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蕪皇后與前齊王還有一個女兒。”夜色靜寂,明月當空,風中突然飄來一句不辨深淺的話。
冷言諾猛然一怔,下意識的偏頭,身旁哪裡還有慕容晟睿的影子,剛纔的聲音……
冷言諾心裡一緊,突覺身後有異,不是熟悉的氣息,又回頭一看,不知何時,慕容晟睿已經坐在了身邊。
冷言諾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眼慕容晟睿,方纔平下心情繼續剛纔的話題,“你說宗蕪皇后與前齊王還有個女兒?”
“不過死了。”慕容晟睿答得毫不可惜。
“我還以爲你會說是宗子舒。”冷言諾有些好笑,“不過南木宸當真是宗蕪皇后親子嗎?”
“南木宸自然也是宗蕪親子,不過,宗蕪皇后心裡真正所愛的是齊王,所以…。”
“既如此,那她爲何還…。”冷言諾心中唏噓不已,所謂愛屋及屋,她自然明白,只是同是親子,卻如此天差地別的對待,難怪這次她見南木宸變化這麼大,是不是也說明他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麼。
“一個烏龍事件,就是年輕的宗蕪皇出府,少女春心萌開,遇見一男子英姿瀟灑,頓時一陷情深,誰知道,那時喬裝爲齊王跟隨的皇上又對宗蕪皇后一見傾心,事後便上門提親,宗蕪皇后因爲太過驕傲,亦沒有派人打聽,就以爲是自己一見傾心之男子,結果…。”
“結果,人生如戲,失之交臂,憾之一生。”
慕容晟睿聞言,突然專注的看着冷言諾,“冷言諾,我不想我們這般因爲誤會,失之交臂。”
“我們現在不就在一起。”冷言諾話落,恍才明白過來,難道今日弄了這半天,就是爲了最後這一句話,是不是,因爲愛,深愛,而彼此反而小心翼翼,怕有一天,情傷成空。
“你不離,我便不棄,可好。”冷言諾答得明亮,只是好字一落,袖中劍直直對着慕容晟睿胸膛而去。
慕容晟睿顯然沒料到冷言諾這突然舉動,手臂如迅風,擡起順勢一擋。
冷言諾另一隻手同樣毫不停留的擊出,直拍向對方面門,對方明明看似沒有如何動作,卻偏偏就那麼輕輕巧巧的躲開了冷言諾凌厲的攻擊,甚至,手勢一個反轉直接扣向冷言諾的手腕,冷言諾手臂順勢一滑,感受到微涼的手指從自己脈博上撫過,心尖都似顫了顫,躲避也已來了及,心念急轉,冷言諾身子一個翻轉,另一隻手直接又伸向慕容晟睿面門。
果然,對方身子微微一退,撫上冷言諾手腕的手也順勢滑開。
二人你來我往,短短功夫,過招不下五十。
慕容晟睿似乎對於阻擋冷言諾的招式樂此不疲,也不下狠手,可是自有法子一一化解冷言諾的招式。
冷言諾心頭微怒,卻更加冷靜,在慕容晟睿手再度壓下要伸過來抓過自己手腕之時,突然凌空一轉,看似無害的腳法突然自鞋尖處伸出尖刺,直接劃破了慕容晟睿臉下如雪般的皮膚。
哦,不,正確是說,是劃過了那張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劃破了一絲縫,冷言諾不知該是失望還是慶幸,招式不停中卻在想,真正的慕容晟睿哪去了,她雖被師傅封住了一半內力,可是當下也少有敵手,況且,慕容晟睿雖體中寒毒,可是目前爲止連他都不知其功力深淺,又有誰能在無聲無息之間眨眼功夫將慕容晟睿弄走,自己替換了上來。
對方看着冷言諾在空氣中閃過的尖刺,眸子微微一凜,這一凜,眸中似有星月變幻,不再是慕容晟睿那清潤似納萬物的雙眸,普一看去,竟似山巔之上鎧鎧白雪漫地鋪開。
對方被冷言諾識破,也不着急,直接擡手扯掉面具。
不知爲什麼,親眼看到與慕容晟睿一模一樣的面具被扯下,冷言諾還是覺得有些磣得慌,心都不自覺的漏跳一拍。
