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雲纖到前廳時,桌子上的菜已經準備好了。
“王妃,午膳準備好了。”綠竹站在一旁伺候。
沈雲纖看了她一眼,滿意地點點頭,桌子上的菜比平時多了幾倍,看來是綠枝特意吩咐過了。
如果僅僅是聽她吩咐加幾樣菜,也得不到沈雲纖讚許的眼色。
桌子上不但有山雲纖愛吃的,還有夜爲治愛吃的八寶雞,就連夜崢坤愛吃的菜都有,看來綠枝是用了心思的。
有這樣一個省心的丫鬟,她這個主子過得舒坦不少。
“大哥,五皇兄請入座。”沈雲纖大方道。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她就沒什麼好矯揉造作的了。
夜爲治第一個坐下,拿起筷子就去夾菜,然後快速地往嘴裡放,一點兒都沒有皇子的作風。
聽到沈雲纖區別的稱呼,夜崢坤心裡有些不滿,可是剛纔他和沈雲纖就這件事已經達成協議,此刻也不好意思再提起。
夜爲治動作極快,八寶雞已是幾塊下肚,看他吃得香,夜崢坤不再多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再端着架子,直接開動。
沈雲纖不滿,兩個大男人,怎麼沒有一點兒風度,不知道該讓女士優先嗎?
哦,這個時代似乎是男尊女卑,還真沒女士優先這個說法。
可是憐香惜玉總該有的吧,她這麼個水靈靈嬌滴滴的女子,他們也忍心看她餓着。
不一會兒沈雲纖就得到答案了,那兩個人還真捨得。
夜爲治和夜崢坤哪裡是沒用早膳,看他們狼吞虎嚥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三天三夜沒吃過飯了。
她怕菜被他們吃光了,連忙坐下,夾菜往嘴裡送。
“大哥,你是餓了三天三夜嗎?吃那麼快。”沈雲纖扒拉幾口飯菜後,趁着夾菜的空隙擡頭問。
夜爲治一愣,不好意思地笑道,“五弟,你是餓了三天三夜嗎?吃那麼快。”
夜崢坤被點名,嚥下口裡的飯菜,有些不適應。
看到夜爲治吃飯的速遞,夜崢坤道:“大哥可別亂說,我可沒像你那樣。”
他向來學的是寢不言食不語,夜爲治突然和他說話,他竟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夜爲治擡起頭來,“我?我怎樣?”
沈雲纖搖頭,夜崢坤低頭繼續拔飯,大哥要是犯起傻來,誰都拉不回來。
直到飯桌上最後一碗菜被解決完,三人才放碗。
一旁的綠竹吃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要不是她跟在王妃身邊經歷過些事情,打死她她都不相信眼前的這三個人是大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還有王妃。
王妃餓了情有可原,可大皇子算怎麼回事?
就算大皇子和王妃投緣,在王妃面前不端架子,可五皇子又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五皇子啊!老是和王爺作對的五皇子,他也不怕王妃擱菜裡下毒。
今天她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吃飽喝足,沈雲纖道:“好了,你們也都吃好了吧。”
夜爲治愜意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嗯,飽了,好久都沒有這麼飽過了,舒服。”
沈雲纖看向夜崢坤,夜崢坤沒想到她也會詢問他,連忙道:“我也飽了。”
“嗯!既然大家都吃飽了,那我們就來談談邊關的是吧。
五皇兄剛纔說餓了,怕想不起來,如今吃飽了,該不會出什麼錯了吧。”沈雲纖道。
“當然不會,本皇子可沒那麼糊塗。”
“那好,說吧。”沈雲纖直截了當。
夜崢坤啞然,說?在這裡?
