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四

妃來橫禍 玉佩之緣 二八四

“小霜,走啦……”逐雲霓走了幾步,見小霜還留在原地,便回過頭來將她拉走了。

納蘭小胡頻頻回頭,藏在袖中的拳頭緊握着。

總有一天,她要將逐堯皇拐上她的牀,讓秦流蘇親眼看看。

還有,秦流蘇,如果逐堯皇知道你懷了孕,還會信任你,包容你,愛你嗎?

Wωω. ttκΛ n. ¢ 〇 哼!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

流蘇回頭,和逐堯皇的視線對上,四目交接,一切盡在不言中。

空氣中瀰漫着淺淺的情意。

良久,逐堯皇起身,走至流蘇的身旁,沉聲說道,“走吧。”

“去哪裡。”

“去曜京,看女兒。”他看着她的臉,篤定地說道。

他對女兒的思念他都看在眼裡了,事實上,他兩天前就已經想好,要帶她去曜京一趟。

流蘇聽了他的話,整個人愣了。

緊接着臉上出現狂喜的表情,她不由自主地抓起逐堯皇的手顫抖着聲音問道,“真的嗎?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她太想念小綺羅了!

逐堯皇垂眸看了看自己被她抓住的手,又看着她的欣喜的樣子,頓時心中一熱,點頭道,“當然是真的,走!”

話說着,小紅帽便走了過來,逐堯皇瀟灑一躍,上了馬,然後將手遞給流蘇——

“來。”

“嗯。”流蘇用力點頭,毫不猶豫地將手遞給了他,他一個用力,將流蘇拉上馬,置於胸前的懷抱。

“駕……”

馬兒歡快地躍起,朝蘭陵府門外馳騁而去。

現在是晚上,月亮將銀輝灑向人間,月白色下,一匹棕紅色駿馬在路上奔馳。

馬上的男子高大俊逸,擁緊了懷中的女子。

他垂首,懷中的人兒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臉上的笑容比今晚的月亮還要明亮。

他不由得收緊了置於她身前的手——

這樣將她擁在懷裡的感覺,很好。

皇宮,月色格外明亮,宛如一層薄薄的水銀覆蓋。

逐冥冽授意,舉辦了一場盛大的中秋宴,諸位王爺王妃,小皇子小公主小郡主都奉命出席。

逐冥冽坐於上首,一襲玄黑描金龍皇袍更突顯出他的身形,臉似玄玉,鼻若刀削,一雙星目顧盼之間亮若閃電,令人不感逼視!

綺羅坐在他的左側,無崖子坐在他右側。

但是,因逐冥冽冷漠無情,這陣子連續把二王爺,六王爺辦了,充軍塞外,近日夜半時分,又有數位反對逐離皇的朝廷命官死於非命,有人懷疑,都是皇帝的青銅門所做的。

加上平素幾乎不同各位兄弟姐妹多說話,也從來不過多往來的關係,整個中秋宴會顯得異常安靜,人心惶惶,衆人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回去後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那些小皇子小公主們更是不敢噤聲,偷偷看那龍座上的皇伯父一眼,又馬上低下頭來,簡直把他當成了地獄閻羅王一般。

整個席間,只有那逐綺羅和他說話,還有書童無崖子坐一旁,整個像一個縮小版的逐冥冽,酷的不像樣。

無崖子的身世,一直是一團迷,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朝他兩歲的時候,便被逐冥冽帶回當時的四王爺府帶在身邊,還曾經有傳言說,無崖子可能是四爺的種呢?不然,一向冷冽無情的逐冥冽怎麼會帶個小孩在身邊呢?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小綺羅突然朝蘭兒招了招手,嫩嫩的說道,“蘭兒姐姐,幫我拿過來吧。”

蘭兒點了點頭,轉身將一個精緻的小碟端了過來。

逐冥冽低頭看着身旁的小人兒,那冷冽的脣角不禁柔和了一些——

“綺羅,怎麼了?你需要什麼?”

“噓,父皇,你閉上眼睛,我有禮物送給你哦。”小綺羅爬了起來,直接趴到逐冥冽的背上。

“禮物?”逐冥冽這輩子還從來沒有收到過禮物,對禮物這個詞語,更是感到陌生。

“嗯。”小綺羅伸出一雙肉感極軟的小手矇住了逐冥冽的眼睛。

這極爲稚氣可愛的動作讓逐冥冽心中一顫,一種溫暖的感覺悄然襲上心頭,他笨手笨腳的將手伸到背後拖住小綺羅的身子,不敢太用力,生怕把這可愛的小姑娘弄疼了。那異常冷硬的目光,似乎也柔軟了一分。