不過,在對方扯掉面具的同時,身姿突然如風般,近逼至冷言諾面前,掌中似有霧氣一團直接襲來。
冷言諾也不是個軟腳蝦,當下已知對方武功高深莫測,自己不是對手,出手間,心思反到沉靜下來,尋着對策。
對方不慌不忙的一避,整個凌空又向冷言諾抓來。
那一抓看似輕巧,可是冷言諾卻直言覺得,這一抓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厲害,然後身體比腦子更快的手掌一撐屋檐,身子懸空一閃,可是身子剛懸至半空,卻突然一頓,似遇到了什麼阻礙,冷言諾冷然低頭,卻正見一隻細長的手緊扣自己的腰帶。
順着那手看向手的主人,冷言諾這纔看清對方月光照耀下真正的臉,深沉凝眉,不認識。
不認識還客氣什麼,我讓你拉我腰帶,“去你大爺。”冷言諾直接空中袖子一轉,袖中劍再次攜內力拔然而去,氣勢毫不退縮,眸光堅定。
此時二人相較極進,只要男子不放手,那這一劍下去這男子不會死,卻會立馬廢了。
那男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眼看那劍刺來,劍刃上冰寒之氣下一秒似乎就要刺激穿自己的手筋,男子眉頭微微一皺,手指鬆開,另一手與此同時擒上。
冷言諾卻就在男子這一鬆之間,瞬間收回劍身子一個後退,二人轉眼相隔數尺,遙遙對視。
一切交手停歇如風起靜裡,又止於狂暴,因爲顧及被人發現,二人自然從頭至尾雖然過招,卻不驚落一絲片瓦,甚至連風中吹拂過的枝葉都讓其安穩落地,沒有半絲飄出的軌跡。
男子顯然沒料到冷言諾突間然如此這般輕易放手,正欲出招的另一隻手僵在半空半響,輕輕握了握,方纔一笑,一笑好似這滿天月華都隨之流動。
“懂得審時度勢,不爲暫時之敗而乘勝追擊,的確是個心思縝密的。”男子雙手負後,月光下,身姿纖長筆直。
冷言諾這才認真打量起男子,男子一襲白衣,五官普通,可是湊在一起卻給人一種天人臨世的感覺,特別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溫暖,讓人莫名的就覺得沒有殺意與敵意,尤其是此時此刻,月色傾灑,白衣寬袖,在空中無風卻顧自獵獵飛舞。
一個人的殺意與敵意很容易從他的動作神態度中看出來,正因爲她剛纔沒有感覺到男子的敵意所以出手也沒有更狠,當然,她也知道打不過他。
“閣下看似光風霽月,可是一出手就擒女子腰帶是不是太過下流。”相較於男子的平淡,冷言諾言語相譏,毫不客氣。
男子聞言一怔,卻也不怒,只是眸光在冷言諾身上上一掃了一圈,有些疑惑,“除了樣貌好點,武功還過得去,心思縝密些,真不知道晟睿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點。”
“一把年紀了還裝嫩。”冷言諾突然大刺刺往地上一坐,對男子之言毫不在意,同時瞥去一個不屑一顧的眼神,如果說剛纔那一刻她在擔心慕容晟睿的去處,那在男子開口那一剎她就不擔心了。
男子也坐了下來,對着天際那散發着着微微光暈的圓月道,“照理說,你也應該喚我聲師傅。”
冷言諾偏過頭翻了個白眼,“慕容晟睿可沒跟我說過,他有個這般…。”冷言諾說話間手極度誇張的比了下男子,語氣不善,“的師傅。”
“晟睿,你沒跟你媳婦說我嗎?”男子突然對着半空某處一喊,在冷言諾驚覺起要撲過去捂住自己嘴時,卻見四周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遂欲起的身姿一頓,感情這些個世外高人還真有兩下子,能不驚一人而聲傳遠處。
