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靖安王府後角門外守了一個乞丐這件事,除了墨音他們這幾個在王府內的暗衛知曉外,旁人倒是一概不知。
說來也奇怪,這一處的後門是爲了王府的下人出入採買而設,雖是未有人整日的從這裡進進出出,但是偶爾也有人跡出沒,可是偏偏,無一人見到這名乞丐!
墨琀暗中在王府各處守了一整天,爲的就是聽聽府中的下人議論這件事,可是衆人卻好像是根本沒有見到這乞丐一般,竟是無人言說!
這般情況,倒是令她有些心下奇怪,略一斟酌,她便親自去了后角門那裡守着,眼看着那人依舊是歪歪的倚靠在牆角,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就在這時,只見王府中有一小丫鬟,拿着出入王府的對牌,交給了門口的侍衛,被放行的瞬間,墨琀眼睜睜的看着方纔還在牆角的大活人,卻是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見狀,墨琀整個人便是一驚!
這人……好快的輕功!只怕……是與王爺不相上下!
最詭異的是,墨琀自認也是地宮暗衛中的佼佼者,可是她現在卻是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感覺不到那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蹤影無尋。
可是就在墨琀滿心疑惑的時候,再次將視線轉向那個牆角,卻是又瞧見他出現在那裡!
如果墨琀不是親眼見到方纔發生了什麼,那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人的輕功竟然這般出神入化,簡直堪比“鬼魅”!
怪不得自己一路上不管用了多少辦法都無法甩掉他,依照他這身功夫,怕是自己再練十年也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擁有這麼高強的武藝……怎麼可能在江湖上一點名氣都沒有?
按照地宮在江湖中撒下的眼線,不該是查不到這人的背景……
她原本以爲有墨刈出手,便一定能夠將他直接滅了!
可是方纔她和墨音兩人聯手也沒能傷到他分毫,那時她方纔知道,這人只怕是深藏不漏,她們根本奈何不了他!
這一邊因爲這個神秘乞丐的時候,將地宮的這幾個人弄得焦灼非常,王爺已經下了命令讓墨琀自行解決,那就是意味着要將這個滅了口回去與他覆命。
但問題是連墨音出手都沒能打的過他,現在……就只能是看墨刈的了,再不然,就只能他們“羣毆”了!
這一日慕青冉晨起的時候見到紫鳶神色略有憂心的樣子,不禁心下奇怪,近來似是未發生什麼大事,怎地瞧着她好像不大開心的樣子?
一番詢問之下,慕青冉方纔聽說了墨琀的事情。
原是要墨刈幫她去殺人,可是聽起來那人倒是有些難對付,是以紫鳶纔會有所擔心。
聞言,慕青冉方纔覺得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大早的便沒有見到流鳶,想來是與墨瀟一起看“熱鬧”去了。
“墨刈已經隨墨琀去了?”
“嗯,方纔便被他們叫走了。”說到這,紫鳶的眼中不禁略有憂色。
聽聞那人武藝奇高,連墨琀和墨音聯手壓制都不能將他如何,那墨刈……
“走吧,隨我去看看!”話落,慕青冉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紫鳶在後面見了,倒是頗爲感到詫異。
王妃是要……看那名乞丐去?!
一路隨着慕青冉直奔后角門而去,遠遠地紫鳶便瞧見了門兩邊把守的侍衛,卻是不曾見到墨刈他們。
“卑職參見王妃!”那在門口守着的兩名護衛見是王妃親自來了這裡,一時間心下有些奇怪。
這好端端的,王妃怎麼會忽然來了這一處?
“起身吧!”慕青冉眸光溫軟的四下看了看,只覺得這一處清靜無比,除了這兩名護衛之外,倒是並未見到其他的人。
“將門打開。”
聞言,那兩人趕忙將方纔上鎖的後門再次打開,卻是不明白王妃這是何意。
院門被打開的瞬間,慕青冉的目光轉到了門外的小巷中,卻是隻見略顯狹窄的巷子中空無一人,莫要說是一個乞丐,便是小狗小狗也未曾見到。
見狀,紫鳶的眉頭卻是不禁深深的皺起,心中無論如何也是想不明白這般情況。
不是說后角門外有個乞丐的嘛……怎地會不見了?
不僅如此,就是連墨刈他們都不見了蹤影,該不會……是換了一處地方“對決”了吧!
越是這樣想,紫鳶便越是覺得有這個可能!
