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纖斜眼瞥了一眼春兒,看見她畏懼的樣子,忽然冷冽道:“本王妃問你話呢!啞巴了嗎?要不要叫人來繼續掌嘴?”
春兒回過神來,驚恐地看着沈雲纖,求饒道:“不不不,王妃饒命,奴婢說,奴婢馬上就說。”
她現在一聽見掌嘴就害怕,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還沒消,再打她幾巴掌,估計整張臉就費了。
“好,本王妃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現在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膽敢騙我說假話,你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沈雲纖冷冷地聲音傳來,猶如寒冰,鋒利寒冷。
她不是不講理的人,同時也不是個心軟的人。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可是千古名言,沈雲纖絕不會做那被欺負之人。
春兒就算和沈邊有些什麼,那些話也是不敢明着說出來的。茯苓就算恨死了孟淑茵,這些話也只敢在背地裡說。
所以,春兒必定是受人指使的,或者是默許的。
要不然,以春兒的小聰明,是不會作繭自縛的。整個將軍府,能讓她張嘴的,不難猜測,必是身邊無疑。
春兒這次才真正地感到危險靠近,王妃太可怕了。不僅是因爲王妃這一身份,而是她本身的氣勢。
可是,得罪沈邊,她唯一的活路就沒有了。
“王妃,這些話都是奴婢胡謅的。奴婢在將軍府當下人,嫉妒夫人,埋怨在心,所以纔會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奴婢已經知錯了,真的知錯了,奴婢只是一個賤婢,沒有資格議論夫人,奴婢敢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敢妄議夫人和王妃的。”春兒連忙保證道。
春兒生怕沈雲纖不相信,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她,一個勁兒地點頭。
現在就算是有人出一千兩銀子她都不會說那些話了。她再也不會相信沈邊會護她周全的話了。
她就算是再沒腦子,在嫉妒,也不敢在沈雲纖的面前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都是沈邊吩咐的,現在她聽了沈邊的安排,沈邊卻不管她。她後悔極了,她怎麼會愚蠢到相信一個男人在牀上的話。
沈雲纖看着狼狽不堪的春兒,春兒被打得頭髮都散了,臉也腫的不得了。可是沈雲纖心底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都是春兒自找的。
沈雲纖冷笑:“你說你是嫉妒我母親,這也未免太可笑了些。外人不知,難道在將軍府當了這麼多年的丫鬟還不知道嗎?
沈將軍是怎麼對我母親的,是怎樣對待本王妃和哥哥的,將軍府的人有誰不知道?
一開始本王妃就提醒過你,如果你敢說假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死到臨頭還不說實話,哼,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了?當她好騙是嗎?
面對沈雲纖的責問,春兒瑟瑟地看着沈邊,她多麼希望沈邊能幫她說幾句話。
沈邊看她這個樣子,沒辦法,畢竟是他的女人,讓他眼睜睜看着春兒被沈雲纖逼問他也不舒服。
他正思考着該怎麼樣開口,才能讓他看起來不是在包庇春兒。
沈雲纖瞭然,轉頭看向沈邊,說道:“沈將軍,你看這婢女是怎麼回事,我在問她話,她卻一個勁兒地往你這邊瞧。
哎呀,叫不知道的人看見了,指不定會誤會沈將軍和一個低賤的婢女有什麼呢,您說是不是?”
沈雲纖咄咄逼人,沈邊不得不把要幫春兒的心思收了起來。
比起春兒的生死,他的名聲要重要得多。
不等沈邊解釋,沈雲纖繼續道:“當然了,本王妃不是旁人,自然不會誤會沈將軍。鄒管家是九皇子府的管家,定然也不會誤會的。
就算鄒管家誤會了,本王妃也敢保證他不會到處講。只不過,將軍府這麼下人,他們都嘴看起來似乎不太嚴。”
“王妃放心,將軍府雖然比不上九皇子府,可是在管理下人方面還是很嚴格的。再說了,老夫也沒有什麼秘密讓人出去亂說。”沈邊道。
沈雲纖笑了笑,“恐怕沈將軍想得太開了了些,剛纔沈將軍再府內,不瞭解外面的情況,所以纔會這麼說。
若是沈將軍知道了,怕是就沒有這份自信了。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你以爲有十足把握之事,實際上連一成把握都沒有。
本王妃本是不該多話的,可是,我和沈將軍好歹婦父女一場,該說的還是要說,還望沈將軍見諒。”
只要那些話能給沈邊添堵,她是很樂意說的,一遍不夠,那就說兩遍。
沈邊雖然氣惱,但還是咧着笑,儘量不發怒。
“王妃是一片好意,我怎麼會怪你呢。就像王妃說的,我們是父女,身體裡流的血是一樣的,這一點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沈邊道。
他這是在告訴沈雲纖,就算她仔恨他,他也是她父親,沒有他就沒有沈雲纖。
他今天真的是忍到極致了,如果沈雲纖不知道什麼叫恰到好處,他不能保證不會和沈雲纖翻臉。
呵!沈雲纖真想大笑出聲。父親?他還真好意思說。
一個寵妾滅妻的父親,一個偏心的父親,一個從來對她都是板着臉的父親,一個看到她被欺負轉身就走的父親。
她要他有何用?