下一瞬,冷言諾便覺身旁氣息拂過,不用偏頭,她也知道必然是慕容晟睿,感情他今晚是帶她來見他師傅的。
只是,這地點嘛…。
“人你也看了,也交手了,可以走了。”沒想到慕容晟睿普一落坐便毫不客氣的直接趕人。
冷言諾有些奇怪,偏頭一看,竟然看見慕容晟睿面上有着少見的怒意。
然後,下一瞬,冷言諾又在空中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似空中雄鷹般遙遙飛來,依舊一襲蜜色衣衫,眉目含笑,舉目風逸。
南宮宇?他爲何在此。
冷言諾心中有什麼東西在散,似有些東西在腦中成形,卻又只是個大致輪廓。
“我不過是來見見師兄,師兄又何必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南宮宇腳尖一旋,便安安穩穩的落在屋檐之上,笑得一個無羈。
只是在南宮宇正要坐下之時,慕容晟睿突然手一擡,南宮宇正要坐下的姿勢一頓,轉眼飛出三尺外。
“還是這般生人不可近。”南宮於有些訕訕的往旁邊遠處看了看。
“你師兄小氣,你別與他一般見識。”之前與冷言諾交手的男子突然衝南宮宇招招手。
“師傅…”南宮宇聲音竟然撒起了嬌。
冷言諾此刻好凌亂,她偏頭看看此時正以手撫額的慕容晟睿,再看看身旁的撒嬌愛憐師徒,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可是知道,南宮宇是普提相士的弟子,普提相士這造型?好吧,或許這些世外高人都保養得極好。
“來,徒弟媳婦,叫聲師傅聽聽。”那男子此時笑得不見眉眼,與之前那仙從臨世之感極爲違合。
“你只教了我三天。”慕容晟睿突然輕悠悠的又有些恨恨的飄過來一句話,頓時便讓普提相士不樂意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聞言,慕容晟睿突然輕鬆微一笑,在這月色中如妖嬈海棠竟有另一翻滋味,但是冷言諾卻覺得這笑裡有種某些深層次的寒意,她還沒琢磨過味來,便聽慕容晟睿漫不經心道,“如果我師傅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喚你一聲…。”
“別。”普提相士突然急急打斷慕容晟睿的話,隨後冷言諾竟然破天慌的看到普提相士——臉紅了。
冷言諾怔神之餘,好好的順了順思路,剛纔這普提相士定然與南宮宇合謀,將慕容晟睿無聲無息調開,普提相士再以慕容晟睿的樣子出現,估計就是想要捉到弄她,所以,慕容晟睿出現時極爲不悅。
能不悅嘛,教了自己三天的師傅與根本算不上師兄弟的人叫自己師兄,換誰也不爽。
然後,下一瞬,在冷言諾反過神時,普提相士早已飄沒了影,於是此時此刻,南國皇宮淑儀殿上,冷言諾坐中間,慕容晟睿與南宮宇坐兩邊,只是冷言諾自然近於慕容晟睿些。
三人一時無言。
“如果你不想一會兒被踢下去的話,可以繼續在此處待着。”慕容晟睿聲音溫涼。
“哎哎哎…。”南宮宇一撩鬢髮,極爲優雅神傷,“才幫了你們,就這般過河拆橋,那老相士不就是說要想見下你媳婦,這般緊張做什麼,他一把老骨頭了,你家媳婦奪不走。”
“你與普提相士如此師徒之誼,不如我再讓他回來,讓你們多多相處。”慕容晟睿語氣平靜,說得婉轉。
南宮宇卻面色微微一變,急忙擺手,“算了算了。”一幅此事要不得的模樣,轉眼便腳似蹬地般平緩滑去。
冷言諾卻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感情這南宮宇剛纔那師徒情深是裝的,難道這普提相士有怪癖?
