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西沉。
遲遲未歸的李宛青,踩着月色,朝破舊的老房子走去。
她心情略微複雜。
腦海裡浮起仇芊芊白天說的那句話。
爲他而死!
仇芊芊嘴中的“越越”,也就京都黎家的那位千金。
白御澤曾經險些訂婚的未婚妻。
死在那次飛行演習中。
難道其中有常人所不知的內幕?
腳,好像踩在沉重的石頭上,一步一步,步伐略微艱澀。
或許,那個臭男人,比她想象中的,稍微重要那麼一點。
李宛青搖搖頭,甩掉一腦袋的雜念,走到屋前。
燈光黯淡。
白御澤已經離開了嗎?
她掏出鑰匙,準備去開鎖,忽然大門中開,一道偉岸的身影挺拔地站在屋中央。
地面上倒影着他修長的黑影。
他黧黑的臉頰,浮在背光裡,幾乎看不真切。
李宛青心頭一動,她走上前去,猛地走到他身邊,揚聲道:“今日並未七日之期啊。”
“非要七日?”白御澤猛地攬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俯視着她。
他抱起她,將她一步步拖到了衛生間。
“嚯!這是浴缸?”李宛青一臉震驚。
在窄小的衛生間裡,擺放着一個大大的白瓷浴缸。
“你想幹嘛?”她腦補了一個非常污的畫面,臉頰一陣飛霞。
白御澤十根手指捏住她微紅的臉頰,磨了磨。
粗糲的指腹,摩擦起了一陣誘惑的紅澤。
“你說呢?”明知故問。
他黑眸流轉着瀲灩的光,脣湊近她的粉色蜜脣,輕輕碰觸,輕輕碾壓,一路朝耳根探去。
李宛青心不在焉地感受着男人的火熱。
他胸中燃燒着一把熊熊烈火。
似乎要焚燒萬物。
一種不曾體驗過的戾氣,纏繞着難以言及的哀沉,複雜着從他身上傳來,滲進了她的心。
李宛青猛地推開他。
“你心裡想着別人。”她怒。
美麗的眸,葳蕤地爬着黑色的氣息。
黑夜的山間,不知名的野蟲吱吱喳喳地叫喚,好不熱鬧。
人的心,四寂一片,如山嵐,如夜霧。
白御澤黧黑的眸,越發地陰沉,他猛地一把抓住她滑嫩的手臂,將她拽進懷裡。
一雙鐵臂,一把抱過她的腦袋。
脣無情地吻下去。
似乎是想證明什麼,似乎是想戰勝什麼。
他吻得急促又凌亂。
霸道又粗魯。
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
李宛青胸中燃燒着熊熊烈焰。
她最不能忍受的是,纏着她的男人,心底想着另外的女人。
砰----
她使出力氣,一把將白御澤推到了牆上。
他的腦袋撞到了牆面,發出激烈的響聲。
“哼,你別以爲我是一個蠢的,你買個浴缸回來,我會全然不在乎,傻乎乎地跟你一起泡澡,想都別想,你不老實給我交代清楚,不許你碰我。”李宛青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她精靈般的身影,捲起一股狂潮,一股吸引人心的浪濤。
逼仄的屋子,顯得異常的冷清,寂寥。
烏壓壓的燈光,絲絲縷縷滾在人的皮膚上,泛着黃色的光。
白御澤站在陰暗的地方,沉默得如同一隻猛獸。
一隻蟄伏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