這些年來,沈雲纖一直都當她沒有父親,她是一個只有母親的和哥哥的孩子。
沈邊對她的所作所爲,令她作嘔。
沈雲纖恨不得把身上屬於沈邊的那一半血給放光,她寧願和這個噁心的男人沒有任何關係。
“是啊,本王妃的身體裡流着沈將軍的血,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可是,沈將軍是不是忘了,我的身體裡還有一半的血是母親的。”沈雲纖緩緩道,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早就擼起袖子和沈雲纖對着幹了。當然,要有王妃這個身份。
可是現在她學聰明瞭,一味地罵人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沈邊聽沈雲纖的意思,是一定要和他對着幹了。
沈邊眯着眼,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是到了撕破臉皮的時候了。
這時候,沈雲纖卻又笑道:“可是沈將軍位高權重,本王妃還有許多事要仰仗將軍。經歷了些事,本王妃長大了不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人的一生有許多的迫不得已,本王妃相信沈將軍也是這樣的,自然不會因爲上一輩的事和沈將軍不和了。
以前是我年少無知,做了許多錯事,沈將軍宰相肚裡能撐船,還請不要和我一般計較。”
這就是在說,她不會因爲孟淑茵的事和沈邊作對。
沈雲纖笑看着沈邊,臉上看不出一絲破綻。
雖然說這些噁心的話很難,但她還是說了,爲了讓沈邊放下對她的戒備心,她不得不這麼做。
沈邊疑惑地看着沈雲纖,她這是在示好?
面對沈邊的打量,沈雲纖也不閃躲,直視沈邊的眼睛。面對懷疑最好的方式就是直視對方,讓對方消除疑惑。
沈邊忽然撤回眼神,因爲他發現,他居然看不透沈雲纖。
他低頭沉思,沈雲纖給他足夠的時間思考,不去打擾他。
她知道,不管沈邊相不相信,他最後都會接受她的示好。
當然,是真心還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和沈雲纖想的一模一樣,沈邊想了一會兒,便擡起頭來笑着說道:“王妃這樣想是最好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麼會和王妃計較。”
不管沈雲纖是真的示好還是假的,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因爲,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沈雲纖的。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它沒把沈雲纖放在眼裡,是因爲沈雲纖離開他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
現在沈雲纖的翅膀硬了,他絕不能容忍有人威脅到他的地位。儘管那個人是他的女兒。
女兒算什麼,只要他想要,隨時都可以生,他要的是兒子。卻不是和孟淑茵那個討厭的女人生的兒子。
想到沈子傑,沈邊心裡不禁得意,沈子傑本來是個正常的孩子,之所以變成傻子,都是他做的手腳。
沈雲纖現在還不知道吧,哈哈哈,女人就是自作聰明,沈邊在心裡不屑道。
“如此是最好了,以後都事還多着呢,不論是公里宮外,還請沈將軍多照顧照顧。”沈雲纖繼續道。
“唉!”沈雲纖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外人都說我嫁入九皇子府,身份尊貴無比,其中的心酸誰又知道呢!
算了算了,不說了,都是些傷心事,說出來平白叫人看了笑話,到處亂嚼舌根,反倒惹出是非來。”
沈雲纖裝作痛苦的樣子,假意瞥了一眼鄒莊,似乎是在提防周莊一樣。
鄒莊再心底苦笑,王妃你要演戲也不用帶上我吧。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沈雲纖看到周莊無辜的眼神,只得在心裡抱歉,對不起啊鄒管家,我知道你最好了,我只不過隨口說說,你心胸寬廣,一定不會和我計較的哈。
沈雲纖希望通過她的反覆強調,讓沈邊認爲她是真的需要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