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多年的習慣,習慣一旦養成就不容易改掉。
陳奕筠認爲自己愛上穆嫣是他這輩子闖不過的劫,他註定萬劫不復。
自從她拋棄他跟胡大偉私奔的那天起,他就拼命地逼迫自己以各種方法強大富有起來。只爲有朝一日重逢之時,他要讓她看到他的成功讓她後悔目光短淺地跟着胡大偉那個暴發戶跑掉了。
真到有一天,他終於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失去了一直爲之努力的目標,心裡空蕩蕩的沒有着落。
十年相思,十年恩怨,俱是空。
現在的他,無牽無掛,心如槁木死灰,倒是更適合黑道廝殺。死了就死了,反正世間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如果僥倖活下來,僥倖成功了,他就賺到了!
凌琅和方拓的背景遠遠不是他可以比擬的,但他卻有他們倆都不具備的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勁。
打開歐洲之門並不容易,凌琅幾番努力,一直跟弗朗較勁,整死了馬里奧,在歐洲開闢出一條路,這條路卻並不平坦。
陳奕筠幫着凌琅踏實並且拓寬了這條路,用無數鮮血和枯骨鋪出了一路的繁華錦繡風景,不但讓凌琅讚不絕口,就連方拓亦十分佩服他的卓越才能。
再成功又如何?即便終有一天把歐洲踩在腳下又如何?
他喟然長嘆,只覺遍體生涼,連悲傷都索然無味。
拿過手提瀏覽電子郵箱,發現凌琅給他發來一封新郵件,點開一看,竟然是一組照片。
穆嫣參加畫展的現場盛況用遠程高清照相機攝錄了下來。熙熙攘攘的人流如織,衆星拱月一般,笑靨如花的她被人潮簇擁着,處在焦點光圈當中。
陳奕筠怔怔地看着,不覺出神。他的身邊並沒有她的照片,刻意地迴避冷落,是對自己最殘酷的折磨。即使經常半夜時分從空虛中醒來,他想找幅她的畫像聊以自我安慰都不能。
沒想到凌琅給他發來這些照片,看來摸透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最需要的是什麼!
陳奕筠嘴角浮起譏諷的冷笑。其實,他真不需要她的照片,也不想關心她的近況,凌琅實在多此一舉。
知道他在歐洲爲他拼命,就用這種方法來獎賞他?大可不必!
陳奕筠直接關掉了郵件,沒有回覆。
剛想丟開手提,卻見凌琅又發來了一封新郵件。
意興闌珊,他幾乎沒有興趣再點開新郵件,不過考慮到也許有什麼關乎到生意方面的指令,需要他過目,便懶洋洋地點開了。
同樣又是一組照片,可是這些照片卻讓陳奕筠愕然瞠目。慢慢地,他坐直身子,死死地盯着屏幕,用鼠標點擊,一張張地慢慢翻看。
照片上的人是溫峻智,但並不是他一個人。每張照片都有個年輕女孩的身影,或跟他相擁相偎,或跟他激吻愛無,甚至還有兩人相攜進賓館房間的鏡頭。
看看照片上顯示的時間日期,竟然是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地點在澳門。陳奕筠只覺呼吸急促,鐵拳不由自主地握起。
凌琅發來的第三封郵件,沒有照片,只有幾行簡短的文字:溫峻智舊病復發,澳門之行已有新歡,你要不要把握這個機會?我可以幫你!
