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墨,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無緣無故要讓我們出來。”在厚重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鳳溫黎再也忍不住,帶着濃濃的質問語氣開口道。
“閉嘴,要想知道爲什麼的話,就跟我來。”百里君墨卻是毫不留情罵回去了,臉上全然沒了笑容,只剩下滿臉的嚴肅和不耐煩。說完轉身就走,竟是走向了跟剛剛靈藥師分會的人離開的方向的另外一條不同的路。
在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都壓下心中的疑問,還有那一絲絲涌上來的不安,只能默默地邁開腳步,跟上了前面的百里君墨。
等到百里君墨帶領他們走到一個地方的時候,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藥材園,裡面種滿了很多藥材,有一些普通的,也有些比較珍貴的,都很好地生長着。在藥材園的四周有三面有着通向裡面的通道,剩下的一面卻是暗重的牆壁,什麼也沒有。
藥材園的入口處依然是佈下了辨別來人氣息的結界,不過因爲有百里君墨的帶領,所以所有人都通過了結界,進到了藥材園裡面,裡面自然是沒什麼人的。
此時的外面,因爲九品藥劑的誕生,原本晴朗的天氣一下子就變得灰暗,然而也正好在這個時候,那涌現的一大片烏雲,已然消散了,重新變回原來晴朗的天空。
在進到藥材園之後,百里君墨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率先在所有人還來不及開口的時候,最先發話了。
“會長,你還記得吧,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席希離愣了一下,有些皺起眉頭,看着百里君墨那不容反駁的神色,頓了頓,還是回答了。
“這裡是靈藥師分會的好幾個藥材園之一,名爲藥軒園,你想說什麼。”
“那麼,那面牆壁,是什麼地方。”百里君墨卻是沒有理會席希離的問題,而是突然伸出手指向了那四周以內,只有卻是厚重的牆壁,什麼也沒有的那一面。
在場的所有人順着百里君墨的手指方向看去,有些沒反應過來百里君墨話中的要死,而此時的席希離卻是猛然變了臉色,震驚地看着百里君墨,帶着不敢相信的語氣說道。
“難道說......”
“什麼,會長,那面牆壁怎麼了嗎。”跟在席希離身旁的鳳溫黎,一瞬間就捕捉到了席希離臉上的神色,當下心中的不安就擴大了起來,忙急着開口問道。
看着因鳳溫黎的問話而都齊齊看過來的所有人的目光,席希離頓了頓,最終還是開口了,帶着很是複雜的情緒。
“那面牆壁...是在我們剛剛出來的,煉製房後面的一部分牆壁!”
“什麼,這個地方就是...但是,那又怎麼了。”鳳溫黎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回答,心中的不安卻是已然越來越大。
如果那面牆壁是屬於煉製房的牆壁的話,就代表他們所在的藥軒園就在煉製房的後方,也就是說,基本上是百里君墨帶領他們繞到了煉製房的後方,可是,雖說是繞到了藥軒園的後方,但一路走來,卻是走了不少地方,感覺極其複雜,根本沒有想到走了一圈,卻竟然走到了煉製房的後方!
“這個秘密,只有我們和靈藥師分會的少數人知道,雖說是秘密,但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也知道,爲了應對闖入者,不論是哪一個大陸的靈藥師分會還是公會,都將內部道路建的很是複雜,如果不從上方看的話,很難記清楚裡面的佈局。”
“所以,這樣的佈局,只有作爲靈藥師分會的分會長和一些少數人知道,因爲煉製房的後方就是個藥材園,除了要用到藥材纔會來這兒進行採摘,平日裡也沒人會來,所以也沒人知道這裡是煉製房的後面,安全性比較可靠。”
“這話是沒錯,但是,又有什麼意思呢,你們想說什麼。”白天銘緊皺着眉頭,看着席希離說完之後,就率先開口了。
“但是,正是因爲這個是煉製房的後方,所以可以能夠聽到煉製房裡面的情況,雖然很是微弱,所以這面牆壁早先的時候,就被佈下了結界,讓外面的人聽不到煉製房裡面的情況,同時也不能讓煉製房裡面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這是爲了保護煉製房的隱蔽性,從而不會傳出去。”
席希離卻是看了一眼白天銘,頓了頓,卻是沒有回答白天銘的問題,而是繼續說着剛纔的後續。
“你是說,在這裡,能夠知道煉製房裡面的情況嗎,但是,爲什麼...”元星淵也跟着緊皺着眉頭,帶着極其複雜的神色看向席希離。
席希離閉了閉眼,轉頭看了一眼沉默着的百里君墨,接下來的話語,卻是帶上了很是微微疲憊的語氣。
“我們都疏忽了,也都忘記了,只顧尋找着上古奇毒的解藥還剩下的血靈煞花,以及關心着煉製的過程,卻忘了之後一旦真的服下解藥,將會變成什麼樣的後果!!!”
