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兒小心地一口一口喂她,深怕她被噎住。這一喂便又是半個多時辰。
覺得水有些涼了,藍雙雙便讓鳴兒扶她起來,屏風後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鏡子,藍雙雙默默地注視着鏡子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霎時覺得她的滿身傷痕是如此刺眼。
“王妃,我還是扶您到牀上休息吧!”見她臉色不對,鳴兒趕緊說道。
藍雙雙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移開了視線,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再看看身上的傷。
待她在牀上躺好,鳴兒又拿出一個小盒,笑着對她說道:“王妃上次賜給奴婢的上好膏藥,奴婢沒捨得用,如若王妃不嫌棄,奴婢給這就給您上藥!”
“隨你吧!”藍雙雙沒有拒絕,只是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鳴兒點點頭,輕輕掀開被子,看到她渾身的傷痕,眼眶裡又充滿了淚水。
藍雙雙身上的瘀青大多在女人嬌嫩的部位,縱使鳴兒擦藥的力道輕如鵝毛,可還是讓藍雙雙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王爺他怎麼能狠得下這個心……”鳴兒喃喃地說着,眼神裡滿是心疼。
“鳴兒,沒提他了,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藍雙雙淡淡地說道。
鳴兒聽話地閉上了嘴巴,可臉上仍然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
而在王府的另一端,南宮逸也正泡在浴盆裡,愜意地享受着這一刻。
雖說與藍雙雙酣戰了這麼長時間,可他畢竟是年強力壯的男子,再加上剛纔服下鹿血等生猛補品,體力很快得以恢復。
身體像是得到了全面的釋放一般,極致的疲憊之後便是極致的舒坦。而身上的肌膚觸碰到微蕩的水波時,讓他不自覺地想到了藍雙雙柔軟的身子,一閉上眼睛,腦子裡更是自動跳出藍雙雙那絕美的胴體。
嘴角情不自覺往上一揚,先前的種種不快,在此刻的愉悅裡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後,南宮逸又突然想到她身上的傷痕,臉上的笑容凝固,不禁皺了皺眉頭。
“一、夜、歡悅
之後,就這麼把她丟下,於情於理似乎都不太合適……”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猶豫了片刻,南宮逸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藍雙雙,於是迅速穿戴好衣物,快步向牡丹閣走去。
剛走到門口,卻見鳴兒端着盤子從裡面走出,見上面擺着空碗和剩餘的糕點,心裡稍稍寬慰了一些。
“王妃她怎麼樣了?”縱是心中有萬分關切,南宮逸也沒有表現在外,語氣依然冷淡。
誰料鳴兒並沒有回答他,只是轉頭向裡面望了望,又小心地關上大門,這才冷冷地回答道:“回王爺的話,王妃她已經睡下了。”
聽到她語氣不甚友好,南宮逸不滿地挑了挑英眉,卻隱忍沒有發作。
“王妃身上的傷勢可好?”
一聽這話,鳴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忘了自己的丫鬟身份,一心想要爲藍雙雙討回公道,於是昂起頭,狠狠地瞪了南宮逸一眼。
“回王爺的話,王妃她現在非常不好!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肌膚!想來王妃也是賢良柔順的女子,王府上下無一尊她如神,也只有王爺能下得了這個狠心……”
“住口!你只是一介奴婢,哪裡由得你來教訓本王!”南宮逸哪裡容得一個下人的指責,指着鳴兒破口大罵。
“奴婢的確只是王府的一個丫鬟,只王妃她是王爺您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受皇太后萬般寵愛的無雙郡主!您將她傷得這樣,又置王妃的身份於何顧?”
鳴兒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不顧南宮逸已臉色鐵青,索性一股腦將刺激人的話說到底。
“臭丫頭!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着,高舉大手,正欲一掌向鳴兒的臉上扇去……
牡丹閣的大門猛然打開,藍雙雙冷冷地望着南宮逸,高聲喝道:“住手!”
見她意外出現,倒是南宮逸愣了一愣,懸在半空的手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去。
藍雙雙披着外衣,艱難地往外邁了一步,誰料腳下一軟,竟不自覺地向下滑去。
南
宮逸趕緊伸手去接,鳴兒卻快她一步,扶住了藍雙雙的肩膀。
藍雙雙推開他的手,冷冷地說道:“你敢傷鳴兒一根毫毛,我定不會饒你!”
縱然素衣緊裹着她的身子,可脖頸處的瘀傷卻是無處可藏,青青紅紅一片,十分惹人注目。
看到藍雙雙的傷,南宮逸突然沒了先前的底氣,他一甩衣袖,沒有說話便轉身離開了。
藍雙雙鬆了一口氣,看着鳴兒嗔怪道:“你這丫頭,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
鳴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倒是欣喜得很:“這些奴婢都是跟王妃學的!是你教我的,對的就是對的,錯的便是錯的,若是對錯不分,天下也會大亂的!”
藍雙雙一聽,無奈地搖了搖頭:“扶我回房吧!”
“是!”見她眉宇間又露出疲憊,鳴兒不敢再說玩笑話,趕緊扶着她重新回到牀上躺下。
“鳴兒,以我這身子骨怕是要在牀上多躺幾日,若是有人問到,你就說我偶惹風寒,不便外出,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說完,鳴兒爲她蓋好被子,又挑滅幾盞燭火,這才放心地離開。
藍雙雙早已疲憊不堪,閉上雙眼,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接下幾日,她果然閉門不出,全由鳴兒將所需物品送入牡丹閣裡。
南宮逸雖是照常料理着生意,卻仍是關心着藍雙雙的傷勢。可藍雙雙早早放話出來,說是自己染上風寒,怕傳染給旁人,所以下令誰都不見。
他礙於面子,也不便直問,只好裝作偶然經過牡丹閣的時候偷偷往裡瞄上兩眼,偶爾能看到藍雙雙的身影,卻是莫名的心安。
而在此時,南宮逸才發現,藍雙雙在王府裡的重要性。
“啓稟皇爺,明日便是李太傅的生辰,王妃本以備好鏤雕青花瓷作爲壽禮,可奴婢剛纔檢查時發現瓶上有一裂紋,恐怕送出去不太合適!”
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南宮逸剛坐下來吃飯,還未拿起筷子,便聽到管家來稟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