慕青冉的心中此刻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她的目光慢慢環視過小巷之中,四處皆是被打掃的很乾淨,唯有牆角的那一處,隱隱散落了一些灰白色粉末狀的東西。
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發現,紫鳶本以爲慕青冉就要回去的時候,卻是忽然聽到她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吩咐下去,以後每日命後廚房的人送些吃食放在這。”說話的時候,慕青冉的脣邊一直帶着溫婉的笑意,讓門口站着的那兩名侍衛趕緊低下了頭。
“……卑職遵命!”雖是不知道王妃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但是即是有此吩咐,他們自然要照辦。
紫鳶聽聞慕青冉這般一說,看向她的目光中隱隱帶着一絲疑惑,王妃……打算做什麼呢?
直到再次回到浮風院的時候,紫鳶卻是隻見到墨刈已經守在門口了,不禁更是覺得驚訝!
不僅是墨刈,便是連墨琀等人也是都回來了,竟是難得這般齊全。
方是回到屋中的時候,便見到墨琀也是面若冰霜的跟了進來,王妃既然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定然是要問話的,她便也就一道進來將前因後果說明。
可是令墨琀沒有想到的是,王妃竟然還命人給那人送飯,但是……王爺不是命她解決了那人嘛!
“墨刈可曾與他交手?”既是方纔幾人均是不在,那想來定然是與那乞丐去“討教”一番了。
“嗯……”見慕青冉問起,墨琀的回答卻是不如往日那般乾脆利落,反倒是有些斟酌着該如何說起一般。
“但他直一味的逃竄,並不曾與墨刈過招!”這纔是令他們最爲頭痛的事情,即便是地宮的幾人合力圍攻,也還是難以壓制他的輕功,偏偏那人只一味的躲着墨刈的進攻,並不與他正面交手。
只要是想到這,墨琀的心裡便下意識的覺得窩火,雖然一早便直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可是這般近乎是被人“戲弄”的感覺,着實是不好受!
更何況……有這樣的一個敵友不明的高手整日的守在暗處,誰也不敢保證他將來會做出什麼來。
“不必再理會他,王爺那邊……我會同他說的。”聽聞墨琀的話後,慕青冉的眸光忽然一閃,不知道心中想到了什麼,卻是隻吩咐墨琀無需再去理會那名乞丐。
聞言,墨琀卻是不禁一愣,隨後便應聲退了下去。
既是王妃的吩咐,那便等同於王爺的命令一般,他們沒有不聽從的道理。
反倒是一旁剛剛進來的流鳶,神色有些懵懵,令人覺得有些奇怪。
“王妃……奴婢好像在哪見過那人?”流鳶歪着頭,不覺仔細的想着那名乞丐,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但是那種熟悉感是不會錯的!
只不過那人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披頭散髮的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是以她一時間也是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了。
“嗯?”聽流鳶這般一說,慕青冉倒是覺得有些驚訝。
怎地竟是連流鳶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嗎?!
“只覺得很熟悉,但是眼下一時記不起了!”越是想要將那人想起,流鳶便覺得記憶中的事情變得越模糊。
只是方纔隨墨瀟同去,看着他們與那名乞丐過招的時候,她的心中便忽然升起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無妨,何時想起了再說!”她倒是並不覺得眼下這人有何要緊,王府中有幾名暗衛這本也不是秘密,便是被人知道也無妨。
只不過……地宮的人向來對夜傾辰的話視如“聖旨”,既是他吩咐了要解決,墨琀自然不敢含糊。
而她之所以會讓他們暫且不要去與他爲難,倒不是她心底如何良善,只是因爲那人身份不明,倘或是故意引得地宮的人出手,從而有什麼陰謀就不好了。
還是……先試探一番再說!
這邊慕青冉心中打定了主意,覺得即便是要與那人刀劍相向,卻是也不急在這一時,左右他眼下並沒有做出什麼有損王府的事情,既是願意賴在門口那裡,那便由得他賴着好了。
晚些時候,慕青冉去到書房時,夜傾辰尚且還在忙碌。
他今日雖是休沐,可是不知爲何還是有諸多事情要處理,倒是不比父王那般悠閒自在。
聽到門口響起的動靜時,夜傾辰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便見到慕青冉神色溫婉的朝着他盈盈淺笑,頓時便覺得有些微微失神。
“有件事要同王爺講。”看着他懷中抱着夜安陌,靜靜的坐在書案之後看着往來的書信,慕青冉脣邊的笑意卻是愈發的燦爛。
陌兒如今倒是極喜愛與他一起,兩人一大一小,模樣實在是愈發的相像。
“何事?”見是慕青冉過來找他,夜傾辰本是有心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可是忽然感受到自己懷中的這個小人,便頓時覺得沒有方纔瞧着那般可愛了。
比起他的兒子,他更喜歡抱着他的青冉!
