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龍澤快馬揚鞭,騎着駿馬奔馳在荒原之中。
韃靼部落生活在邊關,懸崖峭壁,黃沙飛石,風一起,草木蕭蕭,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龍澤馳騁在荒原之上,衣袂飄飄,封容、流風二人被甩得老遠,遠遠望去,像是一副疾風駿馬圖。
畫上的人兒英姿勃發,彼此之間你追我趕,好不肆意。
“喂!表哥,你等等我。”封容在風中吶喊。他是三人之中最差的一個,龍澤第一,流風第二,他墊底。
“賽馬歸賽馬,爲何還要我等你。若是這樣,就沒了賽馬的必要了。”龍澤聲音隨風而逝,蕩氣迴腸。
今日他正和沈無爲在大帳之中商議攻破韃靼部落的計劃,封容卻闖了進來。看他閒的發慌,站在旁邊礙手礙腳的,就說出來賽馬。
封容這小子一聽賽馬,立馬高興得跟個猴兒似的,嚷嚷着找匹好馬就要開始。
出大帳時龍澤和沈無爲相視一笑,空氣中瀰漫着陰謀的味道,可憐的封容一心鋪在賽馬上,絲毫沒有察覺。
“不等就不等,輸給大名鼎鼎的辰王又不丟臉。表哥你可小心了,等我加速使出絕招,到時候你輸了可別怪表弟不給你面子。哈哈哈哈。”封容笑得猖狂,彷彿勝券在握。
嘿嘿,表哥啊表哥,論武功我不是你的對手,要比賽賽馬,你那麼長一段時間待在軍營之中,經驗自然比我豐富。可是嘛,我是不會輸給你的。等着瞧。
龍澤手持繮繩,原本是全神貫注與馬背之上,忽聞封容自信滿滿的話語,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那點小心思還瞞得過我,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你還嫩了些。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輸了之後,還是不是這得意洋洋的樣子。
封容被龍澤看的發怵,他做的如此小心翼翼,該不會被發現了吧。封容搖搖頭,立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不對,表哥又不是神,就算他本事大,也總不至於什麼事都知道吧。
流風放慢了速度,等封容趕上來時,想要委婉地安慰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王爺是那麼好糊弄的嗎?連他都看得出來封容動了手腳,王爺還會不知道?
封容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流風在心裡感嘆,唉!還是太傻太天真了。
封容不知道流風放緩了速度,還以爲是他的藥發揮效果了,連忙提速,與流風並駕一水平線上。
“哈哈,流風,你怎麼那麼沒用,我都快超過你了。剛纔是我讓着你,接下來你看好……了。”封容了字還沒說完,流風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瞬間跑了。
虧他剛纔還想提醒一下封容,可人這還沒贏就一副要不完的樣子,真要贏了,還不知道得嘚瑟成什麼樣子。不想聽封容嘮叨,還是快走吧。
“流風,你個騙子,你耍我呢!”封容感到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流風小爺我記住你了。
“駕!”
局勢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龍澤遙遙領先,流風距離他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而封容則落後了一大截。
“封容,你再不快點兒,可就沒機會了。”
“知道了,廢話少說,駕!”
轉過一道彎,不遠處的涼亭就是今次賽馬的目的地了。
怎麼還不落地?他明明給馬下藥了啊。封容在馬上左思右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本就落後龍澤一大截,現在心思又被擾亂,速度更是趕不上了。等他到達涼亭時,龍澤已經悠閒地坐在石椅上休息了。
流風在一旁照看馬匹。
“怎麼樣?服是不服?”龍澤俊眉清揚,聲音如晴空萬里,明朗高揚。
封容翻身下馬,隨手將馬繮繩扔給流風,流風難得沒拒絕,結果繮繩。
“服服服,有什麼不服的,我早就說過了,就算我輸給表哥你,我也不覺得丟臉。倒是流風你,身爲一個江湖人,你輸給我表哥感覺如何?”封容擺出吊兒郎當的架勢,輸了就輸了,你流風不也輸了嗎?
龍澤覺得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些怪怪的,是他贏了沒錯吧,怎麼感覺像是封容贏了一般。
流風撇嘴,“沒什麼感覺,我賽馬是因爲想賽馬而已,沒有想太多。我也沒想和誰比,王爺在我心中一直是不可超越的。”
流風這個忠心表的是大大的好啊,既回了封容的茬,又間接拉近了與龍澤的距離。
“既然沒有不服,那便好,省的會帝都後跟長公主告狀說我欺負你。”
封容一聽不樂意了,他堂堂七尺男兒,豈是那種輸不起的人,“我是那種人嗎?雖然技不如人,可也不是耍賴的人啊!”
