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好後悔

美髮店的老闆走過來,滿臉怒氣地訓斥:“到底怎麼回事?楊陽,你老實交待,顧客怎麼掐起來了!”

楊陽只好站出來,面對老闆的審問,老實地回答:“兩位顧客都要我先爲她們服務,意見不統一,就……”

“笨蛋,你怎麼做事的!”美髮店的老闆顯然脾氣不太好,生氣的時候,居然上前揚手要打楊陽的俊臉。

幸好依凝眼疾手快,她趕緊抓住老闆的粗手腕,順便來個反手扭。

“咔嚓!”老闆的整條手臂頓時脫臼,殺豬般地叫喚起來。“哇哇……手臂折斷了,疼死……”

“咔嘣!”依凝再狠狠用力一扭,老闆脫臼的手臂恢復原位。她將他踢到一邊去,警告道:“再敢隨便動手打人,尤其是以強凌弱,姐絕不輕饒!”

老闆倒在一張理髮用的皮軟椅裡,滿額的冷汗,連哼都哼不來了。

這下子,那一大票女子都驚叫起來,有的拔腿就逃,有的拿手機撥打110,有的大叫救命,那個蘭姐跟理髮店的老闆一躺一坐,全部都只有申吟的力氣。

楊陽有些害怕,悄悄拽了拽依凝的衣角,輕聲提醒道:“姐姐,你快跑吧,警察要來抓你了!”

“跑什麼?姐就是警察!”依凝毫無懼色,往最柔軟最寬大的皮軟椅裡一坐,說:“我等着警察過來!”

很快,警局接到報案,十分鐘後,出警的車輛停到了美髮店的門口。

看熱鬧的人圍得不少,裡裡外外堵得水泄不通。依凝毫無怯意,坐等警察來找她。

“顧警官!”出警的警察見到依凝,不禁吃了一驚,以爲自己眼睛花了。連忙上前仔細再看,沒錯,坐在那裡等着警察來抓的正是刑警一隊的警官顧依凝。

依凝同樣驚訝,這麼巧啊,出警的竟然是她隊裡的警員呂軍和黃健。

她站起身,指着躺在地板上直叫喚的蘭姐和坐在椅子裡直哼哼的老闆,說:“這兩個傢伙,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強搶美男,一個動手襲警,把他們帶到警局,該教育的的教育,該懲罰的懲罰!”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下巴都差點兒掉下來,敢情這個跟蘭姐爭“花魁”的大姐大竟然是位警官!

難道是便衣警察私察民情來了?叫喚的止了聲,申吟的閉了嘴,大家都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個字。

畢竟,平日裡他們都是橫慣了的,雖說沒做過犯罪的事情,但是恃強凌弱,仗勢欺人的壞事沒少做。

尤其那位美髮店的老闆,經常無故剋扣理髮師的工資,還無故開除店員。

他們倆此時見勢不妙,趕緊承認錯誤,向依凝賠禮道歉,並且保證下不爲例。

那些等着看熱鬧的大票女子見勢不妙,都一轟而散,除了動不了的蘭姐,其他的轉眼消失得乾乾淨淨。

呂軍走過來,悄聲問依凝:“顧警官,您老這是在執行任務?”

依凝故作深沉地回答:“注意保密!”

“明白!”呂軍恍然點頭,難怪最近顧警官一直休假,其實又執行秘密臥底任務了。

遂把美髮店的老闆和蘭姐各自批評教育了一番,呂軍和黃健一起走了。

英雄救美的戲碼錶演完畢,依凝對楊陽說:“以後誰要再敢欺負你,只管給姐打電話!”

楊陽連忙掏出手機,記下了她的號碼。微微露齒一笑,陽光帥氣:“謝謝姐姐!”

