冥婆身如影,立刻竄了出來,一把抓住她的衣領,“臭丫頭,又想跑。”
玲瓏無奈,站住,轉過身,“你那……屋子的東西太嚇人了。”
“嘿嘿。”鬼冥婆的臉湊了上來,呼出一股神秘的氣味,聲音極惑,“那都是你未來最喜歡的寶貝。“
玲瓏大腦如同被麻醉,頓然混混欲睡,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沉睡了多久,玲瓏覺得渾身滾燙,迷迷糊糊地醒來,倏然發現自己被吊在一個桶裡,桶裡是黑漆漆的水,水面上還漂浮着各種藥材,濃郁的藥味嗆得她喘不過起來,“咳咳咳,鬼冥婆……你這個毒婦,你想煮死我嗎?放我出去。“
鬼冥婆正在不亦樂乎地拉着風箱,白了一眼在大桶中揮舞着手臂的玲瓏,“你不是怕那些寶貝嗎?你侵了我這個白毒湯,他們自然就咬你了,你還不謝我?給徒弟拉風箱,你還是頭一個。”
玲瓏無語,轉念一想,既然要和她學藝,這關的確要過,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體內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開始關節疼痛,咬着牙忍着,關節的痛又迅速蔓延,透到四肢,疼痛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痛,仍舊緊緊咬着牙關,嘴角溢出血絲,都不吭一聲。
鬼冥婆看着她的臉從白色變成黑色、再變成綠色,便站了起來,抓起一把毒蠍子丟進水中。
蠍子忽遇燙水,猛然狂彪,遇到玲瓏的身體就狠狠地咬下去,玲瓏再也忍不住,大叫一聲,暈死過去,良久,身子的劇痛把她再次激醒,朦朧中睜開眼睛,心裡大駭,水中漂浮着毒蠍子、毒蛇、紅色和綠色的毒蟾蜍等一些毒物的屍體,頓時噁心得要嘔吐,狂叫一聲,“你這個瘋女人,快放我出去。”
鬼冥婆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精心製造出來的毒人寶貝,並不介意玲瓏的態度。
不理她,再丟了一把不知什麼名字的植物進來,玲瓏定眼一看,是劇毒草,幾乎要暈厥過去,咬着牙狠狠地說,“瘋女人,你要毒死我也不用這樣。”
“你毒死了嗎?沒發現你越毒越強嗎?臭丫頭,你懂什麼?”
玲瓏一聽,腦子頓時清醒起來,真的,自己被這些毒物咬過,雖然毒發的痛苦侵蝕着自己,可是可能因爲這黑漆漆的湯藥,是可以解毒的,體內的毒進了被清除,再進又被清除,反覆幾次,身子對這些毒已經有了基本的抵抗力。
“好了,起來吧。把這百草毒藥喝掉。”鬼冥婆熄滅火,把桶放下,拍了拍手,不再理她,轉身出去。
玲瓏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把發軟的身子從桶裡撐了起來,努力爬出這恐怖的毒湯。
看着肌膚上出現的一條一條黑色血管,嚇了一跳,咬了咬牙,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也無所謂了,大不了死了而已。
想罷,不再看身上,拿起掛在一邊的粗布衣袍、褲子穿好,喝掉苦得蝕骨的藥,肚子開始如熱湯翻滾,痛得忍不住蹲下,抱着肚子,咬着牙忍着,她知道,毒過了勁自然好了。
痛了好久,放點點緩解,艱難地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
鬼冥婆很悠閒地躺在大樹間的吊籃上,搖着,半眯雙眸看了她一眼,“我餓了,煮飯去。”
煮飯?玲瓏渾身上下滴着毒汁,頭髮被毒汁粘得黑漆漆的,溼膩膩的,難受極了,白了她一眼,“有什麼可以煮啊?”
“笨蛋,有可以煮的我還用你啊。”鬼冥婆跳了下來,“我先去午休一會,等我醒了,我要吃飯。”說完丟下發愣的玉玲瓏轉身回到茅屋。
玲瓏被她的小孩子態度氣得恨不得揍她一頓,可是,打也打不過她,毒更不用說了。
她腦子就在想,有什麼可以制住這個瘋女人呢?
搖了搖頭,無奈地四處看了看,到茅屋外面有個架着鍋的茅草棚,便走了過去,除了一口鐵鍋,一個破鏟什麼都沒有,這個瘋女人平時在這怎麼生活?難道生吃不成?
嘆了口氣,四下張望,手上什麼武器都沒有,想打只鳥都不行。
叢林中,靜悄悄的,只聽見偶爾幾聲,脆響的鳥叫聲,隱約有些山泉汩汩的聲音,心中一喜,既然有泉,想必會有水塘之類的,忙撈起邊上一個破籃子就往水聲發出的地方跑去。
還好,不是很遠就看到一處碧波盪漾,清澈見底的泉池,周圍被翠綠包圍着,美得如同仙境一般。
心裡一喜,忙跑了上去,看着清澈的泉水,蹲了下來,用手輕輕撫弄着,乾脆洗個澡吧,四下張望,周圍都是茂密山林,哪裡會有人煙,玲瓏微微一笑,迅速脫掉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踏入泉水,這已經是盛夏了,泉水依舊清涼,真是太舒服了。
不顧上那麼多,趕緊整個人沁了進去,如美麗的人魚一樣暢遊着,身邊偶爾幾位歡快的魚兒,搖着魚尾圍繞着她,把她當成了同類。
玲瓏微微一笑,“魚兒、魚兒,對不起啊,等下還得用你們果腹呢。”兩條魚在她身邊滑過,觸動她的肌膚,她蹲進水裡,再冒出來時,一頭烏髮散開,凝雪般的肌膚,在碧泉中如同透明一樣,煥發着迷人的光芒。
剛剛游過去的兩位魚忽然漸漸不動了,翻起白肚,浮了上來,玲瓏一驚,低頭看自己的身上,黑色的血管不見了,肌膚恢復正常,轉念一想,估計是剛纔的魚兒觸摸到自己的皮膚上殘留的毒汁,自己是不怕這些毒了,正好,這兩條魚也不需要自己殺了。
密林深處,有一雙眼睛,透過沉沉疊疊的樹葉,正偷偷地盯着水裡的人兒。他一身粗布斜襟,腰上掛着幾尾山雞,頭上簡單地抱着布,臉上黑幽,一雙眼睛亮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