此話一出,在場的除了百里君墨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很快馬上就有人反應過來衝上前,一把抓住席希離的衣襟,帶着惱怒的語氣吼道。
“你說什麼,上古奇毒的解藥怎麼了,難道說煉製失敗了,還是說不能解了潔兒體內的上古奇毒。”
隨着白天斌突如其來的動作,在場的所有人都馬上反應過來,作爲靈藥師的鳳溫黎他們,此時也纔回想起來了席希離話中所蘊含着的意思,都沉默了,手緊緊地攥緊了,眼中一瞬間涌上了極其複雜的神色。
“不,我想,解藥是煉製成功了的,外面的天氣改變就是最好的證明,當然也能夠解了夜狐小姑娘體內的上古奇毒,真正更爲困難的是,是在這個服下的過程中,會帶來極大的疼痛,更會讓人......”
“生不如死......”
席希離很是複雜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帶着怒色的白天斌,卻是沒有伸出手將白天斌拉開,而是就那樣任憑着他抓住自己的衣襟,說着讓白天斌猛然變了臉色的話語。
同樣的,席希離這番話語,讓除了知情的人以外,所有人也都臉色變了。
“天斌,你...”白天銘上前,擔憂拉了一下白天斌,就看到白天斌放開了席希離的衣襟,轉而轉向他,帶着很是嚴肅的語氣,渾身散發着很是氣勢逼人的強大氣壓說道。
“大哥,你是不是也知道,服下上古奇毒的解藥的後果到底是什麼。”
看着白天斌的樣子,白天銘頓時沉默了,有些說不出口,因爲那後果,實在太過殘酷。
“哼,你們不說就真的對他很公平嗎,雖然我不知道本該是鍾離家族的大小姐,跟白家怎麼會扯上關係,不過夜狐她本身就是轉世,所以我還是比較相信靈魂轉世一說的,雖然你們好似在顧忌什麼,沒有將事情的全部告訴我,但我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這個男人,恐怕跟夜狐有什麼關係吧。”
百里君墨卻是冷笑一聲,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剎那間就望過來,很是毫不留情地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面面相覷,確實,因爲考慮到白家的存在,以及夜狐和白天斌之間的關係,所以不好告訴別人,但沒想到百里君墨居然從他們的舉動和一言一行看穿了其中的內幕,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也不敢讓他們小覷。
然而,正如百里君墨所說,白天斌本身就是夜狐的親生父親,比起他們,更爲有權利知曉其中的真相,然,也正是因爲是父親,有可能會爲女兒的痛苦而狂怒,會做出什麼事請都不奇怪。
“白天斌是吧,我就告訴你,一旦夜狐服下上古奇毒的解藥,解藥就會進入體內,會受到上古奇毒的對抗,到時候兩者會在體內經脈當中瘋狂油走,會給她帶來極大的痛苦,就好似被刮骨裂骨的痛楚,到時候夜狐的戰鬥水平會全面下降,根本無法防備外來的襲擊,因爲在那個時候,夜狐正處在痛苦當中,誰也救不了她,就算是紫夜旻也不能救她,只能讓她熬過這一關。”
“而且,上古奇毒在她體內的時間越長,要解毒的時間也越長,夜狐她所受到的痛苦,絕不是一兩天就能完事,必須每時每刻都在痛苦當中。”
“在解毒過程當中,夜狐因爲痛苦,根本不可能用魔法元素,一旦用了就必然會反噬,那樣一來解藥的功效就會下降,根本不能解了上古奇毒。就算是紫夜旻也不能救她,要是紫夜旻敢救她,不但救不了她,反倒會讓她陷入生命危險!”