新做的頭髮很漂亮,符合依凝的鵝蛋臉型,襯托得她的氣質更加乾淨純粹。鏡子裡映出她俏麗的嬌顏,正是花紅青正濃之時。

“姐姐真漂亮!”楊陽擺弄着她柔滑的髮絲,愛不釋手。他用心地給她設計了適合她的髮型,再加上精心的修剪,簡直毫無瑕疵。

鏡子中映出他站在依凝旁邊的身影:狹長的眼眸半垂,纖長濃密的睫毛好看地卷着,簡直比女子更要魅惑動人。

“你才漂亮呢!”依凝不禁心裡一動,說:“第一次找你理髮的時候好像沒怎麼注意你,隔了這段時間,你越發出落得養眼,現在看你真是個絕色傾城的小尤物。”

依凝口沒遮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她對楊陽出色的外貌毫不吝嗇讚美,就像喜愛一枝花,欣賞一幅圖,由衷地喜愛和讚賞。

楊陽則靦腆地笑着,並不多話。

等到把她的頭髮打理好,他給她噴了護髮定型啫喱,掀開護身塑料布,說:“好了!”

起身,依凝很豪邁地走到收銀臺準備劃卡,邊回眸笑問:“弟弟,這次賞你多少銀子比較好?”

“我不要錢!”楊陽小聲卻堅定地說:“姐姐幫了我的大忙,幫你理髮怎麼還能再收錢!”

本來,依凝想學着款姐隨手賞他個千兒八百(卡里的錢用來賞美男,怎麼想怎麼解氣),沒想到人家不肯收錢。

見小美男態度如此堅決,她怕堅持給錢反倒傷了他的水晶玻璃心。就收起了金卡,抿嘴笑道:“好吧,算我欠你一次人情,改天請你吃飯!”

楊陽狹長的鳳眸一亮,毫不掩飾他的開心:“真的?我等着姐姐的電話!”

“……”她剛剛許諾了什麼?呃,好吧,吃頓飯而已!

走出理髮店,依凝的心情好多了!無意間重逢楊陽美男,還英雄救美得到他的崇拜,十分受用。

不過,她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等到鮑老大帶着好幾車將她攔截在路邊,準備行使綁架,她發現自己跟謝子晉的恩怨真得需要一個了斷。

“顧寧,你個臭娘們!”鮑老大滿臉橫肉,小眼睛射着兇狠的寒光,好像恨不得立刻把她撕成碎片。“這次看你往哪裡跑!”

依凝後退數步,發現身後是牆壁。退無可退,穩穩神,她揚起頭,挑釁地笑道:“鮑哥,別來無恙。好久不見,您老好像更醜了!”

鮑老大氣得直捏拳頭,獰笑道:“小子,還有心思耍貧嘴,待會兒我讓你耍個夠!”

“老鮑,眼珠短路不亮了?看清楚,姐是女性!”依凝揉揉太陽穴,似乎頗爲頭疼的樣子。“這孩子智商怎麼老不見漲呢!”

“漲你mb!”鮑老大對她恨之入骨,此時又被她言語相激,便一馬當先地衝上去抓她。

依凝故意東扯西扯,氣得鮑老大暴跳如雷,等他龐大的身軀撲過來,她卻機靈地一矮身子,躲過這一撲。然後,不等鮑老大回過身,她就在後面朝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鮑老大撲向她用了十分的力氣,撲空後差點兒剎不住撞到牆壁上。好不容易險險地剎住,還沒道聲僥倖,結果屁股上就狠狠地捱了一踢。

“嗵!”他的醜臉跟堅硬的牆壁來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撞觸,眼冒金星,鼻流鮮血,牙齒鬆動,差點兒當場暈菜。

“天吶!”依凝站在他的身邊驚歎:“你怎麼越來越笨了!是不是最近豬肉拌飯吃多了,油脂把腦殼都糊滿了!鮑哥,有病得去治啊,老是拖着,都嚴重影響你的智商了!”