“后角門的那個乞丐,不如先不要理會了……”或許他是瘋瘋傻傻的一個人也說不定,即便他是真的背後有人指使,可也總要是先看看他有何行動纔是。
更重要的是,她聽墨琀的意思是,地宮之人眼下不全,否則的話,合力倒是可以確保能取他性命!
既是如此,何苦現在讓他們幾人去冒險,那人也是無甚舉動,倒不如再等一等。
而且流鳶的話,她也仔細想了想,恐這人是大有來歷,還是要再觀望一番!
“地宮之人降他不住?”聽慕青冉提起那名乞丐,夜傾辰的眸中忽然劃過一抹冷意。
“聽墨琀說,他輕功極好,不與人交手,只一味的逃竄!”待到他們放棄追捕他,他便又自己默默回了王府的后角門繼續蹲守,竟像是刻意戲弄人一般。
“青冉如何看?”
“王爺可曾聽過‘桃花庵歌’?”見夜傾辰問她的想法,慕青冉卻是不答反問道。
聞言,夜傾辰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即便他自認是雜學旁記,但是青冉口中之言,他卻是未曾聽聞。
慕青冉見此,卻是聲音愈加輕柔的同他說道,“這是臨水的一位老先人所作,我初時聽聞,便覺得很有妙趣。”
話落,書房之中,便聽到慕青冉溫柔沉靜的聲音緩緩響起。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聽完慕青冉所言之後,夜傾辰會心有所想便也罷了,偏偏連夜安陌也是眸光不眨的望着慕青冉,專注的眼神,竟像是他也聽懂了一般。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夜傾辰仔細的品味着這一局詩,卻是隻覺得意境悠遠,想到如今的情況,心下便也明瞭了慕青冉的打算。
“這是何人所創?”怪不得他此前一直未曾聽聞,原是臨水民間流傳的“歌謠”!
“老先人名喚陳正之!”他曾與沈太傅是舊相識,二人脾氣秉性極爲相投,是以慕青冉對他的一些創作和思想,也自小便是多有體悟。
陳正之!
“便是將青冉比作‘文曲仙子’的那一位嗎?”若說是“桃花庵歌”他未必知道,但是當年遍傳臨水的那首有關青冉的詩,他倒是聞之未忘。
“正是!”聽他說起那首詩,慕青冉卻是不禁有些羞澀的一笑。
那原是老先生一時興起寫下的,只是後來不知是被何人傳了出去,這才鬧得人盡皆知。
外祖父還因爲這件事情,氣的好幾天不曾搭理過他,只道是因着他的幾句話,便將小小年紀的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不過現在想想,卻是覺得恍若昨日,幡然夢醒,才忽然發現原來一切都已經是那麼久遠的事情了。
二人正在說着話,不想紫鳶的聲音輕輕的在外面響起,只道是玲瓏坊的娟娘來了!
聞言,慕青冉便也不再打擾夜傾辰,左右她過來就是爲了同他說那名乞丐的事情,既是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便也沒什麼要緊的了。
她對此事的看法,便是如同那首詩歌一般,想來他會明白的!
眼下……還是先考慮過幾日陛下的生辰,靖安王府要送什麼樣的賀禮要緊!
她特意命墨錦請了玲瓏坊的管事來,便是心中有個打算,準備別出心裁的送份不一樣的賀禮進宮。
倒並非是想要刻意討陛下的歡心,畢竟夜傾辰的身份擺在那,即便什麼都不做,陛下心中也是明白的。
但是……架不住還有旁的人要應付!
陛下已經是身居高位的人,便是送座金山,只怕他也是不在意的。而且比起誰送的賀禮更爲貴重,倒是不如看看誰拿的出手的東西更加的珍奇!
幾位皇子想來也定是要搜腸刮肚的想主意,特別……是夜傾瑄!
既要不能太扎眼,又要讓陛下感念他的一片孝心,真倒是難爲他了!
而且,想來夜傾睿也定是要爲他奔波忙碌的,打算趁着陛下生辰的這一日,這般大好的日子,讓陛下解了他的禁足。
可是……哪裡會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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