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王爺之物

錦鄉候府出了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人們的注意力均是被吸引了過去,怕是很難再有何事去分散。而慕青冉也整日待在靖安王府中,並沒有“過分”的去關注這件事情。

即便太醫能夠保住袁徽的性命,可是在子嗣的問題上,卻是最大的難題,任是神仙也難救。

可是如今,錦鄉候已經在之前“火急火燎”的進宮向陛下稟明瞭,要立袁徽爲世子,這般一看,只怕是只能將來在旁系的宗親當中選一個孩子來撫養了,只是這到底比不過自己的孩子!

更何況,別人只要想到袁徽的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便會聯想到他曾經患過花柳病,這個“陰影”可是會跟着他一輩子的。

這一日,慕青冉閒來無事,正在房中調試琴絃,卻是忽然聽墨錦來報,說是內閣侍讀學士宋祁來了!

宋祁!

聞言,慕青冉淡淡,並未說什麼,只命人直接帶着他去“尋”外祖父便是。

從回到王府那日開始,慕青冉便聽墨錦說起,他與夜傾辰不在府上的這段日子,宋祁倒是時常來府上向沈太傅“求教”。

原來,他如今負責撰寫陛下的“勸農詔”,很有事情仍是第一次經手,雖是才幹綿長,但到底缺乏些經驗。見此,便與他指了一條明路,只道若是有何不同之處,便去靖安王府上找沈太傅求教便是。

這一來二去,他倒是與沈太傅相熟起來,而且那日承乾殿殿試,沈太傅本就對宋祁“另眼相看”。如今兩人這般一接觸,卻是發現諸多的“相似之處”,倒是也互相對的上脾氣。

兩人偶爾會因爲對同一件事的見地不同而爭辯的不可開交,可是下一瞬卻又“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天。宋祁從未因着慕青冉的身份而對沈太傅有何刻意的奉承和迎合,均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可反倒是這般“直言不諱”的性子,倒是讓沈太傅愈加的欣賞。

夜傾辰與慕青冉均是不在王府,宋祁前來倒是方面了許多,後來即便是他們回來,他發現王爺也不若外人傳言的那般“不近人情”,至少他看到的幾次,王爺都是對太傅大人“有禮有矩”,風度翩翩。

可宋祁哪裡知道,能得夜傾辰這般對待的,怕是整個豐延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宋祁早在慕青冉他們回來之後的第二日,在來拜見沈太傅的時候,便已經先行拜見了他們。畢竟這裡是靖安王府,此前他們不在豐鄰,這倒也罷了,如今人既是回來了,哪裡有不拜見主人家的道理。

不過此後,他每每過來,便都是規規矩矩的下拜帖,等到沈太傅回了帖子,他再前來。

畢竟如今王府的當家主母是“王妃”,王爺平日若是不在府上,他屢次來見,還是走些“章程”好一些。

這日,宋祁與沈太傅又是好一番“爭論”之後,方纔是覺得又有了新的“思路”,頓覺茅塞頓開。

褚懿閒來無事,在一旁靜靜的聽着他的對話,也不覺暗暗點頭。

這孩子歲數年輕,倒卻是個有“慧根”的,能入得沈太傅的眼,便足以說明他的才華。

眼見天色已晚,宋祁便準備起身告辭,見狀,沈太傅卻是出言相留,只道用了晚膳再走。這情況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兩人“討論”朝堂之事,常常不知不覺中時間便悄然流逝,可二人卻未有結論,宋祁便直接在王府中用膳,吃完之後,二人繼續研究。

可是那時,王爺與王妃均是不在王府,但如今見宋祁似面有難色,沈太傅略一想,便知道他在猶豫什麼,於是微微笑道。

“王爺和王妃不過來這邊用膳,你不必拘束。”沈太傅心知宋祁這般也是爲了“避嫌”,畢竟與他一個“老頭子”用膳和與王妃用膳,還是有區別的。

“如此,學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自從第一次聽從陛下的之意來王府向沈太傅求教之後,宋祁便一直在他面前這般自稱。

一則,他既是身爲學子,陛下讓他來求教太傅大人,便必然有他的道理。而且一番言論下來,宋祁確然是對他敬重有加。

二則,他既是前來求教於人,那不管沈太傅到底是不是如這般“學富五車”,他自然都是要萬分恭謹的。

一聽要用膳,倒是樂壞了褚懿!