鮑老大疼得哇哇直叫喚,轉地身來,被激怒的他攥起毛茸茸的拳頭,像大猩猩一般狠狠擂着自己的胸口。

依凝搞不懂他在做什麼,但看出這應該是他發飆的一種形式表現。三十六計,走爲上策,她想趁着他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腦袋還沒有理清情況的時候趕緊開溜吧。

“你們這些廢物,別讓她跑了!逮住她!”鮑老大總算緩過一口氣,歇斯底理地衝着屬下們喊道。

那些黑衣型男回過神,在鮑老大咆哮如雷的怒吼聲裡,手忙腳亂地跑去抓顧依凝。

因爲謝子晉下令必須要活的,他們不敢開槍。鮑老大鬱悶地直罵:“真想一槍崩了你個臭小子!”

只是想而已,他並不敢違抗謝子晉的命令。他掏出槍來,對着顧依凝的腿部射了一槍。

哪知道依凝很機靈,竟然被她跳腳躲過去了。

“md,這小子屬猴的,跑得真溜!”鮑老大氣得哇哇大叫:“快追!”

那些黑衣人見依凝轉眼就溜進了一條小巷裡,沒辦法開車追趕,便一窩蜂地跟着徒步追了進去。如果裡面是一條死衚衕,他們很快就能把她堵在裡面。

良久,只聽小巷裡傳出一陣瘋狂的狗吠聲和一片慘絕人寰的尖叫。

“救命啊!啊!啊!……”

那些追進去的黑衣型男很快都狼狽不堪地折身逃回來,身後緊追出三隻兇猛的德國犬,牽着犬繩的人赫然是顧依凝。

接着,從裡面冒出來許多配戴槍械的民警,追着那些黑衣人喝道:“不許動!”

警察?鮑老大見勢不妙,趕緊溜進車裡,其餘的黑衣男都以最快的速度跳進車,忙不迭地發動開引擎,狼狽逃竄而去。

“顧警官,那些人逃走了,我們要不要開警車去追?”民警隊長喬義山恭敬地問道。

依凝把那三隻德國警犬交還給喬義山,揮揮手說:“不用了!”

她跟鮑老大屬於私人恩怨,不想鬧得太大。這次幸好急中生智,逃進了便民警署區。裡面養着幾隻兇猛的德國警犬,她借來把鮑老大的人都嚇跑。

倉惶間沒有講清楚情況,警署的隊長喬義山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帶人帶槍地追出來。

“追捕他們的事情我另有安排,你們的表現很好,謝謝!”依凝表揚了喬義山和幾位民警幾句,他們都面露喜色,連連對她打警禮。

依凝休病假在家,並沒有公佈懷孕的事情。分局和片兒區警署的同事們還以爲她還在執行秘密臥底任務,無論她做什麼,他們都會積極配合!

跟喬義山等人告別後,依凝輕輕嘆了口氣。她真得捨不得辭職,捨不得離開警界和警界的同事朋友們!

如果有一天,需要她在凌琅和警察這個職業之間選一樣,她真不知道該作何選擇。

好在依凝並不是個喜歡自尋煩惱的人,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反正現在她無憂無慮地很快樂。

在路邊招手打出租車,突然身邊竄出一個人,還沒等她看清,就傳來一串清脆的鈴聲。

是楊陽!他騎着自行車,快樂地搖着鈴鐺,笑得那麼陽光。

“姐姐,你回家嗎?我送你吧!”楊陽鼓起勇氣,充滿希翼地問道。

他送她?就用這輛自行車?

楊陽拍了拍自行車後座,說:“別看簡陋了些,不過坐上去很舒適,而且我的車技很好,不信你坐上來試試!”

坐在男生的自行車後座,那情景好像泛黃的舊照片,回憶起來滿滿的溫馨和暖意。

上學的時候,肖良亮就經常用自行車載着她,灑落一路青春的歡聲笑語。

依凝嘴角的微笑有些苦澀,她垂下臉,沒有說話。

“姐姐,你不開心嗎?我哪句話說錯了!”楊陽拘促起來,好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忐忑不安。

“你沒錯!”依凝連忙安慰他,道:“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楊陽狹長的鳳目靜靜地凝視着她,半晌,問道:“我是不是引起了你不太愉快的回憶!”

跟肖良亮有過歡樂的過去,應該說,過去的回憶是愉快的!依凝勉強揚起嘴角,說:“沒有!你讓我想起了……令我留戀的過去!可惜,一去不復返了!”