冷言諾看着南宮宇頗有些悻悻的背影,果然高人異於常人,其弟子也不同,這南宮宇,一會兒天姿純彩,氣勢廣薄如浩山,一會兒嬉笑鬧吵如孩童,一會兒輕佻似浪子,到底哪一面纔是他。
等等,既然慕容晟睿與南宮宇相識,那…。冷言諾突然想到,之前寒霜被苗宗長老抓走,南宮宇適時出現幫忙,難道…。思及此,冷言諾霍然看向慕容晟睿。
慕容晟似明白了冷言諾心中所想,脣畔微提,盪漾開一抹如雪蘭花,懾得人心神搖晃。
四目相對有些事不必再言明。
“嗖。”一聲破空之聲,夾着雷霆萬鈞之勢閃電般馳來。
慕容晟睿衣袖一掃,那劍矢竟又往返折回。慕容晟睿看似輕輕一抽,可是那箭矢折返的速度卻絲毫不壓於來時之聲。
冷言諾看着那箭矢,再看向其方向,赫然正是南木宸目前所住的寢殿。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慕容晟睿,慕容晟睿才從暈迷中醒來,就帶着自己來了此處,想來南宮宇與普提相士也是因此,算計了他將他引開,此時,他看似的輕鬆一揮,想必也用了不少內力,冷言諾認真看着慕容晟的臉,生怕下一秒,他就這般暈了過去。 щшш ✿Tтkā n ✿¢ ○
“唰。”又是一道破空聲,冷言諾直接袖子同樣一甩,同時拉着慕容晟睿足尖輕點離開。
身後遠處,似乎是寢殿方向有痛呼聲傳來。
想來是被慕容晟睿拆回那支箭刺傷了誰,但定然不是南木宸。
如此相隔遙遠自然沒有人看清他們樣子,但是卻不代表南木宸不知道。
風聲急呼,轉眼間,冷言諾便與慕容晟睿回到錦華流芳。
冷言諾覺得哪天還是要問問慕容晟睿關於那普提相士教他三天的過程,爲什麼,這個一向雲端如華男子一向行事沉穩不窺其心的人會在提到“三天”時那般情緒壓抑又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失態。
還有慕容晟睿的師傅?
好好奇,他的師傅是何方神聖…。
……
夜瀾如許,涼靜如水,整個南國帝京城許是因火白日的太過熱鬧,到了夜晚反而顯得寂靜空寥。
齊王府邸最深處的王府祠堂裡。
燭光悠悠,有人脊背挺立,雙膝跪地。
其實說是祠堂,倒也不算,畢竟齊王姓南,與先皇同宗之脈,說白了,也就是一個供人靜思的地方,再說白一點,就是犯錯之人懲罰的地方。
“玉書,你跪了許久了,也該起了。”一道平靜的聲音來自於祠堂陰暗的一個角落處。
跪着的男子正是玉書,玉書普然擡起頭看向角落,似乎有些詫異。
“我早來了。”黑暗角落裡再度傳來聲音。
“璃王妃沒有找你。”
“這大半夜的她找我做什麼,估計現在與璃王顛鸞倒鳳呢,況且…。那個狡猾的女子當真做出承諾自然不會反毀,不過,我倒是好奇,若有一日,慕容晟睿知道……”南鬱北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從黑暗角落裡走了出來。
面色有些少有的凝重,本就天生風流之人,如此凝重,倒讓人心間同樣深沉。
玉書緩緩從地上起來,微微一笑,只是心中泛起一絲絲苦澀,“你天生瀟灑不羈,這齊王府從來就不是你要的歸屬,與其這般苟活一世,我…”
“你什麼?”南鬱北突然厲聲打斷玉書的話,“你以爲太子當真不知道你的身份,如今他卻沒有任何動作,而今我得罪了宗蕪皇后,原本想着他必然要對齊王府出手,沒曾想到得如今也沒有動作,父王不是在皇后之手就是在太子之手,在父王沒有找到之前,別的念頭,你想都不要想,你只要始終記得,你的名字叫玉書,是我救回來的人,這就足夠了。”南鬱北的聲音急速而正嚴的讓玉書神情一怔間,又有些頹敗。
半響,似想通透其中關鍵,玉書豁然回頭,“你是說…。”
“太子向來心計深沉,心思莫測,詭行出招,今日城牆一幕,想來太子是想要一鍋端,二皇子與六皇子這兩顆定時炸彈估計他也有些寢食難安,只不過…。”南鬱北脣角輕輕一勾,看不出什麼心緒的道,“他改變了計劃,許是有別的什麼目的也不一定。”
玉書緩緩起身,“我知道二皇子戀那少年,可是那種時刻那少年突然出現…。不管如何,我只想齊王府安然立世。”
“放心吧,太子不日就會登基,如今說是同賀,誰又知道是什麼心思,那順國帝君說是與南國交好,可是同樣也是個心思難測的,能在慕容晟睿眼皮子底下東山一起,定然也不容小覷,至於今日之事,那璃王雖沒做什麼,可是我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照理說他也不可能幫太子纔對…。”
……。
“今日之事,太子到底是何想法?”
