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延出兵攻打臨水這件事情,煙淼知道的時間與豐鄰城中的百姓差不多。
雖然她每日都待在三皇子府中,夜傾桓他們議事也從未刻意隱瞞過她,只是她自己極少對這種事情上心,是以並沒有太過注意。
說起兩國交戰的一事,煙淼倒是並未有何特殊的想法。
對於她這般一直身居深山之中的人,似乎不管是哪一國戰敗,對她都沒有很大的影響。
至於她究竟算是哪一國的人,這倒是有些難說!
只因煙霞山所在的地界,位於兩國的交界處,再加上江湖中人自來對這些的意識就很是薄弱,她師傅又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究竟是哪一國的人,煙淼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如此倒是也好,萬一真的是臨水人,那此刻她無憂無慮的待在皇子府中,倒是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了。
不過話說回來,想來依照着煙淼的性子,就算她真的是臨水人,也不會有何糾結煩惱之意。
但是令夜傾桓感到意外的是,煙淼明明並不清楚自己是哪一國人,但在得知臨水投降之後,卻忽然言說要離開。
聽聞她如此說,夜傾桓卻是當即變了臉色!
“走?!”待的好好的,她這是要去哪?
“臨水國!”
她要去臨水找青冉!
原本在得知兩國交戰的消息時,她就已經錯過了去通知青冉最佳的時機。
不過想到她是尚書府的嫡女,又有她的外祖父在,應當是不會有人爲難她的。
可是如今卻不一樣了,臨水戰敗,青冉曾經與她說起的事情都會隨之發生變化,若是她依舊要離開臨安城的話,也許並沒有那麼容易了。
所以,她得去幫她!
而夜傾桓這邊一聽煙淼說起要去臨水國,眼中卻不禁閃過了一抹疑惑之色。
臨水……她去哪裡做什麼?!
“可是有何事?”
看着煙淼的神色,倒像是有什麼極爲重要的事情去做。
可她一個江湖人,又素來不問江湖事,眼下兩國交戰,她會有什麼事情要去忙?
想到煙淼認識的人,也不過就是他與君兒,再有的……怕也只有那人了!
“找人!”就算青冉不需要她幫忙,可她去瞧瞧情況,多少也會心安。
“找誰?”
“……人!”
說完,煙淼便不再理會夜傾桓,繞過他便準備直接離開。
誰知不料夜傾桓卻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大的她動彈不得。
而夜傾桓的這一個動作,也無疑是徹底引起了煙淼的注意,她回身便朝着他一掌打了過去。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夜傾桓竟然不躲不閃,甚至還自己湊了上去,實打實的捱了煙淼那一掌。
儘管在看到夜傾桓的動作之後,煙淼就已經收斂了內力,可凌厲的掌風依舊是將他打的吐血。
“你……”
看着夜傾桓脣角觸目驚心的血跡,煙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意只是打算逼他躲開別再攔着她,可是怎知他竟是不躲反進!
“好疼……”說完,夜傾桓便一頭栽倒在了煙淼的懷中,頎長的身子直接壓向了她,險些將她也壓倒在地。
勉強扶住夜傾桓之後,煙淼也沒有驚動任何一人,直接將他拖回了榻上,準備爲他療傷。
是以當夜傾君推門進到房中的時候,便只見煙淼使勁兒的扯拽着夜傾桓往榻上壓。
夜傾君:“……”
他是不是……又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畫面?!
“嘭”地一聲關上房門之後,夜傾君不禁自己一個人站在門口竊竊的偷笑。
雖說上一次在煙霞山的時候是他們誤會了,但這樣的事情有再一再二,可萬萬沒有再三再四!
哪裡有那般湊巧的事情,每一次都是剛好有事故發生,是以夜傾君覺得,這一次定然是他們真的有進一步的發展!
看着十二殿下站在門邊獨自一人癡癡的傻笑,皇子府的下人不禁一陣搖頭嘆息。
也不知小殿下這癡傻的毛病幾時能好?
屋外這邊各人心思不同,而房中的兩人一暈一醒,可醒着的那個卻也是一頭霧水。
方纔她分明見到是君兒打開了房門,爲何又忽然關上?!
而且……她怎地覺得這場景十分的熟悉,似是曾經經歷過一般。
好不容易將夜傾桓弄上了榻,煙淼一時間也顧不得夜傾君那邊是何情況,只一心想着先爲夜傾桓療傷是要緊。
夜傾桓曾經與她說起,這府上到處都是別人的眼線,讓她勿要輕信他人。
除了他和君兒之外,她能信得過的人,便也只有千澈他們幾個。
但是眼下千澈他們並不在此處,她便也只有親自動手,好在夜傾桓受的是內傷,不需要包紮之類精細的活計。
瞧着他臉色蒼白的躺在牀榻上,煙淼的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那一掌……有這般嚴重嗎?!
當時在察覺到夜傾桓不準備躲開的時候,煙淼記得她便已經收了一部分內力,是以就算會傷到他,也不該這般嚴重纔是。
可是……看着他的樣子又不似作僞,倒令她一時間覺得心下疑惑。
搭上夜傾桓的脈象之後,煙淼的眉頭不禁僅僅的皺起,眼中閃過一抹憂色。
果然傷到了!
顧不得再去想其他的,煙淼趕忙微微扶起夜傾桓給他療傷。
而當千鳴等人執行完夜傾桓交代的任務回到皇子府的時候,方纔走到門口,便被夜傾君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小殿下這是……”看着夜傾君神秘兮兮的樣子,千鳴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
“噓……煙淼姐姐和我三哥在裡面呢!”一邊說着,夜傾君還朝着千鳴擠眉弄眼的笑着。
聞言,莫要說是千鳴,便是千古和千溪在一旁也是聽得激動不已。
過了這麼久的時日,殿下終是對煙淼姑娘出手了?!
正常情況下而言,二人尚且未行結婚大禮,此舉倒是有些於禮不合。
可是所謂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依照如今豐鄰城中的情形,殿下想要正大光明的娶了煙淼姑娘,時機尚且還不成熟。
倘或真的一切按部就班的話,那想來等到那個時候,殿下便也就當真可以去惠遠寺與了空大師爲伴了。
再則,煙淼姑娘不比常人,她一直身居江湖,江湖兒女哪有那麼多的破規矩,自是行事瀟灑,絕不拖泥帶水。
“殿下英明啊!”千古的聲音忽然低低的響起,但是語氣中的感嘆和激動,卻是不難被人發現。
“同感!”
“贊同!”
聞言,夜傾君到了嘴邊的話,卻是生生嚥了回去。
他方纔本是想說,三哥他似是被動的,可看到千古等人滿臉的激動之色,便又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恰在此時,幾人卻見千澈忽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一張臉臭的可怕。
“你這是什麼臉色?”今日殿下大喜,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怎地他反倒是露出這副晚娘面孔!
“你們這又是什麼臉色!”
誰知聽聞千古的話,千澈卻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方纔冷冷的說道。
“高興啊!”像是完全沒有看出千澈的不悅,千鳴笑嘻嘻的說道。
指不定再過些時日,他們府上就要有小小殿下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還不值得高興嘛!
“殿下都受傷了,你們居然還高興!”
千澈的話音方纔落下,頓時寂靜一片。
聞言,夜傾君臉上的笑意倏然凝住,眸中佈滿了憂色。
受傷?!
三哥他……受傷了?
一聽聞夜傾桓受傷的消息,千鳴等人便急匆匆的想要進到房中,不料卻被千澈給阻攔了下來。
眼下煙淼姑娘正在爲殿下療傷,他們還是暫且別進去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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