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在宮外生活時,那位女子給他做過,從而他愛上了那個味道。鳳嫣然都離開兩年多了,他再愛上別人,也無可厚非吧。不過這次,他竟沒有將那女子帶入宮來。
偶爾見他面露悲傷,莫非那女子已經離開人世?李公公抖了一抖,他還是不要再猜測皇上的事了。
青衣一來便跪了下來,不知道夜慕白找他還有何事。莫非是又想懲罰他?看來夜慕白對那女子感情很深,“參見皇上。”
“青衣,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夜慕白沉聲問道,這些日子青衣都沒有傳消息給他,莫非是懈怠了。抑或因爲他懲罰他,所以不願忠心於他。
青衣皺了皺眉,一板正經的臉上多了些爲難,夜慕白讓他去查很多事,他怎麼知道夜慕白問的是哪一件。擡頭偷偷看了眼夜慕白,發現他面無表情。該死,他肯定又在想法子治自己,“若皇上想問之前的下毒事件,最近屬下沒有什麼進展。”
頓了頓,青衣看了李公公一眼,“若皇上想問那位嫣然姑娘的事,屬下倒是知道。”
“快說說。”莫非還有一線生機?不然青衣怎麼會作此說法。可心裡隱隱的知道,接下來青衣要說的話,絕對不是他想聽的。
“那位嫣然姑娘,只怕早已葬身火海,屬下只找到一點骨灰。”早知道,當日他不該急着帶夜慕白走,可發現那個嫣然會耽誤夜慕白的大事,他不能顧此失彼。
夜慕白將手裡拿着的奏摺甩了出去,正好打在青衣臉上。“誰要你去找她的骨灰了,朕要的是活生生的她。”明知不可能,他還是想着騙自己。
“皇上,請節哀。”青衣低垂下頭,明明他可以伸出援手,他卻沒有。在這件事上,他還是有些愧疚的,可愧疚有何用,愧疚也救不了鳳嫣然。
節哀?他節哀,夜慕白苦笑一聲,爲什麼要這麼對他。明明他都想離開了,鳳嫣然還會因他而死。
“青衣,你先下去吧。”他現在不想見青衣,不然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若是青衣再出現在眼前,或許他忍不住就會斬了他。
“屬下還有事要稟告。”青衣用力吸了口氣,最後還是決定將那件事告知夜慕白。不知道夜慕白聽了後心情會不會好一些,畢竟他和那個孩子的感情也很好。
“什麼事?”夜慕白強忍着怒氣,他都讓他走了,還不走,難道是想要他殺他嗎?就聽聽他還想說什麼,若是無干緊要的事,他……
“皇上可還記得祁宏?”他記得那個孩子是叫祁宏的,應該不會有錯。總是追上夜慕白叫乾爹,若是他知道夜慕白的身份,定會嚇一跳吧。
夜慕白緊皺眉頭,這青衣說話也太慢了,“記得,怎麼了?”他該是和鳳嫣然一起葬生的,那個擁有天使般笑容的孩子,他也及是想念他。
“他可能還沒死,要不要派人去尋找他?”青衣記得祁宏的資質不錯,若是他可以來效忠夜慕白,豈不是一件美事。
“真的嗎?”夜慕白顫抖着走了下去,祁宏若是沒死,鳳嫣然在九泉之下應該也可以安心了。只是都兩個月了,他應該也找不到祁宏了吧。
青衣重重點了點頭,“千真萬確,要不要去尋找?”夜慕白沒有明確下令,他不好讓人去找。
“當然要,你現在就去。”夜慕白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喜,沒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讓他覺得快樂,祁宏沒死就代表着有些事還有希望。
“是,屬下告退。”青衣退後兩步,隨後轉身離開了御房。早知道夜慕白這麼開心,他應該先講這件事纔對。想不到那個小孩子,對夜慕白這麼重要。
說不定,他還可以解開夜慕白的心結,所有的一切,就靠他了。不過沒有一絲線索,也沒有人見過那個小孩子,真是奇怪。
還記得,那一天錫城首富沈家的公子沈笛也在,會不會是被他帶走了。青衣覺得很有可能,沿着這條路說不定會找到什麼。
夜慕白握着手裡的瓶子,裡面真的是鳳嫣然的骨灰嗎?爲什麼那麼少。
但是,他卻覺得很重,重到自己拿不穩。斜睨到李公公也在看着瓶子,夜慕白還是決定告訴他。
“李公公,是不是疑惑朕口中的嫣然是誰?”夜慕白將瓶子收入懷裡,免的待會兒情緒太大弄壞了裡面的東西。
李公公連忙跪下,他即便是想知道他也不敢問,“奴才不敢。”肯定不會是皇后娘娘,可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竟然能讓皇上這麼牽腸掛肚?或許,皇上只是把她當做替身。反正再怎麼樣,他都不能干預皇上的事。
“不敢問朕也告訴你吧,念在你真心關心鳳嫣然一場。在大牢中,嫣然並沒有死,可這次,卻是葬身在了火海。”夜慕白極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他一定要鎮定。身爲帝王,不能情緒外露。
李公公顫抖着身子,淚水已經流了下來,可憐的嫣然,明明已經逃過了一劫,爲什麼還會遇見這種事。真是不公啊,嫣然那麼的善良。“皇上,真的像青衣所說的那樣?”