“你確定要在這裡說嗎?”夜崢坤懷疑地問道。
剛用完膳,面前一片杯盤狼藉,叫他怎麼待的下去。
夜爲治也是不贊同地道:“卻確實,雲纖你也太着急了,剛用過午膳,這裡味道這麼大,誰待的下去。
五弟就在這裡,跑不了,你也不用心急,我們走走,就當飯後消食。選擇一處僻靜的場所,最合適不過了。”
沈雲纖撇嘴,剛纔吃的時候怎麼不說味道不好聞,現在倒講究起來了。
“那好吧,我看天氣不錯,我們就到剛纔經過的院子裡說吧。”
沈雲纖對綠竹招了招手,綠竹會意,下去準備飯後茶點。
邊關,蒙古包。
此時已到半夜,封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他感覺腦袋還有些疼,眼睛也不舒服,深呼吸兩口,封容差點兒被酒味薰得出不了氣。
他猛地跳起來,奔到蒙古包外。
滿天都是明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龍澤和老人還在睡,封容之所以率先醒來,多虧了老婦人後面給他喝的酒。
呼吸夠了新鮮空氣,封容走進屋,強大的酒氣襲來,他伸手在眼前揮了揮手,然後捏住鼻子。
“天吶,怎麼醉成這樣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表哥不是最能喝嘛,他從來沒見過龍澤喝酒喝醉過,今天還是頭一回。
老人也是醉的一塌糊塗,鼾聲響徹雲霄,也不知道老婆婆是怎麼忍受得了的。
他走進龍澤,輕聲喚道:“大哥,大哥。”
他想確認龍澤是不是醒着的,交了兩聲,沒人回答他。
其實龍澤此時已經醒了,只是不願意搭理封容而已。
封容以爲他醉死了,覺得無趣,轉身離開的時候碰到了一旁的小木桌。
木桌上有紙筆,還有研好的墨汁,看着這些東西,封容心裡打起了壞主意。
表哥一直都高他一節,要不然就趁此機會整整他。
嘿嘿,說幹就幹,封容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汁,滿臉壞笑地向龍澤移動。
裝睡的龍澤感覺到危險靠近,立刻警惕起來,只要封容一動手,他就要他好看。
封容還傻傻地以爲人還沒發現他,正要往龍澤臉上畫東西的時候,老婦人叫住了他。
“娃娃,你在幹什麼?快放下來。”老婦人披着一件外衣,站在不遠處,聲音放的很低。
“啊?婆婆,你怎麼起來了?”封容停了手,看向老婦人。
“你剛纔跑出去那麼大的聲呃兒,我能不起來看看嗎?你們醉成這樣,要是誰滾了下來可怎麼得了。
你倒好,我看你是酒醒了,皮卻癢了。喝了一回酒膽子酒變大了?看你平時那麼怕你大哥,現在是要做什麼?”老婦人嗔到。
得知是他吵醒了老婦人,封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在老婦人的注視下,只得把手中的筆放下。
“嘿嘿,婆婆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我就是閒着沒事,想來練練字,然後給家裡寫一封信。
我沒想幹別的,就像婆婆說的,大哥那麼嚴厲,我就是想幹什麼也沒膽子啊。”封容打馬虎眼兒,試圖混過去。
“你呀,就是太淘氣了。若不是我看見阻止你,你還指不定要幹什麼呢。現在你鬧着玩兒,等你大哥醒了,看他怎麼收拾你。”
“嘿嘿,我這不是在您的幫助下,及時懸崖勒馬了。”封容討好地看着老婦人。
“油嘴滑舌。”老婦人笑道。
“對了,婆婆,大哥和老人是從白天醉到現在嗎?”封容疑惑地問老婦人。
按理來說不應該是這樣啊,他這個酒渣都醒了,表哥更不會還睡着。
“可不是,他和老頭子兩個喝了整整兩大壇,那酒可烈了,二十年的陳釀,你才喝兩杯酒醉了,更別說他們了。”
封容啞然,說大哥就說大哥,別扯上他啊。
他和兩杯就醉了,聽上去他很差勁兒一樣,雖然他確實不怎麼強。
“那我怎麼醒了?難道我酒量變好了?”封容繼續問到。
老婦人得意地看着封容,“你想太多了。你喝醉後就像野猴子一樣,四處找酒喝。
仄隆不給你,你就去搶老頭子的,老頭子不給你你就抱着桌腿不撒手。
他們說給你喝白水,你倒好,喝醉了還分得清什麼是酒什麼是水,偏偏不喝。
我怕你喝壞了,就把先前給你準備的另一罈酒給你了。那酒除了有酒味,還是能戒酒的好東西。
別的酒是越喝越醉,這酒是越喝越解酒要不是這酒,你還不知道要醉到什麼時候。”
老婦人想起白天的情形,笑得合不攏嘴,偏偏又不能大聲笑出來,怕吵到了裝睡的龍澤和睡着的老人。
“啊!我有那麼誇張嗎?”四處討酒喝,還抱着桌腿不撒手,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就此毀了啊。
表哥醒來一定會笑他的。
老婦人看着他,認真地點頭,“嗯,真不誇張。不信你等你大哥和老頭子醒來問他們。”
封容搖頭,他是瘋了纔會去問他們這件事。
“可是,婆婆你既然先給我準備了酒,爲什麼之前不給我啊?”
“我倒是想啊,你看人家喝的暢快,趁我們說話的空隙,自個兒偷偷摸摸地倒酒喝,誰能攔得住。
草原上的漢子誰能是個不會喝酒的,你喝一杯就上頭了,又到處搶酒喝,醉酒的人誰又管的住。”老婦人沒好氣地道。
“哦,這樣啊。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碰酒了。”封容越想越恐怖。
老婦人說的他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也沒印象。
酒雖然是個好東西,可也是個身份恐怖的東西,像他這種不會喝酒的,還是少碰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