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鳶的這一番表現,不要說是墨瀟,就是旁的人也是十分的驚訝,他們原本都已經做好了她再次“發飆”的準備了。
誰知令他們想到的卻是,流鳶這一次不僅沒有變臉,反倒是態度如往常一般的同墨瀟說着話,倒是讓人心下奇怪。
“流鳶,你……”見她這般表現,墨瀟想要說什麼,但卻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生怕自己哪一句話說的不對,又惹她不開心。
“嗯?”墨瀟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流鳶看的莫名其妙,不知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不生氣了嗎?”明明她那日的表現那麼不悅,明明她……都已經恨不得殺了他了!
聞言,流鳶卻是不禁一愣,好像是在思索他爲什麼會覺得自己生氣一般。
“不生氣了呀!小姐同我說,你對我很好,讓我不要總是欺負你。”流鳶的語氣中滿是一派天真,小姐總是不會騙她的,是以她說什麼,她便信什麼。
聽到流鳶說起前半句的時候,墨瀟整個眼色都是一亮,可是隨後聽到她的後半句,卻是又慢慢暗淡了下來。
原來……是因爲王妃的叮囑,並不是因爲她自己感覺到了。
“那如果……王妃沒有同你說呢?”想到這,墨瀟便急急的問道。
是不是她就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好,只以爲自己和墨音他們對她,都是一樣的?!
只是這般想着,墨瀟便都覺得心裡極爲不舒坦!
“那我也知道你對我好呀,你看我最近不是都很少動手打你了嗎?”
墨瀟:“……”
看着她一臉天真的同自己這般說着,墨瀟一時語塞,竟然也說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那你喜歡我嗎?”似乎是想也未想的,墨瀟心底的話便脫口而出。
問出口的那一瞬間,墨瀟自己也是一愣,他爲什麼要問出來……依照流鳶的性格,只怕還不一定會說出什麼讓自己吐血的話呢!
“喜歡!”說着,流鳶竟是揚起了一抹大大的笑意,生生看的墨瀟都直了眼睛。
好想……好想親一口怎麼辦!
此刻的墨瀟,像是忘記了前幾日血淋淋的教訓,只恨不得將流鳶緊緊的摟在懷中,告訴她自己有多喜歡她,喜歡到——可以讓她隨便打他!
喜歡到……想讓她做自己的小媳婦兒!
“有……有多喜歡?”似乎是前面已經開了口,後面的話便也就沒有那麼難了。
墨瀟滿臉期翼的望着流鳶,想着自己會不會今日就要與她私定了終身,大婚要定在何時,聘禮要準備多少……
“嗯……”聽墨瀟這般問,流鳶似乎是一時有些犯難,歪頭沉吟了片刻,方纔答道,“就像喜歡後廚房張嬸兒家的旺財一樣!”
聽見沒有!喜歡他就像是喜歡後廚房張嬸兒家的旺財一樣!
墨瀟的臉色滿是得意,他並沒有特別的注意流鳶究竟說了什麼,只一味的沉浸在她方纔的那一句“喜歡”裡面不可自拔。
待到他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旺財……那不是狗嗎?!
所以……她把他當成狗一樣的喜歡嗎?!
聽流鳶這般說,暗處的墨音等人卻是紛紛笑的險些從樹上掉了下來。
真是難爲墨瀟了,方纔慢慢養好了內傷,只怕過了今日,又是要填“心傷”了!
眼見墨瀟一臉的生無可戀,流鳶不禁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墨瀟,你怎麼了?”
誰知墨瀟竟是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目光直直的望着她,眼眸之間隱隱閃爍的光芒讓流鳶不禁覺得有些退縮,“那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小媳婦兒?”
狗就狗吧!只要她喜歡,說他是什麼都行!
聞言,流鳶的眼中卻是忽然閃過一絲茫然,“小媳婦兒?”
“對呀!就是像……像王爺和王妃,還有墨刈和紫鳶一樣,我會對你很好的!”左右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墨瀟想着還不如一鼓作氣,將心中的想法都說出來。
他知道流鳶的心中有一個心結,旁人解不開,他想要幫她,但是無從下手,索性便敲定了兩人的關係,將來……他自然有大把的時間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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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做你的小媳婦兒,你便對我不好了嗎?”
墨瀟:“……”
“不……不會呀!”這怎麼可能呢!
“哦,那就行了!”說完,流鳶便不再理會墨瀟,直接轉身欲走。
見狀,墨瀟卻是趕忙攔在她的身前,怎麼能就這樣放她走了呢!事情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不求個結果他怎麼能甘心呢!