顯然,凌琅很瞭解他,知道他對穆嫣舊情難忘。居然派人盯着溫峻智,把溫峻智另結新歡的照片拍下來了。
陳奕筠一動不動,他好像失去了任何反應,只是呆坐着。
凌琅亦沒有再發郵件,也沒有打來電話,似乎知道現在陳奕筠最需要的是冷靜思考。
這幾天,謝子晉過得極爲窩火。
就因爲他攔截下了顧依凝,凌琅竟然興師動衆地圍剿他,揚言要親手斃了他。
md,不就仗着近兩年的勢力越來越如日中天,硬生生地欺壓到他謝子晉的頭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況他謝子晉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骨頭。
回擊了一點兒顏色,但招來的是更慘痛瘋狂的報復。謝子晉有些招架不住了,暗罵凌琅是個瘋子。
差點兒被凌琅派出的人端掉老窩,謝子晉只好四處躲藏,希望能挺過凌琅短期內的瘋狂報復。
如此躲躲藏藏了幾天,他不由愈發窩火,急需找個人來泄泄火。
顧依凝被凌琅帶回臨江,加派人手保護,他是別想指望再抓到她。凌琅根基太硬,他扳不倒,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可以讓他撒氣的人。
不知怎麼的,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就想到了高速公路上遇到的那個美女畫家。看樣子,顧依凝跟她交情頗深,寧願被他抓到也要解救那個女子離開。
依稀記得她好像叫穆嫣來着,而且鮑老大還附庸風雅地買過她的一幅畫,但畫幅上署名叫莫然。
暫時奈何不了顧依凝和凌琅,拿這個倒黴的女人消遣消遣也不錯,誰讓她倒黴認識顧依凝呢!
謝子晉習慣遷怒,這麼一想,就命令手下把穆嫣抓來。
穆嫣在b市逗留了幾天,主要惦記畫展的事情。時不時的,贊助方會邀請她去拍廣告,或者開個記者宣傳會什麼的。留在b市,參加各種宣傳活動,短期內有助於積累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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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b市停留還有一部分原因,溫峻智仍然停留在澳門,就算她回到臨江,也是形單影隻,沒什麼意思,還不如留在b市照顧下剛剛起步的事業。
參加完一場記者發佈會,穆嫣有些累了,趕回賓館想午休一會兒。
溫峻智在這時打來電話,聲音還是一如既往溫柔:“嫣,想我了沒有?”
穆嫣掩口而笑,卻問道:“你的合同簽得怎麼樣了?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提起合同,溫峻智似乎大爲苦惱。“對方一直拖拖拉拉,還拉高價碼,很讓人頭疼!”
“唔,”對於做生意,穆嫣完全外行,她幫不到溫峻智什麼。“如果實在太難做,我們不做這樁買賣行不行?”
“不行!”溫峻智語氣有些無奈,道:“收購這家制藥廠關係到臨江製藥廠的命脈,有一味原料,只能在澳門加工,大陸境內禁止加工。”
原來溫家還經營醫藥業,穆嫣更加陌生。她原以爲溫家主要經營房地產,實際上,她對溫峻智的家族事業完全不瞭解。“峻智,你別太苦惱了,如果需要,適當地讓些利潤吧!再不行,你另換一家也行啊!”
“嗯,只好這樣了!”溫峻智轉移開話題,隨口問了穆嫣的近況,半開玩笑地戲謔道:“沒有趁我不在的時候泡帥哥吧!現在你穆嫣可是名人了,身邊不乏追求者。遇到年輕漂亮的美男,別把本少爺忘到腦後去了!”
穆嫣忍不住笑起來,“追求我的帥哥美男倒是不少,不過庸脂俗粉而已,哪裡比得上你溫二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放心吧,除了你我全部都看不上!”
溫峻智得意地輕笑,溫柔的聲音多了些曖昧的沙啞。“想我了吧?等完成這單生意,回去好好補償你!”
被他話語裡赤果果的色誘度羞紅了臉,穆嫣嗔道:“回來的事情回來再說,你現在好好管好自己,不許被澳門美女引誘失身!”
本來,她只是隨口說說,哪知道溫峻智頓時有些緊張:“別胡說,我哪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得相信我!”