百里君墨冷冷地說完,轉而就看着臉色變得蒼白的白天斌,看着白天斌踉蹌地退後了好幾步,有些身體不穩,一旁的夜風宛音急忙上前扶住了白天斌,擔憂地看着白天斌的情況。
“怎麼會、怎麼會,潔兒她......”白天斌被夜風宛音扶住,仍然有些回不過神,只是喃喃自語地說道。
隨後,白天斌這才猛然回過神來,轉身就要往藥軒園的入口走去,竟是要再次回到煉製房。
“給我站住,你以爲夜狐都煉製好了解藥卻不馬上服下嗎,還不是因爲有我們在那裡,你既然是她的什麼人的話,你就應該知道她的性格,她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的痛苦一面展現給我們看的。”
看穿了白天斌的舉動,百里君墨再次毫不留情狠嘲諷,卻是讓白天斌要離開的腳步猛地頓住了,背對着在場的所有人,一句話都沒說。
然而,在他身後,所有人卻是都清楚地看到了,白天斌的手猛然攥緊了,整個身子都微微顫抖,渾身上下都浮現出一陣很是孤寂和淒涼的氣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是深切地感覺到了。
“斌哥哥,你不要這樣,夜狐看到了會傷心的。”看到白天斌那陣很是孤寂的樣子,夜風宛音再也忍不住,猛然跑上去,一把抱住白天斌的手臂,帶着很是哀求的語氣說道。
“宛音,你說,我這個父親當得是不是太失敗了,前世的時候我沒能保護好她,她那會才十歲,就進了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殘酷地方,每天經過那樣殘忍可怕的訓練,在訓練之後還要接受各種各樣的暗殺任務,每天都過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那樣的情況下,是人都早已被磨得一點感情都沒有了,更不會對以前的記憶有過多的感情。”
“但是,她見到我的時候,卻還是那樣接受了我,仍然還是像以前一樣會叫我爸爸,但是,她已經卻沒有了以前那樣活潑開朗的性格,變得那樣冷靜淡然,有時候都讓我覺得我這個父親當得太沒用了,一點忙都幫不上我的女兒。”
“就連她痛苦的時候,作爲她的父親,卻連陪在她身邊都不能,潔兒,就這麼不想在我面前露出痛苦的一面嗎。”
白天斌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夜風宛音,微微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只是那眼神,卻是浮現出了很是黯淡無光的神色,說出來的話語,帶着很是悲哀的語氣,讓人微微心裡發堵,有些心裡不舒服。
看着白天斌雖然臉上笑着,但眼中所露出來的神色,卻是讓她心裡愈發地更加心疼了,聽完白天斌的話語,夜風宛音就猛然搖了搖頭,看着白天斌。
“不,不是的,夜狐不會那樣想的,斌哥哥,你們能夠在這個魔武總大陸再次相見,就說明了你們的靈魂羈絆不會斷,這一點,夜狐也是知道的。”
“是,夜狐現在的樣子跟以前的不一樣沒錯,可,這都是那些殺了你們的人的錯,但也正是因爲他們的錯,夜狐很幸運活了下來,不會早些時候穿越到魔武總大陸受更多的苦,還能,在那邊的世界,更好地生存不是嗎。”
“你也說了,夜狐沒感情,但,夜狐卻還是接受了你,說明她還是在想着你的,不爲什麼。”
“斌哥哥,你是,她的父親啊,是她唯一的親生父親啊!!!”
隨着夜風宛音的一字一句的開口,白天斌原本很是黯然的眼神,卻是突然劃過一抹希翼的光芒,這才終於看着夜風宛音,就看到夜風宛音眼中那不容忽視的堅定和凜然,竟是像極了馨兒。
當年,也是因爲這雙眼眸,白天斌他,不,應該說是前世的溫子深,就那樣愛上了那個女人,也就是馨兒。
然而,儘管眼前的夜風宛音,有着跟馨兒一樣的雙眸,但是那堅定當中,卻是莫名地讓白天斌更爲感受到一陣鼓勵的力量,那是來自於眼前的這個少女,讓他,更加愛得無法自拔......