“誰知道,不過,二皇子下了獄,六皇子抽身而退,想來太子另有所謀吧。”
“話雖如此,我等就怕,全力擁賀太子,到頭來…。畢竟那璃王妃…前陣子我又派人去天慕打聽了,太子似乎對其確實是…。”
“太子顧全大局,定然不會爲一個有夫之婦而似權力爲無,且那女子心狠手辣,在我南國邊境外處就直接囫殺鑫城城主,雖然那城主行事早有人上折於他頗有微言,但是也不該輪到一名女子動手。”
“只怕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女子,當年,先皇爲了…算了,此事也過去了。”
“我聽說那女子確實以一計讓天慕一萬兵將從雲谷郡安然返回,當日我們本來聽大人令,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得此消息也頗爲震驚,且,今日城門口,那女子一言便化解所有事情,還讓太子最後竟然放過那突然出現的守城小將…”
“太子想來是又有什麼決策,而顧全大局,我等還是安心準備登基,助太子繼承大統,畢竟眼下,最重要的是擔心六皇子不要出亂子,再有這烈國皇子與公主,從來不與別國來往,如今卻踏出國土,着實讓人費解。”
“不管如何,我等只要效忠這南國疆土便好,如今皇后與太子嫌隙,感情一直不和,宮有又有一些消息傳出…。”
“周大人,萬不可捕風捉影,此言萬萬打住。”
“哦,是我多言了。”
“不過,皇后一向護短,想來早已將那璃王妃惱恨記了心裡,我們就不要再去費心了。”
……
“冷言諾你再這般盯着我看,我會覺得你想要對我圖謀不軌。”錦華流芳最大的院子裡,慕容晟睿聲音帶着一絲極淺的揶揄。
冷言諾直接將慕容晟睿拽進屋子,“誰對你圖謀不軌,我只是看看你的面色好不好,畢竟你剛纔動用了內力,南木宸明裡不可能對付我們,可是今晚我們上人屋頂之事確實是有些過了界。”
慕容晟睿微微一笑,眸光輕轉,看着窗後突然輕微掠動的花枝,眉頭突然輕微一皺,不過在冷言諾看過來時,又如溫華。
“行了,你睡吧。”冷言諾直接將慕容晟睿給推搡到牀榻上。
吩咐人打來水,冷言諾看着慕容晟睿完好如初透着淡淡的紅潤的面色這才安下心來。
待人都退下去之後,冷言諾直接往軟榻上一躺,這操勞的一日,她也有些困了,只是身子還未粘到香香軟軟的華錦絲裡,便突然腰間一緊,隨後便眼前一晃,下一瞬,她已經安安稱穩的躺在了牀榻上。
冷言諾睜大一雙眸子,偏頭看着慕容晟睿,“你丫的瘋了,想要精盡人亡嗎?”