他來王府這段時間,別的但也不值什麼,只是這王府中的膳食,卻是實在的“豐盛”。想來是這王爺恐冉丫頭身子不好,爲了讓她每餐多食一些,特意命廚子做的各色的風味美食,可是慕青冉未見用多少,倒是讓褚懿都嚐了個遍。

晚膳時分,慕青珩準時到了沈太傅這裡來用膳。

本來,他初到王府之時,對慕青冉心中尚有隔閡,便一直和沈太傅一起用膳。等到後來他“打開”心扉,準備好好去“親近”他的大姐姐時,卻是忽然發現沒有了“機會”!

只因爲此前,慕青珩的確是“沒眼色”的往慕青冉的跟前湊過,那一頓飯吃的,慕青珩至今仍是記憶猶新。

因着大姐姐時時爲他佈菜,王爺姐夫看他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將他直接“丟出”浮風院,後來他就乖乖的跟着太傅大人“混飯吃”了。

“宋哥哥!”一見到宋祁,慕青珩便眼神發亮的朝着他施禮。

在慕青珩的眼中,宋祁現在儼然就是他人生路上的“標榜”,就是他前進的方向!

他仔細想過了,要達到王爺姐夫那般“造孽逆天”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所以他決定先給自己定個“小目標”,比如考個探花郎!

不知道如果宋祁知道了慕青珩心中的想法,會是什麼“反應”

“褚先生,這是桂花釀,您嚐嚐。”屋中婢女魚貫而入,紛紛捧上美味佳餚,墨錦從外面進來,身後跟着一名婢女,褚懿一看,頓時眼睛直勾勾的望過去,差點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不過卻不是看那婢女,而是她手中的那壇酒!

沈太傅見此,卻是不覺失笑。

要說褚懿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嘴,實在是太“饞”了。想到年在臨水他還未辭官時,那御膳房的“美食”簡直被他吃了個遍!那時候但凡是有想向他“求教醫術”的太醫,別的不用,只需要給他些美食美酒便是了。

誰料到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他竟還是這幅德行!

可沈太傅哪裡知道,原來在宮中,那美味珍饈“海了去了”,褚懿吃的那叫一個暢快。可是自打辭了官,這“伙食”自然是大不如前,也就是紫鳶在的時候,會爲他做些好吃的,可是自從她隨着冉丫頭嫁到豐鄰城以後,他便再也沒這般口福了。

如今好容易到了王府,他自然又是開始“一飽口福”。

“哎呀哎呀還是墨管家懂老夫心意啊!”他想這口可是想了許久了,到底是王府“財大氣粗”,連這樣名貴的桂花釀都是想喝多少便有多少。

“褚先生喜歡就好。”既是太傅大人的至交好友,他們理應奉爲上賓,難得有他喜愛之物,他們自然會盡力奉上。

宋祁聞言,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墨錦。他來王府也是有幾次了,每一次在這用膳,總能讓他感覺到靖安王府上下對這位太傅大人的“禮遇有加”。甚至與他相熟的褚先生,這位管家也是萬分恭敬。

看來靖安王果然是對寵愛有加,這般愛屋及烏,他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來,宋學士,你也喝一杯。”說着,褚懿爲宋祁也倒了一杯酒。

見狀,宋祁卻是趕忙推辭。

“學生實在是不勝酒力,就不在先生面前獻醜了。”

聞言,沈太傅本欲想說如此便算了,可是話還未說出口,褚懿竟是先一步說道,“誒哪裡有不勝酒力這一說,這酒量嘛,自然是越喝越多。”

誰不是天上就是“酒缸”,總是慢慢鍛煉出來的嘛!越是喝自然就越是有酒量了。

“不瞞先生,學生幼年咽喉有疾,這般辛辣之物卻是實在不敢入口的。”說着,宋祁的臉上似有難色。

“哦?竟還有這般事,那後來是如何治癒的?”聽聞他這般一說,褚懿倒是不再勸他吃酒,只是卻反倒是又關注上了他的“病情”。

沈太傅聞言,卻是不禁失笑,這個褚懿啊就是三句話離不了他的“老本行”!

