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六皇子如此深明大義,那本王也不再多做勉強。抱歉,本王還急着尋大司馬霍祁商議些事情,便不再多逗留。六皇子日後若有什麼差遣,儘管派人到我府上知會一聲,本王一定傾力相助。”
大局已定,留不住地終是留不住。完顏耀曦也不想在人前輸了男兒應有的氣度,不鹹不淡地回答到。
“榮王爺的好意小王心領了。改日等小王傷愈後,一定親自登門拜謝王爺今日恩德。”
“六皇子言重了。他日再敘,本王就此別過,六皇子多保重身子。”
“恕小王不能遠送。請!”
寒暄一笑,趙真元縱身上了馬,大手一揮,便領着“天香坊”門庭前浩浩蕩蕩一隊人馬出發。而此時,冷眼目送着趙真元離開的完顏耀陽,那鐵青的臉間漸漸顯出了怒意,翻滾如沸水的心也是一陣一陣地悶。
而此時,總有人不合時宜地來闖刀口。
緩過氣來的紅姑咬着脣瓣,急急忙忙湊到完顏耀陽的身邊,結結巴巴地說到。
“主......主子,你要的那倆人屬下猜測,很可能就在安樂侯的馬車內.......你看要不要再......”
不說則已,一說完顏耀陽整個人頓時勃然大怒起來,目露兇光的他不由分說一腳踹在紅姑肩上,跟怏雞似的紅姑哪裡招架得住!一腳下去,紅姑跟滾冬瓜似的翻下臺階。
“你......你這沒用的東西!爲什麼不早說?!”
而此時紅姑艱難地撐起身子,張着豔紅的大口想爭辯些什麼,可一口悶氣沒喘的上來,猛地啐了口血頓時昏死在地上。
盛怒難當的完顏耀陽看着這一幕。心中沒有半分憐惜,反而更加惱羞成怒地大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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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都是一羣廢物!!......”
事已至此,完顏耀陽再多怒再多不甘,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趙真元等人揚長而去。
......
小半個時辰,浩浩蕩蕩一行人總算是安全抵達了榮王府。
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朱昔時,一見“榮王府”門前那牌匾上的金漆大字。憋在心中的那口大氣頓時間鬆了。
呼......終於安全了。
可這份舒坦沒有持續多久,朱昔時的耳根子又不清靜起來。翻身下馬的趙真元目光直鎖定進王府的朱昔時。腳下如有風火輪般,風風火火地衝了上前,一把逮住朱昔時的小手腕。
“朱昔時。你以爲你是九命貓嗎?有幾條命可以給你肆意折騰?!什麼事情都憑着自己的性子胡來,你有沒有考慮過他人的感受?嗯?!”
剛剛死裡逃生的朱昔時,此時真沒有什麼力氣和趙真元爭辯;無奈地低下頭看着趙真元那大手,只感覺他手間的力氣疼得自己有些受不了。還是強打起精神說到。
“趙真元你放手!抓得我手腕好痛。”
有氣無力地甩了兩下,朱昔時還是沒能擺脫趙真元手間的禁錮。不過此時情緒略顯激動的趙真元。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禮,手間的力氣倒是放緩了不少。
“你講點良心好不好?當你和鈺姐姐不見的時候,知道我們快急成什麼樣子了嗎?差點就被你們倆給逼瘋!我們不是你,朱大膽。經不起什麼風吹草動!”
“我們這不都好好的回來了嗎?!你幹嗎發這麼大的脾氣?趙真元,擺脫你讓我清靜清靜行嗎?我真快喘不過氣來了。”
“回來了?要是不是在‘天香坊’碰見小灃,你們能安然回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讓大夥怎麼辦?”
雖然知道趙真元發火是因爲太擔心自己,可朱昔時一想到解憂那丫頭的事情。加上他此時那不太友好的口氣,難免情緒間也跟着激動起來。
“我們倆今晚所做的是衝動了些,可也是被你們這幫瞻前顧後的爺們逼的!阿衡的事情迫在眉睫,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坐得住,我和玉娘可坐不住!”
“你......!”
“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現在是吵架鬥氣的時候嗎?”
終是看不下去的宮逸涵,走上前來將趙真元扣着不放的朱昔時拉了過來,耐着極好的性子勸到。
“小時,我知道你和玉娘都擔心解憂,可將心比心,這場上的哪個人又對那丫頭存了半點壞心?!你這氣話雖然說着順溜,可你站在大家的立場上想一想,我們真只是無所事事袖手旁觀着,話難道不傷人?!現下的情況,我們中間任何一個人都經不起閃失,不能因爲想救解憂而把其他人推向危險之中。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稍有不慎,將會是重蹈沈大娘她們的悲劇,你忍心看着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嗎?”
“宮大哥,我就是看得太清楚,所以纔會想找法子把這不斷擴大的惡事給打住!你有苦衷,洛知秋有苦衷,趙真元也有苦衷,這樣的優柔寡斷還要繼續折磨我們到什麼時候?我們等來的又是什麼,不過是一次次的失望和越來越痛苦的絕望!”
眼帶淚光,朱昔時一把拉住洛知秋身邊緊護着的金玉,直言不諱地質問到。
“洛知秋,你總說自己是爲了玉娘好,可你何時又曾問過她,什麼纔是真正爲她好?!阿衡的事情,你比誰都要清楚,她可是......”
“朱昔時!”
還沒等她順着一時意氣胡亂說下去,趙真元已經搶先一步捂着她那張肆無忌憚的小嘴,掃了眼愣神的楚灃狠聲提醒到朱昔時。
“說話要負責的,知道嗎?!”
避諱,還是避諱,可避來避去竟然無路可退!朱昔時含着淚光,看着那楚灃一點點在視野中模糊去,激動的情緒慢慢消退下去,而豆大的眼淚不住地掉落下來。
這是他們間那不能言說的悲哀。
衆人間各異的反應,在楚灃一一看過後有了些許明白,也莫名有了些失落。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在自己親信不已的人眼中,變成了一個處處提防的外人。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