聽說自己讓她想起了留戀的過去,楊陽又綻開了微笑。他年輕俊秀的臉龐竟然生生地晃花了人的眼,讓人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詞“閉月羞花”。

楊陽的笑竟然稱得上閉月羞花!想起自己曾經對謝子晉說的那句話“千般燦爛不入眼,只因你是焦點!”

當時自己胡侃一番,僅爲了糊弄謝子晉。現在看來,這句帶着調侃味道的廣告詞,用在楊陽的身上竟然那麼切貼,半分都不誇張。

沉默許久,依凝喃喃地說:“真奇怪,我怎麼覺得……你的笑容那麼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

第一次見楊陽,她並沒有特別深刻的印象。今天重新打量這個男孩,她卻是越看越驚豔。

他擁有傾國傾城的風華氣質,是個不折不扣的絕色尤物,這樣的男子絕非池中之物,怎麼會是一名普通的理髮師?

楊陽疑惑地抓了抓腦袋,說:“我們當然見過的,上次我給姐姐理髮了!”

“不對,不是那次!”依凝緩緩搖首,有些呼之欲出的回憶卻怎麼都記不起。“算了,不浪費腦細胞了,反正以後我就記住你了,再也不會忘記!”

這句話讓楊陽笑逐顏開,他對依凝說:“姐姐,上車啊!”

依凝在他的自行車前躊躇着,有些猶豫。

“姐姐,你嫌我的車太簡陋?”男孩漂亮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受傷,他小聲地說:“今天不是很冷,我覺得……騎自行車環保低碳!”

“不是啊!”依凝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我不是嫌棄你的自行車,我……好吧,我坐你的自行車,不過你得保證不許摔到我!”

她有孕在身,經不起摔的!這話要如何對這個稚氣未脫的男孩說呢。

楊陽完全沒有意識到依凝的猶豫竟然跟她懷孕有關係,他十分開心地看着她坐上車後座,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長腿一蹬,開始了低碳環保的自行車之旅。

“姐姐,你的家在哪裡?”楊陽問道。

“我的家……很遠的,在郊區!”依凝如實道,“你把我送到西環區那裡就可以,我打車回家!”

“哦,”男孩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道:“我能不能在姐姐家暫住一段時間?”

“啊?”依凝有些接受不了這個重口味的要求,“什麼?”

“我、我丟了工作,沒有錢繳房租……想暫時到姐姐那裡暫住幾天,可以嗎?”男孩很慚愧地低下頭,似乎蹬自行車的力氣都沒有了。“等我重新找到工作,賺了錢就會搬走!”

“這、這個……”依凝想了想,只好說:“停車!”

楊陽剎住車,修長的腿撐着地面,回頭看她。

依凝跳下自行車,臉色訕訕地,告訴他:“我跟我的未婚夫住在一起……”

孩子你可明白,作爲有未婚夫的女人,把你帶回家實在不太妥當啊!

“哦,原來這樣!”楊陽明白了,也更加沮喪了。“沒事的,我再想別的辦法!”

“這樣吧,我借給你錢,等你找到工作,賺了錢再還我!”他的工作因爲她的英雄救美丟掉了,她是應該對他負責。

依凝讓他用自行車載她去自動取款機旁邊,取了兩萬塊,交給他。

楊陽拿着這麼多錢,好像受驚的樣子。“太多了……我要一千塊就可以!”

“你都拿着吧!又不是白送你的,記住了,賺了錢還要請我吃飯!”依凝把錢塞進他的衣袋,細心地囑咐他注意小偷和強劫犯。

“姐姐,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楊陽狹長的鳳目萌萌地涌着淚光,珊瑚色的脣瓣鮮潤粉嫩,實在是個養眼的小尤物。

“乖,先找賓館住下,再慢慢找工作,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依凝對他充滿了愛憐和同情,總覺得他這樣弱小的男孩需要她這個大姐姐的保護。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今天她所經歷的一切全部被隱藏在暗處的眼睛看到,並且被dv攝錄了下來。

“……嫂子智鬥鮑老大的視頻,我已經給琅少爺發過去了!”阿九用視頻電話跟主人通話。

“嗯!”凌琅一貫的慵懶,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顧依凝這個小女人,總是帶給他太多的意外和驚訝。

“呵呵,這隻小野貓!”似乎被視頻逗笑了,他搖首嘆道:“精靈古怪的,有的是花招。鮑老大惹上她,算是倒了大黴!”