如此鄭重其事倒讓穆嫣啞然了,她抿嘴兒道:“好,我相信你!請問溫二少什麼時候回來記得事先給個準信兒,我去機場接你!”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戀戀不捨地掛斷電話。
穆嫣摸摸燙紅的臉頰,心裡甜絲絲的。儘管溫峻智遠在澳門,卻心心念念地惦記着她。這種被思念被牽掛被在意的感覺真好。
平平淡淡,和和美美,一直到白頭,應是她畢生的期望和夢想。
正坐着發怔的時候,房門竟然被推開了。她驚訝地擡頭,卻見進來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個個面色不善。
“你們是誰!”穆嫣感覺不妙,猛地站起身。除了她持着房卡,總服務檯保管着另一張房卡,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輕易打開門鎖。但是,這些人看起來也不像服務員啊!
領頭走上來的那個人面目醜陋,小眼睛射着兇狠的光芒,此時呲牙獰笑:“小娘們,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私闖我的房間……唔……”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被捂住嘴巴。
幾個大男人制服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個醜面男人拿出塊染滿乙醇的紗棉布罩住她的口鼻。
很快,穆嫣就失去了知覺。
等到醒來的時,穆嫣睜開眼睛先看到天花板上造型別致的燈具,光線並不刺眼,但她還是又閉上了眼睛。
“醒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帶着漫不經心的庸懶,卻令人不禁心驚。
側轉頭,她看到面前坐着一個長相俊美到妖孽般的男子,那種陰柔的精緻簡直雌雄難辨。這個人無疑有點兒眼熟,她略一思索就想起來了,那日在高速公路上看到他糾纏依凝。
吃驚之下,她爬起身,起得過猛,眼前一陣眩暈。
“見到我不必這麼激動吧!”謝子晉邪惡地撩脣,狹長的眸子裡滿是戲謔。
穩穩神,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書桌上,周圍的環境看來,應該是一間裝修別緻的書房。
“爲什麼把我抓到這裡來?你到底想做什麼!”穆嫣掙扎着下了桌子,勉強站穩身體。打量四周,牆壁上掛着不少字畫,有一幅居然出自她之手,正是任晚夕的畫像。
謝子晉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弧度,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道:“託你的福,凌琅知道我綁架了他老婆。最近兩天,我過得很是提心吊膽!”
凌琅絕對不好惹,尤其謝子晉居然敢再三染指他的愛妻,當然罪當萬死。以前兩次也就罷了,畢竟顧依凝主動惹上了謝子晉,凌琅理虧,用軍火換回了她。
這次,顧依凝來b市執行任務,謝子晉仍然糾纏她,凌琅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哪裡咽得下這口惡氣。
“你是個男人,敢做不敢當嗎?明明就是你的錯,糾纏有夫之婦,被人家老公找上門,該當面賠禮道歉纔對。你不但不思悔改,還把我抓了來,到底什麼意思!”穆嫣俏面籠霜對其怒目而視,忿然聲討。
“啪!”謝子晉把手裡把玩的古董撂到桌案上,已是難掩薄怒。“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教訓我!”
穆嫣噤聲,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黑道上令人聞名喪膽的謝子晉,如果惹怒了他,自己將死無全屍。
謝子晉明顯已有慍意,連日來被凌琅迫得東躲西藏,已是滿肚子火氣。再被穆嫣奚落一通,猶如火上澆油。“凌琅這麼張狂,欺人太甚,早晚有一天我讓他後悔!我暫時奈何不了他,可我能奈何得你,你識相最好給我小心點兒!”
後退一步,穆嫣唯有用目光表達自己對其不滿和怒意。
“你!”謝子晉指了指穆嫣,說:“過來!”
穆嫣當然不會過去,她警惕地問道:“做什麼?”
聽依凝講起過謝子晉的事情,知道他是個gay,對女人應該不感興趣。但此男看起來有點兒變態,不排除他偶爾會做些超乎常理的事情。
謝子晉笑得邪肆,眯着狹長的眼睛,篤定地說:“你不是畫家嗎?給我畫幅畫像吧!畫得好,我讓人完好無損地送你回去!畫得不好,你就陪我兩天解解悶!”