待蘭兒將小碟放到逐冥冽的桌前,小綺羅才鬆開了矇住逐冥冽眼睛的手,直接抱着他的脖子,說——

“父皇,睜開眼睛吧。”

逐冥冽依言睜開眼睛——

“皇上,這是小公主親手給您做的小餅子,她說要讓皇上您開開心心地過中秋呢。”平素裡怕逐冥冽怕的不敢多講半句話的蘭兒,這回鼓足了勇氣,對他說了話。

只見,那小碟子裡,放着一個小餅子,像是月餅,但是又和傳統的月餅不一樣,月餅是金色的,畫着一個笑臉。

逐冥冽頓時笑了,而在座的人,從未見逐冥冽笑過,每個人都驚呆了,皇上竟然會有這樣的笑容,而且他笑起來原來是這般的英俊。

這個小郡主的,魔力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頓時,整個宴會場的氣氛輕鬆了一些。

逐冥冽擡手拿起小餅子,握着小綺羅的肉肉的小手問道,“你爲父皇做的?”

“嗯,鴨子也有幫忙呢,不過,他好討厭,他說我做的臉不像父皇,父皇你看,像不像你呢?”小綺羅又皮皮地從逐冥冽的背上踩着他的手,直接來到了他的懷抱裡。

“像,真像。”小綺羅聽了,得意的昂起頭,看着旁邊的她的小書童,小書童裝作沒看見。

“那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哦。”小綺羅從他手裡接過小餅子,塞到他的嘴巴,“父皇,乖乖,張嘴,吃餅。”

逐冥冽也真的乖乖的張開了口,把小綺羅親手做的小餅子吃了下來。

“好吃嗎?”她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問道。

“好吃。”逐冥冽朝她豎起大拇指。

“耶,蘭兒姐姐,杏白姐姐,小河姐姐,你們聽到了嗎?父皇說好吃哦。”小綺羅高興地和衆人分享她的快樂。

衆人看來,這小郡主哪裡有把這日曜王朝歷史上最殘暴無情的皇帝放在眼中,她簡直就把他當成了玩具一般,而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逐冥冽卻絲毫也不發火,不但由着她來,還配合着她。

唉,這寵愛,是唯一的,真真令每一個小公主小郡主羨慕呀。

“無崖,你也做餅?”難得的,逐冥冽和無崖聊起了天,兩個同樣酷的人,不知道能聊出什麼來。

“皇上,我沒做。”他一介堂堂男子漢,怎麼可能做餅?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被逐綺羅拉去御膳房揉麪團的。

小綺羅一聽,立即拆穿他的謊言——

“他做了!!父皇他做了,麪糰是他揉的,不信你問蘭兒姐姐,蘭兒姐姐也看見了。他騙你哦,你快治他欺君之罪,把他關起來!!”小綺羅說着又從逐冥冽的身上跳到無崖子的身上,無崖子的手忙脫住了她的小屁股,她雙手卻毫不留情地捏住無崖子那雖然年小,但已經英氣逼人的臉頰,像捏麪糰那樣,捏來捏去的,“你揉了麪糰,你揉了,你揉了……”

“嘶……”她這麼捏着揉着,疼的無崖子連忙站了起來,雙手放在綺羅腋下,將她舉起,離他身子遠遠的。

綺羅手亂舞着,腳蹬着,但是就是夠不到無崖子的俊臉了——

“你……你來呀,你過來呀……”她手腳揮舞的都氣喘吁吁了,就是夠不到無崖子的臉了,誰叫她人矮手又短呢。

“嚯嚯嚯,嘿嘿嘿降龍十八掌,……”她接着,手還耍起了降龍十八掌,這是以前流蘇教她玩的,還有什麼一陽指啊,凌波微步啊,打狗棒法啊,兩母女沒事兒的時候就比武玩。

“哈哈哈哈……”無崖子看着她臉憋紅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竟然頭一回哈哈笑出了聲,

這蘭兒幾個也驚呆了,無崖笑都沒笑過,現在竟然……竟然哈哈大笑。

而且,這小孩笑起來和皇上一樣好看,長大絕不會比皇上差的。

“你還笑,你還笑……父皇,你看他欺負我他還笑我……”

逐冥冽看着兩個人玩的高興的小傢伙,心裡卻突然涌起一股傷感而悲涼的氣氛來,如果今日,這歡笑聲裡,有她的笑聲,該有多好。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她那純潔無暇,天真純樸的笑臉來,不過可惜,能搜尋到的笑容,寥寥無幾。

流蘇,朕想你了,很想很想你了。

如果只有打仗才能看到你,那麼……朕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將這仗一直打下去!

