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洛慢吞吞的拖到大殿的時候,賓客已經差不多齊了,她搜索着自己的位置,果然,正中的主席上,太后爲主,旁邊是皇帝,褚離和一衆皇子,還有五公主褚菱。當然,褚離的旁邊明顯的空位是留給自己的,皇帝旁邊坐了五位女子,四個打扮的都花枝招展,唯獨坐在最末的一個只着了淡妝,淡藍色的衣裙,整個人顯得清新脫俗,她默默地注視着自己的盤碟,不曾擡眼,洛洛蹭到褚離邊上坐下,女婢則站到門口去了,她不得不承認,正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女子讓她非常好奇,甚至感興趣,不知是個怎麼樣的女子,似乎是皇帝的妃,但皇帝並不怎麼待見她,讓她離得最遠,而且今天的日子,她一臉的淡定自若是怎麼回事。“姑娘,你這氣質,放在我們現代隨便一張照片放網上就夠引無數宅男競折腰了。”洛洛默默地看着對面的女子。
褚離注意到洛洛看對面的女子都快看呆了,口水再流出來就不得了了,趕緊碰了一下她的手肘:“王妃,看什麼呢?那是皇上的清妃。”哦,清妃啊,這氣質很符合。她喜歡。洛洛收起一臉花癡相。
“是,王爺,妾身失禮了。”其實,她心裡是想說:“別打擾我看美女。”
褚離微微一笑,便沒說麼,他其實也好生奇怪,皇兄的妃子不多,只有五個,但這清妃明顯與其他四位完全不同,甚至冷淡,皇兄也極少帶她出來,今天母后的大壽,他才第二次看到清妃,第一次是皇上大婚的時候。
也沒人宣佈,整個大殿的人像排練好的一樣,一起起身恭祝太后萬壽無疆,壽宴自動就開始了,大家每桌都各吃各的,不久,有人開始走上來向太后敬酒,然後向皇上敬酒,皇上一喝,幾個妃子也就得跟着喝,洛洛看着這個順序。“莫非您是想把主桌的人按次序挨個兒敬過來?那我不是就要輪到了?這腫麼辦?我不能喝!喝了萬一出事兒了腫麼辦?”心裡一驚,洛洛緊張的抓着自己的衣袖,好吧,輪到褚離了,褚離起身,回了那人幾句,端酒,喝盡,洛洛趕忙也站起來,極其彆扭加無奈的端起酒,勉強笑了一下,閉眼,準備喝。死就死吧。沒想到酒杯還沒到脣邊就被人拿了去:“李大人,王妃不勝酒力,本王代喝可好?”
對!男人就該這樣!洛洛睜眼,雖然這救星到底不是符合標準,但至少也是救了自己。
“王爺請。”這李大人看來也是不拘小節之人。
這救星當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於是,在敬酒環節中,褚離大酒罈子,幫洛洛解決了所有的酒,卻仍然沒有一絲要醉的樣子。洛洛第一次發自真心的在心裡小小讚賞了他一下:“好娃,這是你這輩子做的唯一對的事情,幫姐擋酒,大功德一件,不過你可千萬別醉了,姐瘦弱的小身板兒可抵不住你的耍酒瘋。”
洛洛坐在一旁,偷偷看着褚離的側臉,努力辨認,心裡道:“喂~!你醉了沒?喂~!你會不會真的醉了?
褚離感受到右臉有兩道灼熱的視線盯着,他轉過頭去,正碰上來不及轉頭的洛洛,看着洛洛紅撲撲的臉蛋兒,突然有一口親下去的衝動,他自己也嚇了一跳,等心情稍稍平靜下來,便開口道:“王妃?酒都是本王喝的,怎麼你的臉通紅的?”
“誒?哦,胭脂抹多了。”心中所想。
“這屋子裡人多,熱的。”嘴上所說。
“那這手怎麼冷冰冰的。”褚離說着抓了洛洛的手。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握着,雖然是很暖和,但洛洛趕緊抽了回來。“緊張,對,是緊張!”
褚離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真想打開自己的腦袋看看剛纔到底想什麼了,爲何去握她的手,爲何握了還覺得舒服,爲何握了竟然不願意放開了。喝醉了,一定是喝醉了。他如是安慰自己。
“咳...”褚離收回手,又繼續吃着菜。
洛洛也轉過頭,努力平復剛纔被嚇得不輕的心。他絕對是喝醉了,今天月亮太陽都沒問題,不可能轉性。話說,她在擔心什麼,她的目標不是沒有蛀牙,而是完成今天的表演。
敬酒環節結束了,各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各吃各的,各聊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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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還是沒有胃口,但這種日子她不吃成何體統,在醞釀了半天后,她決定,繼續吃一些菜葉葉吧,然後有人端上了一盤紅燒肉。
尼瑪,如此油滋滋,如此美麗的肉,這肉咋長的這麼好看呢?
“來,洛洛,嚐嚐。”太后笑眯眯的加了塊紅燒肉遞過來,洛洛趕忙拿了碗去接來,然後,擡頭,看見太后滿含期待的眼睛。“您,打算看着我把它吃下去嗎?這...”她心中叫苦。
把肉加起來,舉到嘴邊,肉的“香味”撲鼻而來,“唔”她捂上了嘴,一股難以抑制的噁心感涌上來,她想吐。再一看,全桌的人都看着自己。
尼瑪,還讓不讓人活了!