“不行!流鳶!你……你必須做我的小媳婦兒,我好聽你的話,隨便讓你打!”話落,卻是隻見墨瀟半跪在地上,抱着流鳶的腿便不撒手,好一副“撒潑打滾”的景象。
紫鳶被墨刈拉着站在遠遠的廊下看着,臉上不禁滿是震驚,墨瀟這是豁出去了啊!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都用上了,看來今日是勢必要拿下流鳶了。
直到慕青冉和夜傾辰從房中出來的時候,墨瀟依舊是賴在地上不起來,流鳶雖然以前面對陌生人容易害羞,但是自從與地宮的人相熟之後,她對着他們倒是鮮少如此,是以面對墨瀟的舉動,更加是沒有什麼別的反應。
只靜靜的看着墨瀟在那鬧,覺得他實在吵得慌,便伸手捶他一頓,卻是招來他更加不依不饒的折騰。
“這是怎麼了?”慕青冉頗爲詫異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好奇的問道。
方纔在房中便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她心中有些記掛流鳶,便也正好藉機脫身,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旁邊之人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呢!
“王妃!求您給屬下做主啊!”一見是慕青冉來了,墨瀟好像是忽然見到了救兵一般,趕忙改變策略,直奔慕青冉而來。
他心中想的很簡單,王妃既然是私下會同流鳶說那樣的話,想來也是放心將她交給自己的,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賜個婚,省的他再是這般眼巴巴的饞着。
“何事?”
“求您將流鳶賜婚給屬下!”
墨瀟的話音方落,慕青冉便不禁輕笑,看來又是在流鳶這裡碰了壁,實在是無計可施了。她的目光慢慢掃過一旁的流鳶,隨後伸手拉過了她,聲音輕柔的同她說道,“流鳶,你喜歡墨音嗎?”
“喜歡!”也是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答了,卻是頓時讓墨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要說是他,就是暗處的墨音聽聞慕青冉忽然這般問,也是不覺一驚。
這……怎麼又與他什麼相干!
“那我將你許配給他可好?”
“王妃……”聞言,墨瀟卻是趕忙要說話,卻是被夜傾辰冷冷的掃了一眼,便只得生生嚥下了要說出口的話。
“好!”流鳶的聲音沒有一絲的猶豫便說了出來,可是不知爲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耳邊忽然就響起了一句“小媳婦兒”,讓她不禁轉頭看向一旁的墨瀟。
不知爲何,聽聞自己要嫁給墨音,他臉上的表情很不好,而且……連帶的讓她也有些心裡不舒服。
但是不管怎樣,小姐的吩咐,她都會答應的。
流鳶心中的想法,或許怕別人不能體會,但是紫鳶卻是十分清楚的。小姐對於她們來講,不僅僅是主子而已,那是一種已經深入骨髓的信仰一般的存在,所以不管她讓她們去做什麼,她和流鳶都是義無反顧的。
“那你心裡……可是真的願意?流鳶,要同我說實話。”慕青冉的聲音像是帶着無盡的誘哄一般,讓人下意識的便想要將心中全部的想法說與她聽。
“不……不願意……”說着,流鳶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從來不會對小姐說謊,她讓她說什麼,她便說什麼。
小姐讓她嫁給墨音,那她就嫁,但是心裡……是不願意的!
而與此同時,流鳶的那一聲“不願意”卻是頓時讓墨瀟整個人都“鮮活”了一般。直到方纔,他纔算是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想到什麼,他頗爲狗腿的朝着慕青冉笑着,心裡不禁想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王妃左右已經開了口,莫不如就徹底將“紅娘”做到底算了。
見狀,慕青冉也算是明白墨瀟心中的想法,不覺脣邊淡淡的牽起了一抹笑意,隨後才又朝着流鳶說道,“那若是換成墨瀟呢?”
這一會兒,流鳶卻是沒有很快的回答,反倒是皺眉想了片刻,方纔慢慢的點了點頭。
“那便這般定了吧!”說完,慕青冉頗爲打趣的看了墨瀟一眼,便與夜傾辰一同出了浮風院。
身後,是墨瀟忽然抱起流鳶大笑着轉圈的景象,也不知是因爲還處於懵着的狀態還是如何,流鳶竟然就這般乖乖的被他抱着,沒有任何的反抗,也不像前幾日那般同他動手。
腦中,慢慢響起了那日小姐同她說的話,墨瀟……是會用生命來保護她的人,她不可以隨便欺負的欺負他,更加不可以去傷及他的性命,因爲他與任何一個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子都不同……
靖安王府這一邊,滿是歡樂喜慶的事情,即便之前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但是如今也算是雨過天晴了。
但是此刻的大皇子府中,氣氛卻是要壓抑的多,夜傾瑄皺眉看着眼前的人,不覺沉聲問道,“靖安王府頂尖的暗衛到底有幾人?”