他剛剛也聽的很真切,看來,真的是這樣了。
“是,嫣然是朕害死的。”夜慕白深吸一口氣,他是那麼的沒用。
“皇上不要這麼想,您心裡其實也很難受。”李公公起身走到夜慕白身後,他似乎聽到了低泣的聲音,應該是他聽錯了,夜慕白怎麼會哭呢。
夜慕白搖了搖頭,“你不知道當日的場景,也罷,現在說來也沒用了。”
“皇上,您之前一直和皇后娘娘生活在一起嗎?”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會不會又挑起夜慕白的傷心事。原來,夜慕白一直愛的人都是鳳嫣然,可惜鳳嫣然不知道。
夜慕白緊抿着脣,“是,那段日子,我們真的很快樂。”若是還可以那麼生活,他定是願意拿一生去換,可惜已經遲了。他爲什麼,沒有早一點明白這些,偏生在這個時候。
“皇上,爲何之前不早點將皇后娘娘帶回來?”李公公有些疑惑,若是他們早些時間回宮,會不會就沒有這樣的悲劇了。
“哎,嫣然在這裡傷了心,再也不願意回來了。”夜慕白閉上眼,到底還是因爲他。而且鳳嫣然的爹爹,若是鳳嫣然回來,定會發現這些事。
“皇后娘娘知道丞相大人已經死去?”李公公緊緊握着拳頭,這麼多的事,全部發生在鳳嫣然身上,她怎麼承受的住。
夜慕白搖了搖頭,“該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她不可能對他心裡芥蒂,若是知道,她不可能那麼若無其事。她爹爹,對她是那麼的重要。
“那皇上打算如何安葬皇后娘娘?”之前沒有找到鳳嫣然的屍首,他們只是葬了她的衣物。
“這件事,稍後再議。”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說這個。
“皇上,是否要將皇后娘娘的骨灰撒在鳳棲宮後院?”開口後,李公公才覺不妥,見夜慕白對待那個小瓶子如寶物般,定是捨不得的。
夜慕白俊眉微挑,鳳棲宮他好像很久沒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打掃。手探入腰間撫了撫瓶子,“李公公,鳳棲宮後院的梧桐樹長的怎麼樣了?”那還是他親手爲鳳嫣然所種,只是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去看。
“回皇上,已經非常高大,基本和鳳丞相府中的那棵差不多了。”李公公誠懇的回答道,雖然夜慕白不關心,但他還是每天有派人去打理。不過,他也只能做到這一點了。
苦笑一聲,現在長那麼高大還有何用,它的主人都已經不存在了,“去拿一把鏟子來。”既是他親手種下,就由他親手毀了。免的想起來,他還心有懷念。
李公公深吸了口氣,不明白夜慕白想要做什麼。不過夜慕白的吩咐他不敢不聽,“是,皇上,奴才馬上就去拿來。”飛快的跑到房門處喚來小太監,李公公邊說邊回頭看向夜慕白。
夜慕白麪無表情,李公公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緒。自從兩個月前他回來,變的高深了許多。
見李公公回來,手裡卻什麼都沒拿,夜慕白眯了眯眼,“鏟子呢?”眼眸中閃過一絲惱怒,他以爲李公公沒聽清他說的什麼。
李公公一怔,只覺得夜慕白有些嚇人,“奴才讓小樹子去拿來了,皇上急着要嗎?”莫非夜慕白是想要他親自去拿,也難怪生氣了。想了一會兒,李公公再次開口道:“那奴才馬上就過去拿?”