中秋宴會結束後,各人都告退回去了。

逐綺羅裝腳痛,要無崖子背,趁着無崖子背的時候,又捏了他的耳朵玩。

逐冥冽跟在身後,看着,但笑不語。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廣闊的草原,無邊無際,藍天白雲之下,牧草茂盛。牛羊奔跑。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美麗,遼闊。

古往今來,各民族的牧民,依靠遊牧生活,生息繁衍

在這廣袤的大草原上,居住着一個叫做安源部落的部族,他們是蒙古族的後代。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草原上的部落頭人肆意欺壓百姓。

但是,一些部落的頭人,被權勢欲支配,不斷挑起戰爭,你殺我打,常常搞得陰風怒號,愁雲慘淡,屍橫遍野,血染草原。

後來,蒙古族內出了一位明智的英雄,他的名子叫奧爾格勒。他解仇釋怨,除暴安良,才使各族羣衆團結和睦,親如一家。又耐心地教育着本民族的兄弟,和鄰居和睦相處。

鄰族人受到狼、豹的襲擊,他帶領本族人,幫助鄰族驅逐狼、豹。鄰族人受到天災,牛羊成羣死亡,他說服本族人相助賙濟。漸漸地,這裡的蒙古族和相鄰的其它各族牧民,解除仇隙,消弭戰禍。親如家人,團結共處。

爲了各民族的團結,奧爾格勒奔走勞累,鞠躬盡瘁,積勞成疾,後來他死了。人民的哀思和痛哭,震驚了上天,上天知道他是個最好的人,是個真正的英雄,便封他爲團結之神,並由他管理湖周牧民的禍福。牧民知道了這件事奔走相告,爲了表示對他的尊敬。

此時,一個大大的蒙古包外,一個草原少女穿着寬大直筒到腳跟的長袍站在外面。

兩側開叉,領口袖口多用各色套花貼邊,頭上戴着白色的氈帽,帽檐上的七彩珠子一直垂到肩頭,風吹來,那珠子發出清脆好聽地聲音。那張圓圓的臉上,此時充滿了真誠的焦急的神色。【注:將這位少女的衣着想象成《射鵰英雄傳》裡面華箏的衣着哈】

“諾敏小姐,他醒了,他醒了,他終於醒了!”這時候,一個侍女模樣的姑娘興奮地跑了過來,喊道。

少女一聽,連忙轉過身往蒙古包裡面走去。

果然,那被她救回來的受傷男子,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有一雙特別好看的丹鳳眼,眼眸深邃,一不小心就會令人沉淪,雖然受了極重的傷,但是,他渾身依舊散發着桀驁不馴,囂張霸道的特質。

只是現在,他的腿廢了,還不能動彈,若他能站起來,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呢。

那手中更是緊緊握着一柄短劍,這劍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他便一直握着,蒙醫用盡了力氣,都沒法掰開他的手。

諾敏的腳頓了一下,一抹紅潮悄然暈染着她的臉。

看到有人進來,逐野瞳警惕地拿起手中短劍,指着諾敏,眼神銳利“你是誰?”

諾敏嚇了一跳,不過她馬上反應了過來,說道,“你不要怕,我沒有惡意,你的傷還沒有好,巴圖說了,你不能亂動。”

逐野瞳看着她的眼睛裡仍舊充滿了警惕和防備的神色,但手中的劍,慢慢地放了下來。

“我叫其其格。諾敏,你叫什麼名字?”諾敏站在他的揚起一張紅撲撲的小圓臉,問道。

逐野瞳沒有回答她,面無表情地睜着一雙丹鳳眼,四周看了看,不是中原的房子,很陌生的地方,厚厚的傢俱,四周掛着鏡框和招貼花。

“你受了重傷,當時情況緊急,我和小金就把你帶回草原了。”

“草原……這裡是草原?”許久不曾開口的逐野瞳,嘶啞着聲音問道。

“嗯,這裡是草原,是我的家。”

逐野瞳這才明白,自己真的已經不在中原了。

“本王要出去!”逐野瞳準備站起來,他這才發覺自己的腿上纏滿了藥包,稍一動彈就蝕骨的疼,疼的他額頭直冒汗。

“不行,你不能動,巴圖說了,你的腿受了重傷,要好好靜養,如果亂動的話,腿就廢了。”諾敏見了,連忙跑了過去,制止逐野瞳亂動。

“走開!不許碰本王!”但是,逐野瞳卻一把將諾敏揮開了,好在諾敏自己有一身武藝,不然會被他摔倒好遠去。

她見逐野瞳這麼蠻橫,頓時生氣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恩將仇報啊,如果不是我好心救了你,恐怕你現在都已經死了,現在卻對我這個救命恩人大呼小叫,你們中原男人,就像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