“家父也是遍尋名醫,可是一直未曾根治,後來因爲一場風寒,我連日高熱不退,未想退熱之後,不僅保住了這條命,竟是也能去常人一般開口說話了。”可是啞疾雖是好了,但他的喉嚨卻是十分的“敏感”,稍辣一些或是稍稍刺激一些的東西,他都是邊都不能沾的。

開口說話?!

沈太傅和褚懿聞言,卻都是不禁一愣,怎地他以前竟是“口不能言”嗎?!

見沈太傅和褚懿的眼中似有驚訝之色,宋祁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所以,酒品一類,學生卻是不敢沾染的。”

“是老夫冒犯了,還望宋學士不要怪罪。”褚懿倒是沒想到,宋祁不飲酒的背後,竟是還有這樣的“隱情”。

“先生這是哪裡話,自然不會。”

幾人又是一番“寒暄”,這件事情便也就就此揭過,無人再言。

夜傾辰回府的時候,聽墨錦說宋祁來了府上,只淡淡應了一聲,便腳步不停地回了浮風院。

約摸着夜傾辰是這個時候回來,慕青冉便已經命人擺好了膳,只等着他回來,便可以用膳了。

方是進到房中,夜傾辰便見到桌上已經布好了菜,而慕青冉也是眉目嫣然的坐在桌旁,靜靜地朝着他笑。

屋中婢女已經紛紛退了出去,她們纔不會這般討王爺的“沒臉”呢!之前她們還恐不在近前伺候,會惹得王爺不悅。可是後來她們發現,只要是與王妃一起,王爺壓根不需要她們在一旁伺候,反倒是他自己事事“伺候”着王妃。

這王府之中誰人不知,王爺“巴不得”時時刻刻與王妃“黏”在一塊,她們此後便都是遠遠的避開,不去當那個“礙眼”的。

夜傾辰幾步走到桌旁,“朝着”慕青冉的臉就“啃了”一口,而某位素來雲淡風輕的王妃,原本一直掛在脣邊的淺淺笑意,卻是漸漸消失

見慕青冉臉色“微變”,夜傾辰趕忙“規規矩矩”的坐下,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就好像是偷吃了蜜糖的孩子一般,樂不可支。

“宋祁來了府上?”見她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夜傾辰趕忙開口分開她的注意力。

“嗯,來尋外祖父求教。”見他有意轉開她的注意力,慕青冉便也就不再“爲難”他,只是有時面對他的一些反應,她實在是有些“氣不過”。

“他倒是聽話!”陛下命他撰寫“勸農詔”,說是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來尋外祖父,他可倒好!竟是有事兒沒事兒就來王府!

聞言,慕青冉不禁微微轉頭望向他,怎麼覺得這人的語氣這般“不善”呢!

不過,隨即想到墨炎查探到的事情,夜傾辰的眸光倏然一凝。

慕青冉明顯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卻是什麼都未說,他向來不會在她面前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能被她看出他的情緒,也是自然。

“陛下似乎有意提拔宋祁。”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從那日端午宮宴之時,她便覺得對宋祁的態度很是“特別”。雖是隻給了他一個“探花郎”的名次,但是此後將他安排在翰林院,未嘗沒有就此“考驗”他一番的打算。

“嗯。”陛下的確是有此打算,不可否認的是,宋祁的確是“可塑之才”。

“那日項大人是事先得了陛下的旨意,刻意試探他嗎?”慕青冉的聲音很是輕柔,彷彿說出的話不過是在問夜傾辰今日的菜品可好吃一般。

聞言,夜傾辰卻是不覺挑眉看向她,怎地什麼都瞞不過她?!

“青冉如何得知?”他會知道並不稀奇,畢竟與項少懷“共事”多年,他的爲人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但是他應當是從未與青冉提起過他纔對!

慕青冉聞言卻是不禁淡淡笑道,“項大人的反應很不同尋常。”

“哦?怎麼講?”慕青冉這般一說,夜傾辰卻是也不免來了“興致”。

“王爺端是想想那日宮宴之上,別的朝臣對宋祁是何態度”

宋祁雖然只是命中探花,可是那日陛下殿試,他可是那般大放異彩,自然會讓人高看一眼。

可是端午宮宴那日,別的人對宋祁無一不是“奉承巴結”,再不濟也是微笑寒暄,可是唯獨項少懷,竟是這般“明目張膽”的當着陛下的面,意圖給宋祁的難堪!