夜慕白揮了揮手,“不必了,朕便再等一會兒。”也不是着急,就是突然心情不太好。夜慕白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李公公,可他就是忍不住。
“皇上,您要鏟子作甚?”難道是又要去種些什麼東西嗎,可他記得夜慕白已經很久不過問這些東西了。想來還真是奇怪,難道是因爲他剛剛提起的梧桐樹。
夜慕白轉過身去,不讓李公公看清他面上神色,“無事,待會兒你便知道了。”他並不想說出來,若是李公公現在知道,肯定要攔着他。
“是,皇上,奴才越距了。”李公公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並不是夜慕白不說,他心裡就不在意他這麼多管閒事。可李公公就是忍不住,他想要把前十幾年的關愛還給夜慕白。
還好小樹子回來的快,纔不至於李公公尷尬,“李公公,奴才把您要的東西拿過來了。”
李公公走過去接過小樹子手裡的鏟子,“沒什麼事了,下去吧。”
再次走到夜慕白身邊,李公公發現他有些顫抖的接過鏟子,“皇上,不如先讓奴才拿着吧。”在這御房,鏟子定是沒用的,他總不能讓夜慕白拿着它在皇宮閒逛。
“也好,跟着朕來吧。”重新遞到李公公手裡,夜慕白才發現自己欠考慮了。擡腿走在前面,他的步伐異常緩慢,好像要去做一件什麼大事。
還好鏟子不是很重,李公公拿着倒也輕鬆。不過周圍那些小太監看着他這樣子,個個肩膀都在輕微顫抖。這些小兔崽子,真是欠收拾了。
待夜慕白停頓下來,李公公差點剎不住腳撞到他身上。扶正了頭上的帽子,擡頭一看,夜慕白竟是將他帶到了鳳棲宮。難道,夜慕白同意了他之前的說法?
搖了搖頭,若真是這樣,爲何還要帶着鏟子。
夜慕白邁進了鳳棲宮,只覺得裡面一切入故,可惜它的主人不能再回來了。“碧兒呢?”他記得是有這麼一個人,一直在鳳嫣然身邊伺候着她。不過後來,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李公公皺了皺眉,有些欲言又止,不明白夜慕白怎麼會突然問起碧兒,“您不記得了,她在皇后娘娘被關進大牢前就死了。”也是個可憐的女子,死的那般慘。
“死了?”爲何他沒有印象,也難怪鳳嫣然身邊無其他人照顧。
李公公點了點頭,“是啊,倒是紫玉還活着。”紫玉倒算是幸運,後來那些事都沒有將她捲入進去。李公公知道鳳嫣然一直想將碧兒嫁出去,若是她如願,碧兒現在應該也是好好的。
“紫玉是誰?”夜慕白眉頭緊蹙,他倒是不記得有這號人物了。伺候鳳嫣然的人很多,能讓他記得的只剩下碧兒。她一直陪着鳳嫣然,即便是鳳嫣然趕她也不走。
李公公撫了撫光滑的下巴,難怪紫玉能逃過一劫,原來竟是因爲沒有人記得她。“也是伺候過皇后娘娘的宮女,如今在宮裡一處極荒涼的地方居住。”想來,那也算是幸福的生活。
“哦,那便讓她一直在那裡吧。”雖然他們錦衣玉食,卻不能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或許紫玉這樣已是最好。也不知是不是鳳嫣然早已安排好的,她明知自己會有那場劫難?
“是,皇上。”他不止一次想去接濟紫玉,可卻因爲種種原因沒有去成。如今看來,倒也算是好事。
拿走李公公手裡的鏟子,夜慕白眸中閃過一絲傷感,“李公公你在此等候,朕進去辦一件事。”
“皇上可否告訴奴才一點,您想去做什麼?”夜慕白只帶了他來,說明是相信他的。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莫非夜慕白要毀了後院的樹?
搖搖頭,不會的,那都是他親手種下,他怎麼捨得。一定是他想多了,只是拿着鏟子,讓他實在想不到其他事。若說是去剷除野草,大可叫他去做。
夜慕白定定的看了李公公許久,才緩緩的說道:“嫣然都已不在,那梧桐樹自然也就沒有了存在的道理。”這些日子,她從不曾出現在他的夢裡,讓他不由有些鬱鬱寡歡。
“皇上三思,若皇后娘娘得知梧桐樹不在,必定以爲皇上心中無她,只怕會傷心欲絕。”李公公慌忙跪下,他不想見夜慕白做出這種違背心願的事。今日,他就不該提起梧桐樹,那樣夜慕白也不會想起來。
“朕意已決,朕倒是想着她會傷心,會來質問朕,可她卻從不曾來過。”夜慕白沉聲說道,隨後一甩袖子氣勢洶洶的朝着後院走去。
李公公緊隨其後,想將夜慕白手裡的鏟子搶奪下來。日後若是夜慕白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何事,只怕後悔莫及。
“李公公若是再跟過來,朕就以違背旨意處罰你。”夜慕白停下腳步,有些後悔剛剛告訴李公公那些事,他應該先做了,再讓李公公知道。
李公公嚥了口口水,他如今已經一大把年紀,死不過是早晚的事。“皇上,奴才只是不想你將來遺憾。”