“……”如此霸道專橫,實在令人厭惡。穆嫣敢怒不敢言,怕真激怒他,自己下場堪憂。
“痛快些,別磨磨唧唧的!哥哥不喜歡女人,尤其不喜歡粘粘乎乎的女人!像顧依凝那樣乾脆利索的辣丫頭再好不過,可惜被凌琅那王八蛋佔了去!”提起這個謝子晉就氣不打一處來,看看穆嫣,喝斥道:“還不快點兒!別磨光了我所剩不多的耐性!”
穆嫣穩穩神,壯起膽子走過去。從書架上取了一張a4紙,再從筆筒裡取了支碳素筆,準備給謝子晉畫張素描。
謝子晉鋼刀般的目光在穆嫣的臉上刮過,冷聲道:“畫得東西,神要像我,形不能像我!”
“什麼意思?”穆嫣心裡一涼,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
“不懂嗎?哥哥更不喜歡蠢女人!”謝子晉的語氣越來越危險不可捉摸。“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如果畫不出我要的效果,你就脫光了過來服侍哥哥,明白?”
手一抖,穆嫣幾乎要摔下筆轉身離開。
可是,她知道自己走不掉!先不說眼前的謝子晉足夠難纏,就算僥倖把這個看起來像女人般的變態打倒在書房裡,外面肯定站着許多人高馬大的保鏢,她仍然無法逃走。
“時間不多了,還有兩分半鐘!”謝子晉的笑意愈加邪肆,簡直像暗夜的惡魔。
定定神,穆嫣在腦子裡略略思忖了一會兒,拿起素描筆,對着謝子晉畫起來。
謝子晉蹙起俊眉,哼道:“神似,形不似,記住了!”
穆嫣不答,她冷着俏臉專心描摹,時不時地擡起臉瞄謝子晉一眼,胸有成竹的樣子。
過了大約兩分多鐘,還不等謝子晉宣佈時間到,她就把畫好的素描拍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謝子晉定睛一看,竟然是臨摹了一幅可口可樂的廣告畫。上面畫着璀璨的背景,似是夜晚都市的燈海。整片背景模糊不清,唯有一瓶可口可樂處在焦點之處,清晰無比。旁邊寫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千般燦爛不入眼,只因你是焦點!
狹長的鳳目竟然生生地睜圓,謝子晉一時間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只張着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神似形不似,我覺得這幅畫正適合你!”穆嫣小心地打量着謝子晉的神情,不知道能不能讓他滿意。
以前聽依凝提起過,套用可口可樂的廣告詞來形容謝子晉居然讓他樂不可支。受到啓發,故伎重演,是否仍能奏效?
半晌,謝子晉緩緩擡首,目光有些古怪,覷着穆嫣,道:“顧依凝跟你說的!”
陳述句,非疑問語氣。
穆嫣點頭,坦然承認:“見到你,我覺得這句廣告詞兒還真適合你!”
“呵,”謝子晉被她逗笑了,隨即斂了笑,用捉摸不透的目光上上下下地逡巡着眼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希望你能遵守承諾,放了我!”穆嫣挺直脊樑,儘量不露怯意。
還不等謝子晉答話,就見書房的門被推開,鮑老大探頭進來,慌里慌張的模樣:“老大,不、不好了!”
謝子晉一驚,眼中登現緊張之色:“凌琅追來了?”
“不是凌琅!”鮑老大苦着臉,說:“是陳奕筠!”