洛洛一閉眼,一閉氣,一張嘴,把肉塞進了嘴裡,奮力嚼了兩下,艱難的吞了下去,那樣子別提有多苦逼了,但這讓衆人都轉移了視線,繼續吃自己的了,留下洛洛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噁心感。好嘛!現在她連菜葉葉都不想吃了。
“你不愛吃就不要勉強,你不吃,母后又不會吃了你?”褚離又好氣又好笑。
“我要是直接吐了,你們會吃了我。”洛洛都懶得跟他說話,事實上,她都不能張口。用帕子捂着嘴,無奈的對着褚離笑了笑,然後繼續看着面前的菜葉葉,努力忍着。可惜,這不是那麼容易忍的,特別是當一個人心裡不斷暗示自己要忍的時候,洛洛覺得越來越不舒服,這樣下去,她可不確定什麼時候會忍不住,好吧,已經忍不住了。
洛洛感覺過了兩個世紀,長舒一口氣,再怎麼也不能折騰自己,不是嗎?她出去一趟也沒什麼關係吧?她小心的拽了拽褚離的袖子,看到褚離疑惑的眼神,馬上用眼睛示意:我要出去。洛洛把眼睛看向殿門外,褚離繼續疑惑:爲何不用嘴說?洛洛急的瞪了他一眼,馬上覺得不妥,又換上可憐巴巴的哀求眼神,可褚離偏偏就不吃這一套,繼續看着她,似是一定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洛洛一急,手捂肚子,做痛苦狀。好吧,其實這也真的跟肚子有關,褚離同志終於首肯,洛洛這邊通了關,連忙起身,弓着身子小跑衝出去,留下褚離淡淡的解釋道:“她去處理些私事。”
洛洛蹲在殿門邊的草叢裡,吐了個天昏地暗,都怪那塊肉,她今天好不容易嚥下去的東西這下可好,全都回歸大自然了。
吐了個乾乾淨淨後,洛洛站起身,拍拍裙子,準備回去,一轉身,看見後面站着個人,是女婢,不知是什麼時候站好了的,洛洛拍着胸脯說:“你也太嚇人了吧!”
“王妃恕罪,奴婢就是跟出來看看。”她跪下。
“行了,沒怪你,我沒事,我們外面坐會兒吧。”突然又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了,反正那個地方並不缺她一個,或者她不去纔是最好的。這天一黑,洛洛也跟着感傷了。
拉着女婢坐在外面的階梯上,洛洛披上自己的白色披肩擋風。
“你,叫什麼名字?”洛洛意識到,這個女婢一直跟着自己,而自己卻從沒有關注過她。
“奴婢小菊。”女婢答道。
“菊花的菊?”
“是。”
哈哈哈哈!太歡樂了,菊花?咩哈哈哈!額,她要矜持,這是人家名字,而且在古代菊花還沒被糟蹋呢。
“恩,好名字。”洛洛忍着笑看了看小菊。
雙手撐地,洛洛人向後仰了仰,擡頭看着今晚的夜空,陷入沉思中:“裡面在歡樂,我在外面孤獨,可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爲什麼那個老者不告訴我是什麼任務呢?這叫我怎麼完成任務?而且現在再不開始的話,連娃都要生了,雖然這不是我的身體,但腫麼說這娃也得算我的,我還想快點結束離開這裡呢?你帶着紫兒跑得無影無蹤,連個信兒也不給我,連一點點事情都不透露給我,你算哪門子爲我好?不會吧,難道你是騙人的?你就是爲了把我困在古代,又把紫兒帶走,讓我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難道是我上輩子殘害生靈,人神共憤,讓我這輩子來給上輩子還債的?天哪,不要這樣子。那是我上輩子的事了,你看我這輩子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話說,我上輩子做了什麼我幹嘛要自己承認?天,我又在想什麼?”洛洛呆呆的看着夜空,突然眼前出現一張倒着的人臉,“啊!”她驚得叫了一聲。
“王妃在外面坐了這麼久,本王來看看。王妃在看什麼呢?”褚離也在洛洛身邊坐下,女婢默默的退到一邊。
“看,看月亮,今晚月亮好亮啊。”洛洛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便胡亂說了些,說着擡起頭看天:嘶...今天爲什麼,爲什麼沒有月亮,是故意的,絕對故意的,存心害她是不?
褚離嘆了口氣:“進去吧,外面涼。”說着抓起了洛洛的手,冰涼的手讓他心裡不由得一怔,低頭看她:“你不知道冷嗎?”聲音裡有一絲憤怒。
洛洛歪着腦袋看着眼前這個這個男人。他今天是腫麼了,對她這麼好,換做以前的話,他不是早就生氣了嗎?看來媽媽的力量是偉大的。“恩,還好,現在不冷了。”洛洛說着,甜甜的一笑。既然他今天反常,那她也陪着反常好了,不就是想演嗎?她陪演,演技絕對一流。
這下輪到褚離疑惑了,不過他還是牽着洛洛的手回到大殿,他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他也不想再去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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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來的時候,壽宴已經到了後半部分,也是最重要的表演環節,許多大臣帶女兒過來就是爲了等這一刻,照例是小輩兒先上臺,然後是衆位妃子,本來洛洛應該是排在皇上的幾位妃子前面的,可這次不知爲何,卻把她上臺的順序放在了最後,換了句話來說就是,洛洛小朋友這輩子第一次的壓軸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