“朕不會,你給朕老實待在這裡,不然朕就讓人將整個鳳棲宮拆了。”夜慕白有些生氣,這個李公公竟然連他的話都不聽了。
聞言,李公公那裡還能動彈得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夜慕白定也是不捨拆了鳳棲宮的,他現在所說的都是氣話。
見李公公沒再反對,夜慕白才獨自一人前往後院。或許是李公公照顧的好,後院一切如昔。彷彿,她還一直生活在這裡,從未離開。撫過後院的一桌一椅,還記得上次她在這裡畫畫,他譏諷的問她是不是在畫夜慕青。
自嘲的笑了笑,是他將她推離了自己的身邊。嫣然,你的魂魄是否會有一丁點兒想念這個地方呢。
閉上眼,鼻間傳來一陣異香,剎那,夜慕白以爲鳳嫣然出現在這裡。可是睜開眼一看,面前空空如也,脣角感覺到些微苦澀。
果然,都是他的臆想。擡腿朝着梧桐樹走去,夜慕白輕輕撫弄梧桐樹的支幹。一切都如李公公所說,梧桐樹的確長的很好。心中隱隱生出些不捨來,但他知道自己要狠下心。
第一剷下去,他似乎找到了感覺。可是每一個動作,都讓他的心發痛。閉上眼用力的將鏟子擺下去,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夜慕白睜開眼睛蹲下身,好像有人在這個地方埋了什麼東西。慢慢的將土撥開,是一封信。
會是鳳嫣然留給他的東西嗎,夜慕白緊緊攥着拳頭,他有些不敢打開。信封上沒寫字,他也不好辨認。
皺眉再次看向土中,裡面原來還有其他的東西。將手裡的信放下,夜慕白慢慢抽出了一幅畫。
將畫展開,夜慕白愣住了,這畫裡的人,竟然是他。落款是鳳嫣然,是鳳嫣然畫的,心裡突然無比的激動。夜慕白慌忙拿起信打開,第一眼看見的是鳳嫣然絕筆。
心裡一痛,她這麼久前便將自己的遺準備好了。一字一句的看過去,夜慕白只覺眼眶有些溼潤。
他到底對鳳嫣然做了什麼,他不信她、誤會她,還逼迫她。
繼續往裡面挖了一寸,有一個裝着首飾的盒子,裡面裝的是他送給她的玉。夜慕白緊咬着牙,他真是一個混蛋。
有些失魂落魄抱着鳳嫣然留下的東西離開,夜慕白遺忘了地上的鏟子。
李公公見夜慕白臉色慘白,不由跺了跺腳,他就說讓夜慕白不要挖了梧桐樹,看吧,這麼快就後悔了。
“李公公,我們回去吧。”落寞的走在前面,夜慕白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單。
之前夜慕白不是帶着鏟子進去的嗎,怎麼出來時手裡抱着其他的東西。李公公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上了夜慕白的腳步。
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裡碰到夜慕白,清嫵別提多高興了。自從回宮後,夜慕白天天待在御房,根本不怎麼出來。
不過沒有桐影的毒藥,她也不怎麼敢輕舉妄動。想不到桐影竟然打暈她跑了,真是讓她心寒。不用說,他一定是去找鳳嫣然那個賤女人。
可惜,她不僅不能將此事告訴主人,還要幫桐影瞞着,她和桐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牽一髮而動全身。
拳頭緊緊握住,清嫵儘量讓自己笑的嫵媚,待離夜慕白只有一步之遙時,清嫵微微彎下腰行禮,“參見皇上,臣妾……”話還未說完,便看見夜慕白頭也不回的走了。
呆楞在原地,清嫵擡眸疑惑的看向夜慕白身後的李公公,“李公公,皇上這是怎麼了?”這會她的話倒是說完了,可李公公同樣沒有回答她就走了。
清嫵憤恨的跺了跺腳,夜慕白視她如無物便算了,李公公憑什麼,他不過是一個太監而已。遲早,她要將他們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還給他們。
李公公走遠後回頭看了清嫵一眼,剛剛夜慕白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不過他卻的確是故意的。剛剛纔得知鳳嫣然的事,他怎麼也不想看見那個女人。
“李公公,剛剛我們是不是看見嫵妃了?”夜慕白只覺得他好像聽見清嫵的聲音,不過他很累,所以沒有回答。
李公公皺了皺眉,低頭思索了一下才開口道:“沒有啊,只是一個宮女而已。”別讓夜慕白這個時候想起清嫵,明天他得親自去一趟鳳棲宮後院,看看那棵梧桐樹是不是還在。
“如此,朕突然想畫畫了。”緊緊握着手裡的畫,他不知道鳳嫣然是在各種心情作畫的。但他能感覺到,畫卷上透露出的點點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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