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七
“啊……”流蘇尖叫着,她只覺得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抱住了,她的身子在迅速的往下墜落。
她的腦海中一片黑——
突然,那黑色的地方緩緩升起一絲光亮,她彷彿看見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
那男人從水中走上來,用劍撐着身子,赤倮着上半身,晶瑩的水滴順着他健碩的胸膛和着血水滾下,挺拔的身形像座精心雕刻的雕塑一樣完美,黑色的面具,更給他增添了一分神秘的氣息。
他負了重傷,可是,他依然像是從水中走出的神,龐大的氣勢使昏暗的四周頓時璀璨起來。
他高大龐然的身軀搖搖欲墜似乎要倒下去了,只聽見“唰”的一聲,他拔出長劍,插在地上,支撐着他的身子,那箭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嗬……”秦流蘇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男人簡直是個鐵打的箭靶子,胸前四五處箭傷,手臂上有刀傷,背後生生插着三支箭,卻還屹立不倒。
突然,黑暗當中,她交握的雪白小手突然被這個身負重傷的男人一把握住了,一股奇異的感覺襲來,這個男人的手掌出奇的寬厚,溫暖,有她手掌兩倍大。
“你……”她擡起頭來,望着他。
他卻不由分說的,一邊拉着她的手一邊用劍抵着地,艱難地往山谷的茅草屋中而去,撕裂的傷口讓他幾欲昏厥,搖搖欲墜……
“流蘇……”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啊……”流蘇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昏了過去。
“現在怎麼辦?”受傷的黑衣人看向懸崖下面,問道。
那原先虜獲流蘇黑衣人,說道,“日曜王朝的援兵要到了,我們馬上向教主彙報情況!”
“是!”
五人拖着受傷的身體離開了現場。
“啪!”花無缺狠狠一個耳光扇在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臉上,“她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本教主千交代萬交代如論如何不能傷了她,現在,你們竟將她逼得跳了懸崖!!她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百條命也還不起!”
手中扇子猛地揮出去,那五人一一倒地,鮮血流了出來——
“沒用的東西!方叔……”
“老奴在!”
“召集人馬下崖,務必比逐冥冽和逐堯皇先找到人!”花無缺下令道,他一臉的陰寒,若花纖骨真的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所有計劃都會付諸東流。
“什麼?!”逐堯皇和逐冥冽雙雙站了起來,一人威嚴,一人冷峻,但同樣的,臉上都不禁流露出分外心焦的神色。
“流蘇主子被人擄走,十三爺追了上去,遭到圍攻,待末將等人帶兵趕到的時候,十三爺和流蘇主子……雙雙墜入了懸崖!”受傷的冷眉和逐野瞳的貼身護衛左穆跪在兩人面前說道。
“速速去找!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記住,此事!切不可走漏了風聲,以免動搖軍心!給契丹以可趁之機!”逐堯皇下令道。
“是!”
逐堯皇心念一轉——
此時正待交戰之際,竟突然出現這種事,太不正常了。而這些人彷彿知曉流蘇的行蹤似的……
逐冥冽的眉頭緊皺着,一雙鐵拳緊緊握住!
痛!
渾身像散了架一般。
好痛……
逐野瞳睜開眼睛,才一動,就覺得自己全身骨頭好象快碎了似的,痛到不行。耳邊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淡黃的月光隱隱折射在地上。
他和流蘇雙雙掉落懸崖,落入湍急的河流,一直被衝了好遠……
“流……流蘇……”他輕輕拍了拍趴在他身上的流蘇,還好,還好她沒事,他一顆心總算落下來一半。
方纔在落入懸崖的那一刻,他用盡力氣,一個翻身,讓流蘇趴在他的身上,讓撞擊全由他承受,那些尖銳的石頭,也全由他擋着。
流蘇的身子除了墜落的過程中被荊棘割破了一些,其他地方沒有受到多大傷害。
“流蘇……”逐野瞳忍着劇痛,費力地翻過身子,將流蘇小心翼翼平放在地上,她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那張好看的薄脣不再揚着笑,清澈的黑眸緊閉着,像是沒有呼吸……
而她脖子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濃黑的血塊,讓他的心猛烈地跳動了幾下。
“中毒?!”憑他的經驗,從血的顏色來看,流蘇必定是中毒了!
但是,就剛纔所受到的攻擊來說,她不至於會中毒啊,而且,這中毒之處看起來頗爲詭異。
他坐了起來,手朝她的衣領伸了過去——
“本王不是要輕薄你……嘶……”說着,他雙手一用力,將她衣領撕了開來,頓時隨着傷口出現的,還有胸前的一大片雪肌,如瓷玉,如羊脂,泛着晶瑩的光澤,白的近乎透明。
還有那若隱若現的櫻色肚兜……
逐野瞳看着,怔愣了一下,臉刷的紅了。
他猛一甩頭,“現在怎麼能想這個!”
說着,他又撕下流蘇衣裙的一角,將那片污血擦去,只見污血下方,一塊黑紅的腫塊——
“這是怎麼回事?!”這腫塊看來已經有些時日了,他低下頭去,細細一看,“蛇?!”頓時,他的心猛的一跳,被蛇咬了,她中了劇毒!
“唔……好……好難受啊……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