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二

妃來橫禍 四六二

【始終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那寶藍色的披風掛在他的對面,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它。

“你這該死的!還……還不快在本王面前消失!“

他拿着酒壺,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披風的面前,伸出手指指着它。

良久,他唰的一聲拔出懸掛在牆上的劍,猛地朝披風劈過去。

在貼近披風的時候,停了下來。

“轟”的一聲,他隨着酒壺和劍,倒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左慕看着,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十三爺啊十三爺,堂堂攝政王,也始終逃不過一個情字。這輩子,您若不走出來您就不能真正的幸福,您什麼時候能走出來呢?”

外邊飄着鵝毛般的大雪,古老的房子被白雪覆蓋,晶瑩的長冰凌掛在屋檐下。

天地間,白皚皚的一片。

逐冥冽的書房中。

他端坐在桌案前,一邊看着面前的行軍圖,一邊拿筆記錄着些什麼東西。

兩個奴才在房中燒着火和薰香,一種淡淡地曇花香在房中瀰漫着,令人倍覺舒爽。

諾敏站在一旁低着頭磨墨,她思考着該怎麼開口請求逐冥冽把她放了。

她是來幫逐野瞳的,如今被逐冥冽要死不活地困在這裡,也非長久之計,況且,逐冥冽性情暴虐,他一個不高興,她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王爺,曜京來信了。”

諾敏正想着,這時候,門外突然有人前來彙報。

曜京來信?!諾敏聽聞,擡起頭來,對逐冥冽說道——

“四王爺,可能我們的溫柔攻勢生效了。”

逐冥冽沒有理會她,手頓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毛筆,冷聲說道——“呈進來!”

“是。”

書房門被推開,雪花也隨着飄了進來,一股寒風襲來。。

前來送信的士兵先將信遞到諾敏的手中,再由諾敏雙手呈給逐冥冽。

信封上,是流蘇的筆跡,逐冥冽的心顫抖了一下。

伸手將信拿了出來,諾敏發現,他先悄悄地深呼吸了一下,纔將信展開閱讀。

看着看着,他拿原本還算溫和的表情突然大變——

一雙冷冽的眸中冒出極度危險的目光,額頭青筋爆裂,牙齒咬的格格作響,那即將爆發的瘋狂怒意,令人不敢承受。

“砰!”

他猛地一掌將信拍在桌子上。

嚇得房中的奴才通通跪在了地上。

諾敏嚇了一跳,她顫抖着聲音,問道,“四……四王爺……怎……怎麼了?信上……信上寫什麼了?”

“滾!!滾出去!!”

逐冥冽站了起來,雙手一拂,桌子上的筆墨紙硯全掉在了地上,那墨汁濺在案前的奴才身上。

“是是是,奴才告退!”

所有人等猶如逃難一般,連滾帶爬出去了。

逐冥冽的手,狠狠地握緊那封信,狠狠地握緊,他的心裡,彷彿被火燒着,被道刺着,又像被千軍萬馬蹂躪了一遍。

諾敏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過頭來,她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逐冥冽的眼眶發紅,牙關緊咬着,而握着信的那隻手,竟然在滴血。

那猩紅的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落在他玄黑色的披風上。

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纔會讓如冰一般的自己,把自己折磨到出血。

“四王爺,快鬆手,你出血了!”

諾敏跑了過去,伸手去抓他的手,讓他鬆開自己的拳頭。

“滾!”

他的聲音彷彿從冰窖傳來。

“四王爺,何苦折磨自己,瀟灑一點,她不愛你,還多的是人愛你,你不愛她就是了,她……”

“我叫你滾!!”

逐冥冽大手一揮,諾敏被他一直甩到門邊,疼的她五臟六腑都要碎裂了。

“別勸了,沒有用的,起來吧。”

一個哀傷而溫婉的聲音傳過來,諾敏擡頭一看,是那個不被重視的四王妃,她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諾敏被多海攙扶着,離開了盛怒中的逐冥冽。

“王妃,四王爺……經常這樣喜怒無常嗎?”

諾敏回頭,看了看書房,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的所有喜怒哀樂,都只爲一個人。她可以讓他變得像個快樂的孩子,也可以讓他變得像剛剛那樣。有一回,她用刀刺傷了他,讓他失血過多暈倒,而他不僅不怪她,反而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有沒有事,所有的人,無論是誰,膽敢說她一句不好,他會毫不猶豫地摘了他的腦袋,爲了她,他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身爲朝廷王爺公然造反,屠殺無辜百姓,也只爲比她來見他一面……”

聽着四王妃的講述,諾敏不禁想起逐野瞳來了——

不愧是親兄弟,都流着癡情的血液。

“他愛的如此之深,就連我這討厭他的人,都爲之動容了,那個女人爲什麼不爲他動心呢?”

諾敏問道。

“因爲……她心裡已經有人了。”

多海喃喃說道。

“唉……”

諾敏嘆了口氣,“又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