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一路臉色沉悶,痛色一直沒有減淡過。
他一路朝外走去,吩咐警衛員,帶他們一起去了城郊的一所廢棄的莊園。
莊園上題名:碧落黃泉。
好陰沉的一個名字。
莊園的外圍全都是樹木,不過每一顆都是白玉蘭樹。
高大聳立。
莊園的門上是一把生鏽的鎖。
白老爺子從警衛員遞過來的盒子裡取出一枚塵封很久的鑰匙。
他顫顫巍巍地看着眼前的莊園,好像看到兒子站在樹下,一臉寡淡又盈潤的喊着:“爸爸------”
創傷從心口上蔓延而來,狠狠挖着他的心臟,一遍又一遍地衝擊着他。
“爺爺,不如,我們下次再來?”李宛青見他有種不堪重負的樣子,心疼他。
看樣子也知道,她這個不知是大伯還是小叔叔的親戚,應該是不在人世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難免地會傷心欲絕。
“不妨事,過去那麼多年了啊.........”白老爺子掙扎着,拿起鑰匙,走到了大門邊上,打開了那扇鐵門。
高牆裡面,到處種植着白玉蘭樹。
儘管無人修理,高高的樹木,依舊散發着極強的生命力,蓬勃生機地青綠着。
庭院裡面,一套古典風格的房子出現在李宛青的眼前。
白老爺子帶着李宛青一路朝大門走去。
到了門邊,他掏出另外一枚鑰匙,打開門。
吱呀一聲,精緻的木門在歲月的洗剝之下,散發出濃重的歷史厚重感來,但木材顯然是上好的,儘管過去那麼多年,依舊沒有**生爛。
打開門後,屋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但是在大廳裡,有一個幕布,好像是舞臺上那厚重的幕布一般。
白老爺子走到一邊,拉了一條垂墜下來的繩索。
一張巨幅的畫展現在人的視線裡。
衝擊着人的視線。
牆壁上,整面牆體都是一個人。
一個穿着月白青衫的少年郎。
少年頭髮梳得根根畢現,光亮發燦,挺立的身姿青青落落,好像是月間的風華聖君一般,又好像是五四青年,知識分子的氣息繚繞在他周身。
他手中握住一隻白玉蘭花,輕輕揚揚的,好像是要衝出牆壁一般。
而那一張容顏,剛強遒勁之餘又有着一股清雅的書生意氣。
怎麼看,都像是畫裡的人。
不,確切的說,這本來就是畫裡的人,只是畫中人的氣質,令人心生敬仰之情。
白老爺子淡淡道:“他是我的小兒子,白落泉,這畫是他自己親自畫的。”
啊?
李宛青瞪大了眼睛。
“他在畫畫上,很有天賦,我原本以爲,他會成爲一代畫家,沒想到,他毅然入了娛樂圈,當了一位演員,這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的事兒。”白老爺子痛聲道。
這麼說,白家人當初應該很反對吧。
李宛青想着,以白家的地位,一定不允許家中的子孫進入娛樂圈,畢竟在他們眼中,那都是身份低賤的人。
“那時候,我不許他去,他固執己見,非要入這個行業,我們還爲此大吵了一架,他離家出走,隻身一人入了娛樂圈,做了一個演員,成爲圈子裡有名的大演員。”白老爺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