他邊抽菸邊觀賞着阿九發過來的視頻,那裡正播放着鮑老大和一票屬下被德國警犬追咬了來,沒命地逃跑,依凝則牽着幾隻警犬虛張聲勢地在後面追。

“小東西,懷了身孕還敢亂竄亂跑,回去看我不揍你!”他斂了笑,微微慍然,俊眉蹙起,有些擔心。

“嫂子幾次孕檢胎兒發育良好,沒有任何的流產先兆。我想,這種普通的慢跑,應該不會對胎兒造成影響和傷害。”

“嗯。”凌琅淡淡地應了聲,頓了頓,囑咐道:“別放鬆大意,隨時盯緊她。這隻小野貓指不定什麼時候給我闖點兒什麼禍!”

“我知道!一直派人在暗中負責嫂子的安全,今天如果鮑老大真得對嫂子造成威脅,我就讓人出手了!想不到嫂子這麼厲害,略施小技就把鮑老大整得屁滾尿流!”

凌琅看着視頻上鮑老大驚惶失措地跳進車裡,那票屬下也倉惶而逃,轉眼就驅車逃得乾乾淨淨,不禁樂了。

這段時間,他忙生意不在家,怕小東西孤獨寂寞,想不到她還挺會自娛自樂的。

不過接下來的視頻,令他剛剛舒展的眉頭重新蹙緊。

“這個小子是誰?”小野貓居然坐在英俊少年的自行車後座上,簡直無法無天。

“理髮店的美髮師,名叫楊陽!”阿九早就料到主人看到這段視頻後的各種反應,他應答如流。“今天嫂子救了他,他被美容店的老闆開除,就……”

聽着阿九的敘述,凌琅緊皺的眉頭始終沒有再舒展開。“給了他兩萬塊錢?”他的語氣微帶慍怒,她居然拿他的錢給別的男人。“憑什麼?就因爲這小子長得格外養眼?”

外貌出色如凌琅,都不得不承認視頻裡的小子真有傾國傾城的潛質。估計顧依凝又犯了老毛病,看到養眼的帥哥就喜歡跟人家搭訕。

以前是陳奕筠,後來是顏鑫,他提高警惕把好了前門,沒想到後院失火,在他離開的時候,竟然讓她突然遇到這麼個小尤物。

對於凌琅的憤怒,阿九不置一詞。他只是盡職盡責地完成了少爺交給他的任務。至於其他,不歸他管。

他猜想,接下來少爺會讓他帶人做掉這個小子,沒想到卻聽見凌琅的聲音:“給我密切注意他!還有,調整他的詳細資料!”

接到顧欣妍受傷的消息時,依凝都準備睡覺了。

聽說妹妹在陪賀江南視察的時候遭到歹徒襲擊,爲了掩護賀江南而受傷。現在住進了外傷科,依凝急得不得了。

來不及打車,再說郊區也沒有那麼多的出租車可以坐。依凝就拿了鑰匙去車庫,吃驚地發現裡面停了七八輛豪車。

除了奔馳、寶馬還有法拉利、布加迪、保時捷……猶豫了一會兒,她選擇了一輛最低調的奧迪q4。

誰也沒麻煩,她自己開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在護士站那裡問清了顧欣妍住的房間和牀位,她急匆匆地找過去。

因爲是公傷,顧欣妍跟上次賀江南受傷一樣,住的是特級護理病房,條件非常好。

敲門走進去,見顧媽媽和顧爸爸都在那裡,圍着顧欣妍籲長問短,滿臉擔憂之色。

顧欣妍臉色有些蒼白,神色卻很恬靜。賀江南正在給她掰桔子吃,她還衝他微笑。

依凝走進來,問道:“傷在哪裡?嚴重嗎?”

