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泰戈爾《飛鳥集》
我的名字是關白。我生於一個潔白的雪夜。
我出生於一個大家庭。小時候,我的身後就跟着兩個高大的男人。在大多數人眼裡我是富二代。我的童年就是在被保護的形式情景裡生活。
我羨慕路邊的被爸媽拉着手的小孩,而不是像我坐在高貴的車裡。
我問過我父親媽媽在哪裡?這個時候,父親用嚴肅的口氣告訴我,白,終有一天,你會繼承我的一切。我只是在大多數的口中知道,我的母親死於疾病。可是,我在父親的眼中看到臉了隱隱的淚光。
我會被父親這樣嚴肅的語氣嚇得說不出一句話。
我的媽媽在哪裡?是我童年時期最大的困惑。在我家的老管家的口中我得知了所有的疑惑。
父親當年爲了事業,拋棄了我的生母,父親娶了一大家族的女孩,也就是我名義上的母親。不久以後,我名義上的母親患病死去,父親順利的作爲第一繼承人,繼承了家族的所有財產。我也成爲了下一屆的合法繼承人。
至此,父親一生未娶。
當我知道這個事實,我才12歲。我用不大的拳頭使勁的打在父親的臉上。
“爲什麼要拋棄媽媽,爲什麼……”我哭着喊着,我憤怒的拍打着父親。
父親默默的站着,任由我的拳頭打在他的臉上。
停下我的揮動的拳頭,嗓子在我的嘶吼下變得沙啞。父親抱着我,在我耳邊說道,白,終有一天,你會繼承我的一切。我錯覺的聽見父親的語氣不是以往的嚴肅,在語氣中我竟然聽見哽咽聲。
在後不久,父親辭掉那位告訴真相的老管家。我質問父親,你是不是心虛,心虛你做的事情被我知道?
父親沒有說話,用背影對着我。
我的媽媽在哪裡?你說話呀。
沉默。
小時候,誰也不敢欺負我。每次我的經過,我都聽見小聲的竊竊私語聲。
看,是關家的小少爺。
超有錢的,我們惹不起。
看他身後的那兩個傢伙,是他的保鏢吧?
聽着這些近似奉承的話,我深深的感覺作嘔。無論在哪一所學校,學校的任何人都會給我打上富二代的烙印。
我沒有朋友,沒有家人。試着尋找我的生母,在茫茫的人海中,我尋不到她的一絲印記。
高中畢業那天我對父親說,我要離開你,請你讓我自由。父親看着我的眼睛,很久才說,你的母親也說過。可是我對不起了她。
大學的志願,我填寫了一所沒有父親庇護的大學。這裡沒有過去,沒有特別的待遇,沒有在我身邊高大的保鏢。
我遇見了杜樂樂。那是枯萎的眼神,我知道她的內心有着與我一樣的枯萎與死寂。好奇心,使我對她做了調查,用我家的勢力調查是沒有任何阻力的。
她不知道我知道了她的所有事情。我向她表白,告訴她我愛她。
她爽快的答應。我知道她是想要一場沒有遺憾的戀愛。那天,我進入的異常的兇猛,她的指甲陷進我的背,我們像餓着肚子的孩子,貪婪的吮吸對方的脣,撫摸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樂樂,大學畢業,我要娶你。
我說這句話時,我看見她的眼睛裡閃動的點點淚光。
關白,我很愛你。不過,我不會嫁給你的。
感動。這是我此時此刻的心情。杜樂樂,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一點都不在乎。我要你幸福快樂。我會爲你放棄一切,哪怕放棄關家繼承人的身份。我想要說我都知道你的過去。可是我沒有說,那會深深的刺傷她。
爲什麼?我這樣問她,我不在乎你不是第一次。
樂樂搖了搖頭,凌亂的髮絲落在慘白的額頭。
有一首歌,叫‘最爛漫的事’。歌詞說,最爛漫的事情是和相愛的人一直慢慢的變老。如果,兩個人,一生一死。那最爛漫的事又會是什麼呢?
如果在夕陽下爲愛着的那個(她)他,繫上鞋帶那是不是最爛漫的事情?
我和杜樂樂的事情終究沒有逃出父親的眼睛。
父親質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就是這麼回事嘍。
什麼叫就是這麼回事?父親瞪着眼說,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出這個家。
我說,我愛她。我要娶她。
放肆。父親惱怒的拍打着桌子,她是什麼東西……
住口,你沒資格這樣說她。我吼道,你當年做的事情……別以爲我不知道。
你……….父親用顫抖的手指着我,半句話說不出。
好,好。父親最後用蒼涼的目光看着我,好,白,你就按着你喜歡的做吧。
我怨恨瞥了眼父親,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書房走道里,管家告訴我,當年的事情父親也很內疚。也花了很多財力,心力去尋找我的生母,可是一直沒有什麼結果。爲此,父親染上了難以根治的肺病。
咳……
書房裡傳來父親的咳嗽聲,我停駐了了腳步,嘆了嘆氣,再次不回頭的跨出了家門。
對不起。這也是種選擇,我必須給予樂樂幸福。你已經虧欠一個女人的一生,我必須給我的一生一世還給世界某個女孩一生一世。
樂樂,我給予了你的幸福。你看見了嗎?我將你軌跡裡的所有污穢都掃除乾淨。
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這是我對於死和生的認識,一直都是。
在脫離了繩索的束縛的我,可以吃着路邊廉價的小吃而不在乎。第一次,我可以蹲在地上哭上一整天,因爲我不在在乎我是所謂的繼承人。
我可以做着我以前禁止做的一些俗氣的事情,我可以說着那些俗氣的話。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有朋友會敢指着玩笑的我說,你個裝逼犯,你裝叉呀。
我可以帶着杜樂樂,把整個城市跑個遍,可以隨心所欲的安排自己的行程。
這才我應該活着的人生。這纔是真實的活,活的像夏季的花一樣,絢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