穆嫣的心臟咯噔猛跳,以爲自己聽錯了。陳奕筠不是出國了嗎?怎麼突然回來,這是巧合?或者另有緣故。
收起手裡的畫,謝子晉恢復鎮定,淡冷地道:“陳奕筠來了又怎麼樣?慌什麼!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謝子晉離開書房之後,穆嫣獨自被關在裡面,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她不知道陳奕筠爲何突然跑來找謝子晉,心裡卻隱隱感覺出來跟她應該有關係,否則不會如此巧合。
門鎖從外面鎖死,怎麼都打不開,她只能聽天由命等待命運的安排。
攥起的掌心一片溼滑粘膩,想起依凝跟她講過有關謝子晉變態的描述,心臟便咚咚亂跳。
爲了緩和緊張的情緒,她又拿起碳素筆在紙上信手塗鴉。由於心不在焉,等到她發現自己的舉動不妥時,赫然見紙上浮現出陳奕筠的側面肖像圖。儘管畫了一半,但他熟悉的眉眼栩栩如生。每一根線條她都熟悉到骨子裡,哪怕閉着眼睛也能畫出來。
倒吸一口涼氣,她扔了筆,忙不迭地抓起畫稿揉成一團丟進書桌旁的廢紙蔞裡。
如此狼狽,連她自己都覺得太不堪。她連連深呼吸,想重新穩定下紊亂的情緒。
“咔嗒。”門鎖輕響,細微的響動讓穆嫣像驚弓之鳥般瑟縮起來。她站起身,躲到龐大的書架後面。
聽到沉穩的腳步聲,似乎有着令人心顫的熟悉感,慢慢敲擊着木地板,走向她藏身的所在。
穆嫣的胸口劇烈起伏,她下意識往書架後面退縮,而腳步聲卻準確無誤地追過來。
“別碰我!”穆嫣驚叫起來,不等她掙扎就被一隻熟悉而有力的大手抓住,硬將她拖拽出來。
由於力道過猛,她收步不及,踉蹌着撞進他的懷裡。鐵硬的胸膛硌得她一疼,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進她的鼻孔,令她一陣恍惚。
是陳奕筠!哪怕不用擡頭,甚至不用睜眼睛,她都知道是他!
纖弱的嬌軀像受驚的小鳥般顫抖不已,她緊張到幾乎無法呼吸。分別半年多,驟然間重逢,還被他摟在懷裡,她想淡定都十分困難。
強壯的臂膀有力地摟抱住她,一動不動。他似乎正在垂眸凝視打量她,一語不發。
只覺額部一涼一熱,有呼吸噴拂在上面。她的手掌下意識地作出推拒的動作,掌心按在他的胸口。強健有力的心臟搏跳,一下下敲擊着她的掌心。
好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她緩緩仰起眸光,對視上他的眼睛。
他的一雙幽邃眸子仍然漆黑似墨,好像盛載了滿天的星光。但寒芒閃動,透着凜冽的冷意。
她瑟縮了一下,垂下纖長的眼睫,輕輕掙扎,說:“放開我。”
果然,他是專程爲她而來!心裡一時間不辨何種滋味,分不清是甜是苦,是喜是憂。
難道他早就回臨江了?知道她被謝子晉抓來,便趕來相助。否則,如果他在美國,就算立刻往這裡趕,也來不及的。
陳奕筠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她,嘴角卻抿起一抹淺淡的譏誚。任由她像只小鴿子般在他的懷裡撲棱,就是惡劣地不肯放手。
非但沒有放手,他反倒收緊臂膀,牢牢將她摟在懷裡。俯首,他將涼薄的脣瓣貼近她的耳邊,邪魅耳語:“剛纔,我跟謝子晉做了筆交易,他把你送給我了!”
------題外話------
謝mm就靠女人發家致富滴╮(╯_╰)╭
前任東南亞軍火王,殷聖奕爲愛情退出江湖,關於他的故事,請親們移駕煙茫的現代完結虐文《擄妻》:
“我愛你,楚妍!”
“愛?”她冷笑,毫不留情地推開他,“從我們結婚的那晚開始,你就永遠再沒有資格說愛!”
看着她絕情離去的背影,他才明白:原來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愛她,而是愛到癡迷瘋狂時,他已不配說愛。
男主暴虐情深,喜歡虐戀的親們請去看看o(∩_∩)o