“嘛,雖然我說這些,好像對我那個父親有些否定了,但,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我那個父親,最多也就是給夜狐妹妹提供了身體而已,存在着血緣關係罷了,但畢竟是我父親做出了那麼過分的事,所以你們大可以無視他,對於你是夜狐妹妹唯一的親生父親這一點,我還是比較認同的,畢竟靈魂羈絆是無法割斷的。”
就在白天斌看着夜風宛音的時候,在他們身後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道很是隨意的聲音,當下白天斌就轉過頭看去,正好看到鍾離炫澤一手叉着腰,一手撓了撓腦後的長髮,到最後撓着長髮的手就放了下來,揮了一下手,帶着很是不羈卻夾雜着一絲絲的認同的語氣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頓時看向鍾離炫澤,帶着很是意味深長的眼神,但都被鍾離炫澤很是熟練地無視了。
白天銘和白天雅,對視了一眼,很是默契地上前,來到白天斌的身邊,對上白天斌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着無聲的支持。
“既然如此,心思解開了吧,天斌,我待會就撤去那面牆壁佈下的結界,不知道里面是個怎樣的情況,我希望你能夠做好心理準備。”席希離看着眼前的一幕,轉身就來到白天斌他們的面前,帶着很是凝重嚴肅的語氣開口。
白天斌深深地看了一眼席希離,很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在所有人都來到那面牆壁面前的時候,席希離周圍一瞬間閃現了紅色的點點光芒,很是輕而易舉地撤去了佈下在牆壁面前佈下的隔絕結界。
在席希離撤去隔絕結界那一剎那,在場的所有人都立馬聽到了牆壁那邊傳來的一陣陣慘叫聲,叫得撕心裂肺,讓他們心裡一瞬間都縮緊了,有些不敢相信地聽着牆壁傳來的那慘叫聲。
那慘叫聲,分明就是夜狐的聲音,難道夜狐在他們離開之後,這麼快就服下了上古奇毒的解藥嗎......
除了那慘叫聲以外,煉製房裡面似乎還傳來了一陣陣悶哼聲,還有一些東西被撞到的聲音,巨大的東西轟然倒地的聲音一直就沒斷過。
這樣的慘叫聲,太過慘烈,讓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深刻見識到夜狐的性格和經歷的人更爲心疼,平日夜狐在戰鬥的時候,受了那麼大的傷,也僅僅悶哼了一聲,絲毫不爲痛苦所動,強忍着痛苦,從不輕易將痛苦的心情表現出來。
哪怕是跟鍾離家族對上的時候,夜狐頻臨死亡邊緣的時候,也都不曾發出那樣讓人震撼心痛的慘叫聲,這一點,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恐怕是鍾離瑞、還有黎碧翼和武天離最爲更能體會了!
正是因爲如此,夜狐卻是在這個服下上古奇毒的解藥的時候,發出那樣慘烈的慘叫聲,可見夜狐所受到的痛苦,到底是有多強烈啊!
更何況,之前席希離就曾經說過,這面牆壁在沒有結界的情況下,先不說煉製房裡面的人,單單是外面的人,要聽到煉製房裡面的動靜也很是微弱的。而現在,他們所聽到的慘叫聲,卻是無比清晰......
這代表什麼,代表着,煉製房裡面夜狐所受到的痛苦,要遠遠地超出他們的想象......
此時的煉製房裡面,正如席希離他們所說,夜狐在他們離開之後,將那厚重的大門關上的時候,感受着他們的氣息愈來愈遠,這才毅然地服下了上古奇毒的解藥。
很快,在服下上古奇毒的解藥之後,解藥進入到體內裡面的那一剎那,夜狐馬上就出現了反應,整個身體都開始出現巨大的疼痛,但夜狐卻是窩在紫夜旻的懷中,死死地抓住着紫夜旻的衣袍,咬着嘴脣,強忍着身體傳來的疼痛。
而紫夜旻卻是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夜狐,看着夜狐因爲疼痛很快就變得滿頭大汗,嘴脣已然被咬的出血了,紫夜旻也不說什麼,只是突然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強硬掰開了夜狐的嘴脣,將手臂放到夜狐的嘴中。
就在這個時候,夜狐卻是因爲身體傳來一陣更大的疼痛的時候,本能地就要咬住嘴脣,就正好咬住了紫夜旻的手臂,剎那間,紫夜旻的手臂就被咬的血肉模糊。
但紫夜旻卻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緊緊地抱緊了懷中已然開始亂動的少女,一道道光芒突地在少女的額頭閃現,剎那間夜狐的所有魔獸就出現在了外面,很是擔憂地看着被紫夜旻緊緊地抱在懷中的主人。
作爲夜狐的契約獸,他們又怎麼會感知不到主人傳來的疼痛,那疼痛,比起刮骨刀剮更爲疼痛一萬倍,上古奇毒和解藥在主人體內的經脈當中瘋狂流走和對抗,將一根根經脈都爆斷了,偏偏還不能治療。
一旦治療,那麼上古奇毒的解藥就無法起作用了,那麼主人辛辛苦苦煉製的解藥,豈不是白費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