據他所知的,也不過就是墨刈和墨熙兩人,何況他們也已經不能算是暗衛,整日的隨着夜傾辰出出進進,招搖過市,任是何人都知道他們。
但是那日夜傾辰帶着人闖進天牢去救慕青冉的時候,卻是還多了兩個人,倒是從未露過面的樣子。
“至少有六個!”說着,夜傾睿也是不禁深深的皺眉。
靖安王府被那個墨錦治理的如同鐵桶一般,鮮少能安插人手進去,是以府中的事情也極難探聽到。
不過倒是之前夏韜藉機進王府搜查的時候,發現了府中有兩名暗衛,一直負責守衛老王妃的靈位,若然是算上他們,大概有六個人。
但是夜傾睿心裡清楚,絕對不止是六個人!
夜傾瑄心中也是這個想法,之前發生蘇離的事情時,他便將手中的暗衛派到了他的身邊,但是並沒有對夜傾辰造成什麼傷害,想來是有人在暗中接應的。
“慕青冉的身邊……想來也該有人才對!”說這話的時候,夜傾瑄的眼中忽然劃過了一絲光芒。
夜傾辰既然是這般寶貝她,怎麼可能沒在暗中派人保護她!
“這個……說不準!”這件事情,夜傾睿倒是並不確定,因爲他心裡有疑惑的是,如果慕青冉的身邊有暗衛的話,那爲何端午宮宴的時候並沒有現身?!
還有這一次入獄,他後來方纔聽八弟提起,她竟是險些被西寧侯派去的人在牢中直接害死!
那麼危急的情況,卻又爲何不見有人來救她?!
“她到底多在王府活動,想來夜傾辰並沒有想那麼多。”夜傾睿將心中的想法說與夜傾瑄的時候,後者也是微微點頭,覺得有這個可能。
畢竟夜傾辰身邊的暗衛,武藝皆是極其高強,派去保護一名閨閣女子,想來有些“大材小用”了。不過話雖是這般說,還是要找個機會試一試的,方纔能確定他們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而想到現在豐鄰城中的局勢,夜傾瑄便不覺有些頭痛,眼下看着好像是夜傾辰落了下風,可是到底虎符還是在父皇的手中,並沒有交給任何人。
何況夜傾辰手底下的那羣武人整日的“鬧事”,仗着爲國家殺伐征戰的戰功和在百姓中的威名便四處生事,朝中的那些文臣只怕是頂不了多久了。說不定過不了幾日,父皇就會耐不住壓力,順水推舟的將虎符重新交給夜傾辰,這可絕不是他想要見到的。
還有一件事情便是……夜傾瑄總覺得慕青冉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同西寧侯之間的關係,不僅是在夏韜出入靖安王府的時候,總覺得……想是比那更早!
但這也不過就是他心中的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麼根據,可看着慕青冉如今對夏家的態度,倒也不全然是他多想了。
至於慕青冉這邊,她倒是並沒有刻意隱瞞這件事情,左右之前她便已經同夜傾睿說過,自己知道西寧侯與夜傾瑄之間的“齷齪”,是以現在,便更加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如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一時間衆人都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夏家的喪事上面,倒是無人再顧及此前宋祁和九公主的事情了。想到這,慕青冉便不覺得淡淡微笑,人們總是追逐更新鮮的消息,想要讓人們忘卻一件事情的最佳辦法,並不是勒令所有人都不再去提及,而是爆出一件更大的事情來!
很明顯,宋祁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了夏家接二連三的喪事,誰還會去想起一段捕風捉影的風月之事呢!
而如此同時,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夏輝的事情會就這般漸漸過去時候,卻是誰知竟然又生變故。
原是夏輝出殯下葬的那一日,本來一切都是進行的好好的,但卻是人羣中忽然有人發現了棺材的不對勁!
這按理來說,夏輝離世,便是世家公子,這棺木用上等的杉木便可以了,誰知竟是被人發現,這棺木乃是檣木所制,傳聞這木頭出在潢海鐵網山上,作了棺材,萬年不壞。
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如金玉。是以當時夏家的二老爺夏桀在挑選棺木的時候,便一眼看中了這一個!
但正是因爲這一副棺木,卻是險些害的整個西寧侯府上下都要爲夏輝去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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