慕青冉雖是對項少懷此人知之甚少,可是她也知道,他即是能坐到翰林院掌院使的位置,怎會這般看不出的“眼色”!

若是說他爲人耿直,不諳官場的這些“彎彎繞繞”,可是卻又如何會對一個與他無甚關係的宋祁這般爲難?!

這般一想,便只有這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項少懷是故意的!

而他這般做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試探宋祁一番,至於他爲何要這般做,總不會是爲了自己,若是爲了哪位皇子,卻段或是不敢當着陛下的面這般做,所以,這一切都只可能是的意思。

聽了慕青冉這般一解釋,夜傾辰卻是啞然失笑,他的王妃會不會太過聰明瞭!

怎地項少懷不過是這樣一個舉動,她竟是能“推斷”出這些,雖然她說的都是對的。

“青冉這般才智,怪道此前外祖父一直將你藏着。”這般心智,再加上這般容貌,只怕是何人都想要將她“據爲己有”的。

不過她卻是自己的!

想到這,夜傾辰的脣邊卻是不覺泛起微笑,看向慕青冉的眸光也是變得“精亮”的“嚇人”。

見狀,慕青冉卻是不禁一愣。

他那是什麼眼神?!

“王爺在笑什麼?”她怎麼瞧着,他的笑容那般“意欲不明”呢!

“自是心下歡喜。”

娶了這般才貌雙全的“俏媳婦”,他自然是喜不自勝。

“那王爺是在歡喜什麼?”

“嗯得妻如此,青冉不覺得爲夫該歡喜嘛!”

聞言,慕青冉卻是兀自低頭用膳不再理他了,這般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事兒,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見狀,夜傾辰也不再鬧她,只眸光黑亮的看着她,滿眼皆是“喜愛之色”。

這段時間,自從慕青冉和夜傾辰回了豐鄰城之後,倒是許久未曾見到夜傾瑄他們了,不知道這幾位皇子近來都在“忙”些什麼?

倒是前幾日,爲了犒勞夜傾辰此次江南之行,陛下特意在宮中擺宴慶賀。據說杭御史又是帶着嫡女前去,好一番歌舞助興,這舉動自然是引來別的“不滿”和“猜忌”。

好好的一個女兒家,何況又是御史府的嫡出小姐,怎地竟是這般如“舞姬”一樣,時時爲人獻舞!

不過也有的人覺得,杭月婷跳的舞蹈單單只是在陛下的宮宴時,衆人方纔得緣一見。而且,即是能在陛下露了臉,這自然是無尚的榮耀,哪裡還有人會管她到底是做了什麼!

一時間,豐鄰城人人皆知御史府的嫡女杭月婷舞姿無雙,連陛下都連連稱讚。

這一日,如今正被豐鄰城中的百姓“津津樂道”之人,卻是忽然來了王府求見慕青冉。

慕青冉聽完墨錦的稟報後,卻是“粲然一笑”,這姑娘倒是許久未見了,不想今日卻是得閒過來了。

“請她進來吧!”如今天氣愈見炎熱,夜傾辰恐她因此身子不適,早早的便命人在房中設置了冰扇。

杭月婷由着婢女一路進了浮風院的時候,方是進了屋中便頓覺“渾身舒爽”,全然不似外面的炎天暑熱。

“臣女見過王妃。”一見到慕青冉,杭月婷便“笑嘻嘻”的向着她問安施禮。

“杭姑娘不必多禮。”見狀,慕青冉朝着她淡淡笑道。

“王妃此次出行去的時間着實久了些,害得月婷都沒地方去了!”這一番話,看似無禮,卻是顯得十分的“俏皮”,仿若根本沒有將慕青冉當成高高在上的王妃,而只是一個與她關係親近的閨中密友一般。

“那你怎地拖到這時方纔過來?”聞言,慕青冉也順着她的話,“打趣”的說道。

“王妃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原是一早便要過來了,只是我孃親不讓”說着,杭月婷仿若還在鼓氣一般,不禁嘟起了嘴。

見狀,慕青冉卻是不禁淡淡笑了。

在外人眼中,她與夜傾辰方是從江南之地“趕回來”,一路“舟車勞頓”,杭月婷若是果然貿然拜訪,倒是顯得沒眼色了些,御史夫人這般阻攔倒是也沒錯。

“我今次從江南迴來,還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說着,慕青冉朝着紫鳶笑道,“去將我爲杭姑娘準備的禮物拿來。”

紫鳶看着慕青冉的眼神,立刻會意,應了一聲,便進到裡間去拿。

杭月婷聞言,卻是“稍顯激動”!