要的就是封容這個反應,龍澤嘴角輕輕上揚,說到:“那你可還記得賽馬的彩頭?”
“記得記得,願賭服輸,說吧,要我幹什麼?”封容無所謂地說道。不就是要替龍澤辦一件事情,就算是十件事情他也辦得到。
這次賽馬並不是突然興起的,而是沈無爲的一個小計謀。
龍澤和沈無爲認爲,他們現在不瞭解韃靼部落的情況,貿然出兵不是上策,思前想後,他們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打入韃靼內部,摸清韃靼部落的勢力,確保萬無一失之後再出兵。
可是要什麼人前去才合適呢?龍澤是不二人選,一來韃靼部落的人不認識他,有利於他僞裝。二來,龍澤是軍中主帥,他責無旁貸。
邊未將軍是韃靼的老熟人了,所以不在備選之列。
剩下的就只有封容、流風和沈無爲本人。
流風混跡江湖,身上戾氣太重,恐怕會招人懷疑,他也被排除在外。
而軍中不可無軍師,龍澤定下了要深入韃靼,所以,沈無爲走不了。封容沒這方面的學時,武功確實不錯,隨機應變的能力也比一般士兵好很多。兩人再三商量,認爲封容是不二人選。
當封容進賬時,龍澤和沈無爲已經商議好了,所以來了這麼一招請君入甕。
封容這幾日待在軍中,除了看龍澤和沈無爲探討決策,就是看操練士兵。一開始還覺得挺新奇的,可時間久了吧,就感覺有些無趣了。當他一聽到賽馬時,沒多想,也就答應了。
“明日我要潛進韃靼部落,探聽他們的勢力,你就跟我一起吧。”龍澤說到。
“什麼?去韃靼部落!就我們兩個人!我沒聽錯吧!”封容吃驚地說。
“你沒聽錯,就我們兩個人,明日潛入韃靼部落。”龍澤對他點頭,再一次肯定地說。
封容確定沒弄錯後,兩個眼睛睜得跟銅鈴似的,一點兒都不敢相信龍澤說的話。
“我沒理解錯的話,表哥你是說,咱兩個人,不帶一隻軍隊,悄悄地溜進韃靼部落,躲在暗處觀察他們?”
“嗯,你沒理解錯。”
“我沒理解錯,那就是表哥你腦子有問題了。”封容沉浸在驚訝之中,想說的話沒經過腦子,一骨碌地吐了出來。
“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次。”龍澤沉下臉,聲音透着兩份寒意。
封容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不不不,表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龍澤反問道。
“我呢,就想說,如今我們和韃靼大戰在即,就這麼貿然潛入敵方陣營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他早就聽說韃靼部落的人最是野蠻,強擄婦女,高興了就殺人,不高興也殺人。一點兒王法也沒有。就算要去,他也不能這麼輕易答應。
“怎麼,你怕了?”龍澤故意不屑道。他知道封容絕對不是怕了,只是想在他這兒討些什麼好處。所以採用激將法。
果然,激將法對封容極爲管用,“誰說我怕了,區區韃靼,小爺我還沒放在眼裡。明天是吧,走,我們快回去準備準備。”
被龍澤這麼一激,封容早就忘了要討價還價。還催促着龍澤趕快回軍營,生怕晚了一刻,他不能表達他的決心一樣。
“着什麼急,該準備的沈無爲都會準備好,明天我們只管出發就夠了。”
“哦。可是……”封容感覺怪怪的,怎麼不用準備了,難不成沈無爲也學會了未卜先知,連他答不答應和表哥一同前去韃靼都料得到?
“沒什麼可是的,一個大男人,拖拖拉拉的,想什麼樣子,也不怕叫人看笑話。”龍澤不耐煩。擺平了封容,他就不想和他囉嗦了,真是的,以前沒發現封容是這麼囉嗦的人。
龍澤是有上陣殺敵經驗的的人,他那裡知道,封容面對一切都很陌生,周圍的環境對他來說都是未知。待在軍營還好,能有安全感,可是要去韃靼的地方,他能不謹慎再謹慎嗎。
這一天封容無時無刻不被龍澤給打擊着,瞬間有些泄氣,“我哪裡囉囉嗦嗦了,我又不是女人,我只是想問清楚些,到時候行事也方便得多。”
說到女人,封容想起遠在帝都的沈雲纖,表哥在表嫂面前還不是像個管家婆一樣,不,是管家公。嘮嘮叨叨的,現在還來說他。不過,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怕惹毛了龍澤,最後吃虧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