“精盡人亡?”慕容晟睿似乎有些訝異,隨後道,“冷言諾你想多了,我只是讓你睡牀榻上。”
“我想多了?”冷言諾突然起身,說不清心中是失望還是什麼別的情緒,直接翻身將慕容晟睿一壓,“誰想多了?”你纔想多了,本姑娘什麼都沒想。
慕容晟睿本就面容如玉如華,肌膚細密沒有一絲瑕疵,此時面色微紅,似高聳的雪山添了胭脂,更似清谷幽霧,好看的眉眼裡一瞬間暈染出一片晴空萬里,近乎灼灼的看着冷言諾,“冷言諾,你是不是怕了?”那語氣莫名的就讓人覺出一股綿長的曖昧。
冷言諾心下一晃,不怕孫悟空打妖怪,就怕璃王變妖精,“怕…怕什麼?姐什麼沒見過,就是那春宮一百零八式,姐都可以匆匆一瞥而毫不動色。”冷言諾極力隱下眸中那抹情動迷離,張嘴就來。
“一百零八式?”慕容晟睿皺眉。
“自然。”冷言諾分明沒去深究某人話裡的深意,答得乾脆。
“那今晚就試試。”話落,慕容晟睿直接緊固着冷言諾的腰不容她反駁的一個翻轉。
男上女下,亙古不變,最流行又大衆的姿勢。
“慕容晟睿,你…。唔唔…。”冷言諾的反駁之辭直接被慕容晟睿近乎霸道又小心溫柔熱切的悉數吞進了嘴裡,舌尖風捲,似彩虹初升,在迷茫枯竭時,一灣月牙泉噴泄而出,劃天九里,直下雲霄,江天彩霧輕蕩如雲。
不過一會兒,冷言諾便雲裡霧裡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此時,屋子裡月光淺淺,一絲絲清輝自窗而入,灑落一室清華,原本清寂暗香盈袖的屋子裡,突然一室漣漪,只聞呼吸喘喘,只看簾幕輕搖。
冷言諾想要掙扎,他不怕精盡人亡,她還怕那僅剩的兩年也提前給消麿光了,真是不理解男人這種生物,以前獨處一室也安然於旁,做得一個謙謙君子,如今怎麼…。飢餓似虎更如饕餮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冷言諾當然不瞭解,正如情之一字,未識經歷,自然不覺,一旦陷入那便是天翻地覆,光雲變色,又許或是晴空萬里,輕姿妙舞。
冷言諾只覺得頭暈暈的,到處都是如雪似蘭的氣息。
慕容晟睿兩手直接緊緊固住冷言諾纖細的腰,脣,臉頰,眼睛,鼻子,頸項,一路向下,一路處處點火,處處燎原,直弄得冷言諾忍不住輕吟出聲。
這一聲輕吟婉轉似樂,低啞魅惑,更是無聲的誘惑,慕容晟睿只覺身下人兒嬌弱無力,每一處氣息,都直接鑽進了他的心府,撩拔如羽毛輕輕撓過,那本就因爲抑制些什麼早就有些迷離散亂的眸光一微一沉,手指輕輕一勾,冷言諾衣衫劃下,露香滑雪肩,綿延起伏最好曲線,然後,下一刻,手卻被冷言諾突然抓住。
慕容晟睿順着手看向冷言諾,那雙黑白分明,又狡黠多變的眸子此時正認真的看着他,因爲情動,而微微的帶着些迷離,小臉粉粉,眉眼彎彎兒,加之現在衣衫不整,本就是明華絕代,此刻竟又是一種訴說不盡的妖嬈。
“慕容晟睿,不管你是否身中寒毒,我只期待有一天,一個最好的時機,在一起,不過現在…。”冷言諾突然身子一翻,將慕容晟睿狠狠的壓在身下,手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點住其睡穴,然後在慕容晟睿輕輕閉眸間,冷言諾手指輕輕撫向其光盈潔玉的臉,“睡吧。”
……。
凝望夜色如水,坐看星光變幻,冷言諾輕輕推開了門,向寒霜所在的屋子走去。
而有冷言諾關門離開那一刻,慕容晟睿突然睜開眼睛。
“說吧。”
“回稟王爺,皇上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空氣中突然落下一道黑影,說話間,一封信到了慕容晟睿手上。
“皇上既然派了你來,那他身邊…。”
“皇上說有李若風在,以後讓莫名暗自留在璃王妃身邊。”來人正是瑞陽皇帝身邊的莫名。
慕容晟睿掂了掂手中的信,突然擡起頭看着莫名,這一瞬間,眸光銳利如劍,“你喜歡她。”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
冷言諾遠看寒霜屋子裡燈滅又安靜,轉身欲走,腳步剛擡起一步,卻一頓。
------題外話------
~~~新枝是一個有些神情大條滴人,可能不會像別的作者那樣,時時記得題外話裡感謝各位妞們的票啊花啊什麼的,也可能不記得在節假日裡祝賀,嗯~~~但願有此,新枝曝一下哈,都是別的作者提醒的(但是其實新枝心裡記得鐵鐵滴呢~~不信,你們問,哪些妞有多少粉絲值了我可是一清二楚喲~~~)
~~新枝多希望打字快一點,今天都還沒將音郡主放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