“真的?!王妃居然去了江南之地還想着月婷!”杭月婷的神色不似作假,她的確是未曾料到,慕青冉居然真的會爲她準備“禮物”。

“雙手”接過紫鳶呈到她面前的錦盒,杭月婷不禁仔細觀賞,連“盒子”都這般小巧精緻,卻是不難得知這裡面之物究竟是何等“貴重”。

杭月婷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錦盒,卻是隻見裡面安放着一對上等的“紅珊瑚滴珠耳環”。

說是上等,卻是因爲杭月婷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般顏色鮮亮的“紅珊瑚飾品”,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可是王妃爲何要送她這般貴重的禮物?!

“紫鳶,爲杭姑娘戴上,與我瞧瞧。”話畢,紫鳶便恭敬上前,動作輕柔的爲杭月婷將耳飾戴上。

隨後,她不着痕跡的朝着慕青冉點了點頭,之後便“恭謹”的站在一邊侯着,並不多言。

“嗯這顏色果然襯你!”慕青冉的眸光微微精亮的看着杭月婷,眼中滿是滿意之色,“我素日瞧着你便極少帶這些飾品,可是到底身爲女子,旁的倒也罷了,這耳飾嘛便是戴着也是不妨礙你習武的。”

慕青冉的聲音很是溫柔恬淡,她的脣邊一直帶着溫婉的笑意,竟是讓杭月婷一時看呆了神,只覺得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紫鳶有眼色的捧過雕花棱鏡,舉到了杭月婷的面前,她看着鏡中的女子面容白皙,眼眉英氣,可是這般帶着紅珊瑚的耳環卻是又帶了一絲女子的“嬌柔”之感,愈發襯的她的好顏色。

“多謝王妃!那月婷便就這般戴着了!這下只怕我孃親是要樂壞了。”說着,她仿若還愛不釋手一般,輕輕伸手摸了摸。

“啊對了!”杭月婷正“沉浸”在慕青冉送她禮物的喜悅中,卻是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了慕青冉。

“這是那日宮宴,王爺借給臣女的,不想當時匆忙,忘了歸還。”說話的時候,杭月婷的目光“清明”的望着慕青冉,絲毫沒有一絲“扭捏”的意思。

彷彿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般舉動會帶來怎樣的“誤會”和“遐想”。

聞言,慕青冉淡淡望去,卻只見杭月婷的手中拿着一方黑色的錦帕,通體全黑,上面滿是反覆的花紋肌理。

紫鳶見此,卻是瞬間目光一凝,那是王爺的手帕!

王爺向來只用這般“純色”較暗的料子,她絕不會記錯!可是怎麼會跑到杭姑娘的手上?!

想到這,紫鳶趕忙看向慕青冉,卻只見她脣角依舊掛着淡笑,彷彿未收到任何影響。

杭月婷說借?!

如此,便是夜傾辰“主動”拿給她的?!

那日,夜傾辰的確是就在宮中赴宴了,不想,原來還有這段“故事”。

“紫鳶,拿去丟了吧!”慕青冉的聲音淡淡的響起,讓人聽不出一絲的不悅。

“是,王妃。”說完,紫鳶便接過杭月婷手中的手帕,朝着她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杭月婷似乎有些不明白慕青冉的舉動,略顯不解的望向她。

似乎不解這好好的手帕,怎地就給扔了?!

見狀,慕青冉眉目溫然的朝着杭月婷淡淡笑道,“王爺素日不喜旁人碰他的東西,向來這帕子他定是不會再要了。”

聞言,杭月婷的眸光不覺一閃。

卻似恍然大悟一般,隨即笑嘻嘻的對慕青冉說道,“原是這般,早知道我就留着那帕子了,那料子很是名貴呢!”

