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鹽湖剛接到被查質量,魏長雄特別點名。”龍浩炎倒是沒往下說,但是蕭祁還是聽出來了。
“魏長雄屬於房氏那一脈,能跟房氏牽聯上的應該官位不小。”蕭祁不知什麼時候點了根菸,夾着的煙在指縫上搖晃着,白色的煙霧因晃動s線形往上飄。
“你用你的脈絡,幫我查查這事。”龍浩炎在蕭祁拋出一張牌後,說。
蕭祁將手中的煙擱在脣邊,沉沉的吸了一口,眸光落在他的臉上,“幫你查有什麼好處?”
龍浩炎修長的手指挑出一塊牌,往檯面中央丟了過去,隨着‘砰’一聲,他說:“我給你的好處還少?”
李莫言輕笑:“蕭總,好處你就別想了,前幾天官司贏了,你知道人家龍五爺給我的好處是什麼?”
蕭祁朝李莫言看過去,“一個大鞋印?”然後又陰陽怪氣的補了句,“他的好處都是留給他女人孩子的,你休想,那堪比在是鐵公雞那裡撥毛。”
“敢情蕭大公子今天約我出來,即是爲了抱怨我沒給好處?”龍浩炎笑。
蕭祁又點了支菸,煙霧迷濛,輕笑:“五哥,現在本公子開銷大,你好歹也給點人家,不然,我光是長得好看也沒用啊。”
龍浩炎嘴角噙着笑意,隨後丟出一張東風,“悠着點,身體挖空了,婚後力不從心,那就真的是百搭。”
蕭祁猥瑣的輕笑兩聲:“小五,學你爲了一個女人守身十幾年,不如到泰國做個變性手術乾脆,起碼不會把自己憋出毛病來。”
說到憋病,龍浩炎的眸光擱向李莫言,話卻是對着蕭祁說的,“飽漢不知餓漢飢。”
忽然莫名其妙的一句倒是讓蕭祁及李莫言兩人愣了一下,兩人面面相覷,倒是李莫言看向龍浩炎,眸光微眯,帶着某種危險的隱忍,龍浩炎完全不搭理他的眸光,對着蕭祁說。
“出牌。”
蕭祁從愣神中回過神,似乎明白了什麼,轉頭看向李莫言,“李大律師,按理說,孫小梅跟你分手了,我們這些人是不該縱容你去騷擾孫小梅的,但是總不能讓你成飢漢不是,景蘭大着肚子,就算沒大肚子,你又不想碰,那就孫小梅吧,雖然這樣對孫小梅不公平,可是我們總不能委屈我們的李大律師啊,你看看,上哪裡找這到關心你的兄弟,看到好看的妹子多介紹給我幾個就行。”
蕭祁一副兄弟情深的表情,惹來龍浩炎的輕笑。
“就你廢話多,出你的牌。”龍浩炎說。
李莫言的臉色極爲陰沉,眸光卻時不時剜向蕭祁。
蕭祁搖頭嘆息,“上次你抱孫小梅出來的時候,我就看出問題來了,可是孫小梅死要跟你脫離開關係,這問題該怎麼解決?難道,這孫小梅真得對我這個‘未婚夫’動情了?哎呀,這說來真得要怪我們龍五爺呀,要不是他扯那個謊,孫小梅哪會跟我牽上線啊?”
這話裡的信息量有點大,坐着的龍浩炎和李莫言冷不丁對視一眼,李莫言陰沉沉的出了一句:“你是閉不上你的嘴,要我動手?”
蕭祁見好就收,趕緊閉上嘴,眼神裡卻透着絲絲的不屑,這時龍浩炎催促的聲音傳了過來,“該你出牌了。”
李莫言被催的也有點心煩意亂,隨後手中丟出一張牌,“碰。”龍浩炎極爲迅速的聲音。
……
李莫言從包廂房裡走出來,一直到停車場,上車,在車上呆了好一會,盯着金狼門口的霓虹燈,失神了好一會兒,腦子想什麼,李莫言自己也不清楚。
不知道爲何,忽然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這時候該做什麼,就那樣呆呆的坐在駕駛位上,直到後邊有車子按響喇叭經過,才恍過神來,驅車離開。
法拉利行駛在街燈明亮的街道上,像漫無目的遊蕩的魚,速度極爲緩慢,街燈快速的掠過他的側臉,在這安靜而暗沉的車廂裡,那張陰沉的俊臉籠罩影影綽綽的光影,顯的猶爲模糊。
在夜生活豐富的城市裡,給李莫言的感覺只有空洞,空洞的冷靜,那些夜生活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吸引力了,更不能裝扮這個城市成爲熱市的城市。
盯着這個空洞又寂寥的城市,李莫言只覺的心開了口,漏風了。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這是生病了?