“傷在背部,捱了一砍刀呢!”顧媽媽心疼得直撫胸口,“醫生說以後可能留下疤痕!”

“到底怎麼回事?”依凝在病牀前坐下,接過賀江南手裡的桔子,自己一瓣瓣地掰出來喂顧欣妍吃。

賀江南有些忐忑,說:“有一位釋放的罪犯出獄後對我懷恨報復,趁我視察工作拿砍刀砍我,沒想到……欣妍竟然替我擋了那一刀!”

顧爸爸直搖頭,埋怨女兒:“我和你媽媽要嚇死了,以後能不能別再弄出些事情出來!”

前段時間執行臥底任務頭部受傷,小女兒性情大變。好在變得文靜內向了,但他們有些思念以前那個豪爽的顧欣妍。

這剛剛安穩了沒有半年,竟然又鬧出這樣的事情,顧家二老的心肝顫抖不停。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顧欣妍愧疚地垂下臉,難過地說:“我太沒用,發現危險除了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竟然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我會格鬥,就可以奪下罪犯手裡的兇器。如果我會射擊,可以拔槍警示,可是我什麼都不會!”

顧欣妍雙手捂臉哭起來,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她是賀江南的文書,除了做些小妹做的事情,給他打掃辦公室煮煮茶水什麼的,連電腦都不精通。

幸好局裡對她特別照顧,否則,她連基本的謀生都十分困難。

依凝撇撇嘴,對賀江南說:“喂,賀副局,以後你沒事可以教教欣妍幾招拳腳,讓她做防身用嘛!要不,你教她練習射習也行吶!她是你的文書,文不成武不成的,也不好看!”

賀江南俊顏訕然,對顧家的全家人道歉:“對不起,這次都是我沒有保護好欣妍。等她的傷好了,我一定教她近身格鬥術,再教她射擊槍法,讓她有能力保護自己不再輕易地受到傷害!”

顧媽媽連連點頭,道:“欣妍太善良了,她寧願自己受傷害都要保護你!以後她的脊背留下疤痕,不能再穿她喜歡的吊帶連衣裙了……你可要對她負責!”

“那是當然!我會對欣妍負責!”賀江南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偷偷看了顧依凝一眼,心裡哀哀地想,他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每次跟顧欣妍發生一件事情,他就離顧依凝遠一分。

面對顧欣妍的深情似海,他這輩子都註定要跟她在一起,疼她愛她到永遠。否則他就是忘恩負義的陳世美,該下地獄去懺悔了。

至於顧依凝,將成爲他這輩子最大的眷戀和遺憾,永遠地深埋心底。

欣妍受的傷並不輕,好在只是皮肉傷,需要住院慢慢調養。賀江請了三天假照顧她,假期滿了,他就下班後去醫院照顧她。

有了賀江南的體貼照顧,顧家的人也就放下心來。

依凝有時候去醫院照顧妹妹,卻被她用各種理由打發了出來。

究其原因,估計是怕她這個電燈泡在這裡影響賀江南陪伴顧欣妍的親密氣氛。

既然不受歡迎,依凝便識趣地沒再堅持,離開醫院,繼續玩她的。

自打那晚從車庫裡開走了一輛奧迪,依凝再出門就不再打出租車了。

nnd,車庫裡停放着這麼多的豪車,白放在那裡太浪費,她還是用一用吧!否則,豈不是太過矯情。

於是,她每天出門都換一輛車,天天開新車的感覺實在爽!難怪女人都喜歡傍大款,物質充沛的感覺是不錯。

她這樣調侃着自己,以忽略心底的酸澀和孤寂。

自打凌琅走後,他打電話她沒有接,他就再也沒有打給她。是否,他也在跟她生悶氣呢?

正在出神的當口,接到白露露的電話,還是那嬌滴滴的聲音:“喂,凝凝,最近你忙下蛋還在抱窩呢!”