說完,還好似有些“難爲情”一般,聲音越來越低。

慕青冉卻是沒再計較她到底說了什麼,儘管一個女兒家“收藏”男子的東西實在是不合禮法,但是似乎這話由杭月婷的口中說出,衆人也未曾覺得有何“不對”。

之後,兩人又“東一句西一句”的說了些別的,恐一直拉着慕青冉說話,耽誤她休息,杭月婷便起身離開了。

紫鳶將杭月婷送走之後,便返身回了浮風院。

屋中,慕青冉正靜靜地坐在矮榻上,目光平靜的望着哪一處,不知在想着什麼。

見狀,紫鳶趕忙上前,想要出言“安慰”,“小姐”

小姐如今已是對王爺“上了心”,剛剛從杭月婷那看到王爺的手帕,難保她不會因此“胡思亂想”。

“嗯?”聞言,慕青冉擡眸看向紫鳶,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卻是忽然一笑。

這丫頭實在是太愛操心了些!

“那手帕未必就是王爺送她的,說不準是她隨口胡說呢!”王爺那般寵愛小姐,又怎麼忽然“轉了性”呢!

可若是說杭姑娘在撒謊,卻又實在不像!總覺得她這般性子,也不像是會玩弄心機之人。

“她倒不是隨口胡說”話落,卻只見紫鳶的眉頭狠狠地一皺,慕青冉不覺失笑,隨即接着說道,“不過,那手帕確然不是王爺給她的!”

夜傾辰爲人,旁的人不知,慕青冉卻是再知道他不過了。他的東西,那便只能是他的!

何時他會變得這般“憐香惜玉”,那他也不是那個夜傾辰了!

慕青冉不知道那手帕杭月婷是從何處得來,只是,一定不會是夜傾辰便是了。

至於她的這般舉動,卻實在是狀若“無心”,實則“有意”。

一直以來,杭月婷給人的感覺都是有些“大大咧咧”,行事有些男孩子氣,整天的舞槍弄棒,一切與女子有關的物件她均是不喜!

可是這一切都不過只是表象罷了。

先不說別的,單就杭月婷的出身而言,她就不可能是這般性子。杭御史身爲御史大夫,負責在朝中諫言彈劾德行有失的官員,甚至是陛下!可若是自己的女兒是這般“與衆不同”,只怕早就被別人的口水“淹死”了。

而且,就杭月婷本身而言,也處處皆是“疑點”。

她道自己不喜針線女紅,可是討論起衣料服侍卻是事事通透明白,處處精緻考究。雖然據她自己所言,這些是御史夫人“逼迫”她學的,可若非是她真的用心,如何會有這般深切的體會和見識。

此前無意間觀她的手掌,便見到她的指尖似有淡淡薄繭。可若是常年練武之人,手繭應是在掌心,而非指尖。可若是常年練習女紅刺繡或是彈琴彈箏,這一切便都說的通了。

而且,杭月婷的耳垂上有很明顯的兩個耳洞,女子出生或是及笄之時要“穿耳”,這是每個女子必經的過程,這本也沒什麼奇怪的。

可是怪就怪在,她明明就有耳洞,卻從不佩戴任何耳飾,若是果真如她自己所言,是不喜歡那些女兒家的東西,那也應該是許久不曾佩戴,只怕是耳洞都要“長死”了,即便不是,那痕跡也該很淡纔是,可是她的卻還是那般明顯。

所以,她今日刻意命紫鳶去取來一對耳環,爲她親自戴上,目的,就是看看戴上之後的情況。

而事實也果然如慕青冉所料一般,紫鳶輕輕鬆鬆便幫她戴好了。未見她有任何的不適,也未曾“受阻”或是流血,這就說明,她此前是一直戴着耳飾的,是因爲什麼原因,讓她現在故意在她面前摘了下去!

可是會是什麼原因呢?

慕青冉覺得,大概就是爲了在她面前塑造一個“沒有心機”,“性格爽朗”的世家女形象吧!