降下車窗,夾着根菸的手無力搭在了車窗上,煙霧隨風飄散消失在光怪陸離開夜色中,就這樣一直漫無目的行走着,忽然,手機有電話打進來了。
屏幕上頭的號,他很熟悉,所以也沒有猶豫的按下接聽鍵,那端傳來急促的聲音。
“李先生,景小姐又犯胃病了。”是景蘭的傭人春嫂。
車速依舊緩慢,李莫言沒有情緒的聲音隨着車速響起:“送她去醫院。”
“可是景小姐不願意去,她說吃點胃藥就行了。”
“她呢?電話給她。”
隨後,聽見春嫂對景蘭說話,“景小姐,李先生要跟你說話。”
“喂。”景蘭低弱的聲音傳時他的耳際。
“胃不好應該去醫院。”李莫言的聲音依舊是沒什麼情緒,但相較於跟春嫂的語調,有了那麼一些溫柔。
“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我這個是老毛病,吃點藥就行了。”景蘭的聲音顯的淡淡的。
“胃病不是小事,別逞強,不想去醫院的話,我讓醫生過去。”
景蘭那頭頓了一下,就在李莫言準備要掛電話的時候,才傳來她的聲音:“不用了,我已經吃了胃藥。”
李莫言也沒搭理景蘭的話,只說:“我一會過去,你現在懷着身孕,孩子最重要,別任性。”
“就知道你最關心孩子。”景薇語氣裡透着明顯的不滿。
李莫言沒管她,在他給私人醫生撥電話後,手機有信息傳進來,屏幕上頭顯示一條信息:“如果你要過來,順道給我帶一份紫菱洲的九珍粥。”
沒回,他將手機丟回儲物櫃,車往着紫菱洲的方向開去。
……
紫菱洲低調奢華的門口下,霓虹閃映,出入的人像是從虛幻中走來來,或是朝着虛幻中走進去,極爲不真實。
在這極爲不真實的畫面下,一陣纖長美麗的身影忽然間闖入,在霓虹燈下晃如畫中走出來的人,美的側目,而這纖長的身影旁邊還有一陣高大帥氣的男子。
兩人在門口的時候停下,男子的眸光雖然並非一直落在女子身上,但是他時不時的和女子攀談,逗的女子笑逐顏開,這樣的畫面足以看出男子的心思。
兩人站在一塊,仿如金童玉女一般引來行人的側目,不一會兒,一輛限量版的蘭博基尼停在兩人跟前,隨後駕駛位上下來一人,看樣子是司機。
站着的男子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在女子坐進去的時候,細心的用手掌擋着車門頂頭,以免女子不小心撞着,在關好副駕駛位上的門後,男子繞過車頭走向駕駛位,幾秒的時間,車子像條游龍的離開了紫菱洲。
這一切都落進了坐在暗角處等待九珍粥的男人眼裡,那道纖長的身影,李莫言再熟悉不過,他一直盯着那畫面,直到蘭博基尼消失在他的眼底,眼裡閃過一抹暗沉又陰寒之氣。
“李先生,粥好了。”這時,服務生拎着一個袋子走了過來,他才恍回神,隨即將手中的菸蒂按滅在了水晶菸灰缸中,頎長的身軀直立起後,從服務生手中接過裝着粥的袋子,朝門口走去。
看向李莫言走遠的身影,服務生有些納悶,這些有錢人真是陰陽怪氣的,剛剛來的時候還一副客氣,現在臉色就陰沉的駭人,是因爲粥慢了?可他們是以最快的速度給做這份粥,有錢人真是難伺候。
李莫言拿着粥上了車往景蘭的家開去,在這一路上,依舊是眸光陰沉,車速疾馳如風,半個小時後,車子在金地格里停下,他拎着粥走進了景蘭的家。
“景小姐,你以後可要穩定三餐,這樣胃才能慢慢的養好。”蔣涵的聲音極爲溫和,蔣涵是李莫言的私人醫生。
“好的,我會注意的,謝謝蔣醫生。”景蘭說。
也許因爲胃不舒服的原因,那張美麗的臉顯的蒼白,看向讓人頓生幾分猶憐的感覺。全然沒有那天她對孫小梅和顧生媚破口大罵的潑婦模樣。
人就是這樣奇怪,一兩個美好的剪影,不代表她會時時刻刻美好,同樣,偶然一次的凶神惡煞,也不代表她就是個沒救的瘋子。
“景小姐,李先生來了。”春嫂走到跟前對景蘭說。
“哦,來了就來了。”景蘭倒是顯的一副淡淡的。
“景小姐,你休息,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蔣涵無意再逗留。
“好的。春嫂,替我送一下蔣醫生。”
蔣涵走出屋子門的時候,迎面走來了李莫言,兩人到跟前互停下步伐,李莫言隨手將手中的粥遞給春嫂,“拿進去,給她。”
春嫂接過,離開。
他盯着蔣涵,問:“情況怎麼樣?”
說話中,從身上掏出煙盒,捏了兩根,一根遞給蔣涵,一根塞進自己的脣角上,點火,下一秒煙霧騰昇。
“沒什麼大礙。”蔣涵吐了一口煙,然後看向眼前的人,打趣。“你也算是熬出頭了,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