依凝休病假沒有去警局裡上班,她懷孕的消息一直保密,所以時間久了,大家未免感到奇怪。

“姐忙着泡帥哥!”依凝玩世不恭地答道。

“就算你家的狼狼再帥,時間久了只對着他一個人不膩味嗎?”白露露提議道:“出來玩會兒吧!”

“去哪兒?跟誰玩呢?”依凝看看外面漸黑的天色,興趣缺缺,“沒意思!”

“我、小靜,還有你!如果覺得我們仨兒在一起沒意思,都帶男人吧!”白露露說到這裡,“嘖”地親了身邊的人一口,“順順最近可乖了,我走到哪兒都帶着他!小靜帶着裴凱,怎麼樣?”

不知道的,還以爲順順是白露露養的寵物狗!從她甜甜的語氣裡可以聽出她的幸福和滿足。

於是,依凝更憂傷,因爲她沒有男人可帶。

“喂,你別學着某人玩深沉啊!咱都不是婆婆媽媽的性格,乾脆些!”

“知道了!”依凝有氣無所地應了一聲,頓了頓,解釋道:“最近狼狼被我搞到腳軟下不了牀,姐心疼他,這次聚餐就不帶他了吧!”

“啊?”白露露登時傾倒不已,讚歎道:“凝凝,你太厲害了,不愧是我們的老大!”

夜幕降臨,華燈初升。

臨江的夜寒意料峭,隱隱有了冬天的味道。

依凝開着寶馬x6,一路風馳電掣地駛到了約好的地點,紅都大酒店。

停下車,她豪邁地將鑰匙丟給服務生去泊車,她則徑直走進了大酒店。

乘貴賓電梯來到預定的包廂,裡面迎出來的人除了說好的那兩對,竟然還有一個——肖良亮!

“喂,凝凝,你老公真得腳軟了?”白露露過來扯着依凝,咯咯地笑着眨眼問道。

“嗯!”依凝心不在焉地應了句,她瞅着肖良亮,悄聲問道:“他怎麼來了?”

“湊巧在路上遇到的,他非要一起來,我們也不好拒絕!”白露露拍拍依凝的手背,道:“他也挺可憐的,畢竟曾經是朋友又是同事,我這個人心軟,你知道的……”

“我沒介意啊!”依凝搖搖頭,在心裡輕輕地嘆息。

說話間,衆人打過招呼,走到桌前坐下。

服務生開始上菜,三男三女六個人開懷暢飲。

“顧警官,沒想到我們有緣還能坐在一起喝酒,先敬你一杯!”裴凱殷勤地爲依凝斟滿紅酒,然後拽着女友吳小靜站起身。

依凝只好也站起身,笑着說:“不用客氣!上次我家買房子親戚賣房子,多虧了裴公子的關照,優惠的價錢不是小數目!還你一個人情,今晚這頓飯我請了!”

“吃飯在其次,關鍵是感情,我們算是朋友吧,別說些見外的客套話!”裴凱知道顧依凝在凌琅面前的地位,當然對她極力巴結。

今晚這頓飯看似隨意地聚餐,其實是他攛掇女友吳小靜特意把顧依凝請來。

上次,顧依凝去裴氏找他優惠房價,這個人情在顧依凝的眼裡不小,他趁熱打鐵,想混個臉熟,起碼跟顧依凝交個朋友,以後有什麼事情求她也方便些。

裴凱和吳小靜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依凝卻不肯喝。被追問得急了,她只好如實道:“我懷孕了,不能喝酒!”

這下子,大家臉上什麼樣的神情都有,尤其數肖良亮的反應最誇張,他直接僵化當場,半晌都沒動一動。

“哇,懷孕了!天大的喜訊啊!”白露露終於明白了,“難怪這段時間你總是休病假,局裡傳說你出去執行任務了,林局也不肯明說。”

吳小靜拉着依凝,悄聲問道:“幾個月了?”

依凝不好意思說快四個月了,就含糊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下個月六號喝喜酒就是了!”