如果不是她觀人入微,忽略掉這些種種細節的話,杭月婷“僞裝”的的確是很成功的。

因爲她性格直爽,說話“快人快語”,不會惺惺作態的故作扭捏,很容易讓人放下“心房”。然後,她就會開始像今日這般,狀似不經意的開始向自己滲透她與夜傾辰的事情與自己知道。

就像今日這般,她當着自己的面,直言夜傾辰借了手帕給她。若是自己因此犯疑而去質問夜傾辰,那不管結果如何,這層“誤會”始終是擺在這,何況在外人的眼中,夜傾辰的性子段或是不會向何人解釋什麼的,說不定還會因此覺得是她“善妒”!

可她若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將這件事情輕輕揭過,那隻怕此後會“後患無窮”,這樣“曖昧不清”的事情只怕是會時有發生,一旦有一日懷疑積累的越來越多,就是“爆發”的時候,到時候便是傷人傷己!

而且,慕青冉覺得,杭月婷的性子與她算是完全相反,說不定哪一日夜傾辰“厭倦”了她,會忽然發現像她那般“爽快”女子,才更適合自己!

既能陪他“練武”,又不會如尋常女子一般端作“小性”。

慕青冉不知道杭月婷如今這般舉動,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背後還站着“杭御史”。不過她無意與她一個“小姑娘”爲難,所以方纔纔會刻意在她面前讓紫鳶直接“丟掉”那手帕,也算是給她“提個醒兒”。

若是她能就此收斂,安安穩穩的過她自己的日子,這件事情她也“懶得”去追究,可若是她扔“執意”如此,那便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聽完慕青冉這般一說,紫鳶方是明白了,怪不得今日一聽說杭姑娘來了,小姐便吩咐她將那個紅珊瑚的耳環準備好。她原還奇怪小姐怎地忽然要送她東西,原是爲了“試探”她。

“小姐,原來你早就懷疑她了?”紫鳶雖是沒有完全相信杭月婷,但卻是也沒有慕青冉這般觀人細緻,有“遠見”。

“只是心下有些疑惑罷了。”她不過就是想的多了些,今日這般也不過就是爲了確定心中所想。

“奴婢覺得,這杭姑娘估計是以後都不會再來了。”都已經這般被小姐“揭穿”了,哪裡還有“臉面”過來了。

聞言,慕青冉卻只是淡淡笑了笑,並不再言。

來也好,不來也罷,若然真心相交,她自然也滿心相迎,可若不是,她倒的確是懶得與她虛與委蛇。

另一邊,杭月婷出了靖安王府,上了馬車之後,侯在車上的小丫鬟見她面色淡淡,不似往日從王府中出來那般“高興”,不覺心下奇怪。

目光掃到她臉側的紅珊瑚滴珠耳環,那小丫鬟頓時眸光一亮。小姐方纔進去的時候可是什麼未曾佩戴,這難道是王妃“賞賜”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可能,她趕忙開口說道,“小姐這耳飾真漂亮,是王妃賞賜的嗎?”

可是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杭月婷的臉色頓時一變,哪裡還有在慕青冉面前的“爽朗直率”。

聞言,她緩緩擡手,慢慢摘下那對耳環,放在掌中仔細看着。

這般貴重的耳飾,慕青冉竟是就這樣直接送給了她,還真是“大手筆”!

杭月婷的眼中滿是“嘲諷之意”,全然不復平日的“爽朗”。看來爹爹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這位靖安王妃哪裡就是這般好糊弄的!

她特意挑在夜傾辰也在宮宴的場合前去獻舞,爲的就是製造兩人見面的“假象”。

可事實上,那隻遠遠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他便不見了蹤影,明明是爲他舉辦的宴會,可是他卻比之陛下都先離開,這般任性妄爲,實在是令人“豔羨不已”。

那手帕是父親“費盡心機”得到的,其實,本就是夜傾辰“丟棄”不要的,她今日拿來“誆騙”慕青冉,卻是不成想,竟是被她“敲打”了一番。

她自認爲“扮豬吃虎”扮的“天衣無縫”,可是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被慕青冉發現了呢?

目光掃過手中的耳環,杭月婷凝神望了片刻,隨即苦笑一聲,罷了,是她技不如人

不過這位王妃,還真是有些意思(http://)《妃你不可之十里紅妝》僅代表作者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牴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http://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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