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凡站了起來,很煩噪的踢了一腳邊上的小石子,冷聲道:“韓雨彤你這樣撒波沒用的,我不會再上你的當的。”口氣充滿了嫌棄的意味。
他這句話像把利劍,一下刺痛了我,同時也斬斷了我對他最後一絲幻想。
以前我要是流點眼淚,他就緊張的半死,心疼的要命。現在……一點耐心都沒有,可見我在他心裡早就沒位置。
我緩緩擡起頭來,仰視他,“狄凡……從今天開始,我就當沒認識過你,以前的點點滴滴我也會忘的乾乾淨淨……你可以走了……我不用你管。”我說的有點梗咽。
他望着我的眸子微眯了眯,隨之陰鷙一片,譏笑了一聲,“我還以爲你早就忘乾淨了呢。”
我站了起來,擦乾淚水,定定的看了他兩眼,用盡全身力氣,說道:“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我咬牙,轉過身往回走。隨之拿出手機,給陳建軍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我。
我憑記憶朝着賓館的方向走去,腳下雖然很沉重,但我沒讓它停下來,也沒在回過頭。那人在不在都已不重要了,我想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
我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陳建軍往這邊跑來。
“韓雨彤,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你怎麼……那人怎麼那麼像狄凡呢?”
陳建軍還沒跑到我跟前,就有點急了,話說一半時,瞥到了我身後狄凡離去的身影,有點驚訝的問道。
“不知道。”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
陳建軍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見我雙眸微紅,一臉愁容,也沒在說什麼。
回到賓館,一進自己的房間,我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愛一個容易,可要忘記一個人真的好難。想愛又想不被傷到就更難。
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我腦袋一片空白,也許放下,我就會輕鬆很多。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像我跟裴東。現在跟狄凡也是一樣的道理。
我決定徹底忘記他。
晚上他們幾個人去藥王山看布達拉宮的夜景,我沒去,一個人在房間裡發呆到天亮。
次日我頂着一雙微腫的桃花眼,及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大家面前。
劉丹第一個沒忍住,問我怎麼回事?昨天爲什麼突然跑掉?我隨便找了個藉口敷衍她。可我哭過的雙眼變不過人。後來我只好說是昨天接到一個電話,我一個遠房親人突然去逝了,所以我才哭的。這麼一說他們也都不敢在多問了。
其實我也不算說謊,的確是有人在我心裡死去了。
用過早餐,隊長帶着我們去火車站,去阿里的火車票前天一到拉薩就買好了。預計,明天早上到達阿里。
一上車火,我就開始睡覺。中午到日客則,醒了一下,吃完中餐轉車後我又繼續睡。日客則也好多景點,我們打算回來的時候再來這裡。
到達阿里是次日清晨,一下車就能感覺到氣溫比接薩要低好幾度。
同屬西藏,她確像別一個世界。
我一眼就愛上了這裡的天。
彷彿時光倒流了千萬年,我們像似進入了史前混沌未開的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空靈幽美,讓人以爲是走在幻鏡中一樣。
我們幾個把行李往旅館一放,便迫不及待的催着隊長出發。
雪山延綿,湖泊如鏡。一山一水,都美的讓人驚心。面對千里茫茫的雪,感覺人很渺小,心靈卻變的越來越寬廣。
我想來到這裡的人,都會被這裡的美洗淨一切污漬,不由自主的懷上虔誠和敬畏之心,就像我一樣。
……
那道新傷,經過十幾日的旅程,被美景修復的漸漸結痂,不在流血。心靈變的很沉靜。好像除了美景什麼也引不起我的興趣。
從阿里到珠穆朗瑪峰再到日客則,我們用了十三天,比計劃晚走了三天,但這三天真的太值了。
這一路,我像是活在了別一個無染的世界裡,連着心靈都被淨化的晶瑩剔透。人也清明瞭很多,不在浮燥,
一連走了那麼多個地方,當我們回到日客則時,就想着好好休息兩日,然後去最後一個地方納木錯。
因爲兩個地方不遠,陳建軍說要帶我們體驗一下搭車的樂趣。
那日早上,大家睡了個懶覺,然後慢悠悠的起來收拾,直到吃完午飯纔出發。
陳建軍說了,五個人要搭一輛車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分了一下組,我們兩女的跟他一組,朱毅跟李小杰一組,到納木錯再集合。
在路邊等了一會,就攔了一車越野車,是兩夫妻帶着一個小孩,可以帶兩個人。隊長讓朱毅跟李小杰先走。
我們在路邊沒等多久也攔到一輛貨車,是兩藏民開的貨車,後車座剛好有三個座位。貨車是去納木錯送貨的,我們很幸運不用中途下車。
陳建軍說,來藏驢友經常會用搭車的方法遊遍西藏,又能節約路費又能體驗別樣的樂趣。
帶我們的兩名藏族同包,普通話雖然說的口音很重但都能聽懂,交流起來不是問題。一路上跟他們聊聊天時間也過的很快。
離納木錯還有一百多公里時,天氣突變,下起了細雨,沒一會雨越下越大。路上能見度也逐漸變低,車速不得不慢了下來。
我望着天邊越來越陰沉的雲層,莫明的有點不安。
“看來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我嘀喃了一句。
劉丹輕撞了撞我,笑道:“不停就不停唄,咱們在車裡有什麼好着急的。”
“萬一雨下大了,這車扛不住,出點問題,咱們今夜就別想到納木錯。”我趴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
貨車看着有些年頭,好多地方都有點鏽。我有點擔心。
陳建軍見我們兩交頭接耳,問道:“你們兩說什麼呢?”
劉丹嘿嘿笑了兩聲,“沒說什麼。”她坐在我跟陳建軍中間。
陳建軍看了我們一眼,也沒在追,笑道:“這次你們兩真的是讓我很意外,竟然一點也沒拖後腿。”說着還特地瞅了我一眼。
“那是,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人,全是女漢子。”劉丹小有得意。
陳建軍又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雨彤應該是第一次參加驢友隊嗎?”
我被看穿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現在坦白也沒什麼,“呵呵,我確實是第一次。”
“不會吧,”劉丹驚訝的瞪着我。
“你現在的表現,與在昆明的第一天相比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陳建軍又誇道。
我被誇的也有點洋洋得意起來,看來還是沒淨化透徹。我剛要開口說:隊長你誇獎了。車子突然一個急煞車,停了下來。
我跟劉丹不由的往前座後背上撞了上去。
“什麼人呀?找死?”藏民用不標準的普通話,罵了一句。
我被前面後座上的板撞的有點懵,等坐正身,只見前面朦朦大雨中,站着幾個,心莫明的提了起來。
隨着,有兩個人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
司機降下點窗戶,不悅道:“你們這樣攔車萬一撞到怎麼辦?”
“師傅,我們的車拋錨了,能不能讓他們幾個搭你的貨車進城呢?”男子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卻說的很生硬。
“不好意思,我車上都坐滿了。你們要不在等等看後面有沒有空車。”司機婉拒口氣也不佳,剛纔確實太危險了。
男子又說:“你這不是貨車嗎,你把後面貨箱打開,他們有個站的地方就好。”
“我後面全是貨,沒有一點空地。”司機有點無奈。
男子像是很有耐性,淡淡的笑着,可那笑又讓人很有壓迫感。
站在另一邊的男子,突然掏出一把槍,對準司機,吼道:“讓你開就開,哪那麼多廢話。”隨着,前面那幾個男子全圍了過來。
劉丹不由的抓緊了我的手,“呃,不會是遇到打劫了吧?”
“別說話。”我心想,要是打劫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