“下個月六號結婚?”這對裴凱來說是個無比重要的商業機密,關係到裴氏以後在臨江的發展前途。他必須近水樓臺先得月,搞好跟顧依凝的關係,進而拉攏巴結凌琅,這樣裴氏才能在陳奕筠這個勁敵面前求得一線生機。

“是啊!難不成你準備也在六號跟小靜結婚?”依凝故意歪着腦袋,戲謔地問道。

“這個主意不錯!”裴凱見女友跟顧依凝的關係不錯,如果能讓顧依凝說服凌琅舉行集體婚禮,那麼他跟凌琅的關係將會進一步改善。“小靜,你說我們要不要下個月六號結婚?”

吳小靜忍不住望向男友,仔細打量他的臉色,來判斷他這話到底是玩話還是認真的。

兩人談了好幾年,他始終不肯開口說娶她。沒想到,今晚竟然允諾下個月六號跟依凝一起舉行婚禮。

壓抑着意外的驚喜,她故意沒有搭理裴凱,而是將臉轉向依凝,繼續跟她閒聊天。

男人就是這樣的,他想結婚的時候,你不巴結他也會結!他不想結婚的時候,就算整天粘着他,他還是無期限地拖延下去。

吳小靜保持淡定,她看出男友對依凝竭力巴結。如果能跟依凝談妥下個月六號一起舉行婚禮,那麼她跟裴凱的婚禮也不會出任何的問題。

酒桌的氣氛很熱烈,可是不論這些人說什麼,肖良亮都不言不語,可勁地猛往嘴裡灌酒,不一會兒,他就醉眼朦朧了。

白露露和朱信順雙雙端着酒杯站起來。“凝凝,恭喜你雙喜臨門,在這裡先預祝你跟琅琅夫妻恩愛,百年好合!當然,也希望能同時喝到小靜和裴公子的喜酒,好事連連,喜事多多!”

依凝面前的紅酒被服務生換成了果汁,她端着杯子站起身,三隻杯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都仰首一飲而盡。

“凝凝,我和信順在一起也多虧了你的撮合,再單獨敬你一杯!”白露露又給依凝斟滿了一杯果汁。

依凝想說,那天她明明帶她去找凌瑋的,誰能想到陰差陽錯,歪打正着,跟朱信順來了個無心插柳柳成蔭。

“哈,我這個月老做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們倆可要長長久久地才能對得起我的一片苦心哦!”依凝再次舉杯仰首飲盡。

肖良亮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奪過服務生手裡盛果汁的玻璃瓶,親自給依凝斟滿杯子,並且幫她端起來。“凝凝,我們倆……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嗎?”

依凝接過杯子,想了想,說:“朋友算不上,就做同事吧!”

言下之意,昔日的情義一筆勾消,但她也不會以他爲仇!

肖良亮卻聽得心頭酸澀,他跟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爲了套房子,鬼迷心竅地和米琪結了婚。

現在弄得雞飛蛋打一場空,他的心裡無比難受,又聽說依凝已經懷孕了,下個月六號結婚,他更加心如刀攪針刺火炙。

連着幹了三杯,他只覺滿嘴苦味,笑着問白露露:“這是什麼酒,好苦!”

白露露橫他一眼,撇嘴揶揄道:“是你的心苦吧!”

“哈哈,心苦!心苦!”肖良亮酸楚地重複了幾遍,就坐下來繼續低頭喝悶酒,再不肯跟任何人說一句話。

大家說說笑笑,吃吃喝喝,氣氛很是輕鬆愉快。只不過人家兩對都甜甜蜜蜜,恩恩愛愛的,顯得依凝有些形單影隻,襯得肖良亮愈加失意。

什麼凌琅被她搞到腳軟不能出來見人,這個牽強的理由連白露露都不相信的,依凝不過是聊以自嘲而已。

而肖良亮更不用提,他的失意都掛在臉上,毫不掩飾。

“我……好後悔!”酒喝得差不多了,肖良亮開始自言自語地